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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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从来没想过这种情景似的，森鸥外没有立即回复她。
停顿几秒后，本间绘又重复了一遍。
“请给我轮椅，要之前那种电动的。”
“要去哪里呢？小姐，你眼下还是港口Mafia的囚徒、重要的人质哦。”森鸥外轻笑一声，开口道。
“你心里很清楚我的目的地。所以你会不会放行呢？”
“如果我说不呢？”
本间绘的大脑前所未有地高速运转着。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今天，现在，很快，命运的十字路口就要到来。
究竟、如何才能……从此处脱身？
……
最后森鸥外不仅放她走了，还派属下用车送她去了太宰目前所在的繁华街——就好像是在体谅她急迫的心情似的。
你问他到底怎么知道太宰位置的？不是有定位器吗？
“……森先生能把人质放掉吗？什么，那位小姐已经走啦？哎呀，说的是另外那几个哦。嗯，是的，现在，要毫发无伤。……没关系的，……嗯，那拜拜。”（注1）
司机把车停在了定位显示的那家游戏厅门口。
刚一下车，她就听见了太宰故作开心地打着电话的声音。
然后，很快地，随着对话的继续进行，她意识到中也和白濑他们之间产生了矛盾。
她松开了前进的按钮，停在不远不近的位置，就那样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太宰治若有若无地往她这个方向瞟了一眼。也许和本间绘对视了一秒，也许没有——总之，他打断了白濑越来越激动的叫喊：“就说到这里吧。”
他三言两语把白濑他们打发走了，然后，背过身去，酝酿着最后一句狠话的白濑，看到了一直静静坐在阴影处的绘。
“绘，你怎么在这里？你刚才去哪里了？组织里的人被抓走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啊，真是受够了。在那边吵吵嚷嚷了那么长时间之后，又跑到她面前来质问——
“看来晶没有告诉你们我的去向啊。”
“你在说什么啊？晶当然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你那时候突然跑出去，她又有自己的事要做，总不能整天当你的保姆吧？”
“哦？你们说的有事就是出去偷酒？”
“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在说这些！别管那个了！总之！他们被抓住的时候你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做！”
“唯二两个能够保证你们安全的异能者都不在场、在局势这么紧张的时候擅自出击，该说你们是完全的蠢材，还是说你们完全没有把我这个先代首领放在眼里呢。”
“你——你才做了几天首领？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而且主动退位的不是你吗？”
“没错，在中也的异能显示出来之后。也就是说，我认定的继任者是拥有异能的中也。而你们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对中也的态度居然是这样的？”
“难道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只不过你一直呆在你那个小屋子里罢了！” 白濑理直气壮地喊道，“所以说！你之前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异能没有起效！你知道省吾为此受了重伤吗！”
好奇怪啊，好奇怪，羊群的态度居然如此嚣张——
“我是个人，自由的、能独立思考的人，我当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同样，我的异能当然也是想用就用，不想用就不用。”
“你——！”白濑的脸色简直像是下一秒就要出手打人。
“对了，”本间绘面色如常地又添了一把火：“有好心人帮我做了手术，我的腿不久就会好了。今天晚上起我就不回组织了，留在那里的东西也不必替我保管了。”
“……你说什么？你要脱离组织？”
在白濑的拳头击中本间绘的鼻梁之前，中原中也捏住了他的拳头。
“够了。”
“够了什么？组织把她从废墟里捡回来，一直养着她这个废人，她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哦，那个啊。”本间绘略微偏头，明亮的金眸越过两人的手臂望着白濑的脸。
“为我治疗的好心人告诉我，如果没有一直为你们治疗的话，我在数年前就已经可以自由奔跑了哦。”
“什——”
“就是这样，我觉得就算是之前有欠下什么债也已经偿还了吧。”
到了这个程度已经没什么话可说了。
白濑狠狠地瞪了本间绘一眼，带着他那两个跟班出去了。
……
二十分钟前，港口Mafia大楼内。
“你们的目的，”本间绘慢慢地说着，她并不习惯在对话的同时进行高强度的思考，但现在她不得不这么做：“是想要中也脱离羊，来港口Mafia任职吧。”
森鸥外的脸上仍然挂着完美的微笑：“你很聪明，所以我是不是不应该让你出去破坏我的计划呢？”
“那个异能是无效化的孩子，”本间绘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他是个好苗子。在操控人心这一点上，我不如他。”
森鸥外感兴趣地挑起了眉梢。
“但他不如我稳定。”本间绘知道自己正在接近胜利：“那孩子有强烈的自毁心态吧？这样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成为殉道者。你需要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本间绘盯着森鸥外的手——之前说好的时间到了，他正在拆除伤口周围的缝合线。
“而且，羊的那些人确实……该说是愚蠢还是狂妄呢，他们完全不是好用的下属。中也这样的人配得上更好的同伴。”
森鸥外突然大笑起来。不知何时，医务室内已经只剩他们两人，笑声在空旷的室内回荡，显得有些可怖。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顺便问一句，如果我们没有插手，你打算什么时候摧毁羊组织？”
“……摧毁？”本间绘真诚地困惑道。“有这个必要吗？”就算不好用，有得用总比没得用强吧？
森鸥外突然停下来，和那双金色的眼睛对视着。
“看来你没有完全理解中也君在羊群当中的处境啊。”
他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那边的衣服，自己换一下吧。五分钟后会有人过来送你一程。记住，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
现在，繁华街，电玩店。
就在刚刚，本间绘完全明白了森鸥外想要教她的东西。
原来羊群不止有跟随和离队这两种状态。
它们还有可能会一拥而上，将头羊分而食之。
本间绘打了个寒噤。
亏她还一直天真地以为，只要把羊群聚拢在头羊身边就可以了。
还好港口Mafia插手得及时，不然中也……不，也许已经有点晚了也说不定。
她抬头望向中也略显暗淡的钴蓝色眼睛。
“为什么……？”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自己之前几年一直没发现？
“抱歉，一直不想让你看到这些的……”
“因为他们私下里也是这样说我的，对吗？”
“……对。”
中原中也显得有些无措。他一直在避免把绘暴露在同伴的恶意之下，——不管是给她分配与人交流少的工作，还是尽可能多地和她同进同出。他甚至严令禁止同伴们私下说本间绘的坏话——尽管还是屡禁不止。
太宰治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此刻，虽然身处喧闹的电玩厅，两人却仿佛处于同一片冰寒的寂静之中。
最后还是本间绘打破了沉默。
“嗯……没有关系，反正我现在已经脱离组织了。这又不是什么禁止事项。”本间绘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可是……你以后要去哪里呢？”
“去港口Mafia那边打工吧，也许。我现在算是知道那个首领大叔做完手术之后为什么说我的异能很不错了，他是早就预料到我会愤而出走了吧？”
“首领……大叔？”中原中也欲言又止。
“别那个样子啊，那位大叔作为黑手党首领可是出乎意料地亲切呢，虽说做手术的时候一直在嘀咕些什么好可惜之类的话……”
大概是在说她的伤口吧？彼时，尚不知道森鸥外真实属性的中也这样想着。
“总之，我有预感会得到不错的工作哦？大概会担任医疗岗位吧？”
本间绘的脸上重新出现了和往常一样无忧无虑的灿烂笑容。
但是，这样一来，不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吗……我们也算是彼此唯一最亲近的朋友了吧，为什么会把分别这件事说得这么轻巧，一点不舍也没有……
“好了，不是说要忙着调查荒霸吐的事吗，快去吧。欸？那个缠绷带的小家伙呢？”
中原中也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他拿出手机，发现刚好是太宰治发来的邮件。
【赌局已经开始了哦】
“哇，这个绷带小鬼……绘，我得赶紧过去了。”
“快点去吧！有事邮件联系我啊。”本间绘微笑着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手机。
“嗯！”突然被提醒了手机的事，中原中也的眼睛都亮了一瞬。对啊，以后还是可以联系的。只不过是见面麻烦了点，以后多想想办法来克服吧。
想通了这一点，中原中也珍重地向本间绘挥了挥手，冲出店面，几个起落后很快消失在了远处的建筑物后面。
在他身后，本间绘呼了一口气，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
看来她之前根据港口Mafia首领的反应做出的判断没有错。
和羊决裂以后，跟白濑他们的线就彻底断了——不对，和白濑的还有一丝联系，搞不好这个人后面大概会搞什么事。
几乎是同一时间，本间绘看见自己和中也还有太宰之间的线果然都凝成了非常明亮粗壮的绳索……程度简直不相上下。
中也的线仍然是预示着失去的蓝紫色，而太宰那边的线则是笼罩着一层黑光。
这个人居然在如此浓重的死亡预兆下还能和自己有这么多交集……意思是说有危机但不插手就不会死的意思吧？真是有趣的家伙……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受到他无效化异能力的影响。之前的异常也很令人在意——这个人身上的谜团有点过多了吧？以后有机会多观察一下试试看吧。
总之，尽管自己之前的猜想有着不小的偏差，但目前至少可以得到中也不会死的结论，这就足够了。
本间绘掉头离开了电玩店。
门口的车不见了……被那个太宰调用了吗？
本间绘无奈地笑了笑，拨通了手机里森鸥外的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