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包奶狗又回来了》刍不回

18、第 18 章

　　第18章

　　几乎是和谢亦辰前后脚，单佩就来了。还给柏燃带来了一些照片和一些关于何星乐的事。

　　“虽然你一直让我别管，但还真不能不管，我的习惯就是不能被动，等他真做出什么就来不及了。”

　　“这是何星乐这些年在声色场所混迹的照片。”

　　照片上，有何星乐和男人抱在一起的，还有搂着女人亲嘴的。尺度不算特别大，但要真放出去那也有的掰扯。

　　看完照片，单佩又道：“当年他出轨对象你还记得是谁吗？”

　　柏燃点了下头：“是碧根视频的一个经理。”现在好像升职到了副总经理的位置。

　　单佩：“这些年，何星乐一直没和这个人断，一个副总也给不了他太多资源，而且这个徐副总不止何星乐一个，不然何星乐这几年不会这么寂寂无名。也不知道何星乐是跟他早就勾搭上了，还是在和你之后才勾搭上的，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他这次能截胡，除了这次的演员没背景，也是因为这个徐副总和导演有点关系。这个徐副总肯定知道他和你的关系，倒是让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他竟然还愿意把何星乐插进这部剧里。”就算是包养的小金丝雀，也不会希望对方给自己戴绿帽吧？

　　柏燃大概能猜到一点，估计俩人就是炮友关系，字母圈子小，关系自然稳定，这种事不过是互利互惠罢了。

　　他猜的一点没错，在绯闻爆出后，何星乐立马愤怒地给徐副总打了电话。

　　“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徐副总在电话里笑起来：“星乐，你生气了吗？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好心帮我找了一个这么合我心意的小玩意，我觉得我之前的感激还不够。这不，帮你买了个和柏燃的热搜，你日日夜夜盼着和柏燃复合，现在满足了吗？”

　　何星乐低吼道：“滚！”

　　他冲动地将手机扔了出去，掉了会儿泪，又把手机捡回来。

　　他已经后悔了，悔不当初。他不应该因为耐不住寂寞主动跳进那个无底深渊，如果他还和柏燃好好地在一起，现在说不定已经买了戒指约定终生，过着比以前更加甜蜜的生活。

　　可是现在……因为那样难堪的事分手，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可能了，那个姓徐的还横插一脚！

　　柏燃会怎么看他？会不会更讨厌他？

　　何星乐点进那个小猪抱枕头像，心里的痛苦快要把他淹没。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容易借着工作把微信加回来，他还没想出一个完美开头，就已经结束。

　　【柏燃，对不起。】

　　【柏燃，如果我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会信吗？】

　　不知道等了多久，那个小猪抱枕头像都没有动静。

　　突然，叮咚一声，何星乐一个激灵坐起来，却是柏燃经纪人单佩发来的消息。

　　【我不管是谁做的，这件事是因你而起，也需要你来解决。[图片]】

　　配图是何星乐和一个女人激烈地拥吻在一起，看完何星乐仿佛有一盆冰凉彻骨的水兜头倒下。

　　、

　　热搜是深夜上的，柏燃一回酒店就看到了，单佩刚好在，脸色铁青，去和公司公关部的人打电话。

　　柏燃随意翻了翻热搜，心里毫无波澜，因为单佩有准备，这个热搜并不难处理。就是翻着翻着突然跳出来两条微信消息，柏燃点进去看了眼，是何星乐发来的，一条道歉，一条疑似解释。他没有心情理会，退出来时又注意到置顶的小龙猫。

　　想起那天谢亦辰走到一半又因为何星乐折返，在车厢里抱着他又撒娇又闹的，柏燃看了眼时间，想了想，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

　　谢亦辰接的很快，但语气不善：“喂？”

　　以前接通都是直接喊哥，可见是看到热搜生气了，柏燃打趣道：“打错了？挂了。”

　　谢亦辰：“你敢挂！”

　　柏燃笑起来：“为什么不敢。”

　　谢亦辰：“给你一分钟解释。”

　　“还需要解释吗？”

　　“当然需要，你为什么要拉他的手？”

　　“那天收工，他找我聊戏，没注意走路，差点摔了，我只是礼貌地拉了他一下。”

　　谢亦辰：“旁边没有别人吗？”

　　柏燃：“我比较近，也比较快。”

　　“是吗？”

　　“这有什么可骗你的。”

　　谢亦辰冷哼：“如果是我，他就是摔得四脚朝天也不关我事。”

　　“……如果他真的在我面前摔成四脚朝天，可能我也会和他上热搜。”柏燃笑着转移话题，“你只会拉我对不对？”

　　谢亦辰：“当然了，那天我不就拉你了吗。谁像你，狗在你面前摔一跤，你都要扶起来吧。”

　　柏燃：“你说的对，你小时候在我面前玩球摔跤我也不知道扶了你多少次。”

　　谢亦辰沉默了两秒，委委屈屈地说：“这是第二次了。”

　　“什么第二次？”

　　“内涵我是狗。”

　　柏燃噗嗤轻笑，握拳挡着唇，笑得靠进沙发，几乎有些停不下来。

　　单佩电话还没打完，听到不寻常的动静，回头惊恐地看着他，难以置信柏燃遇到这种事居然还能乐成这样？他什么时候乐成这样过？

　　、

　　谢亦辰打完电话，回到宿舍，大家都能看出他心情明显好转。

　　杭灿：“哇哦，柏燃……”

　　“闭嘴。”

　　谢亦辰爬上了床，刚坐好，杭灿又发挥他柔韧的腰功，趴到谢亦辰床边，压低声问：“柏燃老师亲自给你打电话啦？”

　　谢亦辰没什么耐心解释：“工作上的事。回去睡觉。”

　　杭灿：“那肯定还是和你说了点别的，你在电话里问他了是不是，他说是假的吧？”

　　谢亦辰：“当然是假的。”

　　他顿了下，又起身从包里翻出一个帽子，扔给杭灿：“送你了。”

　　杭灿举着帽子转了一下：“无缘无故送我帽子干嘛？”

　　“你想要就收下，不想要就扔了。”

　　杭灿：“看着有点眼熟。”

　　谢亦辰：“热搜上那个帽子，我不喜欢和别人撞衫，还是一撞两个。”

　　“怪不得你要送给我，难道我就喜欢撞衫了吗？”

　　“那你扔了吧。”

　　另一边简越：“是那个渔夫帽吗？不行送我呗，我感觉那帽子挺适合做我solo道具的。”

　　杭灿立马把帽子飞了过去：“给给给。”

　　因为要早起，大家闹了一会儿就去睡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看到澄清的热搜。

　　#何星乐公开女友澄清和柏燃关系#

　　一点进去就是何星乐的微博，是昨天凌晨两点发的。

　　【何星乐：求求大家放过我和柏燃老师吧，我女朋友真的会生气！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女朋友很不好哄的。[图片]】

　　配图是何星乐亲吻一个女生的脸颊，只能看出身形，脸被何星乐挡住。

　　但这完全够了，舆论瞬间反转。路人粉丝开始怜爱柏燃怎么老是被同性绯闻纠缠上，是有人故意搞事吧。

　　、

　　热搜事件之后，何星乐再也没主动往柏燃身边凑过。苗苗等人都乐得轻松。

　　如此顺利拍摄到了谢亦辰上学。

　　A大军训已经结束，谢亦辰除了上课，周末还要去集训营训练。

　　但这天周四，柏燃打开酒店房门，却觉得有些不对。

　　进来时房间里是熄灯状态，温度却比外面低多了。

　　柏燃不自觉扬唇，插好卡，走到卧室，却见谢亦辰正大喇喇地侧躺在他床上，只穿一件松松垮垮的睡袍，领子散到腰腹，露出结实紧致的肌肉，玩着手机，看到他进来，笑着说：“Happy workday！”

　　“工作辛苦了，看到我有没有开心一点？”

　　柏燃笑说：“上课还有时间过来？”

　　谢亦辰不满：“今天下午到明天上午都没有课，你都不主动问我要课程表。”

　　不等柏燃说什么，谢亦辰点点手机，又道：“我知道我说了你就会要，已经发给你了。”

　　柏燃莞尔：“很自觉，不错。”

　　他把谢亦辰的课程表保存了，拿起自己的睡衣：“我先去洗澡。”

　　“等你，”谢亦辰飞了个吻，又暧昧地向他眨眨眼，“哥，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炮友？”

　　柏燃：“别瞎说。”

　　谢亦辰撇撇嘴，等柏燃进去，盯着装磨砂玻璃的浴室看了会儿，又深吸口气，无奈地拿起手机，翻开《金刚经》，又戴上耳机。

　　不多久，柏燃出来，谢亦辰余光瞥到，就用那双手交握小腹安详靠着床头的姿势望向柏燃，幽幽地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1。”

　　“这不是金刚经里的句子吗。”柏燃笑着打趣他，“你看透红尘想出家了？”

　　“才没有呢，我可没那天分。”谢亦辰无奈地挑挑唇，一顿又说，“我都还没来得及享受红尘，又哪里能看透红尘？再说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2。更要及时行乐，好好抓住自己想要的才是，对不对？”

　　这话说的真是有刚高中毕业十八九意气少年的样子，柏燃心底竟有一丝羡慕，擦干头发躺到他身边，笑着回了他一个字：“对。”

　　“那你也说说你的想法嘛。”谢亦辰赖近了些，眼巴巴望着他。

　　柏燃被他期待的目光看着，只好略加思考，说了句心经中的偈句。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3……”想想又补了一句，“倒也不是非要做到这种地步，只是能像修行者定心，看透虚妄就好。”

　　谢亦辰听不进补充，轻呵了声：“我看你才要一脚踏入佛门了。”

　　柏燃失笑：“我也踏入不了佛门，仅钱这一字就著相了。”

　　谢亦辰像生吃了一个涩口的果子，盯着他不甘地看了两秒，说：“还有我。”

　　柏燃低头看他。

　　“只要有我在，你永远不可能心无挂碍，我会一直缠着你的。别看那天我说你好看得像个和尚，你要真出家当和尚，我说不定会把庙都拆了哦。”

　　柏燃：“……”

　　看出他失语，谢亦辰又嬉笑起来，握住他的手：“好吧，开玩笑。”

　　男生体温比他要高，暖意从他们交握的手心蔓延开来。柏燃笑了笑，虽然不明白谢亦辰为什么这么认真，也还是收拢了一点手指，仿似安慰般说：“是啊，还有你。”他确实还会挂碍着谢亦辰，这种挂碍与爱情无关，但多少也算他不能放弃掉的执著。

　　谢亦辰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不管这个答案听起来带着多少哄他的颜色，但他还是稍稍满足了一点，又忍不住好奇：“你为什么这么了解佛经？”

　　柏燃其实很博学多才，小时候偶尔柏燃有空会给他辅导作业，教他写作文，引经据典，但又不会显得说教和无聊。所以，柏燃了解佛经其实并不让人意外，谢亦辰追究只是因为他说偈句时隐约失意的语气，这让他怀疑柏燃不只是为了充实自己才去了解佛经。

　　“我奶奶信佛，以前看过一点。”

　　谢亦辰听到柏燃提起家人，不由仰头打量他神色。

　　柏燃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你想不想听我说说我奶奶？”

　　“好啊，想。”反正也做不了别的，听听柏燃的心事，了解他的过去，也不错。

　　柏燃的奶奶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传奇女子，部队文工团的金嗓子，给不少政要唱过歌，有几首现在还流行的老红歌，就是柏燃奶奶原唱。但是艺术家庭出身的奶奶，却喜欢上了一个农村来的乡下小子，还抢婚。当然，柏燃奶奶眼光是不错的，至少对方英俊帅气，而且学历也不低，是靠自己本事考到城市里的。

　　其实柏燃爷爷也没那么抗拒，结了婚之后，夫妻俩还是过了一段时间甜蜜生活的。

　　柏燃说到这，心底轻叹，也不由停了下来。

　　谢亦辰意识到什么，问他：“后来呢？”

　　后来，后来当然是好景不长。

　　夫妻俩价值观大不相同，前期的包容和退让埋下的积怨因为孩子的诞生开始爆发。

　　柏燃父亲就是在那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氛围中长大的，他的性格变得阴郁、沉闷，从不和家长交流。有一次因为父母吵架，跑出去被车撞，差点就失血而死。

　　从此柏燃奶奶就开始信佛，和柏燃爷爷分居。

　　柏燃奶奶脾气早期很暴躁，信佛之后就淡泊很多，基本不管事。柏燃爷爷带着柏燃父亲，却巨细靡遗都要过问。

　　可能也是这时候埋下的引子。柏燃父亲希望娶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对自己孩子也并不会过多管教，他自己就渴望自由。但是当他成家，一切却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

　　柏燃父亲柏晋沉默寡言，心思深沉，姜璐感觉不到柏晋对她的爱，一开始确实温柔小意，日子长了就忍不了了，再加上在教育孩子方面也有分歧。柏晋希望姜璐不要管得太多，给孩子一点空间，姜璐却觉得孩子这么小，这么脆弱，有什么事当然要他们做家长的承担。她开始怀疑柏晋对她和孩子的爱，柏晋不擅于表达，不管姜璐怎么质疑，他都不会说一句他是爱他们的。

　　柏燃也是在这样吵吵闹闹的环境中长大。不过到柏燃九岁的时候，柏晋也学聪明了，不希望他们一家重蹈覆辙，就每次快吵大的时候提分居，带柏燃去奶奶那儿，姜璐则带着那时候还很小的柏杨留在家里。

　　不过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姜璐几度神经衰弱，觉得和一个不爱自己也不爱孩子的男人过不下去，终于在柏燃初三的时候提了离婚。

　　拖到柏燃升学的暑假，夫妻俩和平分手，孩子也是有商有量，按以往习惯一人带一个。但姜璐那时候并没有弃柏燃于不顾，甚至因为柏晋的“自由空间”论，基本也是她操心柏燃更多。

　　、

　　“哥，我给你变个魔术。”

　　柏燃陷入回忆，很久没有说话，突然身子一沉，一张熟悉的好看的脸凑到面前。谢亦辰半压在他身上，笑着说：“快看我，我新学的哦。”

　　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块手帕。

　　“这是什么？”

　　“纸巾。”

　　柏燃仔细一看才发现真的是纸巾。

　　谢亦辰将纸巾团进手心，递到柏燃面前：“吹一口气。”

　　柏燃配合他吹了一下。

　　“不要眨眼。”谢亦辰缓缓将手展开，纸巾竟然不见了，手心里躺着一把长命锁，不大，还有点可爱，像颗小胖花生。

　　柏燃没看出破绽，不由轻笑：“技术不错。”

　　表演完，谢亦辰并没有让开，而是将长命锁放在唇上亲了下：“这是我的好运锁，跟着我从小到大，让我遇到许多好事，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他们第一次见面其实不是因为梅兰玉的介绍，而是一次抢劫。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谢亦辰领口的长命锁不小心露出来，差点就被几个小混混抢了，还是柏燃救下他。但是柏燃当时因为感冒，又是口罩又是帽子的，谢亦辰根本没认出他来，还是后来看到熟悉的帽子和口罩，谢亦辰问起，柏燃才说的。

　　“是它把你带到我身边的，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这是我遇到的最幸运的事，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过去，这个想法永远都不会变。”

　　谢亦辰将长命锁系到柏燃的颈间。

　　自那次差点被抢后，谢亦辰就没有再带过这个锁，直到上高中，换了根长的红绳，才带回来。

　　现在这个锁被他亲自系到柏燃的脖子上。

　　“其实这把锁也不贵重，普通金属，镀金，就是工艺比较好，不然我妈也不能放心让我那么小带在身上。”

　　看出柏燃想说什么，还试图拒绝，谢亦辰笑着补充，戴好后又凑过去。金锁躺在柏燃白皙的锁骨上，都那么美好，谢亦辰的吻便轻轻落在上面。

　　“以后你也要保佑我的柏燃，仰首是春，俯首是秋，月圆是画，月缺是诗，幸福和快乐，都永远追随*4。”

　　他永远也不要看到柏燃露出失落难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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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金刚经》
*2《妙色王求法偈》
*3《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4化用汪国真《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