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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人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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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是怀恨在心,这四年来,不不不,应该是自从你出现在翔云寨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一天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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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直接穿过肩胛骨深入土地。胡封抽出血淋淋的匕首,添了一口,满意的眯起眼。
“你知道我为了让你尝尝这背叛的滋味,想了多少计划吗?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白白送上来一只小白兔。那天晚上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你出拳全无章法的原因。接下来的绑架,后山的意外,都是我安排的。你可要好好感谢我这个二叔为你牵线搭桥!”
恨恨的放开折磨的对象,胡封走向了一直背对着这里的卢靖宇,突然发难挟持住人,押到了沈傲面前。
“你干什么!”卢靖宇刚喊出口,脖子处的匕首更贴近了三分,吓得他立刻收声,瞪眼。
“为了生怕卢大人不够决心出卖你,你二叔我又不得不在那晚他跑下山后来告诉你他的去向,唆使你借酒消愁,伺机给你下了春药。”
“!”听到这里,卢靖宇几乎瞪爆了眼珠子,“你个老不死的,居然陷害我!”
“闭嘴!”胡封轻轻一斜刀刃,就在前者脖子上刻出一道红痕,继而他满意的看着脸色大变的沈傲,“其实要杀你沈寨主很简单,但是太简单就不好玩了。怎么,心疼了?比起你当年带给我的痛苦,现在才刚刚开始。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眼前被强暴,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会宁愿自己死掉!”
“住手!二叔,他是无辜的!”沈傲急得爬起身。
胡封嘴角一扬,把挟持的人扔给了刀疤脸,一脚踩上沈傲刚才被贯穿的肩胛,狠狠的撵了几下,喷涌而出的血在地上蔓延开好大一片。
“胡封,你个乌龟王八蛋!你不讲信用!放开我!”双手被反剪的卢靖宇挣扎着要脱离刀疤脸的束缚,冲着得意而笑的人大吼大叫。
“卢大人,你真是天真。你见过土匪讲信用的吗?”胡封冷笑,冲着刀疤脸示意,“愣着干什么!”
“老子没兴趣搞男人!要做你自己做!”刀疤脸鄙视的斜了一眼。
“别忘了,如果没有我的首肯,你进不了翔云寨!”
“嘁!”刀疤脸不爽的咂嘴,一脚踢中卢靖宇的膝盖,迫使后者面面朝自己双膝跪地,双手依然被钳制在手中,高高举起。
卢靖宇挣脱不掉,眼见对方腾出另一只手开始解裤带,他仰起脑袋冲着桎梏自己的那只手张口咬下。
“嗷——”刀疤脸吃痛的松了手。
卢靖宇找到机会就朝庙外跑,胡封见状起身追去,一只脚却被沈傲抱住,他狠狠的踹开碍事者,及时在门口堵住人。
“装什么贞洁烈妇!”毫不留情的勒住逃跑之人的脖子,还淌着血的匕首轻蔑的拍了拍卢靖宇的脸颊,刀尖停在他的右耳耳垂处,“这个我可是知道的,京城一度流行男风,那些达官贵人富家子弟喜欢给自己的所属物做上记号,在禁脔的右耳上都打一个耳洞,穿上自己的标识。反正你这芝麻官,也是靠床上功夫巴结来的吧!”
闻言,沈傲一愣,难怪他会如此抵触与人亲近。虽然也有过许多猜测,但从没往这方面去想过。
卢靖宇恨恨的瞪了一眼,张口去咬勒住自己的胳膊。却不料对方洞察先机,抽回了手,一掌打在他背部。顿时他体内血液澎湃,吐血扑地。沈傲拖着受伤的右肩胛,艰难的挪到倒地之人的身旁,只见卢靖宇趴在地上嘴里涌着血,咳嗽不已。
“同一招,第二次就没用了。”胡封得意的甩着手中的匕首,斜了一眼没用的刀疤脸,带着扭曲的仇恨,步步逼近两人。
沈傲勉强把人护在身后,恳求道,“二叔!你恨的是我,放过他!要杀要剐,我不会有一句怨言。”
话音刚落,嘴角带着血卢靖宇却不服输的爬起来,冲着胡封骂道,“老不死的!就知道土匪没一个是好东西!本大人要是相信你,我卢靖宇倒过来念!”
正当胡封狐疑之际,刀疤脸突然一脸紧张的走了过来,“外面有人来了!起码有三个高手!”
卢靖宇挑衅的抬了抬下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着自信的光芒。
脚步声越来越近,权衡利弊之下,胡封不甘的怒视了一眼,喝了一声‘走’,便和刀疤脸匆匆往外逃去。
只听得外面传开几声喝斥,似乎交上了手,没过多久,就恢复了平静,旋即,便有七人踏进庙来。
为首的是韩贤与那龙三公子,两边跟着陪同龙三随行的那两个年轻人和一个黑衣侍卫,再后面是阿宝小陈,以及一个翔云寨的兄弟。
“大人!”
“寨主!”
阿宝小陈以及那翔云寨的兄弟一见到庙内身负重伤的两人,纷纷上前来搀扶。
“这就是你所谓的‘有要事相谈,切勿迟到’?”韩贤冷嘲热讽道,他生怕这个不知分寸的皇帝留在县衙出什么意外,必须随时盯着,要早知道这里这么危险,就是卢靖宇死了他都不会来。
“我要坦白说我有性命之忧,你肯定不会来救我的……”早在今天上路之前,卢靖宇就差人给县衙送了一封信,约在此处见面。只要能把韩贤诓来,一定会有大内高手跟着,至少那个叫锦良的会来。扫了一圈,他猜那个穿黑衣服的,大概就是扮熊的锦良,“你也别生气,我被你整了那么多次,偶尔你让我耍一次,也不为过啊……”
“……”韩贤词穷,半晌,才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化名为龙三的当今天子一脸敬佩的看向傻乎乎却意外厉害的卢靖宇,“小贤很难得露出这种无奈的表情!本来还以为那些老家伙选了个呆头呆脑的人来做这凤阳知县,好拖小贤的后腿,没想到他们千挑万选,最后居然出了你这么个怪才!诡哉奇哉!小贤,等等我~~”
“等一下。”眼见着这群高手级的人物都要离开,卢靖宇赶紧拔腿追上当今天子,被那三个侍卫挡在一步之遥,他唯有悄声道,“皇上,这个是翔云寨寨主,您不抓他回去?”
“翔云寨?”当今天子眼前一亮,也忘了问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喜滋滋的扬手让人拿下,搞定翔云寨,小贤就能跟他回去了。
“你们干什么?”那翔云寨兄弟自然不依,喝斥道。
小陈和阿宝奇怪的看着突然紧张的气氛,赶忙叫住快走远的韩贤,“师爷!!”
听到身后动静的韩贤回头一见这知县大人和当今天子站在一边的阵仗,就了然了。
两个白痴!一个只知道立功升官发财,一个连这里的形势都没搞清楚就拔刀。
“小贤!这个是……”一见韩贤走回来,当今天子立刻兴高采烈的上前邀功,被前者一个白眼瞪回去。
韩贤扫了眼努力向自己挤眉弄眼不允许破坏的知县大人,头痛的圆场道,“大家别误会。既然沈寨主有伤在身,那就先到县衙疗伤。烦请这位兄弟回寨知会一声,我们会请县里最好的大夫给沈寨主治伤。”
那翔云寨的小兄弟似乎还有些迟疑,沈傲对他点了点头,他这才放心离去。
听了事情经过,韩贤看着这个上身缠了厚厚绷带的男人眼神里的哀伤,翻了个白眼。
“你还不明白吗?”
“什么?”
“你的内力在三天之内无法恢复,也就相当于是一个普通人。胡封说不定已经在寨里等着你自投罗网,你回去的话生死难测。”
“……”沈傲一愣之后,讽刺的扯了扯嘴角,“你把他看得太高了。”
“是你把他看得太低了。如果他存心要你死,何必耍计让我们前去土地庙?”
“那是他自己要保命。”
“自欺欺人,就能让你心里舒服吗?”
坐在院子里的花坛前,惬意的吹着晚风,卢靖宇抬头凝望着满天繁星,思绪飘移不定。
——这位兄台,翔云寨虽然是土匪窝,但绝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你大可以放心。
——找到你真是太好了!你的脚怎么样?能走了吗?
——我是过来跟你说声对不起,把你牵扯进了这次的麻烦里。
——有一个兄弟说,你告诉他你是我们寨的军师?本来以为是你的意愿,反正也正好缺个军师,不过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当我没说。
——你知道吃了会吐,为什么还要吃?你以后都别想碰肉了!
——你……很讨厌与人接触?
——既然你根本不关心,何必委屈自己留在这里呢?
——你宁愿待在这里喝西北风,也坚持不让我背你?
——你在逞强什么?
——别当我是傻瓜。
——你告诉我的话,明天给你加菜,红烧肉。
——对了,这几天没交功课,现在补上。树上有一只黄雀,树下有一只麻雀。黄雀麻雀吵翻天,难怪嫦娥要奔月!我有‘用典’!
——那是昨天的份。这是今天的。月儿圆圆两头尖,我顶睡帽望苍天。即向苍天问一声,为何月亮会缺残?
——这不是为了押韵,把残缺倒过来念么?你说的啊!
——回答我!你去凤阳县了对不对?你去见韩贤了是不是?你喜欢他吗?
——男人就不可以喜欢男人吗?
——我指的是想要在一起,想要长相厮守,想要白头皆老,一刻看不见就会想念,一天不说话就会憋得难受,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就想看见你的那种喜欢。
——二叔,你恨的是我,放过他!要杀要剐,我不会有一句怨言。
现在仔细想想,原来他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
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好遥远的词……
可是我跟老天爷说好了,把所有的幸福都给妹妹,我只要努力让她幸福就可以了,我这样的人并不需要这种东西……
正因如此,才有笑着面对生活的勇气,才能努力奋斗到现在。
只要等三天后药性散去你恢复功力,我就不欠你人情了。
从窗缝里注视着花坛前的人寂寥的背影,当今天子啧啧咂嘴,“这就是你的计划?可我怎么看,这俩人都前途堪忧呢?”
“身为一国之君,鬼鬼祟祟的躲在窗后偷看,要是让那些老家伙知道,又要死谏了!”韩贤不咸不淡的讽刺道,坐在床沿的他抬起手,散了一头青丝,发梢打着旋落下,青丝勾勒出的五官透出一份妖冶。
烛火悄映颜,恍若隔世繁华。
闻声收回视线的人转头一见这副光景,呆呆道,“好美。”
“恩。”
“小贤,你还真不谦虚,我夸你你就照单全收啊!”
“你说的,我信。”
简单的一句信任,让男人一时无语。收敛起平时的玩性,认真的俊颜带出一份王者之威。
“以后不许再这么任性了。你这一走就离开了一年半,也不考虑我的感受。那群老家伙要针对你,朕自有办法应付,不用你强出头,证明自己。”
“我知道你有办法。”抿唇一笑,自然的倚进走近之人的怀里,“但我不是女人,我不要被你藏在深宫里,更不想活在你的庇荫下。我有能力有才识,我完全有资格和那些老家伙面对面说话,如果因为我和你的关系而必须待在金丝鸟笼中,我宁愿和你恩断义绝。”
“朕知道,你不想被别人当做弱者,朕也清楚你的能力比之那些老匹夫,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再厉害的强者,在他的爱人眼里,也是受保护的对象。答应朕,下次有什么决定之前,一定要跟朕商量,不许再私自留书离开了。”
“天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李娇柔张娇柔王娇柔!”
“你怎么还记着,算算都是一年半前的事了…”男人妥协的挎下了肩,把怀里的人放倒在床,吻了上去,“有时真搞不懂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