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轮回不度》花朝壹拾遗

64、6.姑苏2

　　这一年里，宜乐的生活五彩缤纷，斗志昂扬。
　　最开始的时候，还和蓝老头互相折磨了小半年，最后终于忍无可忍的让宜乐彻底滚蛋了。宜乐这下每天都高高兴兴的。又不用见蓝老头，不用看他那讨人厌的眼神儿，也不用听他那难听的话，还不用去听课。自然也就不用见那些和蓝启仁一伙的那些不开心的人，经历那些不开心的事，也免了两看生厌的结局。
　　可惜，蓝启仁是不会看着她开心的，添堵的事一件接一件的。自己管教不好宜乐，竟然给她请了女夫子，还是传说中蓝家最严厉的女夫子，一连好几个，各个都像蓝老头的翻版。内容都是早就商定好的，严峻可怕。
　　呵、这谁怕谁呀？宜乐当然不认输，斗志昂扬的去听课了，这专为她一人设的小学堂。听着听着就炸了，那些蓝老太讲的都是什么玩意，什么女子最重贞静柔顺，什么类似于三从四德的女德讲书，什么嫁人了就该以夫家为重，要为姑苏蓝氏考虑……
　　这能学？这能忍？也不等她们提问了，主动出击，天天争执，日日辩论，气走了一个又一个，瞧着那群老头子老太太捂着胸口直叹，“冥顽不灵！”或者就是直接开口让自己，“滚！”宜乐只觉得自己赢得了一场又一场的战役，越发的斗志昂扬起来。
　　宜乐越挫越勇，战斗力非凡。与此相对的，惩罚也接踵而来。可惜，我们宜乐没在怕的。
　　罚抄？罚啊，反正本姑娘现在目不识丁，蓝忘机才正在教呢。这学□□讲究个循序渐进，贪多嚼不烂嘛。等着吧，等一年后本姑娘学的差不多了再说吧。一年的时间变故可多了去。至于一年后学会写字了，抄不抄，那还是另一回事儿。
　　罚跪？跪啊，反正本姑娘灵力深厚，跪在院子里全当修炼。平时光顾着给蓝忘机捣乱了，绞尽脑汁的也十分累人。这会儿罚跪就当休息了，正好静心凝神、冥想修炼。实力强大的感觉，他不香吗？日月精华吸收入体，他不香吗？
　　罚打？打啊，反正本姑娘灵罩护身，任你打断了几块板子，抽断了几条鞭子，请出多么武力强大的惩罚工具来，我都有那实力让他挫骨扬灰。损失了财产的不是我，疼的又不是我，被气得浑身发抖的人也不是我，爱打你就打呗。
　　禁足？禁啊，反正也没人能关住本姑娘，又没人在屋子里盯着。这天底下还有什么禁制是我破不了的，这云深不知处，我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彩衣镇都不知道逛了多少圈了，后山都被摸索遍了，那才是一个逍遥自在啊。除了不能去明目张胆的见蓝忘机了，只能偷偷摸摸的捉弄他。宜乐甚至觉得，禁足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这一年来，在云深不知处，次次开口难听，明里暗里赶宜乐走的人不在少数。便是每次宜乐偷溜出去，那总能听到那些弟子们私下里讨论，说些十分令人伤心的话。
　　宜乐觉得蓝家就没人喜欢自己，他们对自己总是怀揣恶意。那每一个来教授自己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十分奇怪。宜乐不是很懂，却也不喜欢，本能的排斥他们。于是来的下一个人，那样的态度就更恶劣了，宜乐的反弹也更大，就这么形成了恶性循环。
　　后来，经过一年的相互折磨，蓝家就没人愿意来教她了，由蓝氏双璧全盘接手，宜乐这才算安生下来。
　　蓝曦臣向来很少见，除了每日里匀出来的固定时间教授宜乐课业以外，只是每日吃饭时抽空慰问一下，也不知道他每天有多多少大事要忙。宜乐听他讲课倒也安生，学的认真。
　　第一，蓝曦臣讲授的是琴棋书画、功法修炼等。宜乐觉得靠谱，这些都实用性强。而且每次学习的时候，总觉得格外熟悉，学的飞快，好似自己以前就会一般。这些医药典籍什么的，宜乐本就十分感兴趣。宜乐内心里有小愧疚，她怕以后蓝忘机再受伤了，她的治疗手段那么差，到时候救不了蓝忘机该怎么办？
　　第二，蓝曦臣态度温和、有问必答，且公正包容。宜乐觉得自己受到尊重了，是在被人以真心为她好的念头教导着，且对她的言谈举止包容无比。被珍视尊重的感觉让宜乐不忍心辜负，故而也不会故意作对，学习进度倒是一日千里。
　　第三，蓝曦臣是她未来要嫁的人。宜乐为了小命着想，自然是极其的听他的话，不敢在他跟前过分闹腾，万一蓝曦臣不愿意娶她了，那岂不是，一不小心就没了小命。
　　不过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宜乐还要跟着蓝忘机学习。蓝曦臣也忙，偶尔有个空闲时间来找宜乐吧，又有他那三弟赶来秉烛夜谈。宜乐没去偷看过，她对蓝曦臣的事情不感兴趣。再说了，俩大男人晚上唠唠嗑，也没什么好偷看的。
　　有时候，蓝曦臣会大发慈悲，在每十日弟子休沐时，来带宜乐去彩衣镇。可惜，要是蓝忘机不去，宜乐就不愿意出门。她总觉得，和蓝曦臣单独呆着，浑身不自在。蓝忘机回山之后，没有要事绝不外出，宜乐情愿窝在旁边听他弹琴，也不愿意单独跟蓝曦臣出去。
　　蓝曦臣也不恼，每次外出回来，都会给宜乐带山下的小玩意儿。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这样的次数多了，宜乐倒也和蓝曦臣相处融洽些了。但是仍旧不会单独出去逛，毕竟心里的那第六感还在，可能需要一个契机才能消失。
　　而这个契机，久久不至，当他来时，却直接粉碎了本就不牢固的关系。天命弄人，这多年信任依赖，契机的到来，只会令宜乐遍体鳞伤、心字成灰。
　　这一年里，宜乐最开心的，就是每日跟蓝忘机待在藏书阁里胡搅蛮缠。
　　其实，这些字的意思她早都懂了，毕竟那一路蓝曦臣都给她讲了。主要是对不上号，不知道说出的字对应写下来的那个字。可是，在刚来云深不知处的前几个月里，早就全都学会了。
　　宜乐心性骄傲，又怎能容忍蓝家人那种眼神。面上作对，私下里都下了功夫去学了，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要研究透了，才能找出有利的言论反驳他们。
　　开始不表露出来，只是不喜欢蓝家人的态度，就是为了和他们作对，好好气气那些讨厌她的人。后来不会，是因为蓝忘机亲手教她。宜乐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一直假装还没学会。其实，宜乐每晚还从藏书阁偷拿了书，回寝室看呢。
　　怎么说呢？就是蓝忘机讲书的时候态度太好了。只要宜乐不胡乱捣蛋，调皮一点他也不会说什么，宜乐问的问题他也会很认真的解答，不论这个问题有多奇怪。宜乐觉得，蓝忘机这么温和有耐心的时候太少见，要珍惜。
　　宜乐喜欢这个气氛，就像他们俩还在桃花源一样。看着蓝忘机讲话太多，一日下来嗓子都暗哑了。就按照书里学的，专门去山上采了草药，泡了药茶，养嗓子的，变着花样折腾。日日都专门泡给蓝忘机喝，蓝忘机倒也配合，闻过之后，都乖乖的喝了。
　　宜乐不由“切～”了一声，觉得蓝忘机的动作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第一年里，宜乐有了斗智斗勇的对象。后一年里，蓝家人的行为其实也让宜乐心里很受伤，对蓝忘机更是无比的依赖，竟然少见的没怎么费脑子去捉弄蓝忘机。当然，像扯抹额、偷偷吓唬他，学画的时候搞怪画蓝忘机……之类的这种事情也没少做。
　　不过，这些相对于宜乐之前每日里绞尽脑汁得想各种奇奇怪怪的办来捉弄蓝忘机，已经是小儿科了，每次只要蓝忘机谨慎一些，也都能躲过去了。
　　这一年里，宜乐又发现了个秘密。
　　有一个叫蓝思追的小肉包总是缠着蓝忘机，蓝忘机对他十分宠溺，称得上一句视若珍宝。蓝忘机愿意让蓝思追坐在他腿上，温柔的抱着他，手把手的教他知识。蓝思追在他怀里调皮，他也只会温和的说一句，“别闹”。
　　而且，宜乐十分不喜欢蓝忘机和蓝思追在一起的感觉，那时候的他感觉总是离自己很远，好像沉浸到了一个自己还不存在的世界里，永远也插足不进去。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种感觉，就像是每日里，蓝忘机在问灵时的感觉。
　　宜乐有些不爽，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于是宜乐多了一个任务，日常欺负蓝思追，分散蓝忘机的注意力。蓝思追从来不和宜乐争执，宜乐这些小捣乱无非就是藏了他的书，给他的书里夹虫子，扮鬼脸吓唬他之类的，毕竟是小孩子，蓝思追那么温和，宜乐也没好意思下狠手。本来还觉得蓝思追这个小包子比较可爱，性格也十分招人喜欢。几次三番下来，宜乐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想和他做朋友了。
　　结果，蓝思追是不喜欢告状和宜乐起争执，也不计较宜乐的小恶作剧。他的好朋友却不是，那个叫蓝景仪的，本来因为蓝家长辈的态度原因，就不喜欢宜乐。现在宜乐恶作剧到他朋友身上了，就更看她不顺眼了，嘴里就没什么好话。宜乐才不愿意认输呢，谁还不是个小孩子了，立马张口就反击。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蓝思追劝阻不成。后来还是该上课了，蓝思追才强硬的拉着蓝景仪才离开了。
　　宜乐之后越想越气，偏生有次蓝忘机知道了往日宜乐捉弄蓝思追的事，说教了宜乐一番。转眼之间，蓝忘机又温柔的哄着蓝思追了。宜乐顿时就气炸了，当场不知为何忍住了。其实，她心里早就酝酿了个大雷，准备把蓝思追给炸了。
　　蓝忘机这一番操作，宜乐和蓝思追的仇结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