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轮回不度》花朝壹拾遗

57、57.结局2

　　“蓝湛，我都不想回去了。”江绾闲闲的赖在蓝湛身上。
　　每次回去，虞紫鸢总是催孩子，要么就是关注她的身子，苦药一罐子接着一罐子，活生生将她泡成了药罐子。
　　她身旁的桌子上扔了一堆子的礼盒和包袱，杂七杂八的凌乱摆放着。难以想象，含光君是怎么容忍这种凌乱的。
　　“好。”蓝湛伸手抱紧她，防止她掉下去，促狭道：“那我们就不回去了，就让江清今年自己过生日吧。”
　　江绾忽的坐直了身子，眼睛里都是哀怨，道：“蓝湛，你变坏了。”
　　蓝湛笑而不语，和江绾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被她的小性子传染了一两分，也未曾可知。
　　她离开了他的怀抱，他空出手来，就开始整理那些包袱和礼盒。看来，对于这样乱七八糟的环境，含光君还是不能适应的。
　　“蓝湛，这些年，我觉得待在云深不知处最自在。”江绾神情恍惚，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却真情实意道：“好像我生来就该归属姑苏蓝氏，就该待在你的身边。”

　　曾经她以为，她应该是在莲花坞，永远也不离开。那时她觉得云深不知处规矩太多，拘束的她呼吸不得。
　　.
　　不夜天那日跳崖时，她什么都不懂，心心念念的只为成就江澄。
　　‘阿澄啊，对不起，我长大了’。
　　在这世俗的框架里，只有孩子和傻子才能毫无顾忌的破坏规则。
　　而我，我的江澄，我们都不可以。
　　生于斯，长于斯。
　　必然也要，守于厮，护于厮，反哺于厮。
　　不悔相遇，不悔与你血脉相连、心意相通，这是两世以来，上天赐给我最珍贵的礼物。
　　亦不悔拿起那把黑剑，那是我能护住你的手段。
　　也不悔陷入那走不出的怪圈，与你有关的一切，从来都是甘之如饴。
　　只恨自己，意识被困时，竟莫名找去不净世，为你的荣光抹了灰。
　　阿澄，愿你戎马半生，一如当初少年。

　　那时，临死前她无意识的寻找蓝湛的身影，还是不懂。后来她懂了，却为了救江澄和魏无羡，选择再次抛下他。
　　可现在她突然就明白了，根本就不需要读心术，她对蓝湛就有百分百的信任。
　　他们，才是天生一对。蓝湛，才是她的归属。
　　蓝湛让她长出了一颗心，学会了爱与被爱。
　　.
　　这天，说出那句话后，江绾如愿以偿的没能及时回去莲花坞，因为这样的情话让蓝湛情难自禁的扑倒了她。就连那满地狼藉都顾不上了。
　　事后，两个人痴缠在榻上。江绾摩挲着蓝湛肩上的疤痕，满是心疼亲了又亲，做足了安抚的态度才道：“还疼吗？”又叹道：“肯定很疼。”
　　她还是大婚之日，洞房之夜才知道。七岁那年初次游历，在血枫林他们就相识了。那次事件令她终身难忘，也为她未来的修炼方向打下了道基。也正是在恶徒中有人救了她，她才修了这不杀人的功德。
　　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当年她的救命恩人是蓝湛。然而，她没报恩不说，还给恩人身上留了个消不掉的深深血洞。不过她喜欢这个印记，每次看到都格外动情。
　　“不疼了。”蓝湛道：“早就不疼了。”
　　“唉，常人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江绾古灵精怪的感叹道：“我还以为咱俩是意外呢。”
　　蓝湛看她耍宝，顿时笑眯了眼。江绾又道：“呐，救命之恩，咱俩可是要拴在一起一辈子，等我还恩死了才会分开。”
　　“不会。”蓝湛温柔道：“会一直在一起。”
　　“你好贪心啊。”这话江绾听懂了，便是还了恩也还要在一起，她又道：“我比你贪心，我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一句情话出口，惹得两人又情动了。

　　白日荒唐的两人，又再次犯了家规，大半夜的不睡觉，赶路去了莲花坞。
　　就这么连夜奔袭，到了的时候都半下午了。也幸好，还赶上了给江清过生日。
　　“二姐，你怎么又来这么晚？”江清满脸委屈，看这情况，今天又吃不上蛋糕了。
　　蓝湛递给了江清礼盒，止住了他的埋怨，江绾才开口道：“没关系，等下就给你做蛋糕，答应我们小清清的事情，二姐怎么会忘呢。”
　　“小姑姑，今年要大一些，我要吃草莓味的。”金凌在旁边蹦哒的热闹，江厌离只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我才不要。”江清不满的争辩，“谁还吃草莓的，我要蜜瓜的。”
　　“行了行了。”江绾连忙制止，她要是不开口，一会儿又是一场世界大战，“今天做水果蛋糕。”
　　这句话，才算是让两个小祖宗息战了，虽然脸上看着还不满，意犹未尽的样子，但江绾假装没看见。
　　正准备开溜，“江绾，你去哪儿？”虞紫鸢端着药碗制止了她。
　　“阿娘。”江绾怂怂的回身坐下，认命的接过药碗。看着里面黑漆漆的药汁，越看越委屈，喝了这么些年了，半点用都没有。
　　蓝湛也有些心疼，其实孩子，不要也行，他有江绾就够了。正准备接过药碗时，只见江绾哇的一口，吐在了碗里。
　　“江绾，你不想喝药，也不用这么恶心人吧。”魏无羡嘴贱的插话。这些年，江绾逃避喝药的手段千奇百怪，众人都习惯了。
　　果然，虞紫鸢让金珠又从餐盒里取了一碗来。
　　蓝湛心内担忧，他怕江绾身体有变，忙搭脉查探。这一查，顿时呆住了。
　　“魏无羡，你胡说八道什么。”江绾委屈道：“我才没有。”这次真不是她作怪，她被冤枉的委屈死了。
　　“嘿，江绾，我还不了解你了。”虞紫鸢不满道：“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把药喝了。”
　　这药，是她专门回娘家求的秘药，又养身子又助孕，江绾真是不知好歹，虞紫鸢被气的紫电都噼里啪啦作响了。
　　“怀孕了。”一声呆愣愣的回答，顿时让众人静默一片。
　　少倾，鸡飞狗跳一片，江清和金凌到底还是没能吃上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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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五年了，你……”江绾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开口。
　　魏无羡和蓝湛院子里陪江清玩乐，江澄看着那傻乎乎的小孩，神情有些莫名恍惚，却极坚定，道：“她说两清了，难道就两清了？”
　　那天的事情兵荒马乱的他已经记不分明了，只记得那个狠心的丫头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温绾，哦，不对，是梅山梅氏梅绾，那死丫头这次倒是狠心，为了补全他的灵识，将与他有关的灵魂碎片和情丝都挖了出来。
　　他在那里，看到了有关他们的回忆，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回忆。
　　他们两个的纠缠度过了这千万世，在梅绾看来，起源于幼年时那一个馒头，中止于报恩时的魂飞魄散。
　　可他呢？他怎么会愿意。
　　她说：“两清了。”她说：“我不爱你了。”
　　可她将关于他的灵识全部挖出后，就魂飞魄散了。要他怎么相信，她不爱？
　　她的每一缕灵识里都是他的影子，即便最后的话是真心的，她累了倦了要离开了。但他，愿意一直一直等着，等着不再口是心非的直接告诉她。
　　“梅绾，江澄心悦你。即便此生不记得你，可看到新娘的第一眼，就有莫名的情绪。”
　　每一次，都是她不计生死的追随。那这一次，换他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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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绾绾。”蓝湛将神情恍惚的她揽入怀里。
　　江绾这才回神，又转身看了一眼莲花坞，院子里那个和她七分相似的人，正抱着江清温柔的哄着。
　　那眉目间的温暖，竟莫名有了些温润如玉的样子。
　　这样不再口是心非的柔软，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江澄，也是不属于她的样子。即便是在不净世，他一直耐心温柔的哄着她的时候，眉目间也不是那种感觉。
　　江绾不是很明白，但抬头看着蓝湛冰解融化的温柔，突然就懂了。
　　那么，祝愿她的哥哥，最终也能得偿所愿。
　　.
　　虞紫鸢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入了云梦江氏，摊上这么个夫君，还生了四个不成器的玩意。
　　老大江厌离压不住名字，早早与夫君别离，留下孤儿寡母，日子一日熬过一日，看着就让人心疼。
　　老二江澄满肚子牛脾气，老大不小的年纪，每次去相亲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也不知要找个什么天仙。
　　老三？提起老三这日狗的心情就更上一层楼。在外倒是名声赫赫，可惜最不让人省心，特立独行，整日里不着家，多灾多难的快愁死人。也幸好，最后能被姑爷治住了。
　　老四？提起老四就更郁闷了，江澄非要让他叫江清，虽然名字也不错，可想起当初那个叫清儿的婴灵就觉得浑身膈应。更难受的是他眉间那颗殷红的美人痣，老四眉目之间像她，更像江澄。
　　算了，说到底，是他们云梦江氏欠温绾的，这孩子托生到这里来，是他们上辈子欠他的。该宠着。

　　虞紫鸢觉得自己上辈子这孽造的十分好，入了云梦江氏，摊上这么个夫君，还生了四个不成器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