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轮回不度》花朝壹拾遗

53、53.议亲

　　“你醒啦？”温情看着知道剖丹成功后，便昏迷过去的人，觉得有些心疼。端着药过来准备喂她。
　　温绾摇头拒绝了，只道：“把江澄送过来吧，赶在江绾醒来之前，先救了他吧。”
　　温情张口想说什么，余庆和陈文早就迫不及待的将江澄带了进来，生怕她多想一秒就会拒绝似的。毕竟，等江绾醒来，什么都来不及了。
　　地上的阵法阵图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请温绾入瓮了。
　　修补灵识，只剩下以灵补灵，以情根为线，执念为针，辅以阵法禁咒。穿针引线，缝补灵识碎片，然后静等其自然融合，合而为一。自然，也就安然无恙。
　　剖丹的时候，他们就给温绾讲了法阵和禁，现在咒皆已准备齐全，就等着她开始了。
　　温绾抱着江澄躺在阵法里，紧紧的抱着他最后一次，扶正，摆好，施展禁咒。
　　天地生阴阳，八卦生两极。欲逆天地为，献灵补变数。
　　这场阵法是两个人灵识的亲密，江澄身体虽然昏迷着，灵魂相拥间，灵识确是清醒的。
　　“温绾，你要做什么？停下来！”江澄看着温绾将自己的情丝一缕缕抽出来，祭炼后再缓缓融入自己的灵识，他能感受到灵识碎片一点点的完整衔接起来。
　　这是他不熟悉的人，但是这不是他愿意的，他不要！不要以牺牲温绾为代价活着。
　　“江澄，乖一点，叫我阿绾。”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了吧？也好，她早就不想纠缠了。
　　以前经历过太多的是是非非，开始是她欠他的，可到了最后什么也说不清了，她都不知这纠葛该如何结束。幸好，这次老天帮她决定了。
　　“阿绾，不要！求你，停下来，要不然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江澄的身体依旧醒不过来，整个人却早已泪流满面了。
　　阿绾，不要，求你，不要……
　　他虽然不记得和温绾有什么交集，可真切的不舍和心疼令他不能接受她的牺牲。
　　.
　　“那就不原谅吧。江澄，我们好好说说话好吗？”温绾神色很淡。
　　江澄本就色彩浓烈的脸上更是情绪剧烈，大喊道：“阿绾……”
　　“江澄，我爱你。”温绾这话说的有些奇怪，没什么情绪，可那爱却真切的令人无法质疑。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虽然并不熟悉，可他有心里有感应，她从不曾隐瞒自己的情绪，他能感觉到，“停下来……”停下来，只要停下来，都可以，你要什么都可以。
　　“江澄，现在我不爱你了。”温绾看着自己的情丝都渗入了江澄的灵魂，感到自己残余的灵识莫名轻盈，有些空洞，却很开心。
　　“不，不要，不要消失好不好。”江澄一脸哀求，温绾仍旧坚定的摇摇头，笑着对他说：“江澄，你该为我高兴的。”
　　看着他崩溃的样子从心疼的要死，到现在只觉淡淡。情丝离开了，她也就不再爱他了。多公平，多完美，以后啊，就只为自己而活咯。
　　“江澄，我死后尸体烧了吧，尸魂珠送给金凌，就当是我给他的生辰礼。一路回家，请沿途一路撒下，这片山河，我还没有看尽呢。”
　　“不要！”江澄大喊着从地上起来，看着不远处已经神魂散尽的温绾，赶忙扑过去紧紧的抱着她，崩溃道：“不会的，不会的，阿绾，醒醒。阿绾，你活着好不好，我们一起永远待在莲花坞。醒醒好不好。”可惜来人不能再给他一点反应了。
　　她好残忍，让他想起了一切，却固执的丢下了他。
　　.
　　“哥哥。”江绾看着颓丧的江澄，不知怎么劝导才好。
　　温绾是她的朋友，这次虽不是她所愿，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责难太多也没意义了。
　　江澄盯着她看了好久，最后才道：“你不是她。”
　　对啊，她不是她。
　　.
　　月余，云梦莲花坞。
　　虞紫鸢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坐卧不宁，虽然收到了平安信，可没见到人，心里还是不放心，催道：“怎么还不到？”
　　金珠银珠连忙在旁边劝慰道：“快了快了，小姐公子们定也是急着回家的。”
　　“江枫眠，我这心里怎么总觉得慌慌的。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虞紫鸢右眼皮子直跳，跳的她心慌意乱。
　　江枫眠本也心不静，被她转的更毛燥了，没好声气道：“你静下来喝杯茶，就好了。”
　　“江枫眠！”虞紫鸢眉头一挑，就要发火，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通报声，“来了来了，公子们回来了。”
　　听到声音，虞紫鸢匆忙往外赶了几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快步去椅子上坐了。一脸威严的模样，端着茶盏轻轻的刮着。眼睛却直直的盯着门外，看着三人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悬着的心才放到了肚子里。
　　又见三人一脸悲痛，尤其是江澄和那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内心直觉不妙。
　　忍了片刻，还是没忍住，对着江绾开口了，“绾绾，怎么了？”
　　江绾取出了一枚雪白的珠子，递给江厌离，道：“温绾不在了，这尸魂珠是她给金凌的生辰礼。”
　　话音未落，这杯好茶就“哐嘡”一声碎了。江厌离怔怔的看着这枚珠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她和温绾明明只是一面之缘，却不可置信的急道：“什么叫不在了？她是不是又调皮藏到那里去了。”
　　这副表现让江澄大吃一惊，难道？她也记得？连忙喊道：“阿姐？”
　　一声惊呼，唤回了江厌离的神志，她很茫然的样子，甚至不明白自己刚才的失态到底怎么了。
　　只好接过珠子，道：“这倒稀奇，不曾见过。”
　　魏无羡最是听话的帮忙解惑，道：“尸魂珠，经年修为的鬼重生在活人身上经过自焚才锻造出来，这颗有万年的修为，怕是如今修仙界大多邪魔都不敢近金凌身了。”
　　“倒是个好东西。”江厌离不见得有多开心，只是茫然自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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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主，虞夫人，姑苏蓝氏来人了。”门外来了弟子通报。
　　江绾还有些纳闷，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快？又有些心虚，毕竟她当时要做的事情，跟放弃蓝湛没什么区别，虽然她也很舍不得。
　　还在想着是不是回避一下，姑苏蓝氏的人就进来了。
　　蓝启仁带着蓝曦臣和蓝湛一起来了，后面一身清淡的蓝氏校服的弟子难得披红挂彩，带着几十台的聘礼来了。
　　这架势，也不知一路怎么来的，究竟闹出了多大动静。
　　毫无疑问，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也没人问江绾意见。当然，问了也是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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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湛。”江绾有些心虚。
　　前面的大人们在商议着亲事的流程，讨论着具体的良辰吉日。就她，大姑娘家不好守在那里听着，就被打发出来了。
　　也没人邀请蓝湛一起出来，他倒是自觉，看见江绾出来了，就跟着悄悄出来了。
　　“你还想丢下我。”蓝湛有些委屈。
　　他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余庆他们接走温绾身体的时候，也没人给他解释那么多，可从蓝曦臣那里听到的过程，他能感觉到。
　　在那一瞬间，江绾放弃他了，她那时候是想要丢下他的。
　　“我没有，我保证，以后死都不放开你好不好？”江绾连忙狗腿的表忠心，那副真诚的样子，似乎蓝湛不信她，她就要把心挖出来给他看了。
　　这样夸张的表现，蓝湛自是不信，却也哄着她道：“你说的，以后不许说话不算话。”
　　“那当然，我可是清莲君呢。”江绾开始臭屁搞怪，似乎这话取悦了蓝湛，他也没那么紧绷了。
　　两个人走在莲花坞的九转回廊里，江绾还喋喋不休的给蓝湛讲她的童年趣事，好像是为了将曾经蓝湛不曾参与过的时光都补回来。
　　“唉，你都不知道，我阿娘的紫电抽人可疼了，幸好我当时蹦哒的快，要不然，你可就没媳妇啦。”江绾感叹道。
　　蓝湛听得认真，笑得清浅，道：“不会。”
　　这话只有两个字，江绾却听明白了，蓝湛是说虞紫鸢不会狠下心打她。蓝湛就是这么特殊，即便不需要心灵感应，他们也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这样，就很好。
　　“那里不会了，你都不知道，我阿娘为了让我学游水，把我直接扔水里，差点没淹死。还有练字，没罚死我。”江绾的吐槽就不断，一股脑的想把自己完全讲给蓝湛听。
　　“别怕，以后我帮你。”蓝湛这情话说的动听，江绾却不由打了个哆嗦，道：“嫁去姑苏蓝氏，会不会经常要罚我？”
　　一想到那现在不知道已经增加到多少条的家规，江绾想死的心都有了。
　　“别怕，我帮你。”蓝湛一如既往地安抚她，江绾却蹬鼻子上脸，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的家规都你帮我写。”
　　“你的字也该好好练练了。”蓝湛一脸严肃，道：“以后教孩子，你不怕吗？”
　　“怕什么？这不是有你在啊。”江绾一脸理所当然，顿时就取悦了蓝湛。
　　“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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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的影子在阳光下拉的很长，却无比亲密的紧贴在一起，是个看起来就能白头到老的弧度。
　　正在这时，远方却颤颤巍巍的飞来一只染血的纸鹤，准确无误的对准了江绾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