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轮回不度》花朝壹拾遗

21、21.江澄梦魇2

　　静谧的深夜，心神不定的人仰头望着那一轮弯月，情绪莫名惆怅。长叹一声，就这样，静静的床上，任思绪飞泻，让疑虑生根发芽，心犹如煎熬在正待喷发的火山之中，在滚滚岩浆的焚烧中，轻轻的化为飞灰。
　　江澄整理好思绪，躺在床上正准备睡了，谁知江绾推门进来了，一下子扑过来坐在他怀里。他正觉得这个行为于理不合，准备开口训斥时，江绾紧紧的抱着他，在他耳边开始嘤嘤嘤了。
　　江澄：“……”。
　　江澄觉得他好难。每每他想教导江绾时，江绾总都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生生憋下去那些教训之言。
　　——唉！真拿这小赖皮没办法。
　　“绾绾，又怎么啦？”江澄拍了拍她的后背哄道，毕竟这妹妹是亲的！
　　江绾深深地嗅了一口江澄身上的味道，呢喃开口：“哥哥，我好想你～”
　　想他？想他还野了这么多年不回来。江澄抚摸她的手一顿，“你今天怎么啦？”
　　江绾有些心虚的开口：“哥哥，我、我控制不住发脾气了。”
　　“为什么？”江澄耐心的诱哄道：“绾绾遇到什么事了？可以讲给哥哥听啊，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彼此之间没有秘密。”
　　江绾却不上当，撒娇道：“想哥哥，最爱哥哥，哥哥最好了～”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耳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江澄：“……”，江澄无语。
　　现在怎么办？他穿着亵衣呢，就这么抱着出去不合适吧。想着要不先把她放在床上，等穿上衣服，再送她回房。谁晓得这一放就不得了，江澄被一把扯到了床上，只见江绾一翻滚，就把江澄压在身下了。
　　江澄：“……”，心好塞。
　　——妹妹武力值太高，当哥哥好难。
　　江澄正准备叫醒她。只听见浅浅的呢喃：“唔，哥哥，好想哥哥～”紧接着，就被紧紧抱住了腰，好像生怕他逃跑了，耳边的呢喃声也透着极没安全感。
　　江澄的心，突然就软了。
　　小时候他们也是睡一起的，想到这里也回手紧紧的抱住她，轻抚后背哄到：“哥哥在，哥哥一起都在，哥哥也最爱绾绾了～”一遍一遍的，说着白日里开不了口的呢喃。渐渐的、江绾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江澄折腾一天了，也累了，就这么搂着江绾睡了。
　　当江澄轻轻的打鼾声响起时，怀里的人便睁开了眼，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静静凝望，心境凌乱。
　　.
　　陷入沉眠的江澄，眉头再一次紧皱了起来。
　　画面转到幽州城外不知名的地洞里。
　　终于淌过淤泥坑的两人一阵恍惚，待眼睛适应光亮之后，却见无数黑色棺木悬浮在空中。
　　那星光，是每个棺材板旁配备的长明灯，齐聚成繁星点点。铜质的底座，白玉般的蜡柱，最普通不过的家常物神，街边几文钱一个。
　　可江澄却细心的注意到，已经半天了，却没有一滴蜡油滴落。
　　四面寂静，烛光平稳，再往前一步就是深渊，深不见底。魏无羡无聊的数了一下星光，整整三百三十一具棺材，奇道：“不该是三百三吗？难不成咱们已经进入幽州城了？”
　　“应该是，许是三百三只是个笼统的称呼。”江澄随口回答，却一直打量着周围环境，看向唯一特殊的棺木，是最顶上那个，像是仓促而来，却又是百年旧木，像是唯他不曾被护理过一般。魏无羡也在看那顶棺，其他三百三十棺，看不出年代，每具棺材都仿佛是新放进来，又仿佛是有专人护养，鲜亮无比。
　　魏无羡微微一笑，道：“江澄，你觉不觉得这里是封尸之地，看这样子，此地好像镇压了什么。”
　　江澄灵光一闪，道：“祭坛？你的意思是说这里缺了一个祭坛？”
　　魏无羡点了点头，笑得有点诡异，道：“确切的说，我们来到了幽州苏氏的封尸之地。”
　　“你怎么知道？”江澄身上不禁起了鸡皮疙瘩，死死地盯着他，眉头紧皱。
　　魏无羡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不甚在意，道：“我猜的啊。”
　　江澄心里的谜团越来越多，好像无数乱麻在脑海里叽叽喳喳。突然，有一点亮光闪过，他接着道：“魏无羡，你觉不不觉得们来的这一路太顺了。”
　　在最初杀掉诸犍的还好说，许是诸犍太过霸道，所以周围没有其他野物妖魔存在。
　　可这来的一路莫名诡异，最重要的是，城外那一人高的野草丛林，里面怎么会连一条蛇都没有。这个季节，明明是动物最活跃的时候。
　　况且，这一路行来，看起来曲折离奇，可线索好像就摆在眼前，引着他们一步步找到这里。
　　“江澄，这一路不都是你带路的吗？”魏无羡低头打量深渊，那神情倒颇有点耐人寻味。
　　此时没有人知道，在黑暗深处，有无数道绿幽幽的眼睛山说不定，此时正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话说得对，江澄也没法反驳，幽州是他要来的，一路也是魏无羡跟着他在走。
　　可是，魏无羡是这么乖顺的人吗？
　　哪怕，是因为他找不到江绾心情不好，最近状态不对，可魏无羡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江澄怀疑的看向旁边的人，他正无聊的摸摸鼻子。一举一动的所有细节，就是魏无羡，分毫不差。
　　“怎么？江澄，你突然发现我俊美无双？”魏无羡调笑着撞了一下江澄的肩膀，冲他眨眼。
　　有些冰凉，许是刚才掉泥里的原因，看他一如既往口无遮拦，江澄才放下心来，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还不看看接下来怎么办。”
　　江澄这才专心打量，这巨大的空间空洞无比，并无前路，棺材都莫名悬浮在空中。
　　魏无羡没心思在这上面，因为他的注意力，全被深渊吸引住了。往前走了几步，伸头往下方看了几眼，眼内似有若无的红光闪过，莫名向前，脚才到半空，就被江澄一把拉住，顺手把人往身后带了带，只见他皱眉道：“你不想活了。”
　　前方无路，若要前行，只能一步步踏棺而上。
　　江澄咬咬牙，往前迈了一步，道：“我来。”
　　这边话才说完，就见深渊下的不知名怪物已经有了动作，深渊底部突然涨开浓郁黑气，那些幽幽的绿眼里按捺不住的充满了急色。
　　谁知他还没往前走，胳膊就突然被一只湿漉漉的苍白冰冷抓住！
　　“行了啊，怕什么，这一路都遇见什么啊。”魏无羡用力将江澄扯到身后，就在江澄不明所以怔愣的顺当，直接向悬棺走出。
　　江澄回过神来都想锤他一顿，一路平静才说明后面憋着个大的。可看他上去了，只好帮他护法。
　　“唉，得罪了得罪了。”魏无羡嘴里念叨着，抬脚走出洞口，向第一口棺材走去。
　　走出来的人是他，深渊下的绿眼一阵不甘，渐渐的都熄灭了。
　　在他踏上棺材的那一刻，橘色的星光幽幽变青。
　　“魏无羡，回来！小心！”江澄伸手拉他，却被躲过，魏无羡脚步微顿，后退回洞，江澄配合默契，连忙拔出三毒，全力劈下，带起了一阵火花，棺材却连细纹都没有，光滑如新。
　　就在这时，江澄愕然发现，刚刚那具光滑如新的棺材前头突然凸出一只手印。悄无声息的出现，那手印仿佛用尽了一切力量，甚至只从那个手印就能感觉到那股力量，比三毒强大千百倍的未知力量。有殷红的血液一点点的从那血手印中渗了出来。
　　“江澄，你这三毒还开发了新技能——隔空打牛不成？”魏无羡半蹲下身子，仔细端看那血手印，血手印呈暗红色，轻轻触碰一下，那手印居然有血痂掉落，这是真正的血手印！
　　不！不对！一进来时并没有手印，后来突然出现，突然无故渗血，又莫名暗红，紧接着就结痂了。
　　“说不定呢？也许进了这莫名其妙的怪物老巢，我的三毒还莫名升级了。”江澄难得开个玩笑，抱剑站在一旁看到这血手印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是这些问题一时半会又一点都想不通。
　　“噗嗤——”魏无羡乐道：“江澄，你还学会开玩笑了。”
　　江澄这会儿都不稀的搭理他了，也不看这是什么场合。
　　.
　　“嘀嗒——嘀嗒——”
　　就在这时，寂静空间里的一点水声唤回了他的思绪。
　　两人借着烛光，顺着水声响起的方向看去，瞳孔顿时一阵收缩。
　　就在西南面的墙壁上，居然已经慢慢的渗入水滴来，而且水滴越来越大，融成小流向地底深渊而去。
　　落入深渊的水流，没有一点声响，像是被深渊吞噬殆尽。
　　那“嘀嗒—”的响声，是滴在了那面墙下面的棺材上，引起一阵阵闷响。
　　进退不得，顿时站在原地为难。这也不能怪他疑神疑鬼，这样诡异的场景难免有些心慌，
　　魏无羡也在心中暗骂自己没用，吐槽道：“江澄，看来咱俩终于要死亦同穴了。”
　　“少胡说八道，谁要和你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