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轮回不度》花朝壹拾遗

130、失恋

　　他们要去云深不知处听学了。
　　江澄一直不曾出来过莲花坞，是魏无羡来向孟绾辞行，她才知道这件事的。
　　魏无羡道：“前一阵子江叔叔带着师姐去了眉山，莲花坞里在选拔去姑苏听学的名额，所以大家都没出来。还有几天我们就要走了，这一去就要学一年……”
　　那时，孟绾刚将新酿的酒包装好，正准备封上坛口。盖子就那么掉到了地上。
　　“孟绾，你怎么啦？”魏无羡担忧地看着孟绾，向来明亮张扬的眸子也添了几分愁。
　　孟绾蹲下身来，抱紧了自己，道：“魏无羡，我还没和江澄解释呢，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
　　“孟绾，江澄不怪你的……”魏无羡不知道怎么劝慰，事实上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孟绾像是认了命，叹了口气，眼神十分茫然，道：“魏无羡，你说的对，江澄跟我没可能的。”
　　“喂！孟绾，振作点啊！”魏无羡劝慰道：“这样垂头丧气的，可一点都不像你！”
　　孟绾深吸一口气，握拳道：“你说的对！我孟绾是什么人，怎么能被这些小事打倒！”她挥挥拳头给自己打气，道：“这辈子不行，还有下辈子呢！”
　　“哈哈！孟绾，你可真是跟别的姑娘一点都不一样！”魏无羡掐了把孟绾的脸颊，乐的不可开支。
　　孟绾翻了个白眼给他，上了壶酒让他坐在那里等着，便去收拾东西了。
　　云深不知处的伙食太差，得给他带上新做的牛肉酱，香菇酱，莲藕肉酱，还有各种辣酱和小腌菜。再难吃的饭菜，调味料放好了，还是可以拯救的。
　　还有这能长久放的牛肉干，猪肉脯，各种果脯之类的也得带上。
　　他没事喜欢摸鱼烤鸡的，这特的烤肉调料也得带上，改善伙食。
　　还有，新鲜的糕点得带几包，路上吃。
　　云梦特制的莲子糖也得带上，一年不回家，万一想念云梦的莲子了怎么办？
　　最后，还有酒，各色的家酿得带上，万一想小酌两杯怎么办。
　　对，还有下酒的小菜干果，花生干果、锅巴多带点，坏不了。
　　还有伤药，万一不幸受伤了怎么办？
　　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了。把这些东西放进她耗尽这几年家财买的储物袋里。
　　他是江宗主的儿子，身上用的都不缺，无比华贵。
　　如此想着，又想着魏无羡甚是可怜，把给他准备的两身衣服鞋袜放在一个包袱里。
　　检查了几遍，终于觉得差不多了。
　　.
　　孟绾回来的时候，魏无羡正自给自足的拎着一坛酒喝的潇洒。习以为常，只做无视的对他叮嘱道：“魏无羡，这个储物袋里的东西你收好，到时和阿澄一起用。这个包袱是给你一个人的。对了，还有这把梳子和剑穗，是今年的生辰礼，你回头帮我捎给他……”
　　魏无羡打趣道：“小小年纪，还没我们大。你都快成管家婆了，孟绾！”
　　“我是为了谁？”孟绾没好气道：“这储物袋可是我倾家荡产买的，你给我收好了，回头要还我的！我可没钱买第二个。”
　　“真小气！”魏无羡调笑道：“要是今儿来的是江澄要，我看你给不给！偏心鬼！”
　　“喂、你再说我，这两身衣服鞋袜不给你了。”孟绾作势准备收回，魏无羡连忙一把扯住，道：“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被扯开一角，可见一身紫衣，一身黑衣。
　　孟绾有些慌乱，连忙整理好，叮嘱道：“魏无羡，这次去姑苏，你帮我看好阿澄，别招花惹草。”顿了一下，又道：“唉，算了，估计他也不会，肯定是你沾花惹草。注意点，别把自己赔在姑苏了，蓝氏可……”话还没说完，魏无羡不满道：“喂！孟绾！”
　　孟绾翻个白眼，道：“行了行了，你不爱听我还不想说了，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吧。”
　　“你、你是不是听到那些闲话了……”魏无羡有些无措的安慰道：“你、你别放在心上啊。”
　　“没事。”孟绾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接话道：“反正人家说的都是真的。”
　　魏无羡连忙解释道：“喂！孟绾！别说这丧气话，你明明很好的！比很多人都强许多。为人聪颖善良，一个人开店，会很多手艺……”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是最完美的！你赶紧拿着东西走吧。”孟绾实在不爱听彩虹屁，连忙打断他，将包袱塞他怀里就推他出门了。
　　魏无羡这个人，最爱撩拨人，又最是怜香惜玉，云梦的姑娘多的是被他口花花过的。
　　他们仨从小算是一路长大，孟绾这脸皮厚着里，他俩总是这么互相嘴对方，其实没多少真心实意在里头。可是，关心都是真的。
　　“那你好好的啊，你等我、我们回来啊！”魏无羡堵在门口看孟绾，孟绾不耐的推门，道：“一定，会的。绝对。走吧，大少爷！”
　　此一别，再见不知今夕何夕，又是何种光景。
　　少年时，大抵最爱开玩笑，总是口是心非。有的玩笑是假的，有的却掺了那么两分真。

　　孟绾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也不知江澄还是不是她印象里那副模样。
　　姑苏离得那么远，传不来一点他们的消息。
　　有一天，孟绾又盯着莲花坞发呆，便见江澄背着包袱偷溜出来。她知道，他是去找魏无羡。
　　她看着他，思念又痴迷，等着他和江厌离告完别，才现身堵在了他前面。
　　“江澄！”孟绾兴奋的跑过去道：“你回来啦。三个月又九天不见，我好想你啊。你准备去哪啊。我跟你一起好不好？”
　　“你一个姑娘家的知不知羞、害不害躁？”江澄一如既往的毒舌，道：“我去夜猎，你跟着瞎跑什么？能干什么？专职拖后腿啊！”
　　“不知，不害。我就想你，好久不见你了。我就想要跟着你。”孟绾估计是江澄是被她之前的回答噎住了，这回居然没问她要不要脸。
　　江澄似是被孟绾坚定的目光震慑住了，一时半会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我才不会拖后腿呢。”孟绾还兀自高兴的解释着，道：“我会做的可多了，我可以帮你规划路线、洗衣做饭，做好后勤工作，我还能在一旁给你加油助威、摇旗呐喊，遇到危险时我还能充当医师给你疗伤，还有还有……”必要时可以帮你挡刀。
　　“行吧。”江澄被她惊的顿了半天，回过神这才连忙打断道：“你要跟就跟着吧。那咱们快走吧，你快点去收拾包袱。”
　　孟绾毫无防备，开心的带着江澄去家里收拾东西。
　　呵！直到被击中颈部晕倒的那一刻，才知道是她天真了。
　　江澄眼神愧疚，下手却利索。
　　.
　　孟绾最近在习音律，花了大价钱找的乐师。
　　自从魏无羡说要帮她想办法之后，孟绾就开始学习音律了，毕竟打下良好的基础是一位好学生应该做的。更枉论，她想学好诡道。
　　从未习过古琴的人，最开始的‘佳作’简直刺耳可怕，她只好起早贪黑、乘着人少去藕花深处练。为此，还惹出不少闹鬼的传说。
　　尤其是最近，云梦许多人都遇到莫名其妙的怪事。
　　许多平日里话多的人都嗓音沙哑、喉咙痒痛，吃了药也不见好。还有些男人变得畏畏缩缩，媳妇出来见人时脸上总是带着青紫。
　　很是倒霉，却达不到向云梦江氏求助的程度。
　　恰逢此时，魏无羡和江澄一起回来了，路过思绾吟的时候停了脚步。
　　魏无羡欢快的挥着手，打招呼道：“孟绾，好久不见！”
　　孟绾心气不顺，只当看不见江澄，接话刺道：“哟、这不是被谁勾了魂的魏公子么，可算舍得回来了。”
　　“这不是想你家的酒了么。”魏无羡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开口道：“你都不知道，在云深不知处要是没有你的东西，我和江澄……”
　　“魏无羡！我先回去了。”江澄打断他的话，转身准备走，却被孟绾一把拉住了，她认真道：“江澄，你到现在还不懂梳子的意思吗？”
　　江澄看了看她，没说话。孟绾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温情，顿觉无力，只好叹道：“江澄，看来你这次姑苏之行，心有所属了。算了，祝你们幸福吧。”说着也不理他了，扭头道：“魏无羡，把我的储物袋还回来。就不耽误你们急着想走了。”
　　魏无羡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江澄扯住了袖子。江澄满脸恼怒的站在原地，脸都涨红了，冷哼一声，扯着魏无羡转身走了。步子却不快。
　　孟绾自顾自的说完，也不听、不理会他们，拿回储物袋，转身回了屋里。坐在柜台里发呆。
　　江澄磨蹭了好久，到莲花坞大门口了还半天跨不进去。直到魏无羡忍不住偷笑，才一把甩开他回去了。
　　思绾吟里的孟绾对此一无所知。
　　怎么说呢！
　　孟绾在想，她现在只能等江澄失恋呗。然后好好安慰，趁虚而入之类的。
　　云梦双杰回来后没几天，又要离开了。
　　听闻，岐山温氏召世家亲传弟子前去不夜天听训，魏无羡和江澄都要去。
　　他们走时，魏无羡在思绾吟前停了脚步，江澄站的远远的，只留个侧影，看不清神情。
　　孟绾出去扔给魏无羡一个储物袋和一个小纸条，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进了店里。江澄现在心有所属，缠着他只会惹人厌烦。
　　储物袋里还是基本上一样的东西，不过把酒换成伤药，迷药和踏踏实实的锅盔，顶饿。
　　纸条上写了：“储物袋内有迷药，遇到恶狗可使用。加强版的，一晕一晚上，对妖兽也管用，小心使用。”
　　魏无羡眨眼，笑道:“师妹，你要不要看？”
　　江澄不屑，道:“谁稀罕，她不缠着我，我最近不知道自在了多少。”
　　“噗嗤！”魏无羡忍不住笑出了声，却也没再调笑，只自己打开纸条，一眼就皱了眉头。
　　怎么一句都没提到江澄？
　　不是吧？不会真的死心了吧？
　　江澄侧身要看，魏无羡却揉了纸条扔水里了。揽着江澄的肩膀，道：“师妹，快走吧，师姐还在等着送我们呢。”
　　两人闹着，就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