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轮回不度》花朝壹拾遗

11、11.云阳苟氏灭门

　　云阳多山水，属于亚热带湿润气候，春早、夏热、秋凉、冬暖。初夏雨量充沛，盛夏炎热多伏旱，秋多绵雨，冬少日照。驻扎在这里的仙门是云阳苟氏，往日民风泼辣，如今却一片肃杀。
　　“还没找到吗？”苟夫人一脸厉色，摸着长剑的手蠢蠢欲动。
　　小丫鬟颤颤巍巍，实在没勇气看向苟夫人，低垂着头，颤抖道：“没，没有，小姐常去的地方都找了。”
　　“哼，废物。”苟夫人怒斥一声，甩袖出了房门，眼看是要亲自出手了。
　　一想起苟晨就咬牙切齿，这丫头实在不成器，一点不像她亲生的。天资一般就算了，还半点不努力，逃课都当家常惯犯了。
　　今儿逮到她，谁说也没用，非要让她好好张张记性。真是越想越生气，“刷——”的一声，手里的剑就将院中的观景石劈成了两半。
　　苟宗主正在前厅擦剑，气定神闲的收了势。看着老婆又去找孩子了，也没拦着，苟晨那丫头鬼精鬼精的，她不一定能逮的住。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尖锐的叫骂声混乱地响起来。
　　苟宗主一惊，朝门外走去，见不前院的校场上火光冲天，不知是谁竟敢如此放肆，竟敢在苟氏仙府撒野！
　　他握紧长剑就要出去主持大局，却见苟夫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拉着他就走，慌张解释道：“岐山温氏来了。”
　　原本想拒绝苟夫人逃跑行为的苟宗主身形一定，还是随她朝后院跑去。岐山温氏近来以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灭了不少小仙门，和他对上，实属不智。
　　及至后院，耳边传来喊杀声，无数条身着红衣烈日的影子笑得残忍张扬，弟子们哭喊一片，他离开的脚步就那么顿住了。
　　“我不离开了，你，带着阿晨好好的，她贪玩，你别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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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苟晨坐在离家后山树丫上，旁边还挂着个包袱，吃喝都不愁。她这次野的久了，专门挑了这好地方，一眼就能看见自家仙府，便于观察她娘的行动。
　　这云片糕刚放进嘴里，正甜滋滋的眯眼享受呢，自家前厅就闯进来一群红衣人，二话没说就开始杀人放火。无数个红衣从四面八方包围过去，顿时便如油入沸水，将整个苟氏仙府满门抄斩。
　　手里的云片糕顿时掉了下去，苟晨慌忙跳下树，连摔了一跤擦到血丝也不在乎，要知道她往日最是娇气怕疼。
　　她迅速的往自家后院跑去，一边跑，一边拔出手中长剑，紧紧的攥着。满脑子都是那漫山遍野都是心狠手辣的红衣，看不到她爹娘。
　　苟晨终于推开自家后院大门时，一时连气都快喘不匀了。最要命的是，这还不知道自家爹娘消息。
　　苟晨心里不由得有些急了，尤其想起岐山温氏灭人满门的传说，连条狗都留不下，真是幸好她家没养猫猫狗狗，她娘不耐烦那些玩意。
　　就在她开始因为压力太大而胡思乱想的时候，却突然刹住了脚步。
　　“死丫头，你不是最能躲，这时候回来干嘛。”苟夫人恨得眼睛都要红了，真是该回来的时候不在，不该回来的时候瞎添乱。
　　“爹，娘，我们快走吧，岐山温氏我们打不过的。”苟晨最了解她娘性子，急得泪流满面。
　　“哟，原来还有漏网之鱼，我说怎么没见苟宗主。”这样的小仙门，灭起来不费任何力气，不过片刻，温晁就逛到后院来了。
　　“晨晨，好好活着！”苟宗主一把将女儿推出门外，苟夫人连忙回身抵挡。
　　“爹，娘，我不要，我们一起走好不好。”苟晨不断的挣扎。
　　苟夫人轻叹一声，还是太小了，没来得及好好教她，恨声道：“死丫头，你娘我这辈子就一个心愿，你能听回话。我要你走，你……”话还没说完，身体却已被长剑洞穿。
　　苟宗主满眼含泪，长剑横扫，抱住了苟夫人，口中还厉声道：“走！快走！”
　　苟夫人却已经说不出话了，只那眼睛看着苟晨，好像死不瞑目。苟宗主回身抱住了要追击的人，喊道：“你这辈子就听回话，好不好。”
　　苟晨最后看了一眼挂满血色的云阳苟氏，看着残忍狂笑的炎阳烈日袍，咬牙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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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温逐流询问道。
　　温晁满眼色咪咪的道：“长的不错，让她跑。走，咱们慢慢追。”温逐流皱眉，不喜他辱人，却也只是陪在旁边不语。
　　这你追我赶的游戏，一玩就是好几日。
　　“小美人，听说你们云阳女子都是小辣椒，别有一番滋味，你要是从了我，便饶你一命。”温晁气定神闲的跟在后面，像猫逗老鼠一般，对抓在手里的猎物逗弄不止。
　　“呸！温狗，你休想，我做鬼也不会从了你。”苟晨不敢稍停分毫，满门被灭，她独一人奔逃在外。心知温晁在戏耍她，世家独女的骄傲不允许她臣服。
　　但她也想活着，只有这样才能报仇雪恨。可她斗不过温晁，一路奔逃而来，所到之处人人避如瘟疫，这世间无人敢与如日中天的岐山温氏为敌。
　　“哼，我看你还嘴硬到什么时候！”这话实在难听，惹恼了温晁。
　　只见他如同逗弄猫猫狗狗般追着苟晨，时不时的快上几步划伤她背后的衣物，下手毫不怜香惜玉却不伤她那张姣好的脸。
　　苟晨满身上下都是伤口，衣服也都破破烂烂，尽是折辱的意思。
　　“贱人，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追了几日，温晁也没什么耐心了。
　　虽然他该吃吃该喝喝，该休息时依旧去最大客栈，只派人盯着。醒了再追上就是了，苟晨修为低，他一会儿就追上了，要不然也不能放任她跑了几天。
　　苟晨的下唇被自己咬出了深深血痕，眼里都是恨意，却不放弃的坚持逃生。
　　“温晁，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成了厉鬼，定要让你受尽世间万般折磨。”苟晨恨声道，恨不得马上变成厉鬼报仇。
　　这话逗笑了温晁，他狂笑许久才道：“苟晨你怕是傻了，世家子怎么会变成厉鬼。”
　　苟晨心里恨极了，凭着那股心气，坚持窜出好大一节路，和温晁拉开了一段距离。
　　也许呢，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在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神识已经恍惚的撑不下不去，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否还有意义？
　　可是，不能，她要活着！云阳苟氏只剩她一人了，她一定要报仇雪恨！那滔天的怨恨，让她恨不能化为厉鬼。
　　可是，她不能，世家子弟自小经过安魂礼，是不会化为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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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我云阳苟氏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苍天如此不公，岐山温氏坏事做尽，该遭报应的是他们呀！”
　　“修仙，修仙，如果真的有神仙，请你们睁开眼睛看看，看看这无道的岐山温氏！”
　　“阿爹，阿娘，云阳的师兄弟们，阿晨坚持不住了，阿晨对不住你们的期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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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苟晨的情绪从滔天怨恨，到无论怎样都逃不过温晁的逗弄，也没人愿意搭把手救她，最终绝望心死。
　　在她眼里的光快要熄灭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一袭紫衣，仗剑而来的江绾。她那么美，比自己胜出许多。若是云阳苟氏还在，江绾自是她争奇斗艳的对象。
　　在这一刻，她心里生出了隐秘的黑暗。
　　‘她那么美，温晁过来时肯定会看到，到那时，是不是自己就能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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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苟晨的念头刚刚升起，就想起儿时自己闯祸的每一刻，父母的争执。
　　苟夫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暴躁，不满的训斥道：“哼，你就接着惯她。咱俩这辈子就这一个孩子了，如此跋扈。总有一日，云阳苟氏会败在她手里。”
　　苟宗主不紧不慢的降火，温和慈爱的摸着她的脑袋说：“阿晨还小，等大些读书了就好了。阿晨这么聪明，一定会成为我云阳苟氏的骄傲。”
　　苟晨的眼里满是挣扎，她想活着，想报仇雪恨，想的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可阿爹说，她是云阳苟氏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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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阳高照光明洒满大地，可黑暗罪恶的邪念却在悄无声息的滋生，光与暗的拉扯，挣扎难以解脱。
　　自己死，还是别人死？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传统很常见不是吗？
　　苟晨遍身伤痕累累，在拉住江绾的手的那一刻，最终还是下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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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我是云阳苟氏宗主独女苟晨。温晁在后面，你快逃！”
　　本就力竭的苟晨还强拉着一个不怎么配合自己逃命的人，力气丧失的越发厉害，本就是强弩之末的人，眼前顿时昏黑一片。
　　晕倒前，她听到了一声天籁。
　　“云梦江氏江绾，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要，我想活着。求你，救我。”
　　江绾之名传遍百家，苟晨曾多次听父母夸她，虽然那时不服气。可不得不承认，这次遇到她，自己算是有救了。
　　苟晨心安，便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