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共舞》不正阿歪

25、第二十六章

　　黄严脸色发红，皱着眉朝半空一通扫射，夜蛾快速躲避光弹，没一发击中正胸，只在翅膀烧出了几个孔。
　　梅梅边扔陷阱边后退朝黄严靠近，连忙道：“抑制剂还有两针！”
　　“没用……”黄严喘着粗气说，“一百个易感期的Omega虎视眈眈地围着你，打再多抑制剂也没用……”
　　梅梅慌张道：“那怎么办？”
　　黄严：“小心！”
　　男人一把摁住垂耳兔肩膀卧倒，黑蛾群唰地贴着头皮飞过，黄严表情霎时间更加难看，蛾子尾部伸出的发香器蹭过他的发顶，浓烈的气味尽数留在他衣衫。黄严站起身时汗水已湿透他的前胸后背，大喘气不止。

　　“严哥，你还好……？”梅梅紧张道。
　　黄严摆摆手：“没事……”

　　蛾群汇聚成的飓风调转方向，再次朝两人冲来，梅梅惊叫一声，手忙伸进背包里面去掏，也不管摸到了什么东西，一把朝着空中投去！
　　——轰！
　　剧烈的爆炸轰翻了叫嚣的蛾群，黄严护着梅梅匍匐，手臂抬起挡住头，那边缠斗的罗少凛和夜蛾也被翻滚的热浪冲散，视线余光投向那如烟花碎屑般掉落的蛾尸，翅膀还燃着火，坠落在地继续燃烧，直至灰都不剩。

　　“你扔的什么？！”罗少凛大喊。
　　“手、手/雷！陷阱用完了！”梅梅说，“队长你没有收走的，可以用吗？”
　　罗少凛看向半跪在地的黄严，喊道：“可以！严哥，你情况怎样？！”
　　“还行。”黄严咬牙劈开掉在身边的黑蛾，大吼，“不用管我！看你前面！！”
　　罗少凛抬手挡住夜蛾挥来的一刀，对着耳麦道：“林烽，玛塞拉情况如何？”
　　“不如何。”林烽声音响起，与其同时传来的还有刀锋的碰撞声，翅膀振动的声响，玛塞拉的怒吼震耳欲聋，轰一声爆锤，罗少凛已能想象出对面的激烈。
　　罗少凛：“我听她声音很精神。”
　　林烽说：“也就声音精神点，她走路都是打颤的。我会想办法尽快解决混沌，我感觉她撑不了三分钟了。”
　　“放你妈的狼屁！”玛塞拉大吼，“你眼睛瞎了？谁走路打颤，说你自己吗？！”
　　林烽：“你看你是不是快要跪地上了？！……啧，又跑。莫翎，把它路堵住！别让它飞出去！！”
　　罗少凛侧身闪过一击，说道：“我看到了红核修复的那刻，保持冷静，寻找突破口，魔物绝不可能永生，必定有什么方法能彻底杀死它。”
　　林烽咂舌道：“我在找，但它太烦了，打不过就跑，你给我一点时间。”
　　罗少凛说：“好，慢慢来，注意安全。”

　　对面沉默了很久，魔物的尖叫和乒铃乓啷声接连起伏，然后罗少凛再次听到了林烽的声音：“我怎么感觉你突然变温柔了？”
　　罗少凛道：“我向来如此。”
　　林烽：“别扯，你从来没对我说过这种话。”
　　罗少凛：“我说过，是你记性不好。”
　　林烽：“你从来都没说过！结果怪我记性不好？”
　　罗少凛：“我不会对你撒谎，千真万确。”
　　林烽：“哈，行，那你可真温柔，温柔得把我揍得鼻青脸肿。”
　　罗少凛：“这件事等行动完成后再讨论，现在你要做的是解决它、然后平安无事地出现在我面前，明白？”
　　又是片刻的沉默。
　　“……明白。”林烽说，“你也注意安全。”
　　罗少凛：“我会的。”

　　“哦？看样子你才是这群人的队长。”
　　夜蛾挥舞四把长刀从半空逼近地面，黑色蛾群从后方夹击，前后包围，却不见罗少凛丝毫慌乱。年轻的队长沉静且专注，他出剑极快，蓝色流光穿梭于黑色风暴间，冲破包围后迅速刺向红核，然而剑尖一转，佯装失误，斩断了夜蛾一条手臂，在那短短片刻中观察它的臂膀从黑血淋漓到毫发无损。
　　夜蛾说道：“我以为只有Alpha才谎话连篇，现在看来人类大致就是如此。”
　　罗少凛冷冷道：“我想你没有资格评判。”
　　“真是冷酷啊，你刚才的温柔到哪里去了？”夜蛾呵呵笑道，“那我们来聊点别的，我妹妹旁边的那头狼是你的情人？”
　　罗少凛眉目一凝：“原来你刚才的尖啸是在和它交谈？”
　　“难道只准你们聊得愉快，不准我们也交换一下信息？”夜蛾笑着伸展它修复好的手臂，紧接着一个旋身，罗少凛没来得及后退，刀尖划破了他脖颈，“这样也难怪了，你和他都没有受信息素的影响，真是情比金坚。”
　　“多谢夸奖。”罗少凛擦掉血珠，一剑回击，直直刺穿夜蛾的咽喉。
　　“只可惜我可爱的妹妹太天真、又太贪玩，平时我的话不爱听，也不愿多练练本事。”夜蛾摆正它断掉的头，神色无奈，“要是她肯勤加练习，你的情人绝对敌不过她三招。”
　　罗少凛：“很欣慰，你管教欠佳。”
　　夜蛾：“嗬嗬，所以你觉得这样就能杀得了我们？要不我们来比比看，究竟是我们姐妹情深，还是你们的感情更进一层？”
　　罗少凛：“无趣。”
　　夜蛾：“哦？你怕了，对你的情人这么没信心？”
　　罗少凛：“……”
　　夜蛾：“嗬嗬，你在犹豫。是我高估你们了，你们之间的联系比我想象的还要不堪一击。”

　　夜蛾飞往高处仰头一声尖啸，那像是振奋人心的号角，告诉同伴即将迎来胜利的喜讯。
　　罗少凛架起光剑，右腿后跨一步，整个人气势下沉，双眸锐利且坚定。
　　罗少凛：“不负期待。”

　　周遭的空气被光焰点燃得滚烫，又被利刃切割得细碎，爆破之声灌入耳膜，虫豸坠地的响亮不绝于耳。
　　罗少凛细细盯着夜蛾肉/体恢复期间的每个变化，恒星终有熄灭的那天，宇宙也终将迎来坍缩的瞬间，更何况他们这些渺小的生灵，永恒这个词永远不属于他们的生理。
　　他相信必定有杀死夜蛾的办法，只是他尚无头绪，还需观察。
　　以及交流。

　　突然，夜蛾伤口愈合的速度慢了下来。
　　不仅是自愈速度，夜蛾的攻击频率也缓慢了。
　　在那一瞬间，夜蛾表情变得愤怒，随后又是无奈，而迟缓的代价则是罗少凛将它拦腰横断，与此同时罗少凛看到了一束红光。
　　比起光，那更像是发着光的丝线，从夜蛾的晶核处探出，摇荡着延伸向远。

　　“罗少凛，我把红核给切得粉碎，连晶絮都挑出来了，但没用，它的核还是复原了。”

　　林烽剧烈喘/息着汇报，罗少凛问他：“你有没有看到线？”
　　“线？”
　　“红色的线。”
　　“有，它两次复活那玩意儿都会出现，从晶核里飘出来的。”林烽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问道，“你那边也有？”
　　罗少凛当机立断斩向夜蛾背后的丝线，然而发着暗光的红线在剑刃触碰的那刻分散，又很快汇集了，如水流拧成一股。
　　夜蛾脸色骤变，迅速向后退去，像是担忧着秘密被发现那般，它不再靠近罗少凛，转攻为守，召唤出庞大蛾群横在他们中间，自己则振动翅膀快速朝隧道外飞去。
　　蛾群被飞来的手/雷炸碎，罗少凛冲出火光和烟尘紧追，光弹射中了夜蛾翅膀根部，空中飞舞的身影有了些微偏移，罗少凛盯着它，在它上下两截身体即将接拢时，拉开一个跨步，以投掷标枪的姿势，用力挥臂，嗖的一声，光剑不偏不倚从背后刺穿它的胸膛。

　　夜蛾被打下来了。
　　晶核红光乍现，毫不意外地，夜蛾还活着，它还有力气说话。
　　“嗬嗬……你以为这样就能杀得了我？”它奄奄一息道。
　　“我知道没那么容易，但胜负已有定数，女士。”
　　罗少凛拔出光剑，被刺穿的晶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他余光瞥向夜蛾身后，那根红线再次出现，且这次他看得更清楚，红线就是一根导管，将什么东西源源不断地灌输进了夜蛾的核。

　　“你是不是把它杀了？我看到那根线又出现了。”耳麦里林烽问道。
　　“对。”罗少凛说，“那条线似乎类似于输送管道，能将一些物质传输至混沌体内，我观察到了。”
　　“线连接着它俩……罗少凛，我有个想法。”林烽说，“我怀疑它们会不会是共生体？我以前见过这种生物，只要它们其中有一个活着，另一个绝对死不了。除非把它们都杀了，同时。”
　　夜蛾挣扎着爬起，罗少凛刚举起剑，它骤然一声咆哮，震出的音浪将罗少凛逼退半步，手挡前方，而就是这一秒钟的时间，夜蛾拖着刚治愈的身体飞向隧道外，飞向交通站。
　　罗少凛奋起直追，奔跑中说道：“应该没有这么困难，我推测它们是将晶核里的部分物质、或晶絮传输给另一位，这样做是在消耗它们自己的生命。不出意外，只要破坏它们的核足够多次，它们就再也没有修复核的能力了。”
　　林烽道：“我们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来杀个百八十遍，再拖久点玛塞拉真的要垮了。我都找不到一块干净地方落脚，全是蛾子尸体，关键是杀了这么多，结果扑过来的傀儡数量没觉得有少过！现在莫翎正缠住那混沌，我和玛塞拉一块儿，她一个人挡不住这么多蛾子，再拖久点她是真的要不行了。”
　　玛塞拉大吼：“你他妈说谁不行了？！”
　　林烽：“闭上你的嘴！懂不懂节省体力？！”
　　混乱中，莫翎以匕首剖开了小夜蛾的前胸，默不作声地完成了一次击杀。

　　林烽：“罗少凛，给个准话！到底怎么做？！”
　　罗少凛望着隧道出口遥遥的光亮，那是交通站站台的灯光，交通站近在咫尺。
　　“同时击杀，最好一次完成！梅梅，随你用任何办法，不要让任何一只魔物飞出交通站外！”罗少凛转头，黄严步伐紊乱地跟在后面，速度不减，他没有放下他的枪和装备，“黄严，你去协助梅梅，再坚持会儿！”

　　夜蛾慌忙飞出隧道，罗少凛以最快速度攀上列车，脚踩在车顶狂奔。他不再保守地试探，每次攻击都精准刺向夜蛾的前胸，教科书式的快准狠。高度距离的拉近让夜蛾失去了优势，罗少凛一剑穿心，立即对着耳麦大喊：“已击杀！”
　　“……我这边还有会儿，很快。”莫翎的声音闷在风里，“我马上就能再抓住它。”
　　罗少凛道：“再试一次，我们需要定一个时间。”
　　莫翎：“那就二十秒。”
　　罗少凛闻后放缓攻势，而夜蛾像是突然间改变了主意，猛杀一个回马枪，罗少凛躲闪间脚下踏空，他眼疾手快抓住列车顶部的送风口孔板，翻身重回车顶，六柄长刀的劈砍接踵而至，这时莫翎问他：“二十秒了，你那边没好？”
　　罗少凛艰难地躲避进攻，说道：“没有，继续尝试。”
　　又尝试了两次，没有成功。夜蛾变换着角度把罗少凛往车顶边缘逼，梅梅喊道：“……队长，我只剩最后一个烟/雾弹了！”
　　林烽等不下去了，急忙大吼：“你去守玛塞拉，我来！”

　　在林烽冲上前的那刻，小夜蛾终于找到了机会飞出破碎的窗框，林烽暗骂一声遭了，迅速踩着扭曲的列车外壁跃上车顶。
　　“罗少凛，听得到吗？！就这一次！我数五声！”林烽大吼着朝飞舞的小夜蛾冲去，“五！”
　　罗少凛再次从踏空的边缘稳住身形，然而夜蛾不再理睬他，欺身朝站台上束手无策的垂耳兔冲去！黄严咬牙拿短匕抵住一击，唰——夜蛾一刀劈下，罗少凛及时赶到，挡在前方，夜蛾没砍断罗少凛的头颅，却把他的耳麦挑飞了。
　　罗少凛瞳孔震动，耳边什么也听不见了，除了魔物的嘶叫。
　　林烽的报数消失在夜蛾的踩踏下。

　　“四！”

　　“你还以为你胜券在握，是吗？”夜蛾碾碎耳麦，它刺耳的声音几近扭曲，无法辨认，“如果算上最开始，我告诉你，你的情人，那头狼，他杀了妹妹三次！三次！还有那乌鸦，也杀了她两次！我要你全部偿还！！”
　　夜蛾怒声咆哮，尖锐的音浪将罗少凛逼退，刀刃险些割断他的手腕，随即它低哑地呢喃。

　　妹妹，把那头狼耳朵里的发声器摘了，别给他们任何交流的机会。

　　三。
　　罗少凛默念着。

　　小夜蛾逃窜的动作突然停止了。
　　它立即转身，腿刀踢向林烽头顶的尖耳，固定好的耳麦滑落，林烽还没反应过来它异常的攻势，耳麦便被尖刀切成两半，再也没声了。
　　林烽心里一阵惊慌，二话不说砍掉魔物的双翅，他通红着眼，折断小夜蛾似刀的六肢，然后掐住它的脖子，死死摁在地上。
　　林烽失声咆哮：

　　“二！”

　　玛塞拉的身影倒下了。
　　她单手撑住地面，不可控的高热席卷了她的意识，模糊不清。莫翎守在熊战士前方，皮肤被咬穿的疼痛钻入脑内，单薄的身躯毅然迎击尖啸着扑来的滔天蛾群。
　　梅梅举起他的工具包还在挥打，黄严抽出匕首再次站起。
　　罗少凛光剑已充能至极限，林烽的刀尖已没入小夜蛾挣扎的躯体，他奋力大吼：

　　“一！”

　　炽热的刀锋熄灭了猩红的光芒。
　　明亮的蓝色光辉从前至后贯穿了夜蛾胸膛。

　　罗少凛：“再见。”

　　*

　　---------

　　【魔物图鉴-003：夜蛾】
　　【模样近似人形，四臂两足，臂足皆呈刀刃状，是夜蛾捕食用的利器。夜蛾嘴部咬合力较弱，讲究细嚼慢咽，一具60kg重的成年男尸能供一只夜蛾吃食半个月。
　　懂得伪装，通常以美貌女子的模样现身，隐匿于人群之中。会用易感期的Omega信息素来掩盖自身气味，如不使用专业仪器探查，则很难察觉。

　　夜蛾孕育时有极小概率会出现“一心两用”的情况，即胚胎里一颗晶核意外分裂成了两块，两块晶核又各自成长，最后形成双胞胎的情况。这种情况下，双胞胎共享力量、共享记忆、共享生命，非常不可思议。
　　但假如理解成双胞胎本就是一体，其中一个是另一个制造出来的分身，也就没那么奇异了。

　　另外，听说大多数夜蛾都会成为魔物社会里的演员，魔物里好几个知名演员都来自夜蛾族。

　　队长听到这句话难得笑出了声。】

---

作者有话要说：　　【魔物图鉴-003：夜蛾姐妹（隐藏）】
【狂热cp粉粉头，用生命给自己嗑的cp牵红线。
此精神值得赞扬，但切勿学习。】
【特别提醒：任务结束，明天休息，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