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为夫》一山裳水

22、第 22 章

　　赢齐根据杜月儿的话，给苏清说了个大概，情绪有点低落地说：“你帮我招待一下我娘吧，我都不知该怎么面对她，应该过几天我爹就回来了。”

　　苏清看他这耸拉着脑袋的样子，心底也是一声叹息。想不到他竟是这么曲折的身世，现在觉得他有了娘，也是挺可怜似的了。

　　不过杜月儿没有让赢齐为难，看到他们进来，主动说：“你们就叫我杜姨吧，孩子，我没有抚育过你一天，我也没脸让你叫我娘。如果我在这打扰了你们，我去外面找个旅馆落脚也行。”说着，就准备跟他们告别。

　　赢齐马上急急地拦住她：“您别走！”然后求助地看着苏清。

　　好吧，那种家有小奶狗要护犊的感觉又回来了。苏清认命地在心里做一下思想建设，就亲热地接过杜月儿的包袱说：“杜姨，您就在这住下就行了，我们跟赢大哥情同手足，您不用见外。”

　　怕他们母子俩住在那边尴尬，还好这边也还有一间空房，苏清让小翠把房间收拾好，杜月儿就这样暂时安顿下来了。

　　因为常年在外面行医，杜月儿本来也不是个拘泥的性子，除了赢齐不太说话外，跟苏清姐弟俩都很快就相熟起来，住了两天，大家就都有说有笑的了。

　　趁杜姨不在的时候，苏清轻轻问赢齐：“你是不是心里还在怪她？”

　　赢齐马上摇头：“我不怪她，她又不是故意不要我的，我只是一下还不习惯有个娘而已。”

　　苏清舒了一口气，只要没有怨恨就好，骨肉亲情，母子连心，迟早会接受的。

　　白天苏醒仍然照常去书院听古山长讲义，赢齐不知忙什么去了。
　　苏清这几天没有去雅妆楼，陪杜月儿在家休息，或者到处逛逛。杜月儿会打听些赢齐的成长琐事，苏清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杜月儿也不拿苏清当外人，什么都跟她聊，她说过段时间，准备在街上开个药铺，自己坐馆行医。儿子她是认的，那个负心汉她可不会再要。

　　托凭空降落的娘亲的福，赢齐现在又能跟苏清一起同桌吃饭了。

　　不过这和和美美的日子没过几天，苏清他们正准备吃晚饭的时候，蓬头垢面的赢老爹终于也赶到了。

　　他一进来，也不管在场的人，直直地走到杜月儿的面前就拉着她哭道：“月儿，我当年真的不是故意骗你。我去我外祖家，就是为了解除婚约。只是凑巧我舅出了点意外，我为了补偿我表妹，就答应把事情办妥了再走。
　　我怕你不等我，就托我娘把你接回来先，我当时并不知道你有了身孕，更不知道我娘背着我办的那些事。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不知去向了！
　　从那以后，我就把所有的生意都停了，年年出去找你。后来我知道你有个妹妹嫁到这边，我也带着儿子搬到这镇上住，就是盼望你哪天回来看姨妹了，我们还能见得上面。”

　　被拉着手的杜月儿使劲想甩开他：“你开始怎么不告诉我你有婚约了？我要是知道你都有未婚妻了，我还能被你骗了去吗？我不想听你这老匹夫胡扯！你给我滚开！”

　　赢老爹不管她怎么抓打，就是不放，又用手袖揩了两把鼻涕，继续呜呜地哭诉道：“我当时要是说了，你不就不理我了吗，那婚约本来也是两家长辈定的，我跟那表妹并无私情。我就是想着先回去退了婚约再來娶你就是了。想不到你后来竟是音讯全无，我这么多年都不曾娶妻纳妾，就是在找你，等你回来。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这些事咱儿子都可以做证！”

　　说着又回头问赢齐：“齐儿，你说是不是？你跟你娘说，爹这些年都是怎样过的，你小时候问我你怎么没有娘，我说你娘是仙女，回天上了是不是？我这还不是想着哪天把她找回来了，就可以把这谎圆回来么？怎知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你都长大了，都骗不了了。你说，这么多年，爹身边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过人？。”

　　赢齐只好点头。

　　赢老爹又转头对杜月儿说：“月儿你肯定还记得我离开你的时候还是个英俊的少年郎，可是后来一直都找不到你，我就想你想得头发全白了，连胡子眉毛都是白的了，我真的想你，没日没夜地想！

　　儿子两岁的时候我搬来这胡桃镇的，为了免得别人打听，我把自己整整说大了二十岁。儿子都以为我今年六十多了，其实我也才四十岁啊，月儿，我这都是因为心里挂着你呢！在边城找到你，你也不待我把话说清楚，就一个人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多担心，日夜兼程地往家赶，就怕你又走了！”说完，就不管不顾地抱着杜月儿哭。

　　这么一个须发花白的七尺男儿至情至性的哭诉衷肠，真的是任你铁石心肠也得给他哭软了。三个年轻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说什么好，最后一齐看向杜月儿。

　　杜月儿被赢老爹的一个熊抱箍得实实的，挣都挣不开，又被三个小的看着，瞬间羞恼得满脸涨红：“赢望山你这个老浑球赶紧把我放开！”

　　赢老爹终于止住了哭声，稍稍放松一点，抽噎着说：“那你以后不走了？”

　　杜月儿手脚得了空，一把就把他推开了：“儿子在哪我在哪，但跟你这个老匹夫没什么关系！”

　　赢老爹一边用手擦着脸一边看着杜月儿呵呵傻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月儿，你还是这么的好看！”

　　这一幕让苏清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总算知道赢齐那身浑劲是哪来的了，这可不就是亲亲的两父子嘛！

　　憋着笑，苏清用手指戳戳身边的人，小声说道：“带你爹去换洗一下吧。”

　　赢齐也是有点看不下去了：“爹，要不我带你先去洗漱一下再说？”

　　赢老爹终于跟着儿子一步三回头地去了隔壁院子，苏清叫小翠加副碗筷出来。

　　杜月儿痛心疾首地跟苏清说：“清儿，你以后一定要擦亮了眼睛，别相信男人甜言蜜语的一张嘴，要是不小心沾上这样不要脸的，一辈子就毁了！”

　　那是赢齐的爹，苏清肯定不能跟着骂，只能换着话宽慰杜姨。

　　两刻钟功夫，赢老爹就已刮了胡子，束好头发，脸也洗得干干净净的，换上儿子的衣服，神清气爽地走过来了。因为高兴，红光满面的，笑呵呵的圆脸与赢齐没有半分相像，却真真的是鹤发童颜的神仙样子！

　　苏清很识趣地让开原先坐在杜姨身边的位子，赢老爹一坐下，就先给杜月儿挑鱼刺，不待他说话，杜月儿就先说了：“以前的事，我连回想都是难过和悲伤，我不想再听；我们本来也没有成婚，以后各自过自各的，为了孩子不为难，你最好别再说那些没用的。”

　　赢老爹马上坐正了说：“好，我们都不提以前了，日子都是往后过的。明天我就请媒人来提亲，我要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回去。不过，聘礼我只能用我们一半的家财，还要留一半给儿子娶媳妇，好不好？”

　　苏清姐弟俩再一次差点笑出声来！端着碗遮了半边的脸，忍着喷饭，忍着笑！

　　赢齐也是一脸无语地看着他爹。

　　杜月儿咬着牙说：“你能不能不要再在孩子面前丢人现眼？谁要嫁你了？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敢叫媒人来，我就敢打断你的腿！”

　　赢老爹马上说：“你是不是还担心要回临城受气？在搬来这之前，我娘就过世了。我们成婚也不用回那边，我们一家人就在这里过就行了，我早就在胡桃镇这置了宅子，也早都备有我们的婚房，都备了十多年了！”

　　杜月儿觉得跟这么个老浑球没法沟通，起身就走了。

　　赢齐实在忍不住了：“爹，你怎么抓不住重点呢？这是聘礼的事吗？这是成婚住哪的事吗？这是有没有婚房的事吗？
　　这是我娘根本就不想嫁给您的事啊！你要用得着，聘礼全拿去都行，不用留给我！”

　　赢老爹马上抓着儿子的手问：“那你说爹该怎么办？爹一把年纪还没娶上媳妇，这头发都愁白了！你帮爹劝劝你娘？齐儿啊，你总不能看着你爹就这么光棍到老是不是？我现在才四十，我还正当盛年啊！”

　　苏清看到赢齐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也真的是替他愁得慌：自己还没娶上媳妇呢，这还要想办法帮爹娶娘，真的是怪难为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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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觉得赢老爹其实也蛮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