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殘殺×NGL之旅×復蘇 ...
-
雨越下越大，逐渐连店外匆匆跑过的人影都看不清。
血顺着地面流到外边，立刻被大雨冲刷成几乎看不清的淡红。
濛空仍然坐在那里，面前咖啡还没喝完。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抱着残肢断躯在一旁呻吟的半死人，都没有分得她多余的半丝目光。
“尼特罗真是越来越白痴，竟然派你们这种菜鸟来对付我？”一杯咖啡喝完之后，她才不紧不慢地说。
没有人回答，呻吟声却更剧烈了些。
“如果没死的话就回去转告那个老头子，他欠我的我现在没空去讨，如果他明智选择蛰伏，我会选择遗忘。毕竟——”濛空眼底寒光闪烁：“罪魁祸首不是他。”
“既然罪魁祸首不是我，何必拿我的手下人撒气？”尼特罗推门进来，对这满地血腥皱眉。
濛空抬眸：“刚刚的话就是对你说，没想到你竟然还站出来。”
“他们虽然擅自来对付你，但怎么说也是我的人，濛空，你这样一点儿面子也不留给我，我很难办。”
“和我有什么关系？”濛空慢慢把这杯咖啡喝完，然后突然咳嗽起来，半天才压下。
“你……”想到一个可能性，尼特罗心中一紧：“库洛洛·鲁西鲁死了吗？”
“不错啊，难得你还能猜出来。”濛空冷冷道：“尼特罗会长，你敢说我的要求你都做到了？”
尼特罗沉默。
的确，因为库洛洛就算和他有点联系，幻影旅团也给自己造成了很大麻烦的关系，他并没有真的让手下努力去寻找。就算濛空那边传来找到的消息，他也没有立刻派人去保护，理由是库洛洛·鲁西鲁绝对不可能接受猎人协会的保护。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说？杀你几个人，又有什么了不起？我就算杀的再多，他们也抵不上库洛洛·鲁西鲁一条命。”一道白光闪过，濛空就在尼特罗面前杀了他最后一名活着的属下。
“濛空！”尼特罗这次真的要发火。
心跳急促，是孱弱的身体经不起太强烈运动过久的反应。濛空眼帘微掀，淡然道：“旅团的杀戮还会持续，鲜血是惟一能够洗刷我们怒火的东西。尼特罗，你犯了多大的错误，你能够看到。”
“你就不怕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也是错误？”尼特罗沉声说：“你该记得，旅团一向有‘度’。”
“那是因为没有人触及旅团的底线，所以旅团才会有度。”濛空冷然：“而且我不是旅团成员，不要把我的所作所为和旅团的放在一起。你会发现，他们依旧有度。”
“你就没有了是吗？”尼特罗有些无力。
说到底这事情也有他的错误，所以他并不想对濛空赶尽杀绝，但让她这样下去也不成啊。
默默掏出那个代表猎人协会权力集中的令牌再次放在濛空面前：“这个还是我欠你的。”
“所以你把它给了我就不拖不欠？真好的交易。”濛空冷冷看着那似牌子似卡片的东西：“你以为这个对现在的我来说还有什么用处吗？”
“保住幻影旅团或者保住你自己。”作为猎人协会的会长，尼特罗也只能做到这个：“我会通知猎人协会旗下的所有人，你们两者之间选择一个，不会去触碰。如果有自找死路的与猎人协会无关，猎人协会也不会为他们出头。”
濛空沉默半晌，将它推回给尼特罗：“幻影旅团。”
果然不是她自己吗？尼特罗收起：“希望旅团真的知道收敛。”
“就算不知道又如何？旅团这些年与你们猎人协会打交道只是因为能得到更多利益少些麻烦，你以为他们真的怕了猎人协会？”
“我从没那么以为过。”尼特罗摇头：“但少了头的蜘蛛，威胁就不到一半。”
“是啊，少了头的蜘蛛……不过不会一直缺少，库洛洛培养了继承者，我也会在。”可是酷拉皮卡+濛空，也许只是勉强拉平了库洛洛·鲁西鲁的位置。
库洛洛·鲁西鲁……
“我想接下来的日子，你要小心自己的性命。”没有任何守护，濛空将是所有猎人猎杀的对象。
“有来送死的我不会在乎。”也没什么值得她在乎，不是吗？包括自己的性命在内。
“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下次见面，自己也会把濛空当成敌人。
“尼特罗，你知道奇美拉蚁吗？”
“听说过，一种奇怪的物种，我已经准备派人调查。”
“算我给你个提醒，派猎人协会中最强的存在，不是调查而是全面绞杀，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尼特罗离开了，他表示会去调查濛空说的，明显还是半信半疑的口吻。
濛空也不介意，尼特罗不出手，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把奇美拉蚁全数杀死。
没错，不管原因如何，它们没有存活的必要。
手机响起，是酷拉皮卡。
“妈妈，我们已经找到剥落裂夫的代替者，果然揍敌客家愿意让柯特·揍敌客接替这个位置。”酷拉皮卡道：“我在柯特纹身之后才告诉他们库洛洛死亡的消息，他们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个自然，库洛洛一死，他们让柯特加入旅团就毫无意义。”虽然很对不起这些一向护短的家人，但库洛洛死亡之后，旅团的重要性就压倒了揍敌客。
濛空深吸一口气，每次想起这个男人不会再站在自己面前，钝痛就压得无法呼吸。
“侠客那边怎么样了？”她问。
酷拉皮卡沉默。还是没有消息吗？醉方休，一个活着的库洛洛你都不要，却要把死去的他带到哪里？
“你若想帮忙就去帮帮侠客，用不着来理会我。”
“可是妈妈，我去猎人网站看过了，您知道您的通缉并非机密，已经被彻底公布了吗？”
“我不知道，但我猜到了。”尼特罗既然能来跟自己说那些话，事情必然就已经被决定。
“猎人协会到底在想什么！”酷拉皮卡语气中的杀机很浓。如果他们在这种时候想对旅团落井下石，旅团绝对会给他一个出乎意料的回应！
“他针对的是我而不是你们，幻影旅团的团长要以旅团为先，其他人其他事，就算再重要也不重要。这点你父亲就做得很好，你也要学会这么做。”濛空平静地说。
“我并不是幻影旅团的团长，团长只有库洛洛·鲁西鲁一个。”酷拉皮卡说：“我现在连自己都无法承认自己，又怎么能让其他人承认我？”
“那就先学会承认你自己吧。”濛空冷冷说：“否则你让一个死人来当团长吗？如果实在做不到，旅团毁在你手里也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我保得了旁人不毁旅团，保不了你们自己不用心。”
这话听起来虽然冷绝无比，酷拉皮卡却莫名听到一股托孤的味道：“妈妈，主要我现在担心你才没办法好好想旅团的事情，父亲死了，您绝对是最伤心的一个。可是——”
“酷拉皮卡，你什么时候也心这么好知道劝人了？再说，你哪听出我有伤心？”濛空缓缓扫过这一地的尸体：“伤心……够了，我不再悲伤，我只是做我要做的事而已。”
“妈！”就是这样他才更担心，什么叫要做的事情？在他看来，母亲现在压根儿就没有冷静思考的能力。
濛空却已经挂了电话。无须为她担忧，也无须帮助她什么，她现在很好，真的很好。
她只是站在库洛洛的角度思考，做自己能为死去的他做的一切，如此而已。
他希望自己好好活着自己便活着，以库洛洛的观点，陪一个人活着有意义，随一个人去死却愚蠢。然后，只有自己一个人活着的意义，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没有担当没有可守护的存在，连自己的生命就都不需要珍惜，能活着就活着，该死亡就死亡。这是库洛洛一贯的看法，如今已然是她的生活方式。
我代替你活着，我背负你活着，我……只能这么活着。
不知何时起坐在她对面的人深深看着她，半晌才道：“濛空，你呼口气吧。”
“……啊。”一口气呼出，胸口便弥漫着寒意，源源不绝。
第二口，竟似怎么也吸不进来了一样。
对面那人立刻拿出药丸，给濛空服下。
濛空又吃了自己的药，才慢慢平复呼吸。
“你的身体很差，玛琪和我说了，让我来照拂着点儿你。我并不是幻影旅团的成员，可以跟在你身边。”
“让你照拂我？呵，他们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阿尔卡莱恩盯着她：“你要杀我吗？”
“你认为我没有杀你的理由？”
“你有，所以我才要问你，你要杀我吗？”
濛空挥刀横在他脖子上：“如果我杀你，你是不是引颈就戮？”
“我会反抗。”
“你去找他，是因为你忘记告诉我，也忘记告诉他，若念力使用过多，是会引起反弹。”
阿尔卡莱恩点头。
“你知不知道，如果他早知道这点的话，或者就不会那么硬拼着战斗。若没有那反弹，库洛洛·鲁西鲁根本不会因为这个就死去。”
“我知道，所以忘记说这点是我的错，我才想补偿。但库洛洛的死，却不是我的错。因为在他走的时候我并没发觉这个诅咒会反弹，而我就算告诉你，你也没有来得及。”
“……是啊，因为我没有来得及，所以你告没告诉我，都没什么区别。”濛空慢慢收起刀，又开始无神看着窗外。
“等雨停了之后，你去哪里？我陪你去吧。”
“我要去NGL。”
“NGL？那是个什么地方？”
“你不是要跟着我么？那就不要问这问那，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也就是了。”
“……好，我全部都听你的。”
谁让库洛洛的死自己也要负一部分责任，身为诅咒宗师，被人称为先知的自己，竟然没尽早发现诅咒的变异，这也使奇耻大辱。更何况，他对着女孩真的很有兴趣，不管是她身上的诅咒，还是她自己本身。
等雨慢慢停了、小了，濛空已经喝下了整整三壶咖啡。
阿尔卡莱恩强按着她不准站起来，给她打了一针：“我说，就算库洛洛不在，你也不用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我没有糟蹋啊，几杯咖啡而已，没那么夸张。”濛空活动活动身体：“不过你的药品不错，难怪挂着先知的名字。”
“你就别再埋汰我，我这个先知，这辈子最丢脸的就是这件事。”看濛空的脸色还是不好，阿尔卡莱恩不再说这件事：“NGL离我们这里不近。”
“你是提醒我要尽快上路？”
“我是要提醒你，好好休息！如果你再不休息的话，没等到NGL，你就会吐血。”阿尔卡莱恩好好用念扫了一遍她的身体：“你知道，我从没见过这么差的身体。你的五脏六腑全有问题，稍一不注意甚至都有破裂的危险，脏壁全部极薄不说，连血管壁也很薄，骨头也脆……你到底是不是活着的人？”
“我是不是活着和你有什么关系？”濛空起身：“我已经定了飞行船票，要休息你自己去休息。”
“喂喂！你这样真的会吐血啊……”阿尔卡莱恩连忙跟上。
醉方休偷了库洛洛的尸体后，就一直留在流星街里，哪儿都没去。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他不弄出什么大动静，一段时间内旅团都不会发现。
库洛洛的尸体放在床上平躺，可能因为死亡的关系，诅咒离体之后，尸体反而不腐。
除了在外寻找食物，其他的时间，醉方休都守着库洛洛的尸身，甚至达到寸步不离，上厕所也是匆匆而去匆匆而归的地步。
随着一日日过去，他在库洛洛身边待得时间越久，库洛洛的身体反而越饱满，面色也不再惨青得像死人。若不是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就和活人睡觉一样。
醉方休这一天之内第五次探看他的脸颊，入手也是越来越温热。
不过……他看着自己的手，也可能是他的身体越来越冰冷的缘故。死亡的气息不再向以前一样在身周围绕，它已经深入骨髓。
“自从知道自己念能力的最终姿态之后我就一直在嘲笑自己，这不就是等着什么时候为什么人去死的吗？我本来想找个爱人或者亲人，起码值得我重视。可惜托这浓浓死亡气息的福，我竟然想爱都没办法爱人。”
他坐在一个尸体旁边细细叙说，颇为自得其乐的样子。
“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孤魂，拥有一个最可笑的能力。我想死，却偏偏连自杀都不行，只有这一个办法，却连值得使用这能力的人都很好笑。流星街被世界放逐，可是我被其他世界放逐到这个世界之后，竟然连生存都没价值，不是比你们更加可笑？我活的时日不知，直到遇见你们。剧情人物，而且是我最欣赏的幻影旅团。我不甘心随随便便为个普通人去死，为你们死总不错吧？所以说库洛洛·鲁西鲁，你说我想看你的死亡，其实我是在殷勤等待着自己的死亡到来才对。多好啊，我终于可以死了。”
库洛洛的身体开始像火烧似的滚烫，醉方休的身体便如严寒的冰块一样。两者的反差越来越剧烈，醉方休身体颤抖嘴唇发青打着哆嗦，身边的库洛洛再热也温暖不了他。
库洛洛却突然翻身坐起，无神的双眼直勾勾看着前方。
醉方休笑了：“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库洛洛·鲁西鲁团长。”
库洛洛立刻出手，手掐到他咽喉上却是一怔：“你是醉方休？你怎么——”
“呵呵，别告诉我说你真的忘记，你已经死了的事实。”醉方休有气无力的话唤醒了他的思绪。
没错，他记得自己被围攻，然后诅咒重新出现，一瞬间吸干了他的生命力。如无意外的话，他是该死了的。
“你救了我？”
“不是，我是替你死了。”醉方休深深地笑，这是库洛洛第一次看到他真正的笑容。
“我很开心我死得值得，库洛洛·鲁西鲁，不过你竟然没有丢失你的记忆，这真让我奇怪。但你必然会丢掉某些东西，必然会。”
那或许也是一场好戏吧？可惜，他看不到了。
从他再次睁开眼睛到醉方休的死亡不到一分钟，仍处在死亡状态的大脑在这个男人死了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却什么都没办法再问。
库洛洛难得有些挫败感。他知道他死了又活了，可是怎么死怎么活还有其他……
都没问完，这家伙死得还真快。
“醉方休，一个奇怪的家伙。”
他似乎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也不知道为什么死掉。但是很快他就把醉方休扔到一边，记得‘死去’前瞥到了阿尔卡莱恩、飞坦和西索，或许他们知道得更清楚。
打量了一圈发现自己身无长物还满是伤口，连手机都消失无踪，他只好出去。
反正是在流星街里，不怕走丢。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殘殺×NGL之旅×復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