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控+萌=？》沉沦荼靡

14、传承×哈迪斯×因为爱

　　魔力战，是以单纯的力来对抗的战斗。
　　两个人的魔力激发起来，周围就立刻飞沙走石。
　　魔力和魔力碰撞，压力越来越重，让在结界中的库洛洛几人感觉到呼吸困难。濛空一抬手，给他们的结界又加固一层。
　　“没错，好好护着点他们吧，否则幼苗会被太过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绞碎。”隐手掌一转，对库洛洛他们的加压越来越重。
　　“就算是幼苗也并非那么脆弱的存在，你太小看他们。”濛空身子微侧，挡过大部分压力，仍然轻松无比的回话。
　　“从来不小看任何人——这是师门教诲。”隐针锋相对地说：“尤其你养的孩子我更加不敢小看。但是濛空啊，你能不说他们是你现在的累赘吗？”
　　力量如针忽然扎入，为了让身后的他们不被伤害，濛空硬挡下了一半的冲击力。
　　手臂三个叶梗大小的孔，慢慢流出血来。库洛洛看到，瞳孔忽然紧缩。
　　“濛空，让我出去。”他忽然说。
　　“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安静。”濛空立刻低声说：“隐就是希望你们走出结界……洛洛，你现在不是她的对手。”
　　库洛洛沉默的攥紧了拳头。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力量还远远不足。但被人用这么刺耳的声音嘲讽着，看濛空为了他们而受伤，眼底深处引发的刺痛一直深入脑海，无比剧烈。
　　看到濛空的伤口，在魔力碰撞的闪电声中隐哈哈大笑：“你就这么重视他们吗？甚至不惜让自己受伤？”
　　濛空没有说话，而是慢慢加大了魔力输出。
　　两个人之间原本只是风与风在相互撞击，竟然慢慢化作两个飓风的圆球紧紧挤压在一起，只要其中有一方不注意，就会化成齑粉。
　　这时候，濛空才缓缓开口：“我会护着他们不是因为他们重要到这个程度，而是因为我不认为我会有生命危险。”
　　“哦……？也对。”隐显然比她吃力了些，双手已经都抬在胸前：“就算你被抛弃在这里也一样，你也一样接受了和我们一样的训练。你一样知道，自己性命的重要才是最优先。这些人只是你的玩具是吗？所以就算是重要的玩具，你也不会将自己的性命赔在上面对吧？”
　　明知道她是在挑拨自己和库洛洛他们之间的关系，濛空却什么都没说。
　　她自己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的确是她所受的教导，但库洛洛他们对自己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她却根本没想过。没想过等于不明白，又怎么可能在这里做出回答？
　　“但就算是这样，我也想堂堂正正的胜过你。”隐忽然一笑：“魔力已经达到顶峰了吧？我却好像仍然不是你的对手。”
　　可能是风声的关系，这一定是错觉才对……从两人互相倾轧的力网之间，传来隐的声音隐隐好似哭泣。
　　“那么最后了，让我们来看看赢家到底是谁。”隐举起一只手，高高指向天际。
　　“以命、以心、以青空高洁之灵魂……以血、以肉、以吾命赋以之一切……”
　　濛空一惊，是祭献魔法！
　　“隐师姐，你不要命了吗！”她不顾两个人仍然在相持的立场，想伸手去抓她。
　　隐却将她震开：“还不明白为什么师父说你不适合吗？还不明白为什么将你剔除在外？我们生存的意义在于战斗、在于传承。命？”
　　天空垂下云珞，却将她指尖的血肉爆开，血线一丝一丝，布满了半边身体，宛若艳红花开。
　　“我没有你强，但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去赌这次战斗的胜利！濛空，你不成……”

　　血光刹那间闪过天地，然后就什么都消失。
　　强烈的光芒让他们看不清东西，只是两个隐隐的人影倒在那里。

　　当终于能看清的时候，库洛洛才松了一口气。
　　倒下的不是濛空，而是那个叫隐的女子。
　　她身上的衣料已经都被鲜血浸透，姣好的面容上看不清五官原貌。她紧紧拉着濛空的手，那笑却似乎显得欣慰。
　　“看来……我根本不需要担心是不是？就算你因为无法做到真正的无情被放逐，却也不代表会拥有不必要的心软。”她开口说话，血丝顺着嘴角淌下。
　　这样就可以了，濛空并非软弱，并非善良，她只是和他们重要的东西不同。
　　将一切都奉献给力量和传承的他们，无法做到这一点的濛空，到底哪个是对……哪个是错？
　　“濛空，你……要记住我的话。比任何人都心疼你的，却会比任何人都更恨你。这句话……你千万不要忘记。”她拉着濛空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脸上，那一双涣散的眼已经慢慢没有焦距。她为求能得到和濛空匹敌的力量，奉献了自己的生命。
　　“我讨厌你，嫉妒你……却仍然疼爱你，所以空……希望你可以感受到……甚至连师祖，都未曾有过的幸福……爱的幸福，祈愿你，可以拥有。”
　　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左手放在心脏上，右手点了一下额头：“以……西法之名，隐·哈绨塞露，使命……终了。”

　　濛空闭着眼睛仰起头，不让自己的泪水滴下。
　　脆弱的表现不该有，隐不会想看到。
　　但……新生命到来的时候总是伴随着嘹亮的祝福，离去时却是如此的悄声无息。

　　“濛空？”库洛洛有些担心的看着她。那身上沾染的不光是隐的血，她自己也有地方受伤。
　　小心放下隐的身体，濛空慢慢起立，回头对他们微微一笑：“我没事，隐逸生命祭献的法术给我造成的伤害并不大。”
　　不大吗？那就好。
　　库洛洛沉默，却是想起了刚刚隐的说话。到底在濛空心中，他们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来给你们解开结界。”濛空手放在结界上，吐出几个奇怪的字符。
　　结界一阵震动，立刻风吹云散。
　　轻风拂面，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全部都消失无踪。

　　她笑笑，还没来得及说话——
　　“噗！”
　　她立刻看到自己眼前库洛洛惊绝骇然的脸。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穿过□□的声音？
　　胸口一阵战栗的冰凉，她低头，看到鲜红的血不断顺着黑色的尖锐的东西流淌出来。
　　剑尖？通体黑色的剑……穿透胸口的剑身，还有——自己的血？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是他？不会……
　　侧头，看见从来温柔微笑的脸此刻没有笑容，深邃的眼却仍带着以往的疼宠，定定看着她。

　　真的是他——明月·哈迪斯·阿修罗！
　　最心疼你的人就是恨你最深的人……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解、悲伤、凄婉的愤怒、绝望……爆发！
　　濛空握紧自己胸前透出的小半剑身，就那么硬生生的转身。
　　你们一个个都能下手是吗？不在乎自己的死亡也不在乎自己所爱的人！那么好，干脆就更狠一点吧，干脆的把她一斩两段！
　　明月却没有坚持，而是放了手，轻轻叹息。
　　“你啊……就这样倒下为什么不可以？一定要这么倔强。”
　　“你……也知道的。”濛空看他，用最深最认真的眼光看他：“你不是一直最了解我吗？难道不知道我本来就是最倔强、最任性的一个？”
　　明月与她对视，纵使痛苦着并愧疚着，却也仍然不躲开。
　　“给我……原因。”最后，濛空只冷冷道：“传承？你也就是因为，那样一个传承吗？”
　　“不。”明月缓缓开口：“是，也不是。如果只是因为单纯力量的传承，我怎么会如隐和鸱枭一般的做法？你该知道，虽然我一直只是宠着你，一直没有说。但是，我爱你。”
　　“爱？我也是一直这么认为的。”
　　总是霸着他的温暖，享尽他的温柔。潜意识中两人对彼此的态度都不去思索，但真的挑明这一刹那，有哪个能否认？曾经对彼此的，都是一份极深的爱情。
　　濛空紧紧捣着胸口，不让血液再流出来，把全身心都流冷：“这就是你的爱，我收到了。”
　　黑色剑身还插在胸口，似乎只要一拔出来，她就会如风中枯黄落叶一般消逝。摇摇欲坠的身体，让库洛洛忍不住从后面扶住她。
　　但濛空却上前一步，拒绝了所有人的靠近。
　　看她的样子，明月终于忍不住泄露出一丝痛心。
　　“你知道我的姓氏是怎么来的？”
　　“阿修罗……你的父亲，哈迪斯……”濛空突然噎住，她明白了！她明白了！
　　“所以，我不得不如此做。”明月一字一顿，似乎说出每一句话都那么困难：“我是未来的死亡之神，哈迪斯的心不可以有偏颇，所以……我爱你。”
　　爱的人，必须要死——多么可悲的一切。这是哈迪斯必须要做的事情，亲手斩断自己心中的根源。
　　曾经……那个人也那么做过。
　　只不过那个人的运气比他要好，那个人要亲手斩断的存在……可以用另外一个办法使他的心平衡。但是自己不行，他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他也无法挖除心中的影子，他……只能选择这个方式。

　　“所以，还是传承。”濛空讽刺的笑，越笑幅度越大，最后竟然不顾自己胸口的伤势。
　　“不要再笑了！”明月忍不住上前一步，却因为库洛洛和飞坦双双挡在濛空面前而停住脚步。就这样一刀，斩断他和她之间能贴近的距离。
　　但这是自己的选择，所以……

　　“让开吧。”他看着急忙想给濛空治疗的玛琪：“冥王的刀伤，濛空的伤药也无济于事。”
　　“没错……夺去生命，死神的能力。”濛空推开玛琪，反手抓住身后剑柄。“但你是不是忘记，我的身体与别不同！”
　　“我记得，师祖为你改动许多。”
　　“改动许多？可不是你说说就可以这么简单的事。”濛空猛地抽出剑，飞溅出来的却不是鲜血，而是羽毛。纯黑色的羽毛从身体内代替血液，片片飞扬在空中。
　　“…………你？”明月盯盯看着她。
　　“你既然知道我的脾气，怎么会想不到我藏了些什么？”黑羽卷在背后，五米长的翅膀突然张开，堵住流血的伤口。濛空的手自胸前抚过，原本鲜血淋淋的伤口慢慢消失。
　　“改变自身机能制造出各种东西，来代替对自己本身的伤害——这才是我的本事。”濛空慢慢站起，将库洛洛和飞坦一手一个拖在身后：“为了你身份的传承，你要杀我，那么为了活着，我也可以杀你。对不对？”
　　明月看她，神色悲伤，没有反驳。
　　“死的那个，不会是我。”濛空手放在腰间刀柄上，缓缓拔出。她的刀和明月的刀正相反，是白皙无瑕的颜色。
　　“你不是我的对手。”接过她扔来的剑，剑身在他手中变形，死神之镰的形状慢慢浮现：“四个人中，所学最精的就是我。”
　　“的确……我学的全部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但……那也不代表力量的对抗我会输。”
　　未曾接受力量的传承，未曾真正化身死灵。她学得最好的，就是植物和药剂而已。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体质的问题，她却在另外一个领域发展到巅峰。
　　不属于任何传承基本的‘bleach’。
　　手伸向身后，第二层结界绵绵密密的将库洛洛几人隔开。在空中飞舞的黑羽卷过去，在结界四周呼啸着守卫。
　　“再护着他们，你会死。”明月柔声道。
　　“那么，你换个地方，我们战斗。”濛空冷笑着提出这样一个建议。
　　果然，明月的回答是No。只要成为敌人，有可以利用的就一定要善加利用。一切——理所当然。
　　“隐·蛛网碎——”镰刀挥舞，黑色细长的刀光之网划裂空气。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无形的壁垒挡在身前，刀网割在上面，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无法穿透？明月手未停，刀光密密麻麻打上去，半边天都充斥着黑色，身形开始快速移动。难怪师祖说过她‘特殊’，就是指这个吗？明明是虚拟的属于某个平行空间的力量，她使用的却是如此娴熟。
　　濛空忽然从黑光中闪出来，举刀平刺。
　　明月身子略侧让过，但濛空变招很快，刀身一横平挥一道寒光。
　　明月翻身跃出，一丝黑发飘悠落在旁边。不过死神之镰的攻击范围要比普通刀身长3.5倍，他虽然向后翻躲，镰刀却圈了半圈绕过濛空的脖颈。
　　濛空立起刀身，弹开攻击。
　　魔力的攻击暂时无法奏效，连近身攻击都不如她吗？难怪师父他们放心将她一个人放出来。
　　死神之镰转了半个圈，刀光再次飞出隔开两人距离，明月忽然飞向库洛洛。
　　“住手！”濛空如影随形在后，刀尖距离身体越来越近。

　　“呛啷！”那边突然飞出一块大石，撞开了濛空。
　　明月一愣停下身形，显然也不知道到底攻击的是什么人。
　　濛空借着这个机会，再回到库洛洛他们身边。
　　明月看了看她：“什么人在那里？”

　　“不好意思……不过这里好热闹啊，让我想起……我还没有和十三区的新任首领打招呼。”周围忽然站起一个接一个奇形怪状的生物：“新首领一直住在这个地方与世隔绝可不好……不然怎么会连我这个十三区的地下势力都不知道？”
　　濛空沉下脸：“我不管十三区的地下势力是什么，滚！不要在这个时候来惹我。”
　　这是她和明月的战斗，他们之间必须要有一个结束。
　　“别这么说，这位小姐，我并非没有插手的能力。”那些稀奇古怪的生物们站直身体，濛空才终于看清楚。
　　“奇美拉蚁？”
　　“嗯？不不，这个叫做嵌合蚁，是我研究出的新品种。小姐可知道为什么十三区一直由那么弱小的一对兄弟做首领却没有人推翻？就因为暗中有我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你才是十三区的头目？随便，不要妨碍我！”濛空回手，又解决了一次明月的偷袭。
　　这一对师兄妹不理会别的，他们眼中只有彼此的生死。
　　“呵呵呵，那两位慢慢来，这边交给我处理总可以吧？”那些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竟然就出现的嵌合蚁前仆后继杀向库洛洛几人。
　　濛空回身，刀锋与刀锋相接。
　　“如果我们其中有一个人杀了另外一个人的话，会不会后悔？”
　　“一定会。”明月柔声回答。
　　“可是，还是要这么做是吗？”
　　“是。”
　　“那么……”
　　她突然放松了刀柄，死神之镰划下在她脸颊上造成一道深深伤口的同时，她的刀身刺透明月的身体。
　　轻哼一声，明月微笑：“好。”他突然放下死神之镰，伸手抱住近在咫尺的濛空。
　　“如果我可以在那一刀的时候就杀了你该有多好？结果还是我比你更加心软……就算没有接受传承，你果然还是最像师祖的一个。对于背叛自己的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感受这个怀抱慢慢变得冰冷，濛空冷笑：“你若给我一个原因，或许我还会那么做。”
　　“不需要，这样就很好。你不会讲情面，我也一样不会。”明月挥拳打向濛空肚腹，濛空伸掌拦住，抬膝盖撞他□□。
　　明月转了半圈，抱着她的那只手顺着脊椎压下，濛空转身，指尖对指尖，屈肘撞向他胸口。
　　狭小的拥抱立刻被弹开，无法容纳他们的杀意。
　　“我实在已经没有办法下手杀你了……”明月轻叹。心狠只有一次，然后就是犹豫的反复。否则以他的能力，怎么会拖延着彼此的战斗？
　　“所以——我送你一程。”
　　忽然一股大力，直接将濛空推向嵌合蚁团的战斗中。如果你可以死在别人手上的话，就不要让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