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捕一只金丝雀》西墙上的少爷

10、吉他

　　等他？
　　林雀微微一愣，只见章裕年从沙发上站起来，目光落在他胸口的吉他包上：“买了什么？让我看看。”
　　间章裕年这么问，想要炫耀新吉他的喜悦将林雀的其他情绪完全挤到了九霄云外，他把背包脱到门口，抱着吉他跃到章裕年边上，拉开拉链把他的新吉他小心翼翼抱了出来，献宝似的捧到章裕年面前，眼睛亮晶晶的：“章先生快看，我买了吉他！”
　　给小情人钱的事其实一向是助理先生来干，但这次沈旭来请示章裕年的时候，后者却只是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算作敷衍，似乎完全没这个打算。沈旭跟了章裕年那么久，大概也猜到几分自己boss是什么意思。
　　情/趣嘛，小情侣之间，都懂的。
　　因此有意无意的，那张给林雀的新银行卡依旧绑着章裕年的手机号码，那道近两千块的消费信息一发到章裕年手机上，当时就把他逗乐了。
　　章裕年一向知道林雀有旺盛的、如同野草般的生命力，是一颗就算落在水泥地里也要用力盛放的种子。这种泥地里的小人物在燕市遍地都是，可林雀不同，他微小的同时却拥有那种天真又清高的气质。
　　章裕年还挺喜欢他这种劲的。
　　特别是当林雀眼尾通红，满脸是泪，却还矜持又礼貌地用敬语叫他“章先生，请您轻一点”的时候，章裕年那种上位者的恶劣性格就会完全彰显，他只会更用力地来。
　　清高的人就算被迫有了金主，也会挺着脊梁站着，誓死捍卫自己钱包最后的清白。
　　章裕年不是没有这个想法，他想看看林雀是不是会屈服。他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但很快就落空了。
　　林雀压根没有挣扎的意思，很快接受了现实，花金主的钱什么的，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啦！甚至还会像章裕年以前的榻上人那样给他炫耀羽毛。
　　只不过林雀的这身“羽毛”在金丝雀圈比较少见。
　　“吉他？”章裕年看着林雀怀里的东西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解。
　　“嗯，我以后不会在日夜唱通宵了，早场客人不多，只清唱的话对不起桥哥给我开的价。”一谈到自己的专业，林雀有些滔滔不绝，“而且现在时间多一些，我想学一学作曲，乐器里面钢琴和吉他比较好弹出和弦，吉他比较好入门。”
　　章裕年淡淡道：“我还以为你是去辞职。”
　　林雀半开玩笑道：“我当初缠了桥哥好久才让他雇我在日夜唱歌，这么就辞了太可惜了。万一以后我惹章先生生气，您不要我了，还不至于流浪街头。”
　　章裕年危险地眯起眼睛：“你缠他？”
　　林雀简直要给大佬护食又圈地的行为跪了，他崩溃道：“夸张，是夸张。完全没有缠，桥哥听见我的天籁之音就迫不及待要把我召入他的麾下了。”
　　章裕年并没有理会他的俏皮话，只是冷着脸瞧了他一眼，丢下一句：“想唱就唱。”
　　林雀看得出来章裕年说这句话的时候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表面上说让他唱，其实心里想的是你最好别唱，别不识抬举。
　　如果是其他人，此时就该抱着金主的胳膊撒娇，说自己不去唱就是了。但林雀只是装作顺从的样子顾左右而言他地糊弄过去，又用一种狡黠的语气道：“用您的钱买的吉他，作为投资回报，章先生不听我弹首曲子吗？”
　　见章裕年似乎并没有拒绝的意思，林雀将吉他背带挎在身上，手指拨弄琴弦，又弹唱了一遍《小星星》。与之前跟周随在一起弹时相比，曲子圆润流畅了许多。
　　章裕年端坐沙发，简单评价：“不错。”
　　第一次在除了周随以外的人面前弹吉他，多少让林雀有些兴奋，他右手胡乱拨弄几下，对章裕年说：“章先生要听一听我自己编的歌吗？”
　　章裕年极有风度地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林雀随意坐在茶几上用腿架着木吉他，清了清嗓子便开始唱。
　　这是首不太欢快的歌，听得出来词也是林雀自己写的，韵脚压得有些稚嫩，作为伴奏的吉他也弹得生疏，但也许是因为是出自林雀自己的手笔，用他的喉咙唱出来就颇有那种轻轻悠悠的少年气。
　　特别是临近结尾的一段高音，吉他声几乎隐没，整座客厅中回荡着林雀干净清透的歌声。
　　那几乎不像是人的嗓子能发出的声音。
　　章裕年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感受到“空灵”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他的目光锁定在茶几上那个坐姿肆意的年轻人身上，林雀今天没有化妆，也没有穿着夸张惹眼的表演外套，只是个干净漂亮的小男孩。章裕年却再一次感受到酒吧初见时心口的燥热。
　　他霎时间明白过来，当初自己并不只是看中林雀这张漂亮的脸和骨肉匀亭的身子，林雀的一切都在吸引着他，当他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章裕年就像那位忧郁的国王一样，对那只小鸟产生了想把它据为己有的欲想。

　　章裕年想要他，日夜为自己歌唱。

　　一曲将毕，客厅中只剩下绵长的回音。林雀额头微微见汗，呼吸倒是沉稳，酒吧驻唱的气息不是白练的。
　　“第一次唱给别人听，不太熟练。”林雀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没有很难听吧？”
　　章裕年表情依旧深沉，但还是捧场道：“很好听。”
　　“客厅的收声效果不太好，声音有些杂。”林雀带着点骄矜暗示，自己的水平应该更高。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吉他的声音有点大，我刚刚高音部分也唱得有点上头了，这附近的人家脾气好吗？不会被告扰民吧？”
　　章裕年向后仰坐在沙发里，仿佛终于恢复到平时那种我是大佬我怕谁的做派，挑起眼尾，看着林雀似笑非笑道：“你前两天晚上叫得那么大声，怎么不担心扰民？”
　　前两天？叫？
　　明白过来的林雀脸颊瞬间通红，章裕年又在他一本正经说事情的时候把话题引到奇怪的地方！
　　再说晚上，他后半场一直是昏头昏脑的，乖得不行，章裕年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章裕年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他早上起来根本不记得都干了些什么，更别提到底发出多大的声音。
　　“对不起章先生。”林雀抱着吉他坐着，表情有点呆呆的，他嗫嚅道，“我以后会小声点的。”
　　章裕年忍俊不禁：“没关系。这儿隔音还不错，他们听不见。”
　　林雀想到章裕年书房那扇相当隔音的门板，心中倒也略略放松下来，他开玩笑道：“我还以为章先生要说，这栋楼房都被您承包了，没有邻居。”
　　章裕年想到那张承包鱼塘的表情包，明白林雀八成又是在笑话他，倒也不生气，只是幽幽道：“我确实有那么一栋房子，离市区有点远。独栋，周围没人，你想怎么叫都不用担心被人听见。”
　　他顿了顿，缓缓问：“你想去？”
　　“不、不用！”林雀连忙拒绝道，“这儿就很好。”
　　章裕年点了点头，林雀悄悄观察着金主的表情，确定他大概是真的没打算把自己送到郊外的独栋小黑屋关起来，这才松了口气。
　　还未等他一口气松完，章裕年又开了口：“那就继续。”
　　迎着林雀不解的目光，章裕年高深莫测道：“我出钱买的吉他，投资回报只有两首曲子？”
　　林雀微愣：“章先生有什么想听的曲子吗，我弹给您听？”
　　“过来。”章裕年指挥道。
　　林雀从茶几上跳下来，不明所以地朝沙发走去。
　　章裕年拉着他的手腕，将他压坐在自己腿上，林雀的背脊贴上他的胸膛，几乎整个人蜷在章裕年的怀抱里。
　　后者从善如流地环着他的腰：“弹吧。”
　　吉他琴弦被林雀不经意地狠狠一拨，发出富有层次的一声“嗡”，仿佛是在应证章裕年的动作般，吉他弦音在宽阔的客厅中重重回响。
　　林雀赶忙将琴弦死死按住：“章、章先生，您这样，我——”
　　章裕年：“弹。”
　　于是林雀只好僵着手指弹了起来。
　　林雀将小星星弹了一整个晚上，越弹越不成曲调，到最后只剩下混乱的“嗡嗡”声。
　　那晚吉他的声音大极了，但就像章裕年说的那样，房子的隔音大概真的很好，并没有人来投诉林雀魔鬼般的吉他曲扰民。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到后来其他声音又盖过了它。
　　从某种方面讲，章裕年可能曲线完成了目标，他只用一晚上就成功让林雀近几天都不再想弹吉他了。

　　第二天林雀起床时已经过了中午，章裕年果然已经不在家，今早林雀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章裕年在他耳边说今晚有事，让他自己睡觉不要等。
　　大佬的周六也要加班，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林雀快活地吃过早午饭，拿出尺子将自己看上的要做录音师的那间房间长宽高量了量，准备去建材市场买一些吸音的墙贴壁纸自己贴上。
　　其实想要真正做到完全隔音，光靠墙纸贴是肯定不行的，墙壁需要用特殊板材重新装修，但让工人大张旗鼓地进章裕年家里，给自己装隔音室，林雀觉得自己的金丝雀生涯可能也就要结束了。
　　肉/偿大概可行，但林雀坐在软垫上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将就着先用壁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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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下文名和文案。
dbq都怪我的xp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