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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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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宋尧真疯癫的模样,宁玄暴怒不已,他不再手下留情,三两下便将许扶云和唐目骆打倒,他脚踩在唐目骆后背,逼他解开宋尧真身上的法术,可唐目骆不肯,他便一剑扎在唐目骆大腿上,汩汩鲜血流淌似溪流,没想到唐目骆如此硬气,到了如此田地,仍是不肯解开宋尧真身上的“扰魂”。
孟谨在一旁提醒,“他听许扶云的。”
宁玄转而去折磨趴在一旁的许扶云,他一剑刺穿了许扶云的手掌,他威胁唐目骆道:“你若是解开他身上的法术,我就放了许扶云,若是不解,我就杀了他,但是在他死前,我一定要他生不如死!”
许扶云一口血吐在地面,他嘶吼着说:“不要解!”
唐目骆正犹豫,宁玄又一剑扎穿了许扶云的肩膀,许扶云低吼一声,宁玄转动剑身,在许扶云的肩头钻出一个洞来,许扶云失去了意识。
“少主......”唐目骆不忍见许扶云如此痛苦,他啜泣着爬到宋尧真身边,摸着他的手说:“你是宋尧真。”
法术被解开后,宋尧真逐渐恢复了意识,他清醒后不解孟谨、孟信和沈窈罗为什么要压着自己,他问道:“你们按着我做什么?”
孟谨如释重负地笑着说:“你刚刚变成了一只鸟。”
“真的?”
“少主!”唐目骆捧着许扶云惨白的脸痛不欲生。
许扶云死了,宁玄失手杀死了他。
唐目骆不愿相信他已经死了,他瞪着双眼,可眼中没有光彩,如同被恶魔抽走了灵魂,他痴痴地坐在许扶云身旁,坐了片刻后,他忽然拿起许扶云的剑,宁玄以为他要反击,没想到,他将剑刃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从唐目骆身体中喷涌而出的鲜血,为许扶云如同死灰般的脸颊上增添了一抹红润的气色,唐目骆倒在许扶云胸口,两人共同前往阴曹地府赎罪去了。
宁玄将宋尧真嘴角的血迹擦干净,他心疼不已,“尧真,你没事了吧?你还认得我吗?”
“你......”宋尧真欲言又止。
宁玄轻抚着宋尧真手臂上的血痕,他轻轻吹着伤口,“疼不疼。”
“不疼。”
宋尧真坚强地笑了笑,他渐渐回想起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从唐目骆对自己的施法后,他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一只小鸟,可又因为自己没有鸟的特征而陷入自我怀疑,到最后竟然开始伤害自残,如果没有孟谨他们阻拦,他怕是此时已经死在了自己手里,他不禁感叹这个法术真是险恶,表面上看似荒唐可笑没有威胁,实则中了此术,若施术者不解开,中术人便会撞死在穷巷中。而宁玄被唐目骆施了两次法术,两次都没对他产生效果,甲贝的法术也是对他不起作用,宋尧真不知道该说宁玄是傻人有傻福,还是说他内心足够坚定,看来鬼木人所使的都是一些攻人心智的法术,而且也有破解之道,若是内心澄净且坚定,这些阴险的法术便不足为惧。
“你们在干什么?”宁玄一转头,只见孟谨三人坐成一排,静静地看着他俩。
“等你们俩说完啊。”孟谨说。
宁玄认出沈窈罗,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孟谨说:“许扶云杀了许龄鱼,将她囚禁在这里。”
“许扶云?他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说来话长,若是他没死,说不定还能问出一些事来,不过也没关系,该知道的我们都知道了。”
宁玄隐隐有些内疚,手中没有分寸杀死许扶云,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毕竟同为看山人,对同门刀剑相向,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门口传了一阵声响,众人警觉。
“没事,应该是孟词和我妹妹。”宁玄起身道。
“殿下不是去了皇宫吗?怎么连你妹妹也来了?”宋尧真藏起手臂上的伤痕。
“皇宫和千秋都已经不安全了,而我妹妹应该是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我便将她带了出来,我担心你们,于是先一步过来,她们两人骑一匹马会比我慢一些。”
孟词和宁黛见到院里的两具尸体有些被吓到,但看到众人平安无事之后便放下心来。
孟信听说宁黛也来了,她匆匆起身,两人一见面,便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许龄鱼埋在卷英山,众人为他祭拜,宁玄为失手杀死许扶云感到难过,他在离许龄鱼很远的地方,将许扶云和唐目骆亲手埋葬。
夜已经深了,沈窈罗和孟信早早睡下,孟信睡前和孟词聊了一些心里话,这是她们两姐妹有生以来第一次互诉心肠。
“长姐,在宫里的时候我对你一直很冷漠,有时候甚至不将你放在眼里,没想到如今你还肯救我。”
孟谨握住孟信的手,“我们同为父皇的骨血,而你也唤我一声长姐,世间哪有妹妹受难,姐姐旁观之理?”
“你真的不怪我吗?”
孟词摇头道:“即使你不是我妹妹,我也不愿看到像你这么年轻的女子给老翁做妾,大真国内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
孟信双眼噙泪,“以前的事,我......对不起。”
孟词摸着孟信的额头温柔地宽慰道:“都过去了,我们都忘了吧。”
孟信点点头。
孟词擦去孟信眼角的眼泪,“睡吧,好好睡一觉吧。”
孟信合上双眼,安心地睡着了。
孟词走出卧房的门,其他人围在桌边,桌上一盏烛火照亮了整间房,他们在等孟词。
宁玄率先向宁黛问道:“宫里面的事,你都知道多少?”
“知道一些,一切还得从小殿下降生后说起。”
“和异象有关?”孟词问。
宁黛颔首道:“小殿下降生那日,天降异象,陛下命人占卜吉凶,卦象显示大吉,说小殿下身上带有龙气,是天神降世,陛下因此龙颜大悦。”
孟谨双手撑在桌面,探头问道:“所以陛下准备立小殿下为太子?”
“陛下没有立诏,想必是忌惮皇后和戚王的势力,陛下一直未有明确表明。”
“可此事在宫里宫外传得沸沸扬扬,都说陛下要立小殿下为储君。”宁玄说。
宁黛叹道:“就是因为这些传言,才引出后面的所有事来。皇后和戚王担心陛下决意要立小殿下为太子,一直在暗做准备,直到豫国公出事,才最终决定逼宫。”
宁玄蹙眉问道:“豫国公出了什么事?”
“你们都不知道吗?前段时间,汉关郡王弹劾豫国公,说豫国公在汉关郡王巡视云罗郡期间意图行刺,陛下亲自审理此事,豫国公及其家眷都已关押,不日将要挪送至千秋都。”
“什么?”宋尧真难以置信,“我们之前在苏家时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而且那根本不是行刺,不是都已经解释清楚了吗?孟征为何一定要置苏家上下于死地?”
宁玄问:“孟征不是一直在为戚王办事吗?戚王和苏家联姻在即,他难道不清楚若是弹劾豫国公,就会使戚王失去一臂?”
“现在看来,孟征真正的主子是吕相。”宁黛说。
“此次事件之后吕良印已然大权在握,我不信他在其中没有任何谋划。”孟谨说。
孟词揉着太阳穴,“皇后是如何杀死......我弟弟的?”
“豫国公被关押的第二天,皇后暗中命令一个小宫女给小殿下喂了许多干粮,又让小殿下喝了许多水,小殿下是被活活给撑死的,等到小殿下乳母喂奶的时候才发现小殿下早已夭亡,陛下立刻封锁皇宫,出动所有侍卫在宫中大肆搜查,小宫女好似人间蒸发,怎么找都找不到,当天下午,那宫女不知从何处逃出了宫,可刚出宫就被侍卫抓住,因为小殿下突然殇故,陛下他悲疼欲绝,这才一病不起。”
宋尧真插话问道:“你是说那宫女杀了小殿下后,躲过了皇宫内天罗地网般的搜查,刚逃出层层封锁的皇宫,就立马被抓住?”
“确是如此。”
宋尧真沉吟道:“好奇怪啊,她既然有逃出宫的能力,可还是被抓住了,难道真的只是运气不好?”
“这一点确实可疑,皇宫戒备森严,更何况还发生了戕害皇子这样的大事,到现在也没有查清她是如何逃出皇宫的。”
宋尧真问:“她不是被抓住了吗?没有审问她吗?
“她只说是奉了皇后的命令去杀害小殿下,事后皇后还想杀了她毁灭证据,可被她逃了,之后那宫女便咬舌自尽,其他的事便不得而知了。”
“听着像,她只是为了告发皇后,才会被侍卫抓住的。”
“皇后和戚王见事情败露,于是想先下手为强,那一晚皇宫内乱,我和谷阳公主待在殿内不敢外出,也是后来才听说,是吕相率兵将戚王卫兵堵在死角,皇后和戚王被他生擒。”
孟词双手不由得紧攥,“既然已经擒住两人,那又为何还未审问便就地处死?”
“吕相的说辞是,皇后和戚王冥顽不灵还想刺杀他,于是吕相为了自保才不得已将两人处死。”
“不得已?”宁玄说:“若是戚王意图刺杀吕良印,或许可以说不得已,可是皇后又怎么打得过吕良印和现场那么多的士兵?”
宋尧真问道:“我记得皇后和吕良印是一伙的吧?那为何这次他不但没有帮助皇后和戚王逼宫,反而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从结果来看,吕良印和皇后戚王之间肯定出现了什么变故。”
宋尧真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会不会这一切都是吕良印在背后操纵。”
孟词赞同道:“我也有此想法。”
宋尧真分析道:“有没有可能,是吕良印想要破坏戚王和苏家的婚事,才派孟征去白玉城收集豫国公的罪状,正巧碰到赌坊之事,所以那天孟征才会来得如此迅速,便是为了防止豫国公掩盖消息。”
“有这个可能。”宁玄说:“单凭这一条就能将火烧到豫国公身上。”
宋尧真接着说道:“意外的是,孟征后来遇到爆炸,还受了伤,这反倒更合吕良□□意,于是他让孟征弹劾豫国公,如此一来戚王和苏家的婚事告吹,没了豫国公的势力,皇后只能铤而走险杀掉小殿下,败露之后,皇后和戚王退无可退只得举兵逼宫。”
“没错。”宁玄捶掌说,“一定是吕良印将那宫女送到陛下面前的,吕良印之所以将皇后和戚王就地处决,便是为了不让他们攀咬出自己。”
孟词愤恨道:“怎奈我们没有证据,而且现如今吕良印已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仅凭几句话是扳不倒他的。”
“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吕良印的狼子野心”宁黛忧心道:“大真国怕是要有一番腥风血雨了。”
孟词注视着宁黛,“你是怎么搜集到这么多消息的?”
“有一些是谷阳公主告诉我的,其他的只要稍微打听打听就能知道,毕竟我在宫中打听消息要更方便一点。”
孟词看向宁黛的眼神中满是欣赏。
那一夜,他们将卷英山上的原居所简单整理了一下,暂时在这里睡一晚,可是那个晚上,他们都睡不着,就好像一堵坚固的墙出现了裂痕,以往总有人护着他们,但现在轮到他们自己去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