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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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岑一胸前一个血窟窿，还在不断往外渗血，秦寻看着都觉得疼，也不知是谁这么狠心，对个八岁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伤口需要先清理才能上药，恰好不远处就是溪流，从储物袋找出能蓄水的东西，再找出一件衣服撕成两半，一半撕成布条包扎伤口，一半打湿清理伤口。
打了一盆水回来，只这一会儿时间，流血速度肉眼可见的变慢，可见喻琰送他的药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将江岑一胸前的血渍擦干净，伤口也做了下清理，药膏涂到布片上，小心翼翼的把布片敷在伤口上，再用布条包扎好。
做完这些，秦寻才放松下来，他能做的都做了，救不救的活只能听天由命了。
背靠大树，秦寻这才有时间去思考其他。
他招呼不打从青霞广场跑出来，回去该怎么交差？
藏宝阁试炼结束，所有参加试炼的弟子都要去大殿，是宗主和各峰峰主挑选弟子的时间，他应该是要错过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拜师的机会。
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江岑一，秦寻觉得头都要大了。
他一天之内救他两次，这龙傲天男主也太失职了，真的能飞升吗？秦寻表示怀疑，三号怕不是找错了人。
喻琰前脚给他药，主角后脚就出事，这二师兄不会也是重生的吧？
想到重生，又不得不说云拂晓，这人临时离开青霞广场是为了什么呢？他回来后，三号立马通知他主角生命垂危，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
越想越觉得处处是坑，秦寻头更大了，索性不想了，召唤出九霄，坐在树下弹起琴来。
古琴像历经沧桑的老人，饱经风霜依旧沉着冷静，有一股能让人安静下来的魔力。
弹完一曲轻柔的音乐，又弹一曲振奋人心的，秦寻顿时觉得人生又充满了希望，他重新燃起面对一切困难的勇气。
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活动活动，脑袋转到左边，定格不动了。
“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原来是江岑一已经醒了，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全身透露着一股绝望。
江岑一像是听不见秦寻的声音，没有理会他，情绪十分低落，陷入自己的世界不愿出来。
秦寻蹙眉，死里逃生不感到庆幸，反而态度消极，这让他对江岑一的印象更差了，但他也做不到对个伤员发脾气，只能耐着性子问他：“你还记不记得是谁伤的你？”
预料之中的，江岑一依旧没回答。
秦寻即使再好脾气，也看不得江岑一如此不拿自己的生命当回事。
生命是何等可贵，在他妈妈身患绝症那段时间，他有非常深刻的认识，即使是食欲一天比一天差，病发时疼得死去活来，化疗再痛苦，妈妈也没有放弃求生。
他江岑一凭什么不珍惜生命！
小手按到江岑一胸前伤口上，尽管没用多少力气，包扎的布条立刻就被鲜血渗透，江岑一痛的身体一震，嘴唇死死咬住，忍住痛呼，不自觉曲起一条腿，很快又放下。
“痛吗？”秦寻小小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生硬。
江岑一终于收起他那副死了老婆的嘴脸，看向秦寻，只是依旧不说话。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丧失生的意志，我猜和那个戳你一剑的人脱不了干系，而我也看过你前世的记忆，我猜杀你的人是云拂晓吧。”秦寻没有用疑问句，他吐出一口气，尽量不去想云拂晓为什么要杀江岑一，“你要是不想活，我可以再给你一剑送你一程，省得下次继续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和宝贵丹药。”
江岑一一瞬不瞬盯着秦寻，似乎想看出他的目的，小孩的脸上除了能看出愤怒，还有一点恨铁不成钢，他突然对这个缩在秦寻壳子里的灵魂有点兴趣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胸口很痛，只是这几个字，江岑一说完，已经疼得流出冷汗。
“我肯定有我的理由。”秦寻当然不会说这是任务，但他也不会说谎，“如果不是有不得不救你的理由，我才不想救你。”
“呵……咳……咳……”江岑一冷不丁的笑出声，但伤口实在太疼了，还没笑完就带上痛苦面具。
尽管江岑一身上的负面情绪已经没有之前浓厚，秦寻还是不想管他，任他在那咳，不安慰也不去帮他换个舒服些的姿势。
江岑一胸口的包扎布条血色更深了些，秦寻闻着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终究是于心不忍，扶他起来，后背半靠大树，又去溪边弄了清水来给他漱口。
“多谢。”后知后觉的，江岑一像是才发现秦寻对他是救命之恩。
“呵。”秦寻笑得特别假，甚至阴阳怪气起来，“你都不准备活了，还谢什么，难道不是该怪我多管闲事？”
江岑一自知理亏，默默承受着秦寻的讥讽，他想起来他在藏宝阁对自己的评价，活了三四百年还那么没出息，这下更是落实了这一点。
秦寻不过是发/泄不满，江岑一不回嘴，就觉得阴阳怪气其实很没意思，态度软了下来，“我不会医术，就用了点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的药很有用。”江岑一身体年龄不大，心理年龄可是分神期大能，虽然伤口依旧痛，看着也恐怖，他确实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我受的是致命伤，能救活过来，这药的等级必然是上品以上，这份人情我记下了，以后会还你的。”
药是捡便宜拿到的，秦寻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只是收下的时候并不知道如此珍贵，看来有机会还是要将人情还给喻师兄。
“哼，救命之恩你当然得还，药是二师兄送我的，记得给双倍药材，我好还给二师兄。”秦寻还在介意他一心求死的事，一点也不客气的开价。
“好，我记着。”修炼之人最怕惹上因果，前世与大师兄的纠葛直到现在都无法扯清，能还秦寻的恩情，倒是让江岑一松了口气，眼神望向远处，江岑一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不告诉你。”秦寻态度十分坦然，“你问我也不会说。”
江岑一语塞，两人一时无话，周围只听到鸟叫。
江岑一无聊到拔身边的草，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只能作罢，秦寻一而再救他，却从不告诉他原因，这让内心如一潭死水的江岑一，升起浓浓的兴趣，他想知道他的目的。
“今日试炼结束有拜师仪式，你来救我，会不会耽误你拜师？”还是江岑一先按耐不住开了口。
“是金子到哪儿都能发光，天赋高还怕找不到师父？”秦寻一脸无所谓，“再说，我来都来了，要耽误也已经耽误了，问了又有什么用。”
秦寻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直接把天聊死，江岑一嘴唇动了动，干脆继续闭嘴不言，他想秦寻壳子里的魂魄，怕不是比自己前世修为还要高。
“与其问我这些，不如告诉我杀你的是谁。”尽管他觉得自己猜到正确答案了，但还是想让江岑一亲自说出来。
杀人诛心也好，想让他面对现实也好，他对云拂晓的前世心结不解决，他不认为历史不会重演。
江岑一沉默，身上弥漫着悲伤，半晌他才说：“你不是都猜到了。”
果然是云拂晓，秦寻心里叹气，不说话了，抬头望天，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照到他和江岑一身上，天气如此好，空气如此清新，怎么能有这么多糟心事。
秦寻躺在草地上，双臂横到脑后枕着，过了好久，他才又听到江岑一的声音。
“我认识大师兄时，也才这个年纪，天生五灵根，谁都能欺负，只有大师兄，不仅不嫌弃我资质奇差，还将我带到紫薇峰，照顾我，教我修炼，不准……”
“等等……”秦寻蹭的一声坐起来，打断江岑一的诉说。
“怎么？”
“你说你天生五灵根？资质奇差？”秦寻挑出他抓到的重点。
“嗯。”江岑一点头，虽然不解他的反应，还是继续说：“当然，只要找到适合的功法，天生五灵根也不是不能修炼，我后来在一处秘境中找到这个功法，你有兴趣？”
秦寻得到确定答案，便听不进去江岑一后面的话，他心里的小人快把头挠秃了。
不对啊，江岑一怎么会是天生五灵根，书里明明是单火灵根，百年难得一见，万里挑一的天才啊！难道世界重启还能刷新灵根和资质？那也怪不得他前世过的那么惨。
可若是这样，世界重启把刷新成没有灵根的凡人该咋办啊？那岂不是永远也没有飞升的一天？
坑爹呢，这任务也太难了吧！
心里挠头不够，他恨不得双手齐上，可想想好不容易拥有一头浓密的秀发，挠秃了也太可惜了，他就忍住了。
“咳……我是水木双灵根，虽然不是顶尖天才，但也不需要五灵根功法，多谢你的好意，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不想让江岑一发现他的异常，秦寻扯了扯嘴角，“你继续说你的前世，虽然我不太爱听别人的求而不得，但也不能剥夺你的诉说权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说什么说，他真是脑子进水了，跟这种人诉说自己深埋心底的心事。
“没什么好说的。”江岑一语气冷淡。
“哦。”秦寻不在意的点点头，“既然你没什么说的，那现在轮到我来说了。”
“我对你和大师兄前世的感情没兴趣，并且非常瞧不上你前世的行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深情？为了不让大师兄和乐芷初成亲，设计一个女人，不管她后来过得好不好，你这种行为算什么男人？”
“后来为了不让大师兄离开你，还限制他的自由，三番两次拿他重视的人威胁他，做了很多错事，你的爱，不仅自私，还极其幼稚。”
江岑一的脸色本来就因失血过多够苍白的，这下更苍白了，他低着头，秦寻看不见眼神，秦寻向来性格好，心肠软，从来没这么咄咄逼人过，可他还是逼着自己继续说下去。
“我一直以为爱一个人是希望他过得好，是为了成为配得上他的人，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好，而不是打着爱的名义，实行伤害的事实。”
“大师兄为何要因你的爱，去承受未婚妻另嫁他人，去忍受在意的人因他受到伤害，甚至失去人身自由。他只是不爱你，他有什么错。”
“你真的觉得你爱大师兄吗？”
“这么一想，我突然能理解大师兄对你下死手了。”
作者有话说第9章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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