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只闻新人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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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三年，年玉瑶终于来了，被康熙指婚给四阿哥，封侧福晋，犹如不可阻挡的洪流，而那个时候，我刚刚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对于第二个孩子，我总是惶惶不安，一切都倍加小心，因为历史上的钮钴禄氏只有弘历一个孩子。
此前我曾经让翠竹回过一趟家里，让我阿玛打听一下年玉瑶这个女子。据说是聪明过头的女子，长得也漂亮，他的父亲想让她进宫，可是自己却拼命的想来雍亲王府。
少女时候因为哥哥的关系，曾经与四阿哥有过几面之缘，大概一直仰慕，只是我不知道，四阿哥对她，是什么心思。
这个时候年羹尧已经升任了四川巡抚，深得康熙的器重，四阿哥对他，也是求才若渴，妹妹的大婚，他自然会亲自参加。在繁忙的众人里，我见过他一面，脸上里多了许多成熟硬朗的风采，眼里却少了一些明亮的光芒。
身居高职，并且深受康熙的赏识，并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吧。
新人踩着红地毯被接进了王府，年纪最轻却是身份高贵的侧福晋，自然备受瞩目，全王府上下，几乎一大半的人都挤过去看新嫁娘，其中大多数是为了去讨新福晋的欢心。
“真是，不过是个侧福晋，就这么大的架势……”翠竹愤愤的回来了，拍着衣裙：“见到下人就发赏钱，真是……一群人见钱眼开的去讨，真没臊！”
“翠竹，去喝口水吧……”新荷怕她继续说下去，惹得我不高兴，借故把她支开。翠竹忍了忍，掀开帘子出去了，新荷紧跟着也出去。
过了一会儿，我偷偷的跑出去，听到她们两个躲在院子的角落里说话：“听说，当年娶福晋，也不过就这样的排场，现在不过娶个侧福晋，就大摆宴席，京城里的王亲贵族都来了。我心里真给格格抱冤屈，王爷平日里对格格这么好，格格还生了小阿哥，可到现在却依旧升不了位……”
“格格不在意这些虚名，倒是你，总是咋咋呼呼的惹得她不开心……”
“人家心里难受嘛，真是……听说王爷和新来的这位很早就认识，你说……”
“……”
转身去偏房，牵着元寿的小手走出院子，一路慢慢的走着，目光望着远处脑中一片茫然。终究，要来的还是回来，年玉瑶逼着她的父亲去求太后，在太后的授意下她才进的四阿哥府上。不会罢休吧，什么都不可怕，爱才是真正让人畏惧的。
“额娘……额娘，元寿要去玩儿……”站了一会儿元寿扭着身子唧唧哼哼起来，我松开手后一个没留言留意便甩着膀子跑得远远的了。慢慢的长大，他就没有小时候那么省心了，有时候淘气得让我头疼，我微怒的跟在他身后，却不敢快跑：“元寿，你站住……听到没有，额娘打你屁股了……你再跑小妹妹要哭了……”
打屁股是不怕的，一听小妹妹要哭，连忙刹住了脚步，由于惯性的力量又向前跑了几步，只听“扑通”一声，
和一个从假山处拐过来的黑影撞了个正着里，他抬起小脸，呆呆的望着来人。来人一把把他抱了起来，我撑着腰赶过去，却呆住了，眼前男子黑眸里，恍惚看到从前的清朗桀骜，目若朗星。
“兰儿……”那人轻声开口，元寿好奇的盯着他，一点都不怕生还转头对我笑道：“额娘，这个叔叔和阿玛长得好像……”
我微微笑，喉咙里有一股气流让我难以发生，良久才对元寿说道：“这是你十四叔，是阿玛的亲弟弟，自然和阿玛长得像了……”
“十四叔……”清脆的童音驱散了夜晚的清冷，也驱散了我们之间许久未见的尴尬和沉闷的气流：“那额娘肚子里的小妹妹，是不是和元寿会很像？”
我没有说话，十四阿哥把元寿抱到风灯下，对我笑道：“这是元寿，果然很聪明。像四哥，不像你……”
“怎么会……我也很聪明的。”他的玩笑让我也轻笑出声，这个男人的身上，始终留着我从前的一些记忆，到大清之后第一个遇见的阿哥，有过一段小小的纠葛，
“今天四哥娶侧福晋，我才有机会过来……”十四阿哥的话让我心里有些发堵，娶侧福晋……几年前他还曾经承诺过，会封我做侧福晋，虽然早已经知道了结果，虽然一直说不在乎，可是……
“额娘，元寿渴了……”刚刚被十四阿哥放下来的元寿，自顾自的回去喝水，见他摇摇晃晃的走路，总是怕他摔跤，一边在后面想去扶着他点，一边回头对十四阿哥说道：“十四王爷，不如去我的院子里坐一会儿吧，元寿这孩子太淘气了……”
元寿像个小企鹅一样越走越急，也不顾我在后面喊他，心里又升起一股无名火，真想逮到他狠狠的揍一顿，不小心踩到一枚小石子，脚下一滑身子直直的往前扑去，扑倒的瞬间我心里升起清醒的恐惧，这个孩子……会不会……就这样没有了……
“啊……”呼声还未出口，一双有力的手臂拦住了我的腰，把我整个人都抱了回来，在肚子和地面即将亲密接触之前。
惊心动魄的片刻，我眨了眨眼睛，瞳孔渐渐的聚焦，面前呈现出一张微带焦急的男子的熟悉的脸庞，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胤禛……”
“是我。”他露出笑容，收紧了手臂，我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倒在了他的怀里，双腿因为刚刚的惊险而有些虚弱无力。入鼻的是一股清新而陌生的气息，我又看了他一眼，才仿佛恍然大悟道：“胤祯，是你……”
“你没事吧？”他面露关切的询问，并未察觉我话语里的异样。我忽然觉得有些羞愧，人家帮了你，你却看错了人？
元寿也吓呆了，扭头怔怔的站立许久，才扑了过来钻到我和十四阿哥之间：“额娘，额娘……”
十四阿哥扶着我的手自然而然的松开了，我微掩着尴尬，连忙拉着元寿走到一边，面对微怒的说道：“元寿，你差点害小妹妹受伤。下次不可以这样一个人跑了，知不知道？”
“额娘，元寿以后不淘气了。小妹妹没事吧？”说着，伸手在我肚子上摸了摸，转脸看了十四阿哥一眼：“阿玛说，小妹妹会像额娘一样好看……”
虽然童言无忌，但脸颊还是微微有些发烫，一手牵着元寿在前面给十四阿哥带路，来到梓园的门口时，正好碰上了在门外焦急等待的新荷，一见我忙赶上来说道：“格格，你跑去哪里了？一转眼就……十四王爷吉祥……”
我轻笑，这个丫头还算是有眼色，请安之后下去泡茶准备点心了，我请十四阿哥坐在前厅里，元寿因为听说是阿玛的亲弟弟，所以对他特别亲厚，一见十四阿哥坐下便笑嘻嘻的跑了过去。“元寿，和奶妈出去玩一会儿……”他唧唧歪歪的在这边，弄得我烦烦的，想让他出去他倔强的一扭头，朗声道：“不，我要和十四叔玩。”
十四阿哥淡淡的笑，看了我一眼说道：“元寿长得很像你……”我点点头，微微叹了口气，“这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像四阿哥，现在越长越像我，真是发愁……”男孩子长得太清秀，总觉得不是太好。
“元寿是额娘生的，当然像额娘。”小家伙玩着九连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奶声奶气的说道。
随后是一阵沉默，似乎有很多话要问，可是到了嘴边却觉得没有开口的必要，想来我是个太过拘泥的女子，面前男子微带炽热的目光在我脸上流连，还是让我有些不安，想到今后各自不同的命运，忍不住抬头：“十四爷，可不可以……请求你一件事情？”
“什么？”他的眸光与我碰触，让我眼圈微微有些变红，有些难以开口，当时我有立场请求：“十四爷，请你……如果以后，四爷做了什么让你难以接受的事情……请你，原谅他……”
十四阿哥抬眸凝视着我，半晌才艰难的缓缓开口：“你……爱他？”
我愣了一下，一直有种错觉，这些皇子……是不会说……“爱”，这个字的。
爱吗？不可置疑，但是在这样迎接新人的夜晚，我却无法表达出口。看着他与另一个女子相言欢笑的说爱他，我做不到，做不到……
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忽起来，透过青墙黑瓦仿佛看到他微笑的面容和红烛下新人羞涩的笑颜，免不了的失落之情出现在脸上。
“很伤心吧，四哥娶侧福晋。”十四阿哥的声音轻缓飘渺，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让我有些恍惚，但却说出了我心里真实的感受。我不是圣母不是菩萨，我会嫉妒得要死会伤心难过，但是……那个人却不会知道。
无言以对。
我缓缓的垂下眸子，有湿润的液体涌出眼眶，扶着桌沿的手被另外一只大手轻轻的盖住了，那只手越过窄小的茶几，带着微热的温度覆盖在我的手上，暗暗的用力：“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要一个一心一意的男人。若是我……若是我……绝不会再娶……”
紧紧的蹙眉，眼泪几乎夺眶而出，狠狠的咬住嘴唇才将其逼退。余光瞄到那白皙清冷的大手，骨节修长，显得刚劲有力，和另外一个人的手很像，那却不是那个人的……
元寿不再玩九连环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十四伸过来的的手，不知道小小的脑袋在想些什么。我抬头看了十四阿哥一眼，微微一笑，眸光闪耀，“这是命运吧，没有如果没有也许。”我轻轻的把他的手拿开……
“砰”屋门一下子被推开了，新荷慌张的声音在四阿哥进屋的同时传来：“格格，王爷来请十四爷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只闻新人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