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筒子楼剧情番外（下） ...
-
“诶！刘姐，你知道吗？王老婆子那家那浑小子居然现在变成乖乖仔咯。”
最近大家饭后茶闲聊的都是王万福突然转变的态度。
不仅不再找自己七十多岁的老母亲要生活费，而且还开始努力工作了，虽然工作做是做的一般吧，但这事发生在王万福身上，就只能说千年难得啊。
“不止啊，你不知道之前那孙小子，在外面偷人吗？”
一个大婶边磕着嘴里刚炒出来的瓜子，一边和人补充着最新的八卦。
“对啊对啊，孙小娘那么贤惠还在外面偷人真不是个东西。”
周围许多人都在附和着。
“之前不是还在家里拿钱在外面养小家，现在居然直接跟那个女的断了！上次那个女的闹到孙小娘面前，还骂她又老又丑，结果那孙小子直接一个巴掌把人给扇懵了哟。”
“还有这事！果然咱们这楼风水好，那一个个坏东西都能给它改掉咯。”
“可不是，就是最近外出学习的人好像变多了...”
李大树在旁边听到大家对此的感叹，让他觉得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不管他花费了多少的力气和心血。
笑着静静走进了一间新完成的暗室，里面还有一个破坏幸福的坏东西还需要再改一改。
“呜呜呜呜..... 我错了....我会好好对她的...维护幸福。”
经过李大树的观察，已经被改造过的王万福出暗室一段时间后，似乎有复发的情况。
于是李大树又把他给关进了暗室，好好改造了一番。
突然，听到走廊上厂长找人的声音，急急忙忙出去后，只锁上了门，但是却忘记了堵住王万福的嘴。
而又被成功改造一次的王万福，嘴里不断念着李大树教给他的话语，来回念叨着。
正开心的回家准备晚饭的王老太，在走廊里却隐隐约约听到自家乖仔的声音。
她知道自己有时候耳朵不好，但是对于王万福的声音她还是很熟悉的，即使声音很轻，她也坚定是自己的儿子。
在那个地方来回晃荡着，找着发声的地方，最后终于确定是在楼道里面。
往楼道里走，声音愈发清晰。
“我会孝顺的...我不会违背幸福楼房的誓言...我会变好的。”
这说的是什么？！
她立马转身拿起旁边用来铲煤的铁锹，用力砸在楼道里的墙上锁孔的位置。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砸，终于，被砸开了！
而眼前看到的这一幕，让她难以置信的吐了出来。
狭小不透气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很小的床，身材壮硕的王万福蜷缩起全身躺在上面。一股难闻的多种不明气体和排泄物味道混合在一起的气味涌入鼻尖。
王万福卷起衣服的身体上，全是东一块西一块的伤疤，像打出来的又像陈年旧伤治愈后的痕迹。嘴里神神叨叨的来回嘀咕着那么几句话。脑袋上被汗湿的头发打成缕的粘在头上。
地上还有棕黄色的不明痕迹，地上一个盘子里装着过夜的食物，呈现出玉米、米饭和汤汁混合在一起的粘稠液体状。
王万福双目无神，盯着头顶的方向，声音都嘶哑了。
看到这一幕的王老太有些眩晕。
“我的，儿啊啊！”
“砰——砰——”
一阵激烈的敲门声传来，李大树被迫打断了和厂长的聊天。
起身去开门，就看到外面乌泱泱的整个走廊都站满了人。
“李大树，你不是东西！枉我们对你这么好，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
王老太激动万分的对李大树谴责着，之前看到的那一幕让她的心都碎了，她的乖儿就是这么被这个畜生对待的。
除了王老太，所有被改造过或者没被改造过的人的家属都在这了，肩并肩挤在一起，将本就狭窄的走廊，拥堵的没有出路。
而这些曾经都感谢过他使人改邪归正的人，现在却对他怒气相向。
为什么？
“我是在帮他们变的更好，这样大家才能幸福。”
“放你的狗屁！”
一壮汉直接打断李大树的话，一口子的唾沫星子直往李大树的脸上飙。
王老太似乎没想到李大树居然还觉得自己有理，想到自己儿子万福那副这辈子她都没见过的惨样，王老太实在忍不了，直接对着这些自己号召过来的人说。
“少跟他废话，直接打！”
这些人一拳一拳打在李大树的身上，想要劝阻和说几句的老厂长也被几人打了几拳后，被迫逃离了这个地方。
看着这些人憎恶的面孔，有经常被自己儿子家暴的王老太，被丈夫出轨的孙小娘，被自家婆娘成天非打即骂，且婆娘不管儿子不管家庭、只顾自己玩乐的张大哥，还有很多很多人。
这些人眼里的愤恨是那么的清晰和强烈，远比当时他们被自家人欺负时来的猛烈。所有人看着李大树的神情仿若是杀父仇人。
等众人发泄过自己内心的愤怒后，似乎终于想起来，应该先回去安抚好自己被李大树残忍对待的家人，所以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李大树终于被众人给放过了。
身上到处都是伤疤，出的气比进的气还多，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随着呼吸胸口传来一阵阵的闷痛。
看着屋内被愤怒的居民打砸的不成样子，原本漂亮的电视布掉落在地上，被踩的破旧不堪。
无神的盯着不知道什么方向。
他们制止了大家通往幸福的道路。
修养了两三天，这几天他都没有去做幸福调查。
所有人在楼房里碰到他恨不得都去呸一口。即使是家里没有人被改造的居民，看到他也没有什么好态度，一幅嘴不是嘴，眼不是眼的模样。
1990年7月31日。
大家从工厂回到家，被接到通知说李大树要向所有幸福楼房的居民道歉，所以希望大家都在一楼集合，能过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算他还有点点良心，终于知道错误了。”
对于接受李大树的道歉，大家显得热心满满，在本就没有什么娱乐的时代，对于东家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扒扯许久，更何况这么大的事情。
于是人人相告，都挤在一楼的走廊上，等着李大树出来给他们道歉。
“什么味道？”
一人怂了怂鼻子，他怎么闻到一股烧焦味呢？
“对啊，什么味道，怎么回事！”
“啊！起火了！起火了！”
“救命啊！楼道门被锁了！”
“谁来救救我啊！”
听着众人惨痛的呼救声，李大树在三楼的走廊里笑的很开心。
那些被他改造的人，全部死死抱住他们那些为了他们而打了李大树的亲人，不让他们跑离，也不让他们拿工具撬开锁头。
不要小看信徒的力量，既然无法通往幸福的极乐，那么就前往无尽的地狱吧。
火光明灭中，视王万福为宝的王老太太，用力的捶着王万福死死抱住她的身体，声音被烟火呛的都发不出声。
觉得即使丈夫出轨但只要坚守总有一天能浪子回头的孙小娘，无助的掰扯着丈夫死死拉住她和儿子的手。
好吃懒做、无事生非的毛大姐用出了这辈子她都没用过的力气，死死拖住自家瘦弱的男人的腿，不让他往楼上跑。
在这样的火光照耀下，李大树缓慢爬上五楼想去自己的房间，想去抱着早已经被下了安眠药的家人一起长眠。
但火焰燃烧的速度太快了，他感觉到自己呼吸的苦难。
本来身体就因为前几天的殴打就没修养好，被打了一拳的眼球现在布满了红血丝，他努力睁大了自己的双眼，但只有浓浓的烟雾。
很快，他看不清了。只有不断被刺激出来的泪水淌过干燥的脸庞。
“砰——”
一脚踩空，不听使唤的身体无法保持平衡，从浓烟滚滚的楼梯上重重的的摔了下去。后脑勺着地，听见清脆的咔嚓声，他的脖子断了。
李大树在火烧上自己的身体前被迫终止了自己的生命，生前最后一眼就是看着那间承载了他梦想的暗室。
花开花谢一轮回，天堂地狱一隔间。
孰是孰非，安能定断。
只道秋风摇碎了落叶，幸福破裂了幸福。
温乔歌他们缺失的剧情就是就是李大树打人的理由，和那些筒子楼里住户殴打李大树的理由。
两者都是为了幸福一词，或许这是很容易想到的概念，但二者的幸福不一样。所以他们才无法达到百分之百的破解度。
李大树是为了幸福的信念，最后演变成自我的执念，或许最初是由于善心和同情，但后来他的幸福变成了一种自我的执念。
而那些有各式各样不满的矛盾的家庭，所为的是家庭这个概念上的幸福，而不是源于个体，同时夹杂着私欲的丑陋。
所以两者的幸福不一样，没有区分出来这两种幸福，温乔歌他们也就没有破解最后那20%的剧情。
而关键线索就在王万福的房间里，也就是温乔歌初始清醒的那间里，衣柜里面有一件衣服的夹缝里藏着王老太当时为了召集人一起去找李大树，而写的自述字条。
虽然王老太的文化水平不高，但是上面写了关键的几个字。
“李大树用电打我乖儿，我没要他帮我，我儿打我，也是我儿。李大树该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筒子楼剧情番外（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