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吃我的情蛊呀》财小棺

98、进宫

　　果然啊，放纵大半夜的结果就是浑身酸痛，小侯爷在院中练剑，不一会儿听见宗夏宗雪来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宗夏捧着干净衣物进来，让他起床。
　　当然不可能是宗雪让他起的，毕竟是在侯府，睡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这天宗夏去了一趟神仙府，把前些日子柳孤借给自己的衣服还了。
　　深度洁癖的柳府主自然不肯接，“别人穿过的我才不要，扔了吧。”
　　宗夏皱了皱眉，转身要走。
　　“喂！”柳孤忽又叫住他，“洗过了？你洗的？”
　　宗夏犹豫片刻，“阿雪洗的。”
　　“雪姐姐洗的啊。”柳孤接过衣服嗅了嗅，“果然有雪姐姐身上的味道，既然是雪姐姐的心意，本府主就留下好了，你走吧。”
　　宗夏怔怔看了那衣服两眼，“总之，多谢府主。”
　　柳孤眸中闪过一丝揶揄，“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不但救了你，还救了你家公子和妹子，如此大恩，你要怎么报？”
　　“府主想要如何？”
　　柳孤将衣服递给旁边的侍女，慢悠悠绕着宗夏看。
　　“你若是个女子，倒还能考虑让你以身相许，可惜你是个男的，不如……”
　　少年凑近，带来一阵他特有的清香，宗夏往后一退，满眼戒备。
　　“如何？”
　　“不如让雪姐姐替你偿还如何？从此雪姐姐便是我神仙府之人，我定待她如亲姐姐般。”
　　宗夏面色一滞，生硬道：“府主说笑了，我同妹妹都是公子的人，誓死追随公子。”
　　“若我问小侯爷要雪姐姐，且不说救命之恩，就凭我的身份，他也不可能不答应。”
　　“不会的。”宗夏抱拳，“此事还请府主三思，宗夏还有事，先告辞了。”
　　因为涉及到皇家道场，丁长舒特意送方天赐回家见了方妈，问她们当年是如何逃出生天的，皇家道场位置虽偏，好歹也是皇宫，并非说出去就能出去的。
　　方妈也不再藏着掖着，“小侯爷说得没错，皇家道场建造之时，为防意外发生，特意开辟了一条密道，此事只有当年少数工匠和先生夫人知晓，若非夫人告诉我，我也是不知道的，对了，当年穆远也是从密道逃离。”
　　“丁策，你不会想偷偷溜进去吧？”
　　丁长舒道：“有必要走这么一遭，我要知道更多消息，希望胡先生留下的密道能帮上忙。”
　　方天赐虽然担心，也没办法阻拦，“那你当心，明日我再去寻你。”
　　丁长舒点了点头，又问方妈道：“方妈，你可知当年胡寅子以身饲蛊、豢养蚩尤血脉一事？”
　　方妈身子一颤，面色一僵，生硬道：“你们都知道了吧，当年先生就是因为以身饲蛊，才被蛊虫掏空了身体，先生走之前，将秘密都告诉了夫人，夫人又告诉了我。”
　　“所以，他究竟养了几条蛊？”
　　方妈问：“你们知道的有多少？”
　　“四条，庄家后人两条，三皇寨两条。”
　　方妈道：“我跟夫人是过命的姐妹，许多事他们都不曾瞒我，先生养蛊之事我自然也是知道的，我不但知道，还帮先生瞒着夫人。先生用体内的原蛊，培育出了十条幼虫。这十条幼虫是用不同方法培育，看最后谁能活下来、成为真正的蚩尤幼蛊，可惜没等完成，便出了那等变故，为防蛊虫落入他人之手，先生便将活着的五条蛊虫分散了出去。”
　　“五条？”
　　“对，五条，因为是不完全幼蛊，大小不一，若不及时入体会很快死掉，先生希望保留下这几条幼蛊，将来还能再派上用场，也因为是幼蛊，所以对人体损害没有本蛊大，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可知还有一条在什么地方？”
　　方妈迟疑了一下，“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在侯爷身上。”
　　丁长舒眸子一颤，方天赐也惊大了嘴，看来侯爷瞒了儿子不少东西。
　　“这些蛊虫分批饲养，就怕他们忽然打起来，其中最大两条穆远在照顾，其余两条太小了，是先生自己贴身照料，还有一条是夫人在照顾，侯爷身上的，应当就是夫人照料的那一条，也是最壮实的一只。出事前侯爷来过一趟道场，自此之后便没有再见过夫人和先生喂过蛊，穆远也不见了。”
　　方天赐惊叹道：“齐夫人不会是侯爷救下来的吧……”
　　“算时间，有可能。”丁长舒道：“胡寅子培育幼蛊的时间，是在姜笛失窃之后吧？“
　　方妈认真回想，“好似当真丢过一次笛子，名字就叫姜笛，先生的师弟来过一次，就在他走了之后，先生疯了似的四处寻找，后来先生便跟丢了魂一般消沉，没过多久，先生就开始闭关，几个月后，幼蛊就出现了。”
　　“我知道了。”方天赐道：“一定是胡……父亲，知道木清风要做战傀，还要用姜笛加持，他培育幼蛊，一定是为了将来能跟木清风对抗！”
　　后来又发生了太多变故，虽然木清风丢了姜笛，但是还是将战蛊做了出来，并且和蚩尤血脉结合在了一起，这也是他为何一定要保守蚩尤血脉秘密的缘由。
　　“可现在齐思远和阿香的蛊已经被木清风拿走，穆远的肯定也被燕云抢走了，齐思柔远在岭南，丁将军归期未期，他们还有那么多兵……”
　　方天赐有些着急。
　　“什么？”方妈以为听错了，“你是说有两条蛊虫已经到了木清风手里？”
　　“是啊。”方天赐道：“而且他们现在就在皇家道场，说不定都已经吃了下去，那东西威力那么强，若再让木清风培育出一大批战傀……”
　　方妈脸色惨白，“战傀……他真的要做战傀……”
　　丁长舒疑惑道：“方妈知道战傀？”
　　方妈道：“姜笛失窃后，先生生前不止一次跟夫人提及，说战蛊这东西比蚩尤血脉更可怕，若两两者合一才是最可怕的，所以先生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让蚩尤血脉的秘密泄露出去。”
　　方天赐咽了口唾沫，“已经结合了，就在云南，为了对付他们，死了两万多将士。”
　　方妈一脸凝重，好似下了什么决定般问丁长舒，“小侯爷可是一定要去皇家道场？”
　　丁长舒点头，“必须去。”
　　方妈深吸口气，“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们。”
　　俩人都注视着方妈，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那段时间先生一直很不安，他将体内的蛊虫取了出来，让夫人带着蛊虫和天赐去岭南，去一个叫桃花山庄的地方，夫人说什么都不肯走，说一家人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先生劝不动她，没几日就发生了那件事，太子妃想尽办法要带我们走，夫人还是不愿，便将天赐和蛊虫都给我，嘱咐我若没有地方去，便去岭南，找桃花山庄的主人。“
　　小侯爷跟方少爷都傻眼了。
　　“你是说……”
　　“太子妃将我们安顿得很好，因为天赐太小了，老爷又很喜欢天赐，加上也没有人知道我们还活着，我便带着天赐在京城住了下来。蛊虫毕竟是先生的东西，一想到先生被蛊虫蛀空了身体便不敢往天赐身上放，长时间离开宿主蛊虫会死，所以，我把蛊虫吃了下去。”
　　方天赐下巴都掉了，“蚩尤血脉在你身体里！”
　　方妈道：“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能有个什么用，这二十年来我从未有过异样，都不知道它还活着没有。”
　　丁长舒道：“引出来试试。”
　　他拿出半蝉，打了水、在方妈手上开了条口子，三人盯着水下，不断有鲜血逸出，口子并不深，出血量并不大，如此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见有虫子出来。
　　“不会死了吧……”方天赐嘀咕。
　　眼见方妈脸色逐渐苍白，丁长舒正要说话，便见方妈脖子一鼓，很快那鼓包便下移至手臂，自那伤口钻了出来。
　　方妈吓了一大跳，立刻收回手，丁长舒摸出一个小瓷盒，将那血红色、一寸长的蛊虫装入盒中。
　　别说，这虫子还挺好看，是透明的血红色，有着一对小小的触须和许多细小的腿。
　　丁长舒合上盖子，“许是因为方妈血液特殊，蛊虫在她体内陷入了沉睡，不然半蝉不可能这么久才引出来。”
　　方天赐给方妈包扎好了伤口。
　　方妈道：“这虫子就交给小侯爷了，希望能帮上忙吧。”
　　方天赐送小侯爷出来，有些不安地问道：“丁策，你不会想吞下蚩尤血脉吧？”
　　“是有这打算。”丁长舒道：“他们有两只，我们却只有这一只，且不知这只能否再用。”
　　小侯爷既然决定了，自然没有商量的余地，何况他们还有半蝉呢，等事情了了，再取出来就是，也不用怕被蛊虫蛀空了。
　　话虽这么说，方少爷可是一点都放心不下来，躺在床上烙饼，满脑子都是小侯爷发生危险的画面。
　　“想什么呢！”他坐起来使劲拍了拍脸，“丁策福大命大福大命大，还有蚩尤血脉助阵，一定没事的……”
　　他把自己埋进被窝，没一会儿又坐了起来，双手合十念叨：“玉皇大帝如来爷爷观音娘娘，求你们一定要保佑丁策平安归来，顺便再劈道雷，劈死那些个反贼吧……”
　　求了一圈神仙菩萨，心里好似平静了许多，又翻来覆去一会儿，终于睡了过去。
　　可惜天还没亮，就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脸。
　　“方少爷醒醒，方少爷！”
　　方天赐登时就精神了，定睛一看，竟然是宗夏。
　　“宗夏，你怎么来了？”话刚落音就察觉出了什么，抓住他的胳膊问道：“是不是丁策出事了？他回去了吗？”
　　宗夏拍了拍他手背，“公子平安，他让我接你进宫。”
　　“进宫？”
　　“嗯，公子就在宫里，我接你去跟他会合。”
　　宗夏施展轻功带他在皇城内奔走，方天赐心脏砰砰跳，小侯爷让自己进宫一定是有大事要发生。
　　方天赐是没有去过皇宫的，宗夏带他走了一道小门，有专人引路，给他们换上内侍的衣服端着水往里走。
　　皇宫太大了，方天赐整个人都在哆嗦，水都洒了好多出来，还不断有巡逻的队伍经过。
　　“没事的方少爷。”宗夏安慰他，“公孙姑娘也在。”
　　“公孙……”方天赐一下反应了过来，“童童！她怎么会在宫里。”
　　旁边一位内侍轻嗤了一声，方天赐仔细一瞧，更惊讶了。
　　“萧……萧恪？！”
　　萧恪毕竟年轻，个子比起之前又窜了那么一点，也更壮实了一些，灯光晦暗，他又不说话，方天赐是一点没认出来。
　　“你还不知道童童身份吧？小侯爷没告诉你？”
　　方天赐摇了摇头，他就知道童童是从岭南桃花山庄来的。
　　“算了，等见了面你自己问她吧，别抖了，水全洒了。”
　　方天赐立刻绷紧身子，深呼吸，一边走一边小声念叨：“去见童童……不紧张……不哆嗦……”
　　一想到公孙童温温柔柔云淡风轻的笑容，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童童在，小侯爷也在，怕什么，什么都不怕了。
　　“京城我们能用上的人不多，好好表现，别给你家小侯爷丢脸。”萧恪又来了这么一句。
　　原来让他进宫是有任务的，好似他方少爷终于不再是闲置的棋子了一般，顿时浑身充满了力量。
　　“我一定好好表现！”
　　虽说萧恪比他还小三岁，怎么看都比他稳重可靠，有个弟弟真好啊。
　　方天赐忽然想到了胡列，是了，他一直在娘娘身边，没有弟弟，可是现在有哥哥了啊，亲哥哥！
　　这一想，脚步更轻快了。
　　三人装作内侍，终于到了一处寝宫，一看，神龙殿，这不是皇帝陛下住的地方吗！
　　公孙童穿着宫女的衣服，见他来很开心地打了招呼。
　　许久未见公孙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也高了一些，面色也不是原来那么惨白，而是画了漂亮的宫妆，梳着两个灵动的发髻。
　　“天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童童。”方天赐上前扶着她左看右看，“你怎么样，病好没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