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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回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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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们迅速将火雷埋在那处空地,做完这一切已经是黄昏,大家都饿着肚子,傅鸢儿灌了一碗酒,要出去诱敌深入。
韩稚则道:“我腿脚利索,让我去。”
“木清风不是笨蛋。”丁长舒道:“这般明显的陷阱断然不会理会。”
傅鸢儿道:“那便再打上一场,尸傀过来之后,迅速撤离。”
说干就干,这次出动了二千余名将士,幸亏天色晦暗,将士们边打边退,天一黑,立马退回城中。
阿香等人趁机杀了几个,急忙带着尸傀往城内跑。
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虽有死伤,但大部分尸傀都已跟随他们入了城。
等木清风终于反应过来,想要用陶笛召回尸傀,方天赐忙摸出姜笛,开始吹奏引诱那首曲子。
因为距离近,尸傀首先听到的便是姜笛的声音,又开始继续往城里窜,一帮尸傀将那片空地挤了满满当当。
丁长舒亲自用火箭引燃了火雷,听到第一声炸响后,立刻转移到了安全区域。
城门处燃爆声顿时响彻云霄,火光冲天,映红了大半个落月城,这时所有人跃下城楼,开始诛杀剩余的十来个战傀,眼看木清风要跑,神仙府众人与阿香一同追了上去,哪知被两殿长老拦住。
木清风成功逃离,但他们抓住了两殿长老,可惜他们被蛊虫浸染多年,早已没了过往记忆。
阿香第一时间用半蝉为他们驱蛊,天知道木清风在父母的身体里养了多少虫子,驱虫完毕后,两殿长老陷入了沉睡。
只是神仙府的人已经追着木清风离开了落月城,找了这么多年,他们自然不愿意就此失去线索。
至此,他们终于踏上了回京城的路,阿香带着父母回了苗疆,闻人英带着齐思远重返桃花山庄。
收拾完残局后,傅行舟差遣傅鸢儿带着剩余的四十余名勇士跟随丁长舒等人回京。
只是回京的路显得太过艰险漫长,连日暴雨之后,又遇上了大风冰雹,甚至还遇上了一场地动,一切都似在提醒他们,要变天了。
这次他们走水路北上,大部分时间都在船上颠簸,因天气走走停停,好歹后期顺风顺水,没太折腾。
冯乐安身子骨弱,一路上都在生病,韩稚耐心照料,晚上又抱着为他捂汗,如此折腾五天,总算是熬了过来,人又瘦了一大圈。
到顺天府时,逍遥楼的人找到了他们,告诉他们木清风也已正赶往京城,且袁家人都已入了京,并且住进了永泗王在京郊的一处大型别院,分批入京的袁家军在京城分散,很难逐一排查。
另外一个消息便是公孙童醒了,正往京城赶来。
好久没有见到公孙童,方天赐很是期待,心里盘算着等她来了京城,一定带她好好逛一逛、吃一吃。
不想还未等他们到京城便遇上了一个又一个陷阱,他们遇上了九天阁杀手的截杀,因为在食物里下了药,傅鸢儿他们坚持最久,折损了十多名勇士,终于将人尽数转移到了城外一处山洞,随后全部陷入了昏迷。
宗夏是吃得最少中毒最轻的一个,他忍着伤痛准备入城求援,可惜身体无力,又遇上大雨滂沱,走几步摔几步,也不知走了多久,才看到远处一群身穿白衣休息的人。
是神仙府,宗夏用尽全身力气奔了过去,一位姑娘率先发现了他。
“宗护卫!”
柳孤回头,见是浑身泥泞脸色苍白的宗夏也惊了一跳。
宗夏半跪在地,“府主!救救公子他们。”
“丁长舒?”柳孤道,“他们怎么了?”
宗夏发着烧,迷迷糊糊说了个大概便一头栽了下去,正好栽到柳孤腿上,弄脏了他雪白的衣袍。
一阵嫌弃过后,其他姑娘扶住他看了看,说是烧得厉害,又给他喂了些药。
柳孤吩咐:“给他换一身干净衣服。”
其他姑娘有些为难,“男女授受不亲啊府主……”
“难不成让我亲自来?”柳孤嫌弃道,“他好脏的……”
姑娘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毕竟任命大过天,柳孤瞥了一眼烧得通红的青年,一把将人抱进了马车,催促快点赶往山洞。
距离不近,也不知这家伙跑了多久才跑出来,柳孤给他换上了自己的衣裳。
他与宗夏身高差不多,衣服倒也合身,只是见惯了这家伙冷冰冰一身黑衣的模样,骤然披头散发柔柔弱弱躺在自己怀中还有些不习惯,雪白的衣衫衬得他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
柳孤探了探他额头,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而后将人推到一旁,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果然湿掉了,臭臭的,忙换了身衣裳,便一直打量着昏睡的宗夏。
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一直皱着,没一会儿便着急地唤着公子、公子,最后喊着阿雪一把抓住了某人的手。
柳孤怎么甩也甩不开他的手。
“阿雪,没事的,等着哥哥……我找到柳孤了……马上就能救你……”
听到他唤了自己的名字,柳孤心头没来由的一阵畅快,便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美滋滋道:“这回又帮了你一次,不但救了你,还救了你的妹妹和主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我摆臭脸。”
光看着还不够,又伸出手去捏他的鼻子,直到宗夏呼吸不畅张开了红润的唇瓣,发出一声虚弱的低吟,柳孤才收回手,没一会儿又伸过去捏他的脸蛋,视线落在他干燥泛红的薄唇上。
“倒是长了一张漂亮的嘴,怎么就不会和我好好说话呢?”
他想起了什么,摸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倒出些许蜜露,用手指沾着涂抹在宗夏唇瓣上。
或许是感受到了蜜露的香甜气息,宗夏无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正好舔到柳孤指尖。
发热的青年体温尤高,湿软滚烫的一舔惊了柳孤一大跳,立刻后撤离他远远的,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举起那只被舔过的手看了又看……
被男人舔了,他不干净了……
“菊姐姐!”他叫赶马车的秋菊。
“府主有何吩咐?”
“水,我要洗手。”
他去到豪华的马车外,秋菊倒水为他洗手,问道:“这是怎了?方才不是才洗过一遍?”
给宗夏换完衣服便洗了一遍。
“还是臭,还要洗。”
神仙府的姐妹们都喜欢这个任性又粘人的府主,都把他当亲弟弟般照顾,柳孤也从不把她们当下人,都是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有什么好东西总有姐姐们一份。
等到了山洞,二十余人睡得七歪八扭,鬼知道宗夏是怎么把人全搬进山洞的。
世间鲜有神仙府解不了的毒,只是这个毒有些耗时间,必须把他们吃下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先给他们喂了催吐的药,等吐了差不多才给他们喂了解毒的丸子。
九天阁的杀手又追着踪迹来到这里,柳孤心里一阵不痛快,独自一个人杀掉了对方二十余个杀手,愣是一滴血没沾上。
歇了一夜,宗夏醒了过来,立刻去山洞看望同伴,他把宗雪抱进怀里,探了鼻息个脉搏,松了口气。
柳孤骄傲地扬起头,“本府主出手,他们想死也死不了。”
宗夏眼眶红红,道了声多谢。
柳孤哼了哼,“若不是童童看重这个小侯爷,我又喜欢雪姐姐,换做其他人,你求我才懒得救。”
秋菊一旁偷笑,昏迷的众人也陆陆续续醒了过来,一个个嘴唇青紫,面色发绀,看起来挺吓人。
方天赐趴在丁长舒怀里,没来得及说话,便捂着嘴要吐,丁长舒立马拿起一旁的陶罐给他抱着,哇哇吐了几口黄水。
“我怎么……这么恶心啊……”
见他吐,其他人也忍不住,抱着陶罐一通哇哇。
丁长舒道:“是药的缘故,过几日便好,多谢府主。”
柳孤瞥了一眼穿着自己衣服的宗夏,抱着胳膊小腿抖了又抖,“要不是某人跪在地上求我,本府主才懒得来呢。”
“哥……”宗雪醒了过来。
宗夏抚着她的背,“没事了阿雪。”
宗雪迷瞪道:“你怎么穿着府主的衣服……”
宗夏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自己的衣服被柳孤嫌脏嫌臭丢掉了,行李都落在了那家黑店,不穿他的就只能光屁股。
柳孤又哼哼道:“自然是本府主看他可怜赏给他的。”
宗夏皱了皱眉,也没再说什么。
一行人在山洞休息了两日才勉强能动弹,也辛苦神仙府的姐妹东奔西跑为他们寻找食物。
既然遇上了,就只能一起上路。
柳孤他们本来追着木清风的踪迹要进京,不想被宗夏带来了这里,人命关天,他们不得不调转方向,先行来此救人。
木清风上京,定是要配合袁家的动作,九天阁的杀手突然出现,就是不想让他们回京,他们还是忌惮侯府的势力。
“为了阻挡你们回京,这一路上怕是布置了不少障碍。”柳孤道,“你们一行人太扎眼,最好乔装改扮一下。”
众人深以为然,这么一行人,不是所有身份都能假扮的,最后敲定伪装成镖师押镖进京。
京城已然戒严,所有入城者都得进行仔细盘查,幸亏小侯爷的亲信还在城门出当差,才得意顺利入城。
丁侯爷打了胜仗正往回赶,进了京城,一行人没有直奔侯府,而是去了逍遥楼京城的总舵,京城最大的青楼。
一路上发现京城多了许多年轻人,问过才知是虎威军要扩招,所以才吸引这么多年轻人来此,也不知其中有没有袁家细作。
逍遥楼的负责人称呼柳孤为少主,并且给众人安排到了清幽的后院。
逍遥楼京城的负责人是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叫谢芙,人称京城谢老板。
谢老板这个名号就算方天赐也听过,说是京城最大的情报贩子,还以为是个中年汉子,不想是会个二十来岁的姑娘。
“楼主很担心你。”谢芙冲柳孤道。
“芙姐姐。”柳孤道:“我爹知道的,这事儿不了,我不会回去。”
“楼主知道你犟,已经派了不少人过来,随时听侯你的差遣。”说着又冲丁长舒道:“先前收到童童的信,让我们开始着手调查永泗王,眼下已经收到了不少消息。”
丁长舒嗯了一声,“袁家人还在他的别院?”
“是的。”谢芙道,“五万袁家军,一部分潜伏在京城各个角落,一部分还窝在城外,都有我们的人在盯着,估计城外的人还会陆续进城。”
“每日都有人进城?”
“正是,虎威军近期正在大肆招募,很多年轻人都来了京城,所以他们是身份很少有人怀疑。”
方天赐嘀咕:“难怪到处都是外地来的年轻人……”
冯乐安道:“他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渗入虎威军。”
“不是渗入。”丁长舒道,“是安插。”
方天赐是懵的,他对这些事情一直都很迷糊。
谢芙道:“是,经查虎威军首领马恕是永泗王的人。”
方天赐捂住惊大的嘴,尽管他再无知,虎威军的名号在京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守卫京城的就是虎威军,若虎威军反了,京城就彻底完了。
虎威军本就有十万,眼下要扩充到十五万,可不正好是袁家军的人数!
因燕云之事,冯乐安一早便给老丈人去了书信,说锦衣卫中有人对陛下不利,眼下陛下身边一直有暗卫保护。
不多时,来了一位他们意想不到的老熟人,刮了胡子束了头发、一派人模狗样的胡列是也。
“老胡!”方天赐惊了。
“老方,好久不见很是想念啊。”
“你怎么会来?”
胡列冲谢芙抛了个媚眼,“你们霸占了我的相好,还不让我来闹一闹了。”
谢芙掩唇轻笑,似是默认了相好的关系。
“好了。”小侯爷道:“说正事吧,宫里怎么样了?”
“暂时风平浪静,我现在的身份是娘娘的贴身御医。”
“皇后娘娘知道你的身份?”
胡列没否认,“她告诉了我很多当年不为人知之事。”
方天赐来了兴趣,“不为人知的事?”
胡列喝着茶,不紧不慢道:“她告诉我父亲当初其实已经病入膏肓,能拉九王一起死、还能让很多秘密石沉大海,还能远离病痛的折磨,所以,他选择了慨然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