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4、不舍的离别 ...
-
前方是一处宽敞的溶洞,溶洞内堆满了数不清的金银财宝,金玉珠石堆积如山,闪烁着绚丽夺目的光芒,就连自幼在金堆里打滚的方天赐都看呆了。
“这么多……难怪童童说是敌国之才,有了这些,可不就是富可敌国了,就算往外搬也得搬个十天半月啊……”
丁长舒只淡淡瞥了两眼,见那些人沉醉在财宝堆,拉了方天赐便要走。
袁泽头一个拦住了他们,“抱歉,二位今日怕是出不去了。”
那些人暂时从巨大的兴奋中抽离,将二人团团围住。
“小侯爷。”高凌云道:“你来的时候就该想到,我们是不可能放你们离开的。”
“爹。”高月完全不记得脸上的伤痛,张狂道:“小侯爷还是别杀了,废了他,带回家给我做仆人。”
“小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高义道:“好歹人家是小侯爷,但凡能喘气,传到了京城,我们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
高月嘁道:“杀就杀了吧,我最讨厌他那双令人生厌的眼珠子,凭什么看不起我,本小姐非得亲手给他剜出来不可!”
袁泽冷哼,“最毒妇人心。”
“你说什么!”
“小妹。”高老大拦住她,“先解决掉他们再说。”
高月一脸骄傲,“进来之前我已经封掉了他的内力,任凭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是我们所有人的对手。”
方天赐握紧袖子里的匕首,“丁策……”
“没事。”丁长舒安慰,“就躲在这里,一会儿就好。”
丁长舒虽被卸了武器,却是第一个冲上去的,双手成爪直奔袁泽喉咙。
袁泽被他的速度惊了一跳,侧身一躲,却还是被抓到了肩膀,就是这么轻轻一抓,竟生生从他肩膀上抓下一块肉来。
其他人都傻眼了,高老大质问:“怎么回事,小妹!你不说封住了他的内力吗?”
高月也呆滞了,“是……是啊……可……”
“我体内有蚩尤蛊,你们不是我的对手。”丁长舒大方承认。
袁泽捂住肩膀,骂了一声该死。
随后又打成一片。
方天赐帮不上忙,站在一旁干着急,忽然视线落在一把嵌满宝石的大刀上,他忙跑了过去。
刀挺沉,拔出来一看,啧啧,金光逼人,竟然一把黄金淬炼过的刀。
“丁策!”方天赐不管不顾将刀扔过去,“接住这个宝贝!”
丁长舒一个腾身接住了,当下便拿高老三祭了刀。
“老三!”
“三弟!”
“三哥!”
高家人眼都红了,全冲丁长舒冲了过去,丁长舒一身使不完的力气,挥刀又快又猛,生生斩断了四人的兵器,又一刀结果了高家老大老二。
高月也吃了一刀摔倒在地,高凌云见儿子都没了,脱力般后退两步,嘶吼道:“我跟你拼了!”
袁泽似乎知道不是丁长舒的对手,视线落在方天赐身上,并悄悄绕到身后,成功挟持了方天赐。
“丁策!”
刀就架在脖子上,方天赐不紧张是假的,丁长舒又一刀结果了高凌云。
“放开他。”丁长舒举起刀,刀上全是血。
袁泽冷冷一笑,“我打不过你,只能用他换一条生路。”
“我放你走。”丁长舒答应道:“只要你放开他。”
“是我们失策。”袁泽挟持方天赐缓缓后退,“没想到你体内会有那么难对付的玩意儿,也难怪你敢独自一人来救人。”
丁长舒皱起了眉头,“你若伤他一根头发丝,我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地上挣扎的高月捂着肚子缓缓站起,“丁长舒!我跟你拼了!”
长剑刺来,丁长舒返身一掌击飞了她,袁泽趁机挟持方天赐退出溶洞。
匕首就在袖中,方天赐正愁怎么给他一刀脱身,面前却出现一队令人惊喜的人。
“方少爷!”
宗家兄妹和神仙府的人来了,柳孤发射几枚暗器,袁泽挥剑挡开。
见有机会,方天赐拔出匕首便刺,而后极速朝宗夏他们扑去。
袁泽小腹吃痛,并未危及生命,正要追,丁长舒飞身而至,长刀迎头劈下。
袁泽闻风躲闪,柳孤又是几枚暗器过去,深深钉入袁泽体内,顿时瘫跪在地。
傅鸢儿重伤,韩稚更是昏迷未醒,宗夏宗雪各自受了些轻伤,为保稳妥,特意去找了公孙童,公孙童则让柳孤带人前往。
守寺的几百个假和尚被带来的将士们摁了干净,阿仁连忙带着他们到后山藏宝洞寻人,一进来就遇上方天赐被挟持的一幕。
这次不光救回了方天赐,还捉了袁家的漏网之鱼、手上血债累累的袁泽,更剿灭了高家。
当然,还找到了这么大一笔汉家宝藏,他们留下一部分人守护宝藏,其他人准备回京请示陛下,看如何处理这一大笔意外之财。
回程路上他们才得知,阿仁原来就是临安人士,家里开酒楼,所以厨艺了得,但是父亲想让他参加科举,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外求学。
因为妹妹被袁老二看上,那畜生欺辱了妹妹,导致妹妹自尽,父亲气不过前去理论,被袁家人生生打死,还一把火烧了他们的酒楼。
阿仁受了打击,想去衙门告状,却被衙门的人打了出来,他浑浑噩噩四处游走,最后被麻拐子当成难民带回了寨中。
他一心想给家人报仇,见有机会,自然不肯放弃,所以自愿混入袁府。韩稚一把火之后,袁家人要跑,竟然把他也带上了。
阿仁在给虎威军下药时提供了莫大的帮助,之后又被袁泽掳走,在天王寺给大伙做饭。
等他们回到京城,却得知商战对陛下心存愧疚,于凌晨饮毒自尽了。
冯乐安惊闻噩耗,心中悲痛万分,带着儿子去岳父家守孝,韩稚就全权拜托给了胡列。
方天赐去看韩稚的时候,胡列正在打瞌睡。
“哥。”
胡列立刻就精神了,笑容满面道:“呀,小侯爷把你救回来了?”
方天赐坐他对面,“小侯爷出手,自然马到成功,我们还见到了永泗王一直在寻找的宝藏,装满了那么大那么大那么大一个山洞!”
方天赐夸张比划着,生怕亲哥哥理解不了那些宝藏有多么丰厚。
胡列乐道:“没顺点什么回来?”
方天赐哼了哼,“本少爷是缺那点东西的人吗。”
“得,我弟弟富可敌国,哥哥我也跟着沾光。”
方天赐丝毫没因为自己不是方百万的亲儿子而难过,在他心中,他就是方天赐,姓方,是方百万的亲儿子。
方百万自然也把他当生身骨肉,父子俩心都大,没一点别扭,之前咋样现在还咋样。
“对了,韩稚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
胡列瞥了一眼床上的人,“体格好,睡几天也差不多了,哎,原本还想着把人撂下去找你嫂子亲热亲热,不想冯乐安的老丈人又想不开去了,哥哥我就只能替他守着男人了。”
“那个……”方天赐挠挠头,“我爹还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家里吃个饭呢。”
“哎哟,方家的饭!”胡列一咂摸嘴,“饿啊,现在就想去,可这小子离不得人,可惜了。”
“别可惜啊,等他醒了再吃也不迟,咱一家人怎么说也得吃个团圆饭的。”
胡列摸着下巴乐,“你爹不会还想着把我也收了吧?”
“有什么不行。”方天赐理直气壮道,“认个干爹也好啊,他是我爹,就是你爹,以后方家就是咱家,你大可以住进来,就住我旁边的院子,我这就让人拾掇出来。”
“住几天倒是可以。”胡列道,“你哥哥我在京城可是呆腻了,过段时间就是父亲的忌日,拜祭之后,哥准备四处云游去了。”
“啊。”方天赐一听到亲爹的忌日,不禁问:“爹的忌日,什么时候?”
胡列给了他一个脑崩儿,“你爹每年带你去城外白杨寺斋戒的日子都忘了?“
方天赐恍然,“爹不会就葬在白杨寺吧?”
“你以为为啥每年都带你去拜祭。”
方天赐习惯性挠头,“还以为我爹单纯是钱多想去捐香油钱,顺道斋戒祈福呢。”
这么多年了,也难得方百万一直放在心里,每年都带自己去祭拜亲生父亲,他不把这些事告诉自己,就是想让自己无忧无虑做个快乐的小少爷。
一想到这儿,方天赐更爱老爹了。
小侯爷忙着家里的事,方天赐也不好意思去打搅,去看过傅鸢儿后便带着公孙童四处游玩,一路上萧恪都跟着,方天赐老挨瞪,时常被瞪得莫名其妙。
“童童,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这个弟弟啊,怎么感觉他很不喜欢我?”
三人在湖上泛舟,方天赐小声问。
公孙童看着弟弟低笑两声,“他啊,从小都这样,没有针对你。”
或许是靠得近了,公孙童身上散发出一股清淡好闻的药香,方天赐视线落在公孙童的脖子上。
“咦?”他又凑近了一些,伸手去碰她的喉咙,“童童,你脖子上好像有喉结啊?”
公孙童帮捂住脖子,萧恪一记杀气腾腾的眼刀就过来了,方天赐一阵哆嗦,急忙收回了手。
“那个……”公孙童欲言又止,几番挣扎,终是开了口,“一直有件事没有告诉你。”
方天赐竖起耳朵看着她。
“其实,我不是女孩子。”
“……”
方天赐愣了好一会儿。
公孙童忙解释道:“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何病得那般严重,就是因为吞错了蛊,导致我的身体发生异变,更偏向女孩子一些。”
“???”方天赐惊大了眼,“还有这等蛊虫?”
公孙童没再细说,只笑道:“现在都好了,我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以后会越来越像男孩子的。”
“对了!”方天赐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那个齐思远也是因为蛊虫发生了异变,蛊虫取回来是不是也会慢慢变回原来的样子?”
公孙童笑着点点头,“胡先生说过,很有可能,取出蛊虫后,他的神志或许也会慢慢恢复。”
方天赐松了口气,“这样也好,柔柔终于能找回哥哥了。”
可惜闻人英被木清风控制送来齐思远身上的蚩尤血脉后惨遭杀害,好不容易才在乱葬岗找到他的尸体,只好就地火化,令公孙童带回桃花山庄。
阿香在叛乱平息第二天便带着父母回家乡安葬,因顺路阿仁也同她一起。
离别那日方天赐送了他们好远,越送心里越是不舍。
他一股脑塞给阿香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东西,还有好些银票,阿香起初是不肯要的,方天赐坚持,她也没再推脱,还邀请他一定要再去三皇寨。
他是胡寅子的孩子,是胡列的弟弟,便是三皇寨最尊贵的客人。
方天赐也邀请她有机会一定再来京城,再带她好好吃喝玩乐。
对于花家寨和麻家寨方天赐也有表示,两个寨子虽拿了寻回军饷的赏银,毕竟也折了这么多兄弟。他方少爷别的没有,就是钱多,便大方塞给阿仁一沓银票,让他带回去为两寨百姓改善生活。
不舍归不舍,总归是要离别的,就像是跟公孙童,他们离开家太久,也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方天赐照旧打包了一大堆东西给他,千言万语也道不尽心中得不舍。
韩稚还是没醒,这次能来送的人都来了,傅鸢儿也亲自前来送行。
不光公孙童,神仙府的人也要一同回去岭南。
柳孤问:“丁长舒,你答应我的事考虑得如何了?”
丁长舒看向宗雪,又看了看宗夏。
“宗雪。”
“公子……”
宗雪眸中满是不舍。
“雪姐姐。”柳孤像个要糖的小孩子一般窜到她面前,“跟我回去吧,你家公子问我想要什么,我就想要你,想带雪姐姐回家,做我的家人。”
“可……”宗雪看向哥哥。
哪知宗夏单膝一跪,“府主。”
柳孤吓了一大跳,“你这是做什么?”
宗夏道:“我与妹妹自出生起便从未分开,还请府主开恩,不要让我们兄妹分离。”
柳孤不悦道:“我救你那么多次,只想带雪姐姐去岭南享福罢了,又不是送她上战场,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若是个女子,我便连你也一起带走了,可我神仙府从来不收男子。”
宗夏扣头,“宗夏愿当牛做马偿还府主救命之恩,只求府主别让我们骨肉分离。”
见他这般,柳孤心中一阵不是滋味,他看向丁长舒,丁长舒只抿唇不语。
“孤崽。”公孙童劝道:“宗夏有心,便成全了他罢。”
“你先起来。”柳孤瞧不得有人跪在面前磕头。
“府主不应,我便不起。”宗夏倔强道。
宗雪见状也跪了下来,“求府主让哥哥一起去岭南!”
最后柳孤带走了宗家兄妹,他们走之前,给丁长舒磕了头,算是绝了这份主仆之情。
到底女孩子的心柔软,宗雪哭成了泪人,然后跟方天赐道了别。
目送他们远去,方天赐也一阵揪心。
最好的朋友们,都走了。
“丁策……”
丁长舒拍了拍他肩膀,“回去罢。”
过了几日,韩稚终于醒了过来,冯乐安也总算办妥了岳父和大舅子的身后事,带领儿子回到家中。
这几天韩稚瘦了一圈,见到冯乐安第一句话就是:“你谁啊?”
冯乐安傻了,“胡先生,他……”
胡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往背上一甩,“刚醒过来脑子可能不太好使,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走了。”
“哎,胡先生……”
胡列背着黑木匣子叮叮当当离开了冯府。
冯瑞牵着老爹的手,“爹,娘亲他傻了吗?”
“娘亲?”韩稚指着自己,“不会叫我吧?”
冯瑞认认真真点了点头,“当然,你是我爹给我找回来的后娘,你还说要教我带兵打仗呢。”
韩稚脑子一片混沌,模模糊糊记得一些事,却记不太清,比如冯乐安,看着就挺眼熟,也挺亲切。
“你先出去玩,我跟你娘亲说说话。”
“好吧。”冯瑞跑了出去。
冯乐安站着看了他一会儿,才过去坐到床边。
“真不记得我是谁?”
韩稚锤了锤脑袋,“头疼,我饿了,有吃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