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罗丽]幻旅》清疏瑜

35、婚宴

　　大婚当日，山上一片火红。

　　桃夭坐在梳妆台前，细细在嘴角点上面钿，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

　　眼前的貌美女子，是她，又不是她。

　　究竟是什么让她一步步走到今天？

　　在她沉思的时候，樱沫雪掀开珠帘，捧着凤冠进来。

　　她为桃夭戴上凤冠，捋了捋额角的发丝，看向桃夭，欲言又止。

　　“保重。”桃夭握紧她的手，笑着说。

　　樱沫雪的身子一阵颤抖，勉强忍住落泪的冲动，低声道了句：“好。”

　　她清楚桃夭要做什么。

　　魄罗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吉时已到，请新娘子上轿。”

　　桃夭松开了樱沫雪的手，披上盖头，上了轿。

　　不知是这新娘子将山衬得火红，还是山照得新娘子快要烧起来了。

　　今日是墨无迹与桃夭大婚的日子，邀来了许多声名远扬的仙子，女王在，灵犀阁司仪也在，缘妃没有出席。

　　樱沫雪坐在宾客席上，离新人很近，可以将任何动静一览无余。

　　魄罗为她斟了一杯酒，款款道：“樱花仙子，请吧——”

　　樱沫雪亦回礼，一饮而尽。

　　宾客中不知是谁趁醉说了一句“百年好合”，众人便开始起哄，酒席乱做一团。魂仙大人难得心情好，笑而不语，放纵宾客嬉闹。

　　“来来来，莫要辜负好时光！”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

　　墨无迹喝得尽兴，冷不丁地一双冰冷的手握住。那人纤细的手臂藏于大红的衣摆之中，隔着盖头，娇声唤了句：“夫君少饮些。”

　　这一声“夫君”唤的，他只觉得骨头要酥了。

　　“好好好。”墨无迹反覆住桃夭的手掌，朗声道，“诸位不醉不归——”

　　掌下那人将手缩了缩。她抽出手来，亲自为墨无迹斟满了一杯。

　　……

　　缘妃为何迟迟未到？

　　桃夭的耐性几乎要耗尽了。

　　她在等关键人物登场。今天的婚宴好比一出戏，戏文里的主角不是新郎官，而是她和缘妃。

　　但是这戏文演得烂或否，全看缘妃发挥得如何了。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婚礼，她不可能错过。

　　“一拜天地——”

　　桃夭朝着北方拜了拜。

　　“二拜高堂——”

　　桃夭心中有些发憷。

　　“夫妻对拜——”

　　桃夭转过身，与墨无迹正面对上，身躯站得笔直。

　　墨无迹温柔地问：“怎么了娘子，是累了吗？”

　　桃夭摇了摇头。

　　“那就继续吧。”墨无迹说。

　　“砰——”

　　大门忽然被撞开，一名身着纯白旗袍的女子闯入婚宴。

　　“是缘妃娘娘……”

　　魄罗自知阻拦不力，跪下请罪道：“请大人责罚。”

　　“我反对这门婚事！”缘妃朝门内扫视一眼，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道。

　　此话一出，宾客哗然，墨无迹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怒道：“弦雅尘，你活腻了么？”

　　“大人莫急。”缘妃无视他越来越黑的脸色，径直走到宴席中央，“此妖女与你并非良配。诸位，且听我一一道来。”

　　她一把扯下了桃夭的盖头。桃夭抬眸，将缘妃傲慢的神情尽收眼底，平生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对她笑了笑。

　　纯白与火红碰撞，形成诡异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