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关系》涂笙

42、第 42 章

　　“我要是说想呢”
　　冯君时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与段陌桥不同，他的目光向来坚定赤诚，什么东西都明明白白地显现着，就连欲望也是如此。

　　段陌桥自己没那么浓重的情绪，与他常伴的大多是恐惧，大起大落的情绪和浓重欲求的情绪他都没有，现在看着冯君时，他心跳蓦然快了几拍。
　　也许，人会向往自己缺少的东西。他眼中的暴躁突然散去了。

　　“可是我觉得恶心。”段陌桥淡淡地说。
　　“冯君时，我和别人不一样，我高中时期曾经被人猥—亵过，”这两个字对于段陌桥来讲极为难堪，“我没办法和别人保持太过亲密的关系，那会让我觉得恶心，你明白吗”

　　他从未对别人开口提过这件事情，一来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对方也被绳之以法，似乎实在没什么再提起的必要，二来他不喜欢将自己的弱势暴露于人前。
　　但现在这二者都不如他把话说清楚重要，也许说清楚，冯君时就明白了。

　　然而，从遇到冯君时以来，他猜得每一件事几乎都是错的。
　　冯君时根本不在意。

　　“但我是个例外，对吗”冯君时靠近他，与他咫尺之隔，呼吸温热，“段老师，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厌恶我，你也不排斥我的亲近，你甚至可以与我接吻，对吗？”

　　对吗
　　对的。
　　段陌桥默认了。

　　“那为什么不能试着接受我”冯君时顿了顿，“只要你说讨厌我，我就不缠着你了。”
　　段陌桥想也没想得开口，“我讨……”

　　下一刻，段陌桥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冯君时咫尺间的脸，但他太近了，近到他只能看着冯君时颤抖的睫毛。
　　这是个还在紧张的人，看起来比他还要紧张。

　　“没说前提，”冯君时稍稍退开些，但依旧离他很近，“说谎不算数。”

　　段陌桥皱眉，听到他笑了笑，有些自得地说，“你别想骗我，现在你一说谎我就知道。”

　　“即便现在可以，以后也不会，”段陌桥沉默了半晌，才道，“冯君时，这对我来说太难了。”

　　“人总要回归正常生活的，和朋友聊天，和亲人团聚，和爱人□□，你也想的不是吗，”冯君时慢慢说道，亲呢地在他唇上蹭了蹭，像极了一只急于得到主人疼爱的大狗，“我可以做你的试验品。”

　　在极短的时间内，冯君时已经做出了选择。
　　“试验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都可以，你想踢开我也随时都可以，怎么样？”

　　段陌桥怔愣了下，有些恼了，“冯君时，你有病是不是”

　　冯君时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目光灼热。

　　段陌桥手上移揪着他的头发，稍稍用力，“你知道你在跟我说什么吗？”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都行。”冯君时回答。
　　他在跟他喜欢的人告白，以他会接受的方式。就这么接受我吧，只要开始了就不会结束，冯君时心里想，曾皓说的是对的，段陌桥的问题绝不仅仅是过往之事的恐惧，还有对于他人不敢付出过多感情的谨慎，这种情绪已经蔓延到了他生活各处。

　　欲望打破理智。
　　段陌桥盯了他半晌，声音有些哑，“闭眼。”
　　他不想看见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