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关系》涂笙

11、第 11 章

　　挂了电话，段陌桥和冯君时大眼瞪小眼，睡也不开口。

　　冯君时想起昨晚的事情，多少还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是直男，但这么挑衅另外一个男人竟还有些想要继续下去。
　　若非段陌桥昨晚翻脸不做了，冯君时还真说不准会怎么样。
　　这么想着，冯君时反倒是更坦荡了。
　　看我？有什么可看的？
　　床都差点上了。

　　段陌桥不知道他怎么想，只是叹了口气，无奈地问，“你还要在我家待到什么时候，好像已经过了我们约定的时间了吧？”
　　昨晚他冲动，早上醒来有些懊悔，没想到一贯隐忍的脾气在这么个小孩儿身上破了功，他倒不是觉得丢脸，只是觉得这样下去对他自己而言也许会不太好。
　　他对不太好的预感总是极为准确。

　　在不太好的预感来临之后及时止损是段陌桥一贯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么想着，段陌桥已经开始思考是否要寻找新的“员工”来代替冯君时了。

　　冯君时慢吞吞地“哦”了声，然后转过头漫不经心地说，“我也不是经常在，我白天都有课的，不过休息日没有。”
　　然后应该懂了吧？冯君时暗暗地想。

　　段陌桥蹙眉，以为冯君时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你现在为什么还在这？”
　　冯君时笑笑，“因为我把房子退租了，反正我的钱也租不起。明天就去收拾东西。”

　　段陌桥有些讶异，“退租？”冯君时出来做兼职不就是为了偿还房租吗，为什么还要退租？
　　“那你以后住在哪里？”想到某种可能，段陌桥渐渐皱了眉。
　　他不会想以后都在这里吧？

　　果然，冯君时沉吟了下说，“反正我都要住在你这里啊，我自己租的房子我又没时间住，空着多浪费，所以干脆退了。”

　　他说的理直气壮，段陌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被他气得差点笑出来。
　　敢情他是找了个不要房租的室友，甚至还得倒贴给他钱？
　　他图什么？

　　冯君时看出来段陌桥在想些什么，也觉得这事儿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咳了咳说，“你要是实在觉得吃亏，大不了我不要工资了。但你以后不能让我睡地上。”
　　还是床上舒服，睡一觉起来神清气爽，不像之前腰酸背痛。

　　“互惠互利，我免费，你免租，不是挺好的吗？”冯君时看着他说道。

　　这算什么？同居？
　　想起昨晚的事情，段陌桥直接拒绝了，以冯君时的行事作风和他自己的耐心程度，这样的事情难免不会发生第二次。
　　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不行，你平时不能在我家，约定时间之外你爱去哪去哪，只要晚上在就可以了，另外……”
　　段陌桥顿了顿，实在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和别人谈起这个话题，“别再招惹我。不管是言语上还是肢体上。”

　　“明明是你主动的，”冯君时愣了下，然后悠悠地开口，“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问了你一句身体状况，毕竟你单身这么久了没有任何动向，而且学院里大部分人都想问，真的。”
　　他不过是嘴快了点、胆子大了点。冯君时在心里对自己说。

　　“……”段陌桥被他这副颠倒黑白的话堵得哭笑不得。
　　段陌桥摁了摁自己的眉心，劝诫道，“冯君时，虽然我对伴侣的性别不介意，但是我介意伴侣的智商，所以下次不要再问类似的问题也不要再做类似的事情，我也会注意自己说话的分寸，”他顿了顿说，“你明白了吗？”

　　沙发上的人低头沉默了会儿，然后靠在沙发笑笑，“段老师，”他压低了声音，有些沙哑，“你是怕忍不住吗？”
　　他也不是故意挑衅段陌桥。
　　只是忍不住而已。

　　冯君时半个晚上都在做梦，梦见昏暗里段陌桥那双锋芒毕露的目光和掐着他肩膀的手指，而睡了一觉再次见到，他又是那副带好了温和矜持面具的好人模样。
　　他看不惯，偏要扒了他惯有的面具。

　　段陌桥脸色冷了下，牵了下嘴角。
　　他真的是在对牛弹琴，对冯君时这种人，想要好好讲道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行了，逗你玩儿的，”冯君时识时务的打住，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裤子，拍掉莫须有的灰尘，然后笑着说，“老板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喽。”
　　“不过看在我昨晚受了惊的份儿上，今天中午能不能有我顿饭啊？”

　　段陌桥没说能，也没说不能，只是打开手机订了份外卖，转身进屋接着休息去了。
　　没过多久外卖送上门，冯君时一看就乐了。虽然冷脸，但饭起码一起订了。

　　两人第二次坐在一起吃饭，段陌桥不和冯君时说话，冯君时也不会自讨没趣。他闲着没事儿，就盯着段陌桥的饭看，看着看着就看到了段陌桥的手上。
　　段陌桥生了双极为好看的手，五指修长，关节漂亮，这样的手很适合弹琴，也挺适合……

　　那握着筷子的手一紧，凭着这几天下来的预感，冯君时遽然收回了目光，低头专心吃饭。

　　段陌桥见他老实吃饭了，自己却没什么胃口，便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
　　从昨晚开始，他便觉得冯君时怪怪的，偏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年轻人火气旺，昨晚被他激了下难免有些血气上涌，过了也就算了，可他今天吃饭还盯着他看，难免让段陌桥有些不大舒服。
　　他看了眼冯君时，有些心塞地说，“你慢慢吃吧，吃完找个地方待着，别在我眼前晃。”
　　见冯君时抬头要说什么，他又道，“不然我不介意在期末给你个59。”

　　“……”冯君时不说话了。
　　天大地大不如分数大，谁知道段陌桥会不会真的干出来这种事。

　　段陌桥见状稍稍松了口气，站起转身离开了。

　　冯君时吃了饭，还顺带着将垃圾收拾好拎下了楼，今天是礼拜天，他无事可做才在段陌桥家多待了会儿，想了想他给刘邑打了个电话。
　　“喂？上次不是没玩儿成，今天接着出来玩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