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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园子(新) ...

  •   “那关于国公府,还有鲁大壮,他是怎么知道的?”夏绮边走边问。

      “方才老爷说他是靖丰侯府二爷……”松月忽然转头看她,“那不就是任侯爷的胞弟,皇城里大名远扬的任景云,任二爷?”

      “……姓倒是对上了。”夏绮稍一思忖,“松月,你知道他?”

      “太太,皇城里,论吃喝玩乐,东游西荡,这位爷要是自称第二的话,那没人敢称第一。”

      夏绮仔细想了想,确实没怎么听说过这人。

      松月见她不说话,又道:“据说,任二爷之前一直在边关军中,后来受了点伤,就回了皇城,那时太太已经嫁入国公府了,不知道也正常。”

      夏绮点头,记起那次去广运坊,“那怪不得能在赌坊里混得开,连那些伙计都不敢违逆他。”

      还有那一身登徒子的做派……

      待两人走进云青院,迎面而来的尽是一片盎然葱笼。母亲生前喜爱莳花弄草,院子里便栽种了许多植物,一年四季都别有生趣。

      “看来是老爷命人打理了。”松月四下张望,这花那草都还在原处,同印象里一样茂盛。

      夏绮默然不语,父亲固然有心,没让这院子荒芜下去,仍是处处绽放着生机,却让她恍惚了一瞬,好像母亲还在这院中,拿着木杓,从桶里舀起水,仔细地洒在花畦里……

      “……太太,”松月见她眼眶微红,知道她念起旧事,说道,“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太太四处看看吧,我去给太太做些吃食。”

      夏绮轻轻点头,踏上小径,凝视着春风里飘展的枝叶花朵,沉浸在浮动的花木清香中,不知不觉,来到屋门前。

      她正要推门而入,却忽然想到什么,往院墙边走去。角落的墙上爬满了苍翠的地锦,她拨开巴掌大的叶子,找了找,终于看到了那扇几乎与院墙同色、已经斑驳许多的厚重木门。

      当初父亲举家搬来这里时,特意找了风水先生,最后决定将院墙一侧缩进两丈,所余下的空地正好和路边一处野生的园子相连。

      母亲后来命人在墙上开了这扇门,时不时也去那园子修剪花木。因这一带住的都是官宦人家,也无人来打扰,偶尔母亲带她出来透气,这也算是两人之间的秘密。

      夏绮看着地上翠绿整齐的草坪,还有不远处干净利落的枝桠,心中疑惑骤起。父亲应该不知道这处,那这些本该野生野长的草木,是谁来侍弄的?

      她又走了几步,就闻到了那熟悉的香气。早年母亲曾见墙下有棵发蔫的紫藤,就给它浇了水,搭了两根树枝,后来那紫藤就沿树枝爬到了墙上,每年春季盛放时,芬芳馥郁,十分惹人喜爱。

      只是在她刚转弯,抬头去看那紫藤时,愣怔片刻。

      一支白玉簪将长发松松束起,如藤萝一般的广袖博带,若不细看,怕是一时间还发现不了,这里竟有个人。

      听到她的脚步声,那人回过头来,向她展颜一笑。

      “……是你?”夏绮从头到脚打量着他,就见一只彩蝶轻飘飘地落在他肩头。

      “是我。”任景云低头一礼,端的是名门公子风范。

      “你不在宴席上呆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夏绮说完,才发觉语气有点冲,又道,“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任二爷。”

      “宴席无趣,我想着四处走走,就发现了这处清静地方,也是巧了,会见到你。”他莞尔而笑,神态自若。

      “我以为任二爷会急着回去打理赌坊的生意。”夏绮瞥他一眼。

      “广运坊有大老板冯异坐镇,我这二老板,自然可以清闲一些,”任景云不以为意,仍是看着她笑道。

      夏绮见他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不愿再同他多说,记起之前他出手帮忙,说道:“上次,多谢任二爷慷慨相告。”

      “小事一桩,无需放在心上。”任景云近前一步,那彩蝶忽地扇起羽翅,在他肩上盘旋。

      夏绮矮身行礼,“我该回去了,就不打扰任二爷赏景了。”

      说完,她转身快步而行,待回到墙内后,牢牢地把木门闩上,松了口气,又把扯断的地锦枝叶往这处拢了拢。

      “哎,太太怎么站在墙边?”

      夏绮一回头,就见松月端着托盘,站在院门处。

      “无事,随便看看。”夏绮走到房门处,推开门,“这地锦长得是越来越茂密了。”

      松月将托盘放在桌上,“太太可是不喜欢了?虽说一到秋冬,地锦的卷须在墙面留下许多痕迹,但我看这个时节,叶子覆盖满墙,还是好看的……”

      “这是当年母亲亲手种的,我怎会不喜欢……”夏绮叹息一声,见松月把碗碟都摆好。

      她正要去拿筷子,忽觉头脑一片昏沉,手脚也使不上力气,支撑不住,从椅子上滑下来……

      “太太!太太……”

      松月急忙过来扶住她,唤了她几句,就见从夏绮身后飞出一只黄褐色的蜂子,摇摇摆摆地晃了几下,最后一头扎到地上,不动了。

      她暗叫一声不好,忙搀着夏绮躺到榻上,仔细检查她露在外的肌肤,终于在后颈处发现了一截棕黑的细小尾刺。

      待她拿来宝镊,将那小刺拔出,又涂了蛇脂,等了半刻,夏绮还是没有醒来。

      松月站起身,虽然蜂子尾刺已经被她取出,但不知道太太是什么时候被蛰的,太太体质弱,要是一直不醒,万一有什么意外……她忙推门跑了出去。

      而就在此时,一道人影跃过院墙。任景云刚落地,一眼就看到了侧窗边角上、嗡声细微的蜂窝。

      他捡起石块就扔了过去,见那蜂窝啪嗒落地,他急忙赶往房门处,趁着四下无人,钻进房中。

      榻上,夏绮仍旧昏迷不醒,苍白的脸庞上全是冷汗。任景云拿起一旁的帕子,给她擦了擦脸,小心地看了她的双手,见并无被蛰的痕迹,这才去看她的脖颈。

      刚帮着柳绡翻身,那处肿起的红印就落进他眼里。他想也没想,低头凑了上去……

      方才见她离开,他像是不受控制般,跟她到了墙外,不想,听到松月的呼喊。若是寻常人被蜂子蛰了,兴许涂个药,三两天就好了,但像她这么娇气的,还是要尽快把蜂毒吸出来……

      院门外,松月看着走近的几人,被迫停下脚步。

      “松月,你急什么?绮儿呢?”罗菁面色不佳,身后还跟着两个婆子。

      “太太被蜂子蛰了,中了蜂毒!夫人,得找郎中来给太太看看……”

      “我当是什么大事,”罗菁笑着劝她,“不就小小蜂子,被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刘婆,你去帮绮儿看看……”

      “夫人,我已经帮太太清理了,但太太还没醒来,所以才想着去找郎中……”松月急道。

      罗菁拧着帕子,脸上时而闪过不满和犹豫。她本来想问问这个继女,在父亲五十大寿的宴席上,当着众人的面,突然离席,是否太过不知礼数。

      要不是世子发话,她早就把人拦下了……现今她想来过问几句,结果人竟然被蜂子蛰晕了……

      松月焦急不已,额上已沁出汗珠。她想绕过夫人,直接问老爷去请人,但也知道,不能拂了夫人的面子,夫人这个时候来云青院,怕不是想找太太提点几句的……

      可太太也再禁不起耽搁……

      就在她心急如焚时,忽地见到不远处的路口,缓步行来两人,正是低头交谈的世子和老爷。

      松月顾不上那么多了,扯开嗓子喊道:“世子!太太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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