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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并不知道北冰洋为何物的霜惠显得有些茫然,权当于敛容是在说其他的语言,“小姐,你给猫儿取的还是个洋名呀?”

      于敛容见她这般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刚想把猫儿放下,站起身解释,却发现怎么都站不起来。

      脚蹲麻了。

      “霜惠,快快快,扶我一把,脚麻了麻了。”话音刚落,霜惠便慢慢扶着久蹲在地的于敛容站起来,再慢慢将她扶至软榻上坐定。

      北冰洋像听得懂人话似的,也随即越上了软榻窝在于敛容身旁,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她。

      于敛容用手替北冰洋的耳后抓痒,北冰洋舒服得发出一声慵懒的长哼。

      \"小姐,它到底叫什么名字呀?\"霜惠试探性地伸出手,刮了刮北冰洋的小额头。

      “波诶~北,波英~冰,一昂~洋,北冰洋。”

      尽管于敛容已经尽全力的解释了,然而霜惠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便命家仆拿来文房四宝,欲亲自教霜惠习字。

      俗话说得好,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教,都可以教。

      待家仆拿来纸笔后,于敛容兴冲冲地看向霜惠,“霜惠,你会写字不?”

      霜惠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小姐,您说笑了,霜惠自小便被送到府上来做事了,哪会这些呢?”

      “想不想学?”

      “想。”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后,于敛容便亲自拿起墨块,蘸过清水后便放在砚台中轻磨。

      韩家的墨块选用的是优质的松烟墨,经研磨过后一阵阵墨香淡淡飘散。

      “霜惠,提笔,先蘸墨。”

      由于是第一次接触这类文房用品,霜惠并没有经验,只是模仿于敛容以前写字时的样子,竖起笔杆将它戳到充满墨水的砚台中。

      于敛容有些心痛,赶忙出言阻止,“霜惠,这个不能这样蘸。”说着接过霜惠递来的笔杆,将多余的墨汁刮在砚台边缘,“你看,这些墨就足够了,墨水太多容易洇。”

      霜惠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接过笔,“那小姐,下一步该干什么呢?”

      “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于敛容替霜惠铺好了生宣,并用镇纸搁在上边,以防写字时宣纸移动。

      “这个霜惠学过,但是小姐...”,还没等霜惠说完,于敛容便出言打断了她,“没关系,谁都有第一次嘛,先试试看。”

      信心才是最重要的。

      霜惠拿起毛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霜惠二字,提笔后她总觉得自己的字像只乱动的爬虫,有些见不得人,便羞愧地低下了头。

      于敛容在一旁看见霜惠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也不太好受,忙安慰道,“霜惠,这不是挺好的吗,没有写错字呢。”

      “可是...”,霜惠说话有些磕磕巴巴,不愿再继续说下去了。

      “没有可是!”于敛容说罢握住了霜惠执笔的手,“来,霜惠,我手把手教你。”

      霜惠吓得往后缩了一下,一滴墨好巧不巧地滴在了宣纸上,“小姐,这样怎么行呢,不合规矩。”

      “要规矩作甚,这院中还有人能拦我不成?”于敛容捉住霜惠的手,开始教她书写自己的名字,“横要平,竖要直,这样才能写出好看的字。”

      待霜惠练了一会,于敛容又命小李子从里屋搬出了一套小桌具放在软榻上。

      “小姐,您这是要干嘛呀?”霜惠不解地询问道。

      于敛容朝她笑了笑,“前几天惹夫人生了那么大的气,今天终于有闲暇的时候,可以抄下夫人常读的心经聊作赔罪。”

      听了于敛容的话,霜惠乖乖地在旁边练习自己的名字,两人一直写到将近日落,身边的北冰洋早已睡着了,舒舒服服地打着呼噜。霜惠的字进步了不少,即使枯燥地练了一下午,她对于书法的兴致还未消退,“小姐,这猫儿的名字怎么写呀?能不能教教霜惠?”

      于敛容在纸上写下了“北冰洋”三个字,“霜惠,看这三个字,都是汉字,念做北冰洋,记住咯,这可不是洋名。”

      霜惠点了点头,虽是不知这名字的含义,不过是小姐起的,一定是个寓意深刻的好名字。

      用晚膳时,于敛容与韩夫人相对无言,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于敛容率先开口打破了平静,“母上,您近日头疼的毛病可曾再犯?”

      “前几日请了郎中来看过,只是有些气血不足罢了。”这韩夫人是极讲究理解的,等口中的饭咽下过后方才回答于敛容的问题。

      见状于敛容也不便多问罢,等晚膳用过之后方才拿出自己手抄的心经,“母上,这是敛容自行抄写的心经,想将其赠予母上,以寄平安。”

      韩夫人接过心经信手展开,发现并无错抄漏抄,字迹亦是如行云流水一般,连贯而工整。

      不过,这儿媳妇平白无故为何赠予她手抄的心经?这其中一定暗藏玄机。

      “多谢敛容好意,是否是有事同我商论?倒也不必藏着掖着了,有话便说。”

      韩夫人话里的意思显然易见,于敛容便也不推脱了,“母上,敛容数日未见韶凡,思念之情愈浓,不知明日可否前往书院探视?”

      原以为于敛容是有什么古灵精怪的想法,听她这样讲后,韩夫人颔首微笑道,“说得极是,我也好久未见吾儿韶凡了,不如明日我与你一同前往探视,再将韶凡接回府中住几日,可好?”

      “多谢夫人。”

      于敛容的书院打工的初期计划完美落幕。

      然她并不知晓,更大的风暴还在等候着她。

      次日清晨,于敛容早早地便起床梳洗了,还让霜惠替她在脑后挽了一个发髻,颇有大户人家少夫人的气势,不过虽是温婉矜贵,却也有些老气。

      韩夫人虽是嘴上说着并不在乎什么门第,只求于敛容真心对待韩韶凡,然她却是十分看重出身的。晨起见到于敛容内敛矜持的打扮,她不禁在心中暗道,这于敛容本就出身贫寒,本就是韩府底下的佃户之女,前几日那些出格失礼的行为倒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一说到要去书院探视,她倒是注重打扮了起来,说明这姑娘倒也是守些规矩礼节罢。

      到了书院后,太傅亲自到大门前接待了韩夫人,见到她身旁的于敛容,“姑娘好...”

      于敛容忙朝着太傅招手,若是被韩夫人知晓她多次溜出府前往书院,可谓错上加错。

      太傅毕竟在朝中为仕多年,还是颇有察言观色的本领的,见于敛容的手势,便及时止损了。

      “敛容,在太傅面前这样成何体统?”韩夫人见于敛容奇怪的动作,忙出声呵斥。

      于敛容在一旁打着马虎眼,“方才看见母上身上有蚊虫停驻,敛容担心母上被蚊虫叮咬,便自行替母上驱赶虫蝇,是敛容疏忽了。”说罢转向太傅,弯腰向太傅作揖,“太傅,初次见面,多有冒犯,还望太傅海量。”

      待韩夫人与太傅并排走进书院后,于敛容这才松了一口气,调皮吐舌道,“呼,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古代讲究男女授受不亲,韩夫人是不得进入韩韶凡所在的书舍的,只得由太傅将韩韶凡从书舍带出。

      韩韶凡见到韩夫人有些激动,上前抱住了韩夫人,“娘亲,韶凡好想你。”

      “在书院一切可都安好?”许久不见自己的儿子,只觉他面容瘦削了不少,脸上也脱去了一丝稚气,不知是否是天气太过于干燥的原因,嘴角处也有些开裂,韩夫人心疼极了,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韩韶凡用手扶了扶韩夫人背,“娘亲,韶凡在这里很开心,每天都有人陪着韶凡一起玩,夫子也对韶凡很好。”

      于敛容在一旁面容凝重,若是在古装剧中看见这一幕,她或许也要被母子情深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谁料韩韶凡突然灵光一现,放开韩夫人,跑到于敛容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对了,娘子还来看过我好几次呢!还给韶凡带了好吃的玫瑰饼。”

      千瞒万瞒毁于一旦,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于敛容虽心中有万般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怕是难逃韩夫人一顿训斥的。

      韩夫人表情一僵,脸色一下子差了许多,但顾虑到自己还在书院。

      家丑不可外扬。

      于敛容趁太傅与韩夫人寒暄之时,讪笑着欲将韩韶凡拉至一边,原想与他串个口供商量对策,然韩夫人点到即止,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回到韩府之后,三人来到门厅,韩夫人气恼地坐在主位,居高临下地望着与韩韶凡并肩站立的于敛容,“给我跪下。”

      心中深谙韩夫人是在说自己,于敛容认命地跪在门厅的地砖上。

      韩韶凡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见动怒的娘亲与身旁跪地的于敛容,自己也扑通跪地了。

      “凡儿,起来,坐到一边去。”韩夫人先命家仆将韩韶凡扶至一边的紫藤座椅上,顺了口气,又道,“好你个于敛容,我本是不愿斥责你的,原想你会和凡儿好好过日子,怎知你屡次偷溜出府,也是不知出去干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韩夫人有些气急,说话也重了些。

      不过此言属实,于敛容也不便做什么解释,只是沉默地低头跪着,仿佛要把头颅埋进地里。

      见于敛容没有回应,韩夫人倒也不继续问下去了,仿佛在等待她的回答。

      半晌于敛容才开口,“是敛容考虑甚欠,敛容知错。”

      “娘亲,娘子她没干什么错事,你就原谅她吧。”韩韶凡不愿见于敛容此般模样,然此般劝辞无疑是火上浇油。

      “就是你天天纵容她,才让她这般放肆不懂规矩!追月,拿藤鞭来。”

      一听藤鞭,于敛容有些心慌了。

      虽说她是有罪,但罪不至此吧。

      追月毕竟是韩夫人的陪嫁丫头,伺候夫人许多年了,手脚倒是麻利,迅速地取来了藤鞭。

      “追月,打她个二十鞭,让她长长记性,看看我们韩家的门是不是谁都能进的,看她下次还守不守规矩。”

      追月刚欲下鞭,韩韶凡连忙从座椅上跌落,连滚带爬的来到于敛容身边,紧紧地拥住她,“娘子她知错了,她以后不会了,娘亲若是打她,韶凡也会心疼的。”

      韩韶凡鲜少见母亲动怒,年少时只有他一日彻夜未归让娘亲担心之时,娘亲才给了他一藤鞭,那时候还心疼地抱着他哭了好久。

      这次韩夫人并没有心软,而是招呼家中的老仆将韩韶凡拉开。

      那藤鞭带着一点倒刺,一鞭下去划开了于敛容后背的衣裳,一点血珠沁了出来。

      “放开我,不许打我娘子。”韩韶凡想要上前护着于敛容,却被家仆紧紧的钳制住。

      于敛容死死地咬住在牙齿,她不能叫出声。

      疼,钻心的疼,从来没这么疼过。

      可藤鞭还是一鞭鞭的落在她的身上。

      就连小时候做错事,爸爸也从未打过她。

      好想家,泪水溢出了于敛容的眼眶,一颗颗掉在地上。

      可在韩韶凡的严重,那眼泪像是一颗颗锋利的冰锥,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趁家仆一个不注意,韩韶凡挣脱了他们,跑到于敛容身前,蹲下身护住了她。

      追月一鞭下去不偏不倚地甩在了韩韶凡的身上,她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韩夫人,想要寻求些指令。

      “既然你也要护着她,追月,给我打!”

      又是一鞭,韩韶凡闷哼了一声,随即把于敛容护的更紧了,下巴紧紧地护着她的发顶。

      于敛容已说不出什么连贯的话了,却还是强撑着想推开韩韶凡,“我...自己...的错,不要你....挨打。”

      “算了,追月,停手,我乏了。”韩夫人说罢便先行朝着自己居住的中庭走去,追月看了地上的两人一眼,也随着韩夫人去了。

      霜惠带着小李子匆匆前往门厅,慢慢将二人搀扶回房间的榻上。

      韩夫人派人送了药过来,因两人伤都在背部,上过药后只能趴着。

      颇像一对苦命鸳鸯。

      于敛容强忍着疼起身,看见了韩韶凡的伤,眼眶又有些湿润了,“那可是藤鞭,怎么能说上就上,是不是好疼。”说着用因疼痛本就不大匀的气息轻轻为韩韶凡吹着伤口。

      “夫君,我给你呼呼就不疼了。”

      虽然嘴上说着调皮话,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娘子,你别哭,你一哭我心都碎了。”韩韶凡顿了顿,又道,“凡儿怕疼,但凡儿更怕娘子疼。”

  •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的更新请收下,感谢观阅与喜欢。
    评论都有仔细看。
    冬至过后会降温,大家注意保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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