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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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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人,想见周兄甚久,还请周兄赏脸,给我走一趟。”武期拱手对周君宴道。
周君宴下差后,武期和张望二人拦住他说话。
自一同在刑部轮转之后,已是半年多未多联络,但是翰林院不过巴掌大的地方,如今剩下的庶常寥寥无几,周君宴早知他二人投靠了右相,只怕不日就要入户部高就。这一人是谁,周君宴多少能猜到。他拱手道:“多谢武兄高看,只是周某还有差事未完,不敢下差,不如改日再聚。”
张望冷笑道,“想来我武期没这脸面将周兄请过来。只是你也三番四次推脱了,今日里设宴之人,可不是右相,是你得罪不起之人,我劝周兄莫要给脸不要脸。
武期在一旁摆手,“贤弟莫要说气话,周兄最会审时度势,难道不知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便是前几次没应,也不过是没想好罢了。待价而沽,也是寻常,不过可千万别拿大,得罪了买主。”
周君宴叹气,“许久未见,两位师兄还是这般默契。还容周某去换个衣裳。”说完,周君宴将公服换下,低声对王虎道,“你派人去成王府找一下成郡王,若是一个时辰我没出来,让他来救场。”
王虎弯腰点头,派了人去成王府,自己偷偷摸摸跟在周君宴身后,一路看武期将他带到酒楼,找了个偏僻处猫着。
周君宴被带到望仙阁,他朝上首之人弯腰行礼,“下官参见誉王。”
五皇子抬了抬扇子,热络地笑道:“免礼。免礼,周庶常可意外,请你的人是本王?”
周君宴淡淡道:“能得王爷宴请,是下官的荣幸。”
“周庶常捭阖纵横,经纬之才,能将周庶常请来,也是本王的荣幸。”五皇子摇着扇子道。
有人道,“周庶常繁忙,倒是让誉王好等,不如先罚酒三杯?”
周君宴扫了那人一眼,张望连忙介绍,是户部一名属管,周君宴看了眼作陪的,都是些无名无姓之辈。看来五皇子这派头,也不如何。他要做出礼贤下士的做派,周君宴自然不惧,他笑道,“下官有罪,该当罚酒。只是下官无用,喝不得酒,只怕三杯过后,连话都说不清楚。”
五皇子便摆摆扇子,“本王也不会喝酒,那不如武期,你代他将三杯酒喝下。你也是迟了的。”
武期脸色涨红,这三杯酒,不过下马威,如今到下到自己人头上了,可是五皇子虽然拎不清,却不能容忍人一而再再而三忤逆。他无法,不得不将酒饮下。
周君宴心中冷笑,碰到这样的主子,有得你苦头吃。
既喝了酒助兴,这宴便开了,周君宴和五皇子举了空杯,跟众人一起欢饮,席间只怕都是些三脚猫的人,无人来找回场子。
“不知周庶常对日后可有什么打算?”五皇子问道。
“周某不善饮酒,却不能让旁人不能尽兴,不如等大家都酒足饭饱,再谈闲事?”周君宴说着,举了空杯敬张望,“今日得见誉王,得亏张兄引荐,周某不胜感激。”
“周兄莫见怪才好,今日周兄都未饮酒,可是我等招待不周,这杯我二人同饮。”张望将酒杯斟满,道。
“周某只有一杯之量,想留来敬王爷,若是张兄执意,这杯敬了张兄也无妨。”周君宴笑道。
张望转头看誉王也看向他,只得一口饮尽。周君宴又找了理由劝酒,将他喝得迷糊。
“周庶常,可是吃饱喝足了?”誉王道。
“足矣。不知王爷有何见教?”周君宴道。
“俗话说,独木难撑,想必周庶常也不想太独。本王旁的本事没有,最是护短,若是周庶常在翰林院受了欺负,本王定为你做主。”誉王笑道。
穿了金银莽服,众人簇拥又如何?如此稚嫩天真,还想笼络人?再修炼几年吧。周君宴把玩着酒杯,轻轻道:“承蒙王爷抬举,周某无以为报,只能将这唯一一杯酒敬给王爷。”说完,他将酒一饮而尽,而后醉倒在桌上。
“喂,喂……周君宴。”誉王上前去推他,却将他一下子推到在地,知他是真醉了,气得将被子一丢,起身走了。
王虎看誉王踩了太监的背上了马车,匆忙忙去酒楼,找到周君宴,将他带回了马车。
周君宴一到马车,便直起了身体,“成郡王那里,派人过去,让他勿忧。”
“奴才知道。半个时辰都未到,只怕派去的人都没来得及通知郡王。”王虎答道。
周君宴冷笑,“草包而已,比我想的还无用。走,快些回府,府里事只怕不少。”
他赶到府上,果然大老爷大夫人在等他。
“那越家的姑娘,竟然要剃度出家。真真胡搅蛮缠。”大夫人道。
周君宴转头问大老爷,“程越两家,可立场鲜明?”
大老爷摇头,“程将军是朝中重臣,一心忠于圣上,只怕暂时还无人敢招揽,不过圣上听说时常昏迷,就怕有人忍不住。再者,别人不能惹他,倒是敢惹你这女婿。所以,想靠他逃脱派系之争,只怕不通。如今,最好的是以钱财开路,我准备了五万两银票,若是不够,再想办法便是。”
大夫人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他们说的,自己一字不懂,只是她到底当家主母做了这许多年,知道正事为大,连忙道:“我手里还有两万两,不够从我这里拿便是。”
“娘亲只怕是嫁妆,儿子如何敢要?不够便不够吧。”周君宴摇头。
“娘的嫁妆,不就是给你们留的?”大夫人道,别的她也不多说,到时候直接给了丈夫便是。
“娘,那程家是何说辞?”周君宴问她。
“这些都是小事,你父子相商大事便是,可要我避嫌?”大夫人道。
周君宴笑道,“有什么娘不能听的?”
大夫人听了此话十分高兴,道:“程家态度暧昧,只说与越家世交,不能坏了交情。”
周君宴冷笑,“便是寻死,难道还能威胁了了我?我周君宴要娶,最多娶程家女。若是程家不应,娘便去小门小户找个闺秀便是。如今京中一团乱,都在厮杀,指不定找个什么岳丈,搅入了一团乱泥,还不如小门小户清净。”
大夫人听了急道,“我周家好歹有爵位在身,如何能随意娶个小户女?”
“娘不想娶小户女,便去说服了那程家。上司难道还能被下属掣肘不成?我跟娘透个底,那程家女,是个石女,不嫁周家,也不敢嫁高门大户,她若是独女也罢,程府不缺子嗣,又能为她做到哪一步?”
“竟有这等事?”大夫人真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儿啊,你怎么什么都瞒着?”
“不瞒着,你如何沉得住气?”大老爷道,“你先去休息吧,我与君儿再说两句。”
等大夫人走了,大老爷才语重心长地对周君宴道,“你如今也有些成算,连你娘也玩弄在手心,只是,莫要太玩弄人心,若不然迟早要吃大亏。”
他看周君宴一脸不以为然,知道他如今也听不进去,只得继续道,“你进翰林院快三年,到底是何打算?连京兆尹都拉下马,只怕就算在州县,也逃不脱站对。不如早些摆明立场。”
“翰林院之人,除我,只怕都去表了忠心。哪方人马,既能护我到此,想必也有所谋划。爹若好奇,不如去多跟三叔聊聊。”
说着,他笑着告辞了,留大老爷一人感叹,“真老了。竟忘了还有一帮人。只是君儿,为何跟三弟一般的眼光?那帮人,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缥缈的纱帐,烟雾缭绕,帐中之人躺在帐中,吐出一口气,轻叹道,“真轻松,像神仙一般。”
“本就是神仙才能享用的了。殿下,可再用一管?”
太子摇头,“不了,虽说我也没几天好活,但是多活一天,是一天。一日一管,不能再多。”
太监叹道:“殿下真非常人,旁人用了,只会越用越多。”
“我啊,自小就是吃苦长大的,什么不能忍?”太子讥笑道,“对了,听说我那五弟找了忠勤侯的孙子?”
“正是,不过那周君宴滑不溜秋,上次将广平侯糊弄过去了,这回装醉,将誉王也糊弄过去了。咱要让广平侯再去会会他?”
“哦?”太子直起身,好奇道:“我那五弟是个草包,糊弄了到不稀奇,我这表弟去是个难缠的,他是如何糊弄的?”
太监道:“广平侯的妾室,是他的族妹,他请了成郡王,说是只谈家事不谈朝事,又有成郡王压阵,捏住了广平侯的喉咙。”
“哦!本王无聊,不如将他叫来,看他如何糊弄本王。”太子道,说完,不停地咳嗽,身子发抖。这是药效过后,太监要将烟筒递过去,被他踢了,蜷缩在榻上粗喘,太监将人赶得远远的,坐在屋角闭目养神,过了许久,听到屋内没了响动,才起身将太子抱到床上。
“孤不如死了,可是孤偏偏不死。”太子看着他,笑得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