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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周君宴回到家中,侯爷老怀欣慰,带他一起给祖宗上香,“我周家,后继有人。”

      大夫人更是高兴不已,给府里的奴仆都多发了一个月月钱。

      “瞧瞧这满府的喜气,真是个好日子啊。”二夫人望了窗外喜气洋洋的丫鬟婆子走过,愣愣道。

      “娘,您真开心吗?”周云儿问她。

      “娘开心,你也要开心,你大哥发达了,以后别人也不敢小瞧你,莫觉得是堂兄你便沾不了光,没分家呢,就算以后也不会分家,你爹有什么本事养活自己?只怕会赖着不走的。”

      周云儿却淡淡道:“我看娘不开心,娘一辈子什么都比不过大伯母,丈夫不行,没儿子,您怎么会开心?”

      二夫人一巴掌打在周云儿脸上,自己气得倒在床上不停咳嗽。

      周云儿连忙上前扶她,“娘,娘,云儿错了,云儿知错了,云儿一定让娘扬眉吐气一回。”

      二夫人替她擦泪,“我扬眉吐气一回,便要用你一辈子来换。娘什么都没有,但是在府里有个好名声,也无人欺上来,娘也知足。”

      周云儿伏在她膝头哭了许久,心中十分不甘。

      在大街小巷声名远扬的,除了周君宴等金榜题名的新科进士,还有广平侯和林子沐。

      吴泽洲摇了扇子道,“听说是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昨日还有人来问我是否也在,林子沐真是连本世子的脸都丢尽了。”

      半月进屋来倒茶,吴泽洲瞧着她,目光十分不善,半月吓得手一抖,将茶水倒在了桌上,周君宴挥手让她退下,“表哥,你又发什么疯?”

      吴泽洲打开扇子,干笑道,“哈哈,开个玩笑,你这丫鬟真不禁吓。也不知表弟看重她哪一点。”

      “我的丫鬟,好与不好,与你何干?”周君宴冷脸道。吴泽洲连连赔罪,“与我无干,与我无干,以后别在我面前,我当世上无这个人,总可以了吧?”

      林子沐一脸伤回了家,左相望着右侧举府欢庆,再看看眼前不成器的子孙,气得饭都吃不下。林子沐本以为要跪祠堂,不想就被他爹踹了一脚,让他闭门思过,也不准请大夫。

      林子沐躺在床上,痛得直叫唤。广平侯明明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平日里骑射都是在混日子,不想拳头跟铁似的,把肚子都打穿了似的,他感觉自己肠断了一般,连饭都不敢多吃。

      左相生了闷气,被林老夫人劝着过来瞧这唯一的金孙。他们进门的时候,便看到林子沐如煎饼般左右翻转的样子,嘴里还直哼唧,林夫人在旁边抹眼泪,林老夫人也哭了,左相叹口气道:“好生养着吧,明日我替你请个大夫。”

      “明日?我今日就疼得厉害,只怕熬不过今晚。”林子沐不忿地坐起,只是这一激动,牵扯到肚子,疼得冷汗直流,瘫倒在床上。

      林夫人连忙上前扶住他,哭得快断肠了,“儿啊,说什么胡话?这是造的什么孽。那天杀的狗东西,伤到你哪里了?”

      “肚子。”林子沐偏了头道,他既恨自己无用,又恨祖父父亲无情,连林夫人哭哭啼啼也叫他厌烦,又有几分愧疚,索性偏过头,眼不见心不烦,说话也能少说一个字便是一个字。

      伤到五脏六腑不是小事,林老夫人连忙道:“周大,快些去请太医。”

      林子沐顾不得伤势,要爬起来拉人,“不能去,不能去。”他急得忘了,用了被打的那只手,一撑起自己,立刻便疼得卸了力,整个人又狼狈倒在床上。

      “别急,别急,周大,先回来。”林老夫人一边扶住孙子,一边朝外喊。

      周大看了丞相一眼,不知如何行事,林相挥挥手,让他先退下,又问林子沐,“为何不请太医?内府受伤,不能马虎。”

      林子沐低着头道,“若将脸脸丢到宫中去了,孙儿以后如何入朝为官?”

      林相听了好笑道,“你还想着做官,倒是口气不小。你既将此事视为奇耻大辱,便好生记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林老夫人垂泪道:“他报不得仇,你这个做祖父的,便不能为孙子出气?你是一国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平日里威风八面,怎的连个黄口小儿都收拾不了?上回被打,你说是一个耳刮子,闹大了显得小肚鸡肠,这回呢?半条命没了,手也废了,还不能闹大?”

      “朝廷之事,岂是儿戏?”林相甩了手,大步走了。

      “放心吧,沐儿,你祖父定会为你讨得公道的。”林老夫人安慰儿林子沐。

      三日一小朝,五日一大朝,朝上吵吵闹闹,说是家国大事,可是也如鸡皮蒜毛,无处受灾,无处战乱,今日所争,不过是为琼林宴的日期。此事为礼部操办,正是礼部官员出风头的日子。

      “天下学子,无不迫切想要瞻仰圣颜,此事也早有章程,老臣觉得宜早不宜迟,明日便可设宴。”礼部左侍郎上前奏请。

      “凡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岂是想一出便是一出的道理?这些日阴雨绵绵,若将天子门生淋个落汤鸡,狼狈颓废,到叫人笑话举才不利。择良日,待国之栋梁,五日之后晴出霜旦,宜宴请。臣以为,琼林宴宜在五日之后。”右侍郎上前一步,与左侍郎一左一右,针锋相对。

      其余人等议论纷纷,朝上的天子未置一词,似乎在打盹,又似乎只是沉思,林相抬头扫一眼,又低下头。琼林宴,今日也好明日也好,自不是为一茬又一茬的高才不淋雨。太子替天子祭拜,从泰山返程,三五日便至京。

      林相又抬头望了一眼,天子仍在养神,似不见满朝喧哗。

      朝臣在中间站成了两队,皇上睁了眼,道,“雨天路滑,不是好时候。”

      “臣等遵旨。”

      这便是皇上的决定了。

      “退朝。”

      跪拜天子,丞相被太监王仁留了下来,“大人,皇上有请。”

      林相心中慎重,他那几眼让圣上注意了?他步子迈的越发谨慎,再不敢行错分毫。

      他被请进大殿之后的暖阁,九五之尊正在批示奏折,林相行了大礼,“奴才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晋元帝不是最懒的皇帝,不是最勤快的皇帝,不是最聪明的皇帝,也不是最糊涂的皇帝,在所有的皇帝当中,他普普通通,只怕史书上也只一笔带过,不过作为他的臣子,却觉得圣上甚是奇怪。晋元帝从不在臣子行礼的时候叫人免礼,他不称谁为爱卿,也不赐座,不与人过分亲热,也不靠言语示宠。朝堂之上不见他开怀大笑,也不见他愁眉不展。林相一贯觉他高深莫测,不敢轻易糊弄。

      “今日听闻尔孙身子不适,朕赐尔人参燕窝,并令黄太医于府中伺候,尔今日休沐一天,好生照顾。”

      “臣愧不敢受,子孙不孝,冲撞了广平侯,臣替不孝子孙请罪。”林相跪伏在地上,在圣上打量的目光中,有些发抖。

      晋元帝早些年不暴躁,不专制,是个十分听得进谏言的明君,只是年岁越大,身子越差,他越发听不得别人忤逆,但是他还能控制脾气,若是谁惹他不顺,他便盯了人沉思,待自己气消了,或忤逆之人改了口,这事才算过了。

      太监们屏住呼吸,如同木头桩子。晋元帝目光深远,人却无声,林相趴在地上,如一滩死水,沉闷地似乎这屋中没有活物存在。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林相额头冒了冷汗,打着抖道:“臣……谢主隆恩。”

      晋元帝满意了,抬手道,“起来吧。广平侯是淘气,不过他是真性情,赤子之心,不可磨灭。”

      “臣……受训。”

      林相刚迈出宫门,便看到进宫的广平侯。林相怒火攻心,却不好发作,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广平侯手中折扇一收,低骂一声“老匹夫”,小太监惊慌地回头看林相一眼,见他一个晃荡,生怕这老大人气得吐血。他连忙缩了身子,怕自己惹了这煞星。这是个无法无天的主,林相惹不起,他这等小人物更惹不起。

      宫中黎箫川是常来的,被皇上召进宫也不是第一回,他熟门熟路进了后殿。天下之人行礼,无不毕恭毕敬,就他行的马马虎虎,两手在身侧随便一划拉,刚跪了便起。最是讲究礼仪的晋元帝看了,总是皱了眉头,却从未评判一句。便是说话,也少有的慈爱:“可又淘气了?”

      黎箫川语气十分随意,“皇上,侄儿可冤枉,林子沐主动打我,我若不还手,岂不堕了您的威风?这天底下的人可都知道,侄儿归您罩着。”

      没分寸,实在没分寸,王仁每回听广平侯说话,便觉得自己肚子疼,他平日里听到的,都是最规矩最体统的言辞,这天底下没规矩的话,仅此一家,每回听上,他都得消化好几天,才能肠胃舒畅。

      “朕罩不住你。你好自为之。去吧,去皇后那里看看,她也好些日子没见你了。”

      “不去,不去,姑母比我祖母还能唠叨,我不去,皇上,您替我跟姑母告辞,我出宫斗蛐蛐。”

      瞧瞧这说的什么?您当自己跟太监说话?王仁觉得自己肚子疼得更厉害了,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消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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