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一生》源远无长

38、第 38 章

　　周云儿到了上房，一进屋便听到侯爷的咳嗽声，她大伯在一旁道，“爹快些将这药喝了，莫叫几个孩子看笑话。”

　　周云儿连忙笑着上前，“想必大伯没给爷爷准备蜜饯，爷爷，您便像喝酒一口将药吃了吞进肚子，再塞上一口蜜枣，口中便一点儿苦味都无。”

　　大老爷脸上一喜，连忙拿出蜜饯，眼巴巴瞧着周侯爷。

　　侯爷一边咳嗽，一边摆手，“臭丫头，糊弄你爷爷。当你爷爷……没喝过药呢。”

　　大老爷又哄了好久，被侯爷烦躁地对着胸脯就是一巴掌，“快些滚，啰里啰嗦的，老子……喝了药。”

　　大老爷苦着脸道，“您喝的是治咳嗽的药，这是治心痛的药。”

　　“这个药，那个药，庸医，不知都开在一个方子上？”

　　开药的是成王府请来的御医，大老爷可不敢附和，他真是急得一脑子汗，黔驴技穷，可是又不能甩袖子就走。娘哄着吃了一回，被气得走了，二弟呢一棍子打不出个屁，三弟呢，更是不行，爹一见了他就得发火，何况他还不在家中，不知跑到哪里去走商了。几个小辈的，周云儿还愿开口，可惜爹也不听。大老爷突然想到周君宴，他道：“今日君宴回府，也不知考得如何，爹不如喝了药，到时候也能去门口迎迎他，想必他定是极想您的。”

　　周侯爷听了此话，立刻拿了药一口喝了，苦得鼻子眉毛皱成一团，他也不爱吃甜的，大老爷又不让他喝水，说是大夫说怕冲淡了药。等了好半宿，周侯爷才从苦中回过神，有力气训斥儿子，“你儿子吃了三天苦头，你这个做爹的，不亲自去将他接回来，还只在门口迎迎，你是多大的派头。”

　　周云儿看大伯求饶，心里苦笑，一母同胎，对一个不假辞色，对另一个却嬉笑怒骂好不亲热。同是子孙，一个周君宴，顶十个周云宴，一百个周云儿。她纵是在伶牙俐齿，再卖乖讨巧，可有一分用处？

　　屋中也无人注意到她，大老爷怕人多不通气，将小辈都驱散了，侯爷要亲自去将周君宴接回府，大老爷跪地求饶，“爹，君儿是小辈，您可别折煞他。我这个爹亲自去接，排面都有。您稍微眯眯眼，等您大孙儿回来给您请安。”

　　“滚吧。闹了一天，闹得我头疼。”周侯爷闭了眼，摆手道。刚说完，便打了了鼾。

　　大老爷踮脚轻手轻脚出门，在门口碰到三老爷，他连忙拉了三老爷出来，“爹刚睡。我的大商人，可算是回来了。再不走了，家中许多事，你可得帮帮大哥，你二哥你也是知道的，就知道埋在女人肚皮上。”

　　“这回不走。大哥，你可是要去接君儿？我跟你一块去。”三老爷连忙道。

　　三老爷想骑马，大老爷拉他坐马车，“说来大哥我也有愧，爹正是那日送君宴，我没拦住他骑马，想是路上吃了风，回来又用冷水淋澡，这就病倒了。”

　　三老爷宽慰他道，“怎能怪大哥？爹何日不骑马？你这做儿子的，还能管住老子不成？人到年纪，身子骨差，伤风感冒常有，好生修养便是。”

　　大老爷拱手，“多谢三弟安慰我，总是我这个大哥，没将爹照顾好，实属不孝。”

　　“若大哥都不孝，我只怕十恶不赦了。”三老爷苦笑道。

　　大老爷看他一眼，拍拍他的手，“你……自己当心。”

　　“大哥……放心，君儿走的是正途，若是……我随便大哥处置。”三老爷郑重道。

　　“嗯。”大老爷点头，显然不想多谈。但是他也不会心软。

　　考了三日，吃住都在考舍之中，周君宴觉得自己脑子都被抽空，身上软飘飘的，大老爷和三老爷两人合力将他拉到马车上，大老爷见他劳累，也不扰他，吩咐马夫快些赶车回府。

　　“你先回院中休整两天，祖父祖母那里我替你请安。”大老爷将周君宴直接送到格致轩。

　　“多谢爹，孩儿失礼了。”周君宴拱手道。

　　“跟爹还客套，吃点东西好生睡一觉，莫亏损了身子。”

　　他怕周君宴不自在，将大夫人也带走。半月喂他吃了一碗鸡汤，问他可要吃些硬的，周君宴摆摆头，“不吃了，困得厉害。”他将半月拉到床边，凑上前亲亲半月脸颊，“你香香的，我臭臭的，不过我没力气不洗澡，等醒了再说，那考舍晚上漏风，我半夜总被吹醒。好几日没睡个安稳觉。”

　　说着话，眼睛都闭上了，半月看他嘴巴还在动，抿着嘴哭笑不得，“睡吧。”将他鞋子脱了，盖上被子。

　　周君宴睡了一整日，钟妈妈代老夫人过来看她，半月十分害怕，拉了钟妈妈手，“一直不醒，也未吃饭，可要请大夫来瞧瞧？”

　　钟妈妈摇头，“哈哈，无事，老奴瞧着脸色挺好，不过累脱了，睡个两三天便好。老夫人也是心中惦记，特意差老奴过来瞧一眼。等大少爷睡足，休整好，再去给老夫人请安不迟。”

　　半月这才放心，低了头不好意思道：“让妈妈见笑了。我定转告少爷。”

　　“你也是关心则乱。”钟妈妈拍拍她的手，半月将她送到门外，回屋却见周君宴已经醒了，半月立刻上前，“少爷，你醒了？肚子饿吗？”

　　周君宴点点头，半月赶忙将食盒中温着的鸡肉粥拿出来给他吃，只是周君宴吃得一碗，又躺下睡了，一直睡到隔日的晚上，暮色沉沉才转醒。他见屋中无人，大叫道：“半月？半月？”

　　“少爷，你醒了？”半月连忙从外间进来。周君宴喊得急，她只穿了肚兜和内裤，披了一件大袍。

　　“少爷可是饿了？我去厨房给您拿些吃的？”

　　“你到床上来。”周君宴道，见半月羞红了脸，笑道，“我肚子饿了，要喝奶。”

　　“少爷，你说的什么话？”半月羞得跺脚。

　　周君宴将她拉到床上，“说的床笫之间的私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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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醒来天已大亮，周君宴正在梳发，半月侧头看他。

　　周君宴回头瞧她，“居然嘲笑你家少爷，我看你这野猫儿真是胆大包天。”他看半月脸色潮红，猜测这话引她情欲，心中暗爽，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半月起身，替他重新梳了发髻，周君宴在镜中看到她脸上一直带着笑，道，“何事偷着开心？”

　　“少爷，你晚上替我擦洗了？”半月咬着唇问道。她见周君宴点头，赞叹道，“少爷去国子监，不仅读了学，还学会梳发髻，还会照顾人。”

　　周君宴好笑道，“这些可不是先生教的，是我自学成才。你的少爷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