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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   第二日一大早,周君宴起床,见到海盛梅在他门口,惊讶道,“之棠兄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事?”

      海盛梅瞧了周君宴一眼,道,“我怕君宴你第一次独自一人,手忙脚乱,所以来看看,不知你竟如此能干,已收拾齐整,只是衣袍上有处带子系错了。”说着,上前替他将系错的解了,又重新系了一回。

      周君宴拱手道:“多谢之棠兄。”

      他二人正在院里说话,有人推了木门进来,“表弟,倒是好心意,处处留情。”

      “成王世子?”海盛梅转过身见了来人,脸色发白。

      周君宴见了吴泽洲,脸上一冷,拱了手对海盛梅道,“我与表哥有些事,还请海兄先走。”

      海盛梅不敢多呆,连忙告辞。

      周君宴将吴泽洲请到屋中,“不知表哥一到早找我何事?”

      吴泽洲张开扇子,冷笑道,“表弟不是一贯菩萨心肠,对蝼蚁一般的东西也要施舍个笑脸,怎么对亲表哥却不搭理?我来做客,连一杯茶水都无,你便是你待客之道?”

      周君宴从茶壶中给他到了一杯冷水,“昨夜的冷水,爱喝不喝。”

      吴泽洲一饮而尽,“出来受苦,好生在侯府住着不好?还是因为那贱婢被赶出来府?”

      他见周君宴瞪他,嗤笑道,“怎么,不装糊涂了?我就是讨厌那贱婢,就是我让广平侯骂她的,可惜便宜了她,被你收进屋里。早晚弄死她。”

      周君宴疑惑道:“她与你何仇何怨?”

      吴泽洲见周君宴真不解,冷笑道:“表弟处处留情,招惹了一个又一个,翻脸便不认,倒是认了她。”

      周君宴气道:“你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什么?”吴泽洲上前要搂他,被周君宴推开。

      吴泽洲气得眼睛通红,“现在知道推开了。可是那贱婢教唆?”

      周君宴盯着他眼睛,缓缓道:“表哥不过界,我只当无事发生,世家大族私底下的勾当我也不是不知,国子监中也有这风气,只是我不爱此道,旁人如何,我也管不着,不过界扰我安宁便无妨。我纳了半月,也会娶妻,亲戚一场,还望表哥莫要逼我翻脸,断了来往。”

      吴泽洲看他一张白玉的脸,那日酒后他不停唤“半月”,当时如蚂蚁咬心,如今再看,也是自寻烦恼,没有半月,还有全月,他又能做什么?罢了,他伸手摩挲着周君宴手上青筋,叹气道,“是表哥孟浪了,表哥道歉。放心吧,你那宝贝丫鬟,我不会做什么。咱们表兄弟,一辈子都得来往,死了埋进土里,也最好隔山相望着。”

      周君宴将他推开,“一大早说些什么狗屁不通的话。快些走吧,只怕夫子都开讲了。”

      半月梳了妇人头,老夫人召见了她一次,赏赐了些首饰,嘱咐她好生伺候。

      “真是阴差阳错,明月青黛折了后,大夫人老夫人准备了多少好人,都是身家清白,本以为大少爷对这事不上心,全等着,却不知又被这野丫头抢了先。”

      “大少爷怕是前世受了她的恩,这世来还,三番两次救了她。不过没名没分的通房,等大少奶奶进门,只怕就要被打发走。”

      她一走,老夫人院里的婆子说了她好些闲话,有酸的,有慕的,大体上却并不将她当回事,没过明路的通房,算不得什么前途。

      春笋已经不来找她了,但是明心常过来,有时候还拿她开玩笑,逗得半月满脸通红。

      明心看得红了脸娇笑,胸脯晃动,看得她都心痒,知大少爷喜欢她不是没道理,她低了声道:“虽说大少爷如今都好,你还是要为自己盘算一些,头一桩跟大少爷求个院子,找个丫鬟伺候。”

      半月摇头,“我自己就是丫鬟,为何还要人伺候?”

      “你啊,什么都不懂。”明心用手点她额头,“鸟都知道在树上做个窝,狗还撒了尿画圈,请个丫鬟,有个独立的住处,便是个地盘,慢慢的在别人心里生了根,便是你的一份地位。以后大少奶奶进门,也不敢随意发落了你。其实最好先生个孩子傍身,只是大少爷最重规矩,只怕不容你放肆,也怕大夫人去子留母,危害你性命。”

      半月咬了牙摇头,大少爷如今对她一心一意,她不忍去算计他。

      明心见她不搭话,摇头叹息她是个榆木脑袋。半月拉她胳膊道谢,话她没听进去,但是明心却是实实在在为她好的。

      蜜枣也过来看她一次,送了她许多帕子,还缝了一件红色肚兜给她,“听说嫁人要穿一身红的,我也没那么多红料子,就给你缝了个肚兜做礼,你跟了大少爷,要顺顺当当的。”

      半月一直未哭,听了这话才发现,自己稀里糊涂做了什么。她爹娘也曾盼她嫁个好人家,连一起长大的隔壁大哥都看不上,她却将自己“嫁”了,连个酒宴都无,众人只当做通房是寻常,她自己也这样轻贱,却不想,原来嫁人,是要满身红装,凤冠霞帔,敲锣打鼓被人迎走。

      等蜜枣走了,半月又拿了肚兜哭了一回。

      “哭什么?”突然周君宴从背后抱住她。

      半月吓了一跳,“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今日圣寿,学监进宫贺寿,放一天假。你还没说你哭什么?”周君宴将肚兜从她手中拿出来,“拿了这个做什么?不如穿上,给我瞧瞧?”说着,伸手隔着衣服抚摸她胸前。快十天没见,他真是想极了。

      半月抬头看他,如今浓情蜜意,来日是否冷心绝情?她爹娘成亲二十年,相互扶持不曾离心,可她没有发给孩童的喜糖,没有回门的红鸡蛋,拿什么来争一生一世?
      可是这些实话能对他说吗?最后半月也知说道:“我……想家了。”

      周君宴替她擦了眼泪,“王虎这两日便能回来。”他看半月欲言又止,笑道,“还有何事?”

      “我想要个丫鬟,我……”

      “这有何难?”周君宴笑道,“明日我便给你派个丫鬟。”

      半月抬头看他,“少爷不问我为什么要丫鬟?”

      “你找我要的,我若能给,便给了,不必问你缘由,我若不能给,你也不要多问。”周君宴搂了她道,“我给不了你身份地位,但是我把自己的心给你。你从来不跟我拐弯抹角,我也不对你敷衍了事。”

      半月趴在他胸口嚎啕大哭,这便够了。她本命途多舛,得遇有情人,老天也算待她不薄。有今日浓情蜜意便可,不求长长久久。

      周君宴一直将她搂了,等她哭好,才无奈道:“看我两的衣裳,你呀,真会哭。”

      胸前湿了一片,露出胸脯姣好的形状,周君宴隔着布料子轻舔了两口,吐着舌头道,“原来眼泪这般咸。你以后还是少哭些。”

      “谁叫你舔了?”半月嘟囔道。周君宴瞧她红红的眼睛,“真像只兔子,红眼睛,不过这里最像个兔子,还是大兔子,我最喜欢吃兔子,还喜欢舔兔子头。”

      半月娇哼一声,被推到在床上,此时天色未黑,还有人走过,只是情浓时又怎忍得住不宣泄?周君宴将拿东西从半月身体中抽出,“啊”了一声,泄在亵裤之中。

      “听说喝多了绝子汤对身体不好,我多注意一些。”

      半月侧过身搂他脖子,轻轻道:“每次喝完,下次来月事,疼得厉害。”

      周君宴有一下没一下舔着她脖子,“你的事,都要跟我说。”

      半月叹气:“少爷的事那么多,我不想让少爷还要为我分神。”

      “本少爷只有两桩事,一是读书,二是你。读书占八分,你占两分。今日只来一次,还得再来一次。”少年慕艾,说要便要,说来便来,半月拼命咬牙,不让自己叫得太大声,到后头也不记得这些琐碎,只嘤嘤啼啼的哭泣。

      隔日奶妈妈来找半月,“少爷让我将偏房分你,你明日便搬过去,另外老夫人吩咐给你拨个丫鬟,你可有要好的,若是便宜,我将人派到你这里。”

      半月行礼,“多谢奶妈妈。不敢打扰老夫人,奶妈妈若是便利,托您跟老夫人问声好。”她如今的身份,是不能随便去老夫人那里。“针线房有个蜜枣,跟我是同乡,她若想来再好不过,若是她另有要事,也不强求。”

      奶妈妈将她拉起,“不必多礼。我一直瞧着,你是好样的。大少爷也是个好孩子,只怕中了进士才娶亲,你们安安稳稳的,大少奶奶进门前,你能过两年轻快日子。”

      半月感激道:“奶妈妈教我许多,奶妈妈大恩,半月没齿难忘的,半月定不淘气,给妈妈惹麻烦。”

      奶妈妈笑着拍拍她的手。

      下午半月便搬到宽敞些的偏房,另外还有间耳房装些杂物。蜜枣很高兴能来伺候她,“我给你做衣裳,我手艺是极好的。”

      半月高兴道:“多谢蜜枣姐姐。”

      蜜枣也兴奋道:“不谢,不谢,王嬷嬷说能来伺候你,是我的福气,以后不必一直在针线房熬着,等你以后有孩子,还能给你孩子做奶妈妈。”

      半月看着她笑的开心,心中叹气,天下竟还有比她傻气的。若是她好,自然蜜枣也好,只是她若不好,蜜枣也要受连累。等少奶奶进门,她将蜜枣放出去吧。

      蜜枣傻气,不想那么多弯弯道道,她听说春笋在后面的院子里,巴巴去找了她两回,春笋都躲着不见,蜜枣躲着摸了回眼泪,再不提她。

      半月也不问她怎么想的,朋友也好,同乡也罢,都有特定的缘分,有些人只是缘尽得早,不必牵挂。

      周君宴派去七牛村的人回来了,她侄子当初是救活了的,由太爷爷养着,并不愿跟着来京。半月听了沉默了一会儿,他活着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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