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误我》麻耶

10、10

　　“没什么。”

　　余潇潇陡然泄了气。

　　“定好时间告诉我，我陪你一起去吧。”

　　她的答应没头没脑，姜霭自然懂了。

　　“好。”

　　姜蔼似乎是觉得一个好字不痛快，又答一句“谢谢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这么有礼貌的小孩余潇潇没什么办法只能认了。

　　只是占用自己半天的时间而已，干嘛那么小气呢。

　　而且姜霭好像很希望让她陪着，也许是真的怕，又也许是这种时候人往往很脆弱想给自己找个倚靠，周一余潇潇上班的时候抽空瞅了眼手机查看潜心工作这段时间有没有人给自己发消息便看到她的来信。

　　姜霭：时间定好了，在这周日下午，你有空吗？

　　办公室冷气开的足有点凉飕飕的，余潇潇摘下眼镜揉了揉因为长期盯着电脑屏幕而有些干涩的眼睛，拿起椅背上挂着的薄外套披到身上，长出一口压抑的浊气。

　　回道：可以。

　　姜霭：好的。

　　一来一回间事情是这么定好了，到这周过完余潇潇还没忘记自己答应过人小孩，周日照例补觉睡到大中午醒，草草吃了点午饭便带着家里的小孩出门了。

　　上次是不好意思蹭姜霭的车，这回受姜霭之托，可以底气十足光明正大地搭上。

　　车照例停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出发之前姜霭给司机师傅打了电话通知马上要出行，十分钟接到来电说人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两人才整理好自己出的门。

　　说实话这还是余潇潇第一次坐姜霭的车，当然也是第一次坐上这么贵的车，因为价格不菲，车自然是好看的，姜霭不像是高调的人所以选的车也是偏普通款式，但在一些不起眼的细节上还是可以看出外观的设计是花了心思的，别具一格，不偏偏大众。

　　司机师傅绅士地替两位打开车门，姜霭让余潇潇先行，余潇潇不推辞地坐进里面，细细感觉了一下，是比一般的汽车坐起来要舒服一点，从豪车里面看窗外甚至产生一种错觉整个人都变得虚荣起来。

　　旁边还坐了个低调的富婆妹妹。

　　莫名有一种不想努力的感觉。

　　姜霭没有坐副驾，绕过去车另一边和余潇潇坐在了一起。

　　时值下午一点多钟，目标地的路程不算很近，据姜霭所说大概需要四五十分钟，余潇潇昨晚用手机打麻将一不小心又熬了会儿夜到今天觉没睡够所以这会儿还残留了点困意，车没开出去十分钟便昏昏欲睡，困到眼神开始迷离。

　　“淘淘，三点钟了。”

　　“再等等吧。”

　　等余潇潇迷迷糊糊听见一点小声的对话骚扰着耳朵，不舒服地往前蹭了蹭，嘴里发出几声控制不住的哼唧，终于清醒了点，才发现自己枕着软乎乎的东西睡着了。

　　勉强撑开眼皮子，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分明是姜霭的胸脯。

　　余潇潇彻底惊醒了。

　　意识也醒了。

　　手正不要脸地紧紧抱着人家胳膊，按理这会儿应该跟烫手山芋一样扔出去，可为了不让自己显这么尴尬，只能强行抑制住这种本能的冲动，厚着脸皮将它轻轻地放下，还用手掌轻拍了两下。

　　“到了吗？”余潇潇总觉得这个时候还是该说点什么来掩饰点什么。

　　“刚到。”姜霭动了动发麻的胳膊，微小的动作间有点不自然。

　　余潇潇看在眼里，心里叹了口气，怀着一丢丢的歉意和羞耻，说：“抱歉。”

　　姜霭摇摇头。

　　余潇潇又说：“到了怎么不叫醒我？”

　　姜霭：“刚准备叫你。”

　　姜霭说完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不忘回头招呼她：“走吧。”

　　小孩根本没打算给她说话的机会，说完这句就率先下车，留下余潇潇以为自己做了个梦——她方才明明听见姜霭说的是“再等等”？

　　那就当它是个梦吧。

　　余潇潇跟着推门下车。

　　这趟来的是一家私人口腔诊所，余潇潇不认识路，但还是下意识走到前面，也是因为不识路，还要一边凭直觉一边问后边的姜霭该怎么走。

　　姜霭就静静地跟着。

　　七拐八拐的，终于见到约好的牙医。

　　正式开拔前医生看了看口腔情况问询了两句，姜霭坐在椅子上，一板一眼地回答，不像想象中慌乱，但频繁眨动的眼睛和不时动两下的手指头还是透露出一丝丝紧张 ，一旁插不上话的余潇潇看看医生，再看看姜霭，明明不是自己动手术竟也莫名产生了紧张感。

　　待一切准备就绪，姜霭被医生丢在手术台上，医生开始着手准备器械，期间零碎发出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整个空间安静的不像话。

　　“余潇潇，你别走。”

　　姜霭平躺在手术台，趁医生下手之前歪过头来叫她，语气低低的，生怕她就这样先走了。

　　小孩乖的让人想掐她脸蛋。

　　“嗯，我在呢，”余潇潇忍不住弯下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别紧张，拔牙很快的，而且一点也不疼，就一会会儿，拔出来就好了。”

　　“嗯。”姜霭盯了她几秒，转回头去，望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

　　然后医生正式动手了。

　　姜霭实在是很能忍一小孩，光看脸色看不大出来她是痛得很，可余潇潇刚才那番话全是安慰啊，拔牙哪有不痛的！

　　医生一通操作下来，手术结束，姜霭嘴里长歪的一颗智齿被取了出来放在托盘里，随后医生讲了一些注意事项，余潇潇听下来记在心里，带着小孩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回家路上余潇潇倒没有再睡，因为姜霭的嘴还不太好说话氛围甚至比来时更安静了，等回到家又只剩下两个人面对面，姜霭即便话都说不利索却还是努力地开口：“余潇潇，你骗我。”

　　含糊不清，但委屈巴巴的。

　　可爱的不像话。

　　“噗，”余潇潇又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又好笑又心疼，“哪有骗你，真的没有很疼嘛。”

　　本来没想笑的，也不该笑的，看见姜霭高高肿起来的一边脸颊，余某人笑的更欢了。

　　姜霭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仅被某人骗了还被她调笑，嫩嫩的脸皮子一阵挂不住，小脸扭成了一团，干脆扭过头拒绝与她交流。

　　余潇潇心里一惊，探过头去小心翼翼地说：“生气啦？”

　　姜霭几乎是哼出来的：“没有。”

　　小鬼还挺傲娇的。

　　自己惹的祸余潇潇没办法只得自己哄：“好啦好啦，姜霭小可爱，我错了我不该笑话你，晚上给你煮点淡粥赔罪好不好？”

　　姜霭继续：“哼。”

　　余潇潇就当她默认了。

　　“但是要晚一点，等止血了才能吃，还有啊，你尽量用另一边牙咬，别又弄出血了。”

　　姜霭继续默认。

　　看起来是好像没有刚才那么气呼呼。

　　余潇潇这就终于放下心，也不是存心骗她的，她这不是在术前实现人道主义安慰么。

　　好在孩子好哄。

　　说是这么说的，余潇潇有时候觉得自己真像个两面人，刚答应完人家不笑话她了转头就把这事告诉自己的好闺蜜，也就是姜霭的好表姐。

　　余潇潇：你表妹

　　余潇潇：图片.jpg

　　余潇潇：肿成小猪头了

　　余潇潇：是不是很可爱？（偷笑）

　　照片是余潇潇趁姜霭不注意偷偷拍的，没什么笑话的成分在，就是觉得她这个样子很难见也很可爱，想发给好友看看。

　　钟思彤：？？？怎么搞的

　　余潇潇：带她去拔牙了

　　钟思彤：哦，拔牙

　　钟思彤：等等？你带她去的？

　　余潇潇：嗯，下午去的，才回来不久

　　余潇潇以为钟思彤会和她一起偷笑，一起夸小猪头姜霭可爱，毕竟对方是姜霭的亲表姐，而且姜霭这样的状态和她脸上说不出来郁闷的表情确实很可爱。

　　可钟思彤说：余潇潇，你不对劲

　　余潇潇：哦？说说看

　　倒是想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钟思彤：你忘了自己之前还说她奇怪来着？这才过去多久转脸就夸她可爱，竟然还陪她去拔牙！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钟思彤：哦豁，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完了你被小表妹攻略了~

　　余潇潇：......你放P

　　亏得钟思彤脑洞这么大，她是完全没想到还会有这种说法，别说姜蔼喜欢她这事有待商榷，她喜欢姜蔼更不可能。

　　这小孩是她最好的朋友的妹妹啊，她关心一下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余潇潇：造谣犯法的四筒妹妹

　　余潇潇：而且我喜欢谁你还不知道吗？

　　钟思彤：？你喜欢我

　　余潇潇：你还可以再离谱一点

　　钟思彤：哈哈哈哈哈好了不开玩笑了，严肃点，最近有新遇到喜欢的人了？

　　余潇潇：嗯，不是最近，一直喜欢来着

　　钟思彤：谁？？？快点儿的我开始感到好奇了

　　余潇潇：刘亦菲，我老婆，你不是知道？

　　钟思彤:......

　　钟思彤：配钥匙吗？配几把？

　　这段没脑子的对话异常好笑，余潇潇捂着嘴闷闷地笑，她也只有在对上钟思彤的时候才会感觉这么放松，可以百无禁忌地放肆聊开，按科学说法是因为她们志趣相投，按钟思彤的话来说那都是因为爱啊。

　　总结起来还是因为钟思彤太过好笑了。

　　笑声惊动了一旁的姜霭。

　　从刚刚两人说完话余潇潇就一直低着头，在和谁发消息，余潇潇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知道在谁聊得那么开心，从一开始就是含着笑的，她对自己从没这么开心过。

　　姜霭心里闷闷的，像一只无形的手掌压在上面，压制着她的腾起，压抑着它的跳动。

　　“余潇潇，我饿了。”

　　存心想要破坏，她打断了这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