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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他一定会原谅我的吧 ...

  •   “要来武装侦探社看看吗?”青花鱼君漫不经心地问我。
      他看着不大情愿,语气听上去根本不像邀请。

      但我和他都清楚这不过是「太宰治」浮于表面的虚假面具罢了,真正的意图反而藏得很深,总之对我感观很复杂吧?

      我也想过是否要用这双眼睛亲眼去看看曾经的「希望」,可我到底是从其他世界意外到来的亡者,不知为何出现,不知至今没有消散的执念是什么。

      双手沾染鲜血,最终选择自尽结束生命的人,想来不会成佛的。
      而亡者为什么要去触摸虚妄的、属于「另一个自己」拥有的残存温暖呢?

      我偷来了他的「经历」,本就是一件非常令人狼狈的事实,但一个世界的距离让我对他们格外有安全感,于是我这样的人也能放心大胆的寄托那微乎其微的情感。
      --如果我还有「情感」这一说法的话。

      我基于他的过往,踩踏在他陈旧伤疤上成功开辟出的新未来,创造一个织田作可以得偿所愿的世界,并且维护它成功稳定的延续下去。
      这对于他来说,也是相当反讽的事情。

      但在森先生说港口Mafia确实发展得比他在位时更好,杀了他也没关系时,另一个「我」露出了令我惊讶的神色。
      仿佛在说「有一个织田作活着的世界太好了」。

      这样狼狈不堪、不愿回首的时日,能为另一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幸福的未来铺路,也能证明一点点它的价值了吧?
      他越是这样想,越令我不愿踏入他的社交圈。

      那不是我的东西。

      我从一开始就明白,「太宰治」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我自己的事物是什么呢?
      是芥川君如针般刺痛的仇恨眼神、是敦君面对我尽力想掩饰的恐惧;是织田作下意识警惕防备的反应、是中也与我之间产生的莫大隔阂……是也许我本该也能拥有的、与「太宰」相同的未来。

      而我用这份「未来」换来了大家陌生敌视的视线。
      只是唯有这件事我不会后悔。
      唯有救下织田作,放弃另一种可能幸福未来的这件事,怎么算都是我赚了。

      哪怕过程漫长而又辛苦,最令人难以忍受的,却在于「克制自杀的想法,努力活下去」这一点。

      我抛开所有缠绕于「太宰治」身上的名为「缘」的线,不与任何人产生羁绊,做一个冷静到冷血的人……啊,我在说什么,我向来就是个冷漠至极的人嘛。

      就像空中即将断线的风筝般摇摇欲坠,「风筝」这种事物不可能永远存在于天际,总会在某一时刻突兀从高处坠落,是很适合我的死亡方式。

      总之,无聊时去武装侦探社玩玩倒无所谓。
      正式的邀请的话……果然还是拒绝。

      “我是地敷灵啊,青花鱼君。”我颇为可惜的叹气:“我是走不出死地的幽灵。”

      如果是「我」的话,可以明白我的想法吧?
      你可以理解的吧?太宰?
      --「不要和我扯上关系。」

      生者不要为亡者的过去悲伤,也不该插手亡灵的世界。

      我独自立在无数次跃下的顶楼边缘,安静注视他们离开的身影,善意提醒了一下乱步先生:“不要再查下去了,乱步先生。”

      “是「不可以」被他人知道的真相?”乱步先生的手指搭在帽檐边,他终于收起了那份过于令人恐惧的视线--我不知道他人是否会为那看透一切的目光胆颤,单单说起我自己的话、我更不想被乱步先生看透我那比「太宰」更胆小的内心。

      因为我选择逃避了、我是个胆小鬼。
      过于渴求近在咫尺的死亡,于是当面临不得不死去的场景时,我不愿意再狼狈不堪地在泥沼里挣扎着思考如何活下来。

      在坐上首领位置的时间里,我需要时时刻刻谨慎布局,总那制定完美无缺、环环相扣的计划……我将可能改变的未来用直尺小心衡量,煽动蝴蝶翅膀将它完善成我想要的结果。

      回报是值得付出的。
      “嗯。”我弯了弯嘴角。

      乱步先生多看了我一眼:“知道了世界会毁灭吗?”
      “对。”我说。
      他语气有些闷闷的,看着很不服气:“……我知道了。”

      我没再理会侦探社的一群人,反而兴致勃勃冲得知我干掉森先生上位的中也叮嘱:“帽子君下次来楼顶记得带祭品哦!”

      “为什么我是‘帽子君’啊……”他皱着眉满脸别扭地嘀咕,随后声音掩饰般大了起来:“我知道了,太宰经常买的那个牌子的罐头对吧?我会买来给你的。”

      啊呀,中也连这个都还记得吗?「另一个我」好像没有特意偷他的卡去刷罐头,难不成是‘双黑’搭档时记下的吗?

      眼看他转身就要离开,我连忙挥动手臂:“啊,还有还有--我还没有说完,帽子君!”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啊,混蛋太宰。”中也非常不耐烦,但他仍然停下了步伐。

      “不是啊,单单蟹肉罐头的话太没意思啦,帽子君也带上自己最钟爱的红酒吧!”我竖起食指认真地提意见。

      中也愣了一刻:“……啊?你没有耍我吧?你并没有很热衷红酒吧?”

      “只是有些怀念,帽子君不会拒绝我吧?”我抽抽噎噎地说:“我可是首领哦!”

      “你又不是我的首领!”他怒吼道。
      颇有一种国木田妈妈的感觉呢!

      中也头也不回扭头就走,但我丝毫不担心他会不来找我,因为中原中也就是这样的「好人」嘛,因为我可怜巴巴的「恳求」他了嘛。

      天气转凉,对鬼魂没有多大影响,虽然我总是对他人强调我好冷、我好饿,但事实上我只能感受到痛觉而已--脸颊上的细微感受、胃部的灼烧感、心脏的绞痛……我将它们通通转换为「活人」的需求。

      所以风吹打在我脸颊一定很寒冷、胃部持续的疼痛是因为我太久没有进食、不再跳动的心脏传来阵痛……大概是因为我感到了痛苦。

      但说起来我不是能很好感受到「痛苦」,我只是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而已,这些生理上的感观怎么逃脱得过我的注意?

      把失而复得的宝贵围巾缠在脖颈,将脸颊埋入其中,于是再也感受不到寒风吹打在脸颊的动静。

      大家都离开了,我再次守在无法脱身的大厦。
      现在的我应该可以在港口Mafia大厦里来回穿梭,但我对本来期望的「捣蛋鬼」行为失去了兴致。

      我不愿意穿透天花板或墙壁,去躲避愈发恶劣的天气,只是让这条红围巾好好圈住我脆弱苍白的脖颈,真想让它将我空无一物的瞳孔严实遮挡。
      这样好似真的让我体验到几分温暖。

      我唯一可以传承下去的事物啊,你是否也像温暖我这般,乖顺的围绕在他的肩头呢?
      或是给他带来了沉重不堪的压力与责任?

      但不论怎样,当他看见这条围巾时,想到的人一定不再是森先生了吧?其中一定还会有我这张令他憎恶不已的脸。

      记住我吧、用力记住我吧,只要戴着它,只要还坐在港口Mafia首领的位置上……永远陷落于「太宰治」的污泥中无法摆脱吧。

      一定很生气吧?
      不过没关系,等我骗来另一个「中也」的红酒,来哄他开心就好啦。

      那时候,就算是黑漆漆的小矮子也会原谅我了吧?
      原谅我吧。
      原谅我吧,中也。

      原谅……我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摩多摩多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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