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糖就“捣蛋”》芒果牛奶西米露

2、第二章

　　第二章
　　单衍领着程思桂回到家。刚用钥匙开了门，程思桂就从单衍身旁卡位溜进去。

　　单衍把外套挂好进门后，程思桂已经把家里所有地方都逛了一圈。

　　他溜回客厅，朝在厨房的单衍喊：“山岩，单叔和陈姨又去店里了吗？”

　　单衍的爸妈都是从事餐饮行业的，在单衍没转学前，在A市经营了一家小有名气的饭馆。后来搬去S市，A市的店就由单衍的舅舅舅妈管理。

　　现在搬回来，单衍爸妈每天都要去店里忙交接的事。

　　“对，你待会要过去饭馆吃饭，还是吃我做的？”单衍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由于爸妈工作忙不经常回家，单衍已经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我要吃你做的！”程思桂嗖地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冲到厨房，在单衍身边转来转去，“我要吃清蒸鲈鱼、炸排骨、炒花蟹、蒜蓉虾，还有....”程思桂脑海里只是想想有这些美食，就兴奋地快要蹦到天花板上。

　　“免谈。今晚只有清汤挂面，想要奢华点，可以给你配多个煎蛋。再嚷嚷，我就让你出去喝西北风。“单衍无情地打断程思桂的幻想。

　　程思桂整个人就跟蔫了的茄子似的，蹲在厨房角落里画圈圈：“小白菜呀，地里黄呀~”

　　单衍煮面的手一顿，双眼弯弯，无声地笑了。

　　即使今晚没有程思桂心心念想的大餐，程思桂对于吃饭这件事还是相当看重的，无论是吃啥。何况单衍的厨艺还这么的好。

　　所以他还是勤快摆好了餐具，坐在餐桌等待他的晚餐。等单衍把面端上桌，程思桂直接忽略了单衍，抄起筷子就开始吸溜吸溜地吃起来。

　　单衍不忍直视：“你多久没吃过饭了？”

　　“呜呜呜，你是不记到偶之前在家里是怎么度过的。我爸出差了，所以我在家要不就是点外卖，要不就是吃我妈做的，简直太难吃了。”

　　“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再说话！”单衍用筷子敲了敲碗警告，然后回想了一下程思桂妈妈的厨艺，不确定地反问，“也没那么难吃吧.....”在程思桂目光无声地控诉下，还是说出了真相“呃，可能的确是有点难吃。”

　　程思桂吃完饭就在客房里睡着了。看着睡得四仰八叉的某人，单衍无声对着床上睡着的人吐槽了一句“猪的生活就是如此”。

　　也不管此刻在床上呼呼大觉的人，穿好衣服打算出门买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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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手机微信响了。单衍拿起手机看，是妈妈打来的电话。单衍接起。

　　“喂，妈。”

　　“衍衍，吃晚饭了吗？桂桂妈妈刚刚发信息跟我说星星今天跑到A市来了，你有到机场接他吗？”

　　单衍笑了起来，说：“妈，我们吃晚饭了。这家伙今天上午就催着我下午要到机场准时接他。”

　　单衍的语气虽听着像抱怨，但更多的是亲近之人的撒娇。

　　在妈妈面前，单衍彷佛又变回了小时候。

　　单衍没意识到他的语气越来越软，“妈~你知道吗？这家伙好烦的，还要我给他亲自给他做晚饭，哼！我自己都没给自己做过几顿饭，这臭小子天天就想着怎么坑我！”

　　陈琳对儿子亲近又带着撒娇的抱怨很是受用。心想，我家儿子真是可爱。

　　“等爸妈忙完店里的事，就回去给你和星星做好吃的啊。我跟你爸还要忙店里的事，要明天才能回来。你们在家晚上睡觉要记得锁好门，有陌生人敲门一定不能开门呀。”

　　“妈咪！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啦，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倒是你们，工作再忙也不能忘记吃饭，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呀。”单衍听完妈妈的嘱咐，下意思地嘟起了嘴。显然是对妈妈将自己还看作小孩子感到不乐意。

　　陈琳好笑，又哄了好几句自家儿子，才不舍地挂了电话。

　　陈琳用眼神瞟了一眼从她跟儿子打电话时就在旁边偷听，挂了电话又恢复正经好像假装在忙碌的孩他爸，到底还是没拆穿他的幼稚行为。

　　毕竟，想要关心儿子，又不爱说出来，只会用行动默默表达的孩他爸，真的是很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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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妈妈打完电话后，单衍又继续朝小区附近的超市走去。

　　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到有点发冷。单衍以为是自己出门的时候没穿多一件衣服，于是加快脚步向进超市走去。

　　在超市里，单衍推着超市的购物车，想着明天要吃些什么，准备买点食材回去。

　　但他越走就越觉得头晕，发冷的症状也没有缓解，而且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是低血糖犯了，单衍意识到。他这才想起刚刚在家的时候光顾着看程思桂狼吞虎咽，自己并没有吃多少东西。

　　而自己出门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口袋里要放几颗糖进去。大意了，单衍有点后悔。

　　低血糖的发作使单衍越发的难受。他扶着购物车，费力蹲下身来，想借此让自己好受点。

　　但缓了许久，整个人还是十分难受。他的整张脸已经变得十分苍白，额头也冒出了很多冷汗。单衍大口使劲地呼吸，握着购物车柄的手的地方已经被汗水覆盖了。

　　这时候，一个人从旁边路过，单衍下意识地伸出手去，紧紧抓住了那个人的裤脚。穿着白色球鞋的人下意思地踉跄了两步，然后才站定。
　　过了一秒，在单衍眼里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眼前的人蹲了下来。

　　那人蹲下来扶住他，一股清新的好闻的薄荷味冲入鼻腔，接着，清俊的脸庞出现在了单衍的视线里。一双看似清冷的眼睛里却带了些许的关怀。

　　单衍看到他薄薄的嘴唇动了动，接着耳朵里便传来一阵清冷又好听地的声音，“你还好吗？你是怎么了？”

　　单衍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这个人，他认识！沈逸飞，单衍在A市初中时上上届的学长，初中就以学神著称的传奇人物。在单衍还在那所中学就读时，就常年占据排行榜的第一了。即使转到S市，也能在一些竞赛场合听到他的传闻。

　　在单衍被人泼水的那天，他与当时一身狼狈的单衍碰面了。当时，单衍上半身的衣服都湿了，狼狈地跑去办公室想找老师谈关于转学的事。

　　发现老师不在办公室的那一刻，他终于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就是在那时，与恰巧来到办公室门口的沈逸飞迎面碰上。单衍当时听到门口的动静下意识抬头，就被沈逸飞看到了他最狼狈的样子。

　　单衍想起自己当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到沈逸飞进来时还是控制不住地在不停地流眼泪。可能是看不下去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沈逸飞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了他。

　　单衍想到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现在有点不是很想看到这个见证自己狼狈的那个人，于是低下了头回避。

　　沈逸飞看到单衍还是低头呆在那，眉头微微皱起。他轻轻拍了拍单衍的肩膀，又重复地问了一遍：“你怎么了？需要我的帮助吗？”

　　沈逸飞的语气也说不上多体贴，声音听上去又是清清冷冷的。但也许是他在单衍心里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于是单衍猛地抬起头，用小狗般的圆碌碌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弱弱地问了一句：“能给我一颗糖吗？”

　　“是低血糖犯了吗？”沈逸飞一下子就猜出来。

　　“是.....”单衍有点莫名的心虚。

　　“你先扶住购物车，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说完，松开稳住单衍的手，眼神示意他扶住旁边的购物车，站起身走开了。

　　单衍蹲在那里等了一小会，清新好闻的薄荷味就再次飘入单衍的鼻腔。

　　“张嘴。”沈逸飞对着单衍说。

　　单衍乖乖地张开嘴，一块什么东西被沈逸飞塞进嘴巴里，接着一股甜甜的巧克力味瞬间在口腔里炸开，刺激着单衍的舌头味蕾。

　　是巧克力！单衍来不及品味它的美味。他疯狂咀嚼，很快就把口里的巧克力吃完了。瞬间，低血糖带来的不适就缓解了很多。

　　单衍望向沈逸飞手里的巧克力，想开口要多一点时，那只指节分明的手就及时地把剩下的巧克力递到他的嘴边。

　　单衍继续乖乖地就着沈逸飞的手，把巧克力全都吃完。不多时，脸色也渐渐恢复红润。

　　低血糖终于缓解了，单衍松了一口气。

　　沈逸飞看到单衍缓了过来，本想站起身来直接走人。看到他可怜巴巴蹲在那，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鬼使神差地又多问了一句：“是没有按时吃饭吗？”

　　这下，单衍更心虚了。他蹲着的两只脚默默地往后挪了两步，才低着头小声回了一句，
　　“嗯”。

　　沈逸飞挑了挑眉，眼前这个如小兔子般易惊慌的小家伙，莫名地让他有点心软。

　　沈逸飞又想起初三时看到泪流满面的他，再看回现在的他。的确变化挺大的，就是眉眼依旧，而且还是一样爱哭。

　　他从口袋掏出两块巧克力，塞进单衍的手里。沉声道：“这两块巧克力送给你了，低血糖要是再发作了可以吃。还是要好好按时吃饭知道吗？”说完，跟单衍打了声招呼，就起身离开了。

　　单衍这时才敢抬起头，傻愣愣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到有丝丝的委屈，学长都没有认出他来。

　　甩掉莫名的情绪，单衍扶着购物车慢慢站起身，把手里的巧克力装进口袋里。

　　“哟，小伙子，低血糖好了呀？我还想着要不要叫人过来呢！”一个超市大妈走了过来，“刚刚那个长得俊俏的小伙子急匆匆跑过来我的货架这边要了三块巧克力，跟我说你低血糖犯了。看他那着急的架势，还以为你是他小媳妇呢，哈哈哈哈哈哈。”导购大妈爽朗地笑着，拍了拍单衍的肩膀。

　　单衍失神，想起他刚刚微微急促的呼吸声，耳朵悄悄地泛红了。

　　“阿姨，这几块巧克力要多少钱，我好去结账了。”单衍拿出巧克力问。

　　“哈哈，不用啦！刚刚那小伙子离开的时候已经顺便到收银台结过帐啦。”大妈摆了摆手，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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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单衍什么也没买，兜里就揣了两块巧克力出了超市。

　　走出超市，天已经黑了。回家的人行道上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只有两旁路灯发出微微的亮光，单衍觉得自己后背好像凉飕飕的，心里恐惧瞬间暴增。

　　单衍也不敢回头看后面，只是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走到后面甚至一路小跑起来。

　　跑到小区门口时，已经是满身大汗了。单衍看到保安大叔站在大门口，听到他亲切又熟悉的问候时，心中的恐惧和不安才逐渐被驱散。跟小区保安打过招呼后，单衍向家中走去。刚到楼下，程思桂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山岩，你跑哪去了？怎么还没回来呢？我记得你不是很怕黑的吗，怎么晚上还一个劲地往外跑呢？”程思桂在电话里咋咋呼呼的。

　　“我现在在楼下了，刚去超市买点东西。没事，我现在马上就到家了。”单衍跟程思桂简单聊了几句，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单衍看着电梯镜面倒映着的自己，刚刚的低血糖发作和对黑暗的恐惧，让单衍现在已经做不出什么表情来了。他尝试用脸上的肌肉去牵动嘴角，终于勉强扯出一些微笑来。

　　明明最不想的就是让那个人再次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