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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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绵兔缩回自己的手，握住车把想要回屋，周枺一把抓住了他的车后座。
“你别怕。”周枺把自行车往自己的方向拉，“林子虞想加你企鹅，你给下号。”
尚绵兔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乍一听也听不出是男生还是女生，他疯狂摇头：“求求你了，我只想好好学习，我不谈恋爱了哥。”
周枺紧紧地抓着他的车，尚绵兔企图把车一起带进屋，抬头看了眼周枺，最后选择弃车跑了回去。
后来，车是周枺给推进来的。
当时尚绵兔已经去楼上了，房间的门半掩着，隐约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声响。他走到门口，把一只耳朵探了出去，从说话声中抓到了周枺的声音。
尚绵兔在自己房间里一直学习到天黑，有饭菜香从厨房一直顺着楼梯上来，争先恐后地钻入他的鼻腔中。
尚绵兔悄声下楼，尚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杨书雅目前不在厨房里。电饭煲显示正处于保温状态，菜也都做好了，冒着一股股的热气。
肚子“咕”了一声，他饿了。
跟以往饿肚子的时候趁家里两位长辈不注意偷食一样，他抽了双筷子冲冲，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吃。
肉刚烧好没多久，里面还是很烫，尚绵兔嚼了两口就被烫得咽不下去，一边咀嚼一边用手扇。
杨书雅在这时回来，尚绵兔听到门口的动静赶紧把筷子洗了，一边努力把肉咽下去，一边小跑进客厅，找了个椅子坐下。
尚绵兔抬头看着天花板，把最后一点肉咽下去，刚咽，低头就看到了跟在杨书雅身后进屋的周枺。
肉直接卡在了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憋红了尚绵兔一脸。
尚绵兔：“妈——”
杨书雅非常热络地把人领了进来，见尚绵兔已经在楼下坐着了，便招呼他：“小周家里只有一个人，也没有饭吃，我把他带家里了，兔儿去洗四只碗和四双筷子。”
尚绵兔拍了拍胸脯，就着被噎住的表情瞪着距离他两米远的周枺，半晌才站起来。
他故意把洗碗的声音弄得很大声，耳朵耐不住要伸长，听听客厅里的对话声。
杨书雅：“这两天你就都在咱家吃吧，也就多双筷子的事。”
周枺：“不用了阿姨，我就吃这一顿，谢谢您。”
杨书雅：“诶，都邻居客气什么呀？明天也来，有作业也一起拿过来，有什么不会的，可以让绵兔教你。”
周枺沉默了两秒：“那就打扰了。”
听完对话，尚绵兔洗碗洗得更用力了。明明是只要冲一下就能解决的碗，他硬是里外都刷了个干净。
餐桌上，周枺挨着他坐在左边的位置上，低头安静吃饭，长长的睫毛垂着，头顶的灯光打下来刚好在他的脸颊上落了一层浅浅的阴影。
尚绵兔扒了两口饭，视线总忍不住要往周枺脸上盯，盯着盯着目光下移，停在拉链上。
周枺抬头夹菜，修长的手指带着筷子一起动了动，连同手背上的青筋也一起动了动。
尚绵兔的心悸动了，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了似的，连吞咽的动作都很难完成。好不容易滚动了一下喉结，都是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疼痛感。
在察觉到脸上逐渐升温时，他低头扒了两口饭。嘴巴里塞了足够多的饭菜，他嚼了两嚼，抬头就对上周枺状似无意投过来的目光。
咀嚼的动作停下了，尚绵兔鼓着腮帮在座位上静止了半分钟。
周枺吃了两口，心有灵犀似的抬头对上尚绵兔不满的目光。
尚绵兔“哼”一声扭过头。
第二天以及第三天的礼拜六，周枺都非常听杨书雅的话过来蹭饭吃。尚绵兔一见到他就开始磨后槽牙，如炬的目光盯住他，似要在他的脸上盯住一个洞来。
礼拜六上午十点，周枺就来了，手里提了一大袋子的新鲜食材，被杨书雅从头到脚夸了个遍。
尚绵兔打着呵欠下楼那会儿，周枺正在接受杨书雅的赞美。他站在沙发旁，身上穿着休闲的运动装，脸上洋溢着青少年特有的朝气蓬勃。
他都看呆了，摸了摸发出饥饿指令的肚子，他无视正在他家站着的周枺，径自走向冰箱，拿了一瓶牛奶和一包速冻水饺出来。
杨书雅夸赞完隔壁家的帅小伙，扭头就看到头发乱糟糟的尚绵兔从冰箱里拿出一包东西，趿拉着拖鞋进了厨房。
她拍拍周枺的后背，让他先坐下来磕点瓜子喝点热茶，然后进了厨房。
尚绵兔给速冻水饺开了一个好大的口子，锅里烧着水，他正在等水烧开。
杨书雅：“兔儿，你怎么又把口子开这么大？不是跟你说了剪一个能把水饺倒出来的小口子就行了吗？”
尚绵兔：“不小心剪大了，下次我剪小一点。”
尚绵兔端着煮熟的水饺坐到餐桌上，吸溜吸溜地喝着汤。
杨书雅：“兔儿，喝汤不要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尚绵兔：“……噢。”
吸……溜……吸……溜……
吃完水饺，尚绵兔进厨房把碗给洗了，杨书雅正在里头切肉，脚边放着一袋子蔬菜。
尚绵兔把碗筷放进碗柜里，准备出去，杨书雅叫住了他。
“兔儿，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帮我洗两把小青菜。”
“……”尚绵兔定住脚，低头看看从购物袋中露出一点点青色的绿色植物，又扭头看看坐在客厅里安然嗑瓜子的周枺。
“周枺，过来帮我妈洗两颗小青菜。”
周枺一手握着单词本，一手嗑瓜子，闻言，从单词中抬起头，把指间的瓜子壳丢进垃圾桶里，站了起来。
“小周啊，你好好学习，阿姨忙得过来。”杨书雅冲周枺绽放出一个长辈式关怀微笑，待对方坐下后，脸色一变，皱眉看尚绵兔，“我叫你帮忙，你怎么叫别人呢？”
尚绵兔努努嘴，不情不愿地蹲下来，嗫嚅了两声后蹲下身，委屈巴巴地噘着嘴把绑着小青菜的牛皮筋扒下来。
周枺到底行不行的啊？要送吃的直接送熟食不就好了？
一边碎碎念，一边把杨书雅吩咐的小活儿都做完了。尚绵兔把洗干净的菜放在菜篮子里沥水，之后没事做的他紧跟在他妈身后兜圈儿。
厨房说大也不大，尚绵兔将近一米八的个儿往里一站，直接把那点儿空间挤得逼仄起来。
杨书雅：“好了，你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感觉自己被嫌弃的尚绵兔慢慢踱出厨房，他看一眼还在嗑瓜子的周枺。
平常这个点，他都会在楼下的客厅里坐着看会儿电视，但是今天周枺在，他还是决定去楼上等饭。
走过周枺所坐的沙发时，他突然合上了手里的单词本。
尚绵兔摸了摸口袋里的游戏机手柄，脚步快了起来，在楼梯前，周枺握住了他的手腕。
触碰到他皮肤的手指还是带着寒意。
这人就天生体寒吗？
疑问只在尚绵兔的脑袋里过了一遍，他扭头问：“干嘛？”
周枺驼着背，微微动了下眉毛：“你家厕所在哪儿？”
尚绵兔疑惑：“要上厕所回家上去，你家不就在隔壁吗？”
手腕上的力道蓦然增大，尚绵兔“嘶”了一声，皱眉不满道：“你抓疼我了！”
周枺松了松，手没放开，嘴唇抿了抿：“来不及了，我，走不了这么远。”
尚绵兔觑他一眼，心说憋不住了就憋不住了，还说得这么文雅。
他指了指一个方向：“那扇门推开就是了。”
周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捂着肚子小跑过去，手刚搭上门把。
“等一下！”尚绵兔追了上去，停在距离对方两步远的地方，“我差点忘了楼下马桶漏水，你去我房间吧。”
周枺苍白着脸，手搭在门把上没有动。
尚绵兔见他不信，喊了杨书雅一声：“妈，我们家楼下的马桶找人修过了没有啊？”
伴随着呲呲的炒菜声，杨书雅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我给忘啦，你给李师傅打个电话，让他下午有空来一趟。”
“好。”
尚绵兔冲他扬了扬眉，仿佛在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周枺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手撑着墙，慢慢地往楼梯的方向走，声音变得非常虚弱：“麻烦你，带带路。”
尚绵兔心情不错，像搀扶一位老爷爷一样，把人扶进了自己房间的洗手间。
周枺一进洗手间就把门反锁上，尚绵兔躺在自己床上，摸出在屠以瑞那里借来的游戏机玩。
年前，他以为他会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游戏机。大年初一那天他问了杨妤昔，杨妤昔是这么回答他的：
“嗯，我确实说了你把兔兔书包背到过年就送你学习机，可是我没说是什么时候送你。我怕游戏影响你考大学，所以这件事就等你高考完了再说吧。”
尚绵兔尝试过反驳，但是没赢。
尚绵兔一边打游戏一边注意洗手间里的动静，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他面前在马桶正对的墙壁上挂了一张画了王八的周枺的照片。
注意力飘了片刻，游戏里的怪物趁机打了过来，给了他致命一击。
打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游戏，尚绵兔翻身起来，见洗手间里仍旧没什么动静，忍不住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你好了吗？”
里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传出声音：“这里没纸了，能麻烦你帮我送一点进来吗？”
尚绵兔的大脑灵感一现，爽快地同意：“我拿了包纸，你开一下门。”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一条缝，从缝缝里伸出一只指节分明的手。
尚绵兔歪了歪头，没把纸直接塞进对方的手里，而是上前一步，把门给推开了。
里面的人没想到门会被推开，一脸错愕地忘着走进来的尚绵兔。
尚绵兔冲他一笑，把纸巾放在周枺不起身就够不着的洗手台上，chua一下从兜里掏出手机，镜头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周某人。
“咔嚓，咔嚓。”他嘴里做了个拟声词，然后又把手机塞回兜兜里，“我已经拍下了你的丑态，你有把柄在我手上，我希望你不要再惹我了。”
“……”周枺怔愣了半秒后，脸上明显地染上一层薄怒，“你有病是吗尚绵兔？”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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