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世界线的分歧点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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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法恩斯那边怎么样。
举起双手，从驾驶舱走出来的特伦斯，一边想着心事，一边顺从地让联盟军将他的双腕，脖颈，以及右脚腕套上拘束铐。
比起他的坦然，反倒是联盟军对方看起来还一副犹在梦中的模样。
“我们就这么把特伦斯俘虏了？”
一名年轻士兵小声跟同伴交头接耳。
“别说了。”
“但是我想去要个合影……”
“都叫你别说了丢不丢人。”
另一个士兵也忍不住凑过去：“喂，那可是特伦斯啊……”
“那也不行！想想两小时前你们都差点炸死在这里。”
“…………但是那是特伦斯。”
“闭嘴吧……”
“你说我们会被记在历史书里吗——”
“…………”
坐在转运机里听着士兵们小声的对话，特伦斯靠在一边，放任自己昏沉下去，久违的，他睡着了。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是被押送的联盟士兵客气地叫醒。
这套流程他熟悉。
进行全面检查，初步问询，然后暂时收监，等待中央军事法庭传唤，然后转移至神塔收押，等候登上法庭的审判台。
只不过鉴于特伦斯格外糟糕的身体状况，收监期间他几乎一直待在医疗中心。虽然病患本人表示没什么必要，但直到最后几天，跟革命军同样尽职尽责的联盟医生才表示，可以把病人暂时送回关押区。
作为被认定为高度危险的军事战犯，联盟给予特伦斯安全等级极高的关押审查标准，以至于他只要在关押室里一次性或绝对位移超过三米，监视室都会收到警报提示。
与此同时，他佩戴的四个拘束铐也会发出震动警告，这让特伦斯烦不胜烦，干脆整天躺在床上，心里盘算着大约还要多久才会被移交神塔。
“特伦斯先生，有一位访客探视，请您将双手展示在面前，慢慢站起来。”
访客？
特伦斯心想，糟糕，不是中将，就是安德烈那家伙来了。
不论哪个，都不想在这会儿被他们说教……
然而又只好去见，别扭的前军团长感到有些苦恼，啊，说点什么呢。
“好的，请您保持这个速度向前走。”
检查过特伦斯的双手后，士兵将拘束铐铐在特伦斯背后并拢，示意他可以前进了。
探望室的外墙是单向防护玻璃，特伦斯走出转角，漫不经心地向里面望一眼，看清那个背影的瞬间便呆住了。
由于他的脚步突然停顿，身后的士兵紧张起来，安全器在手中握紧。
“没什么。”
特伦斯回过神，“抱歉，我们进去吧。”
安全门确认后打开了，特伦斯走进室内，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下，平举起手臂，让士兵将他的双手分开，分别固定在两侧。
做着这一切时，探望室里除了士兵的动作外，寂静无声。
等安顿检查好的士兵离开后，特伦斯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视线，四目相对。
“您好，教官。”
对方只抬起灰色的眼睛看着他，特伦斯露出一丝羞赧，试图找个话题：“您比在军校的时候胖了一些。”
“这就是转做文职的结果。”
卡尔·格兰摊手示意给他看，浅色制服上的肩章，一边解释道，“去年在北河挨了一次厉害的，军部和太太一起把我踢出前线了。”
“您身体还好吗？”
“修修补补倒也差不多，”格兰挽起左边袖子，用手在左半边身体比划了一个范围，“这边基本都是生化再造，用起来不算太方便，但应付现在这点工作是绰绰有余了，就是整天坐在办公室，体重一直在涨。”
特伦斯笑笑，不置可否。
“从毕业之后好像这还是第一次面对面跟你讲话。”
格兰感慨道：“那个时候啊，所有学生都在不断对外输送，没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
“但我听说您也一直在战场。”
格兰点点头：“在前哨。”
他指了指外面等候的士兵：“在星盟的地盘，不聊了。”
说到这儿，特伦斯好奇的询问道：“对了，您怎么会有探视权限呢？”
“严格来说，也不能完全算是私人探视，还算是一次公务吧。”格兰解释道，“我的职务现在是帝国驻星盟大使的助理官。”
“ 呃，荷尔拜因？还是他？”
“……”
格兰用无声的沉默表示没错，还是他，还是盘踞在帝国史中久久不去的著名老年人。
特伦斯回以一个对其高寿表示厉害的眼光。
“好了不说那些，说说你吧。”
气氛一顿。
见特伦斯不讲话，格兰自己说了下去。
“虽然说你是个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家伙，从你离开帝国的时候开始，我就不知道你都在想什么。背叛自己的国家和同僚，对你而言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吗？”
特伦斯沉默不语。
“为了你所谓的理想？”
不是我的理想。特伦斯突然有点开心地偷偷想。
“但我看最后你也没把它贯彻到底嘛。你的国家和理想，现在来看，对你好像也都不怎么重要，都是些想不要就可以不要的东西。
军校教给你的东西，你的职责呢？你的荣誉呢？我现在看到的不是我的学生，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懦夫！背叛者！”
格兰的言辞越来越激烈，突然向前探身，一把握住特伦斯的手，他如此用力，让特伦斯不禁错愕地抬起头。
当他抬起头，看到他的教官无声的唇语。
——做得好。
教官的眼神仿佛也在坚定地重复着：你做得很好。
“既然做了决定，就请你这一次认真的贯彻到底，把不光彩的背叛者之路走下去，接受法庭的审判。”
格兰站起身，松开了手。
“活下来，特伦斯，活下去。”
不留给学生其他机会，格兰对士兵做了个示意，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的手握得那样紧，特伦斯的手背上依然留着几道白印。
抱歉。
特伦斯垂眼看着那些印子。
几乎要让您失望了。
——他本没有想要活下去。
这看来是对他最好的结果，自己身陷囹圄，将机甲部队拱手奉上，帝国军部乐于接纳明显带有他的烙印的第二军团。
与此同时，星盟与帝国并不会为难失去了几乎所有精锐力量的革命军，现在的革命军更像一个真正的政治团体，和平协定对于星盟与帝国而言无伤大雅，法恩斯及核心成员想必会被政治流放，想要依靠他自己东山再起，几乎是个不可能的选项，而以法恩斯的能力保住自己和同僚的性命还没什么问题。
等到法庭审判，他就会死，只要他想就可以，而只要他不再成为威胁，革命军也就不会再像一根必须拔除的眼中钉。
这是最好的结果。
已经做了所有想做和该做的事情，还是不能休息吗？
我的身边都是一些又温柔又残酷的人。
特伦斯无可奈何地想着。
不久后当他迎来第二位访客时，心中毫无波澜。
“你为什么没有跳起来迎接我？”
看着双手被铐在桌子两边拘束器里的特伦斯，安德烈双手插在军服口袋中，居高临下的站着，俯视曾经的好友。
“赶紧坐下，抬头看你脖子太累了。”
特伦斯翻了个毫无气质的白眼。
“等下，你又升职了？”
听他这么说，安德烈耸肩向前凑去，把明晃晃的少将勋章展示在他面前。
“仔细看，见过吗，上校？”
如果不是手不能动，特伦斯真想把他推远点。
“那你父亲岂不是高兴坏了，政治联姻还不纳入日程。”
安德烈无所谓的回答：“我还会升职的，不能现在就凑合。”
一时竟不知该叫他自大，还是有自知之明……
特伦斯决定不接这个话题。
“所以少将阁下，大老远专程跑来跟我聊天？”
“唉，特伦斯，”安德烈摆出一副我很受伤的表情，“对于多年没见的朋友，可能是你唯一的朋友，就不能表现的更热情洋溢一些吗？”
特伦斯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吧好吧，如果你看起来没这么幸灾乐祸的话，可能我会表现的更感动一些。”
安德烈也收回了玩笑的态度，仔细打量了一番：“怎么样？看起来你的气色倒比我想的要好一些。”
“还可以，比之前好得多。”特伦斯自我评估了一刻，嘟囔着说道，“大概他们想在拉我去神塔之前把内脏做一下生化件补全。”
“不会的。”安德烈挥挥手，“自己慢慢长吧，不会拿那种东西把你补起来的，你还得上战场。”
哈？
这家伙——
特伦斯一脸难以置信。
“你把这里的监听屏蔽了？？？？”
“别像个乡下人一样大惊小怪，我还是有一些特权阶级的办法。”
“你还真是偷偷来的！”
“唉。”
安德烈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革命军真的把你变成乡巴佬了。”
不再调侃好友，安德烈正经的说道，“虽然不是代表帝国，但我是代表军部被派遣来的。”
听到这里，特伦斯兴趣欠奉。
“别摆出这个样子，我好歹算是来通风报信。”安德烈早就习惯了他这个状态，自顾自的说道。
“革命军那边算是集体保住性命，不过你带来的人不太稳定。”
“没关系，他们知道我在这儿能得到治疗，就会老老实实的待着。”
“你自己还清楚，就替他们想想。不要在背后捅了不同东家两次刀，就想功成身退。在审判庭上管好自己的嘴。”
知道了。
特伦斯在心里叹气，已经被说教过一次了。
“放心，军部会力保你，不过我看你也不是很紧张的样子，请你努力表现得荣幸一点。”
安德烈挑挑眉毛，“要知道连我都失宠了，所有人都想要你，哪怕只能短暂的拥有一下。”
“……你非得把一件官方的事情说的这么色情吗？”
“好了，别摆架子，好好表现，给我们个台阶下。你不知道现在帝国内部想要你回来卖命的心情，不比色情狂差多少。”
“好，好，我知道了，我只要老老实实的——”
不理会好友可有可无的态度，安德烈从善如流的接上下半句：“办法我们来想。”
“知道了知道了。”
安德烈结束探视时，最后在嘴上比了一个拉链的动作，特伦斯扭头假装没有看见。
作者有话说第5章 世界线的分歧点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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