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起承转合失喜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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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都快过去了，马上就到圣诞节了。圣诞节过完，小迓就应该回来了。
圣诞的气息在东方变得如此浓重，连便利店的玻璃窗上都毫不落下地喷满雪花，小饭店在拉门上挂起圣诞花圈，红绿色彩鲜艳，各处都是圣诞酬宾，圣诞优惠的标语。寒风却不管这热火朝天的气氛，越来越冷地扑面而来。
小小能不出去就尽量盘踞在家，每次敲完一份稿子就冻得手冰凉，虽然很少出门，可她的食指上还是行惯例生了丑丑的冻疮，看上去粗粗的，没了夏天时候的细白青葱。有时候一冷一热痒得不行，她就拼命地把手指蹭另一只手的手背，随之而来的刺痛感让她忍不住想发脾气。
大四的那个冬天，小小的食指上也长了个一模一样的冻疮，连位置都丝毫不变。
她气呼呼地向子觇抱怨，子觇总是无言地把她的手放进他的衣袋里。过了几天，小小就收到一副手套，是那种四指连在一起的手套，从里到外都是毛茸茸的，戴在手上轻软舒适，让小小爱不释手。
收到礼物的小小很惭愧地对子觇说：“手套本来应该是我送你才对，这……”
子觇点点她的额头：“好了，你喜欢就行。”
后来那副手套和诸多子觇送给她的东西一起被小小打包，悉数快递还给了子觇，再也无迹可寻。只留下了那把桃木梳，她一次次放进袋子，又一次次拿出来，流着眼泪想下定决心，但怎么也没法放掉，那条配着桃花的链子被她还了回去，打包那些东西的时候她的手剧烈地颤抖，脑海里翻江倒海，起起伏伏都是一闪而过的美丽画面。
她私心地想着，他或许收到这包东西就会把它们全部扔掉了，这把桃木梳，说不定……
后来席子觇真的打电话来，他问，那把桃木梳在哪儿？
本来还心存幻想的小小剧烈地颤抖起来，好，好，席子觇，我真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席子觇冷冷地在那头说道，蔡小姐，既然上次你都说清楚了，何必再装作恋恋不舍？快把东西还我，那不属于你！
小小的牙关都磕得停不下来，她把电话拿得离自己的耳畔远一些，就怕自己这一时的软弱被电话那头无情的人听见。她深吸一口气，想平静下来回话。
眼前莫名地有些昏眩，闪现出那朵瑰丽精致的桃花，本来木头光圆的色泽不再，此时是如血一般妖艳的红。
她一咬牙，席子觇我告诉你，我早就把它扔了！现在那木头大概早被循环利用了百八十回了！
她猛地合上手机盖，哭了个天昏地暗。齐迓那时候在美国刚刚安定下来，用坚决的语气鼓励她，姐姐妹妹站起来！
小小想到当时齐迓如壮士断腕般的口气，淡淡地浮现笑容。
可是，一个月了，秦烨怎么始终没有联系自己？
她忍不住拨了秦烨的手机，平素几乎随叫随到的秦烨，手机关机。再查询了一下，打秦烨的公司电话，前台小姐冷冷地对她说，秦董不在，您有什么事？
她没了办法，只好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到还算热闹的市郊去最后一个秦烨可能在的地方找他。那栋别墅出现在小小眼前，按了半天门铃却没有人应门，却听见房子里有什么玻璃砸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急切地在感应门上按了按，却不见感应门摊开，只听到“滴滴”刺耳的报错声。小小不信，再次去试，滴滴的声音刺耳地叫嚣着。
小小惶急地拍门大叫：“秦烨！秦烨！”
里面没有动静，就像刚才的巨响是小小的幻听一般。
小小的惶急变为焦躁，火从心底起：“秦烨！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开门我去报警了啊！”
还是没有响动。
小小不信这个邪，开始用脚踹门，咚咚直响。
终于招来了路人：“小姐你这干什么呢？搞破坏啊你这是。”
小小不得不停下来装委屈：“我男朋友就这么把我身无分文地赶出来了，我怎么办啊，回都不能回去了……”
几个买菜经过的大妈的同情心马上被激发：“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亏他还是住别墅的！这么低素质！”
小小在心底汗颜了一下，没想到身后的门居然开了，她还来不及回头，就被人拽进屋子里，听到嘶哑的秦烨道：“小小，我服了你了。”门啪地关上，把叽叽喳喳的声讨全部关在外头。
这时候小小才看见满地的啤酒瓶，还有瓷器，客厅里的茶几玻璃都碎了，几乎无法下脚。秦烨没有穿鞋，脚底流着血，一路拖过来，血迹在地板上蜿蜒逶迤，触目惊心。窗帘大半都拉着，暗的很。
踏过玻璃碎屑，小小去拉窗帘，“哗”地一声，冬日并不灼烈的光线却像万道利剑一般射进来，地上的碎片碎屑闪闪发亮，整个房间凌乱无比。这，是住人的地方吗？
倏地小小被人一把从后面抱住，死死地扣着腰，她的手覆盖上缠绕在她腰上的惨白的双手，被凉得一惊，下意识抽开手，抱住她的人却不停地喃喃：“小小，小小，对不起，小小……”
翻来覆去的几句话说个不停，却没有章法，酒气一阵阵袭来，浓郁得化不开。
想转头却无法回身的小小猛地偏头，朝搁在自己肩上的脑袋大吼：“秦烨！你混蛋！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就给我躲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出息啊你！”
秦烨还是没有放手。小小再次放厉了嗓音：“秦烨你给我松手！”
慢慢地秦烨放了手，却像失去了气力软在了地上。小小赶快跪下去扶他：“秦烨！你脚上的伤！”
他颓然地抬头，青黑的面色，凌乱的头发，衣衫上有着脏污，看上去像呕吐后没有及时处理的样子：“死不了，别管我！”
他的瞳孔中充斥着绝望的神色，拼尽全力一般卡住小小的手说：“小小，我告诉你！可是——我告诉你之后，你会不会又像那时候那样不理我？”
小小皱眉不语。
秦烨像是松了口气，长叹：“高一我逃学你把我送回家，我逃学的原因却从不敢对你说明，后来，后来就这样错过了。”
“是什么？！”小小急迫地抓过他另一只手问。
“我妈那时候帮我介绍了她世交的女儿，就是王大明的妹妹，说要订婚，呵，真好笑，我那时候才16啊。再说这女孩子我脸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同意。于是我就逃家了。然后我身无分文的时候你找到我，把我带回你家，那大概是我饿了两天，一生当中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了。知道吗？我妈那时候狠心到把我所有的银行帐户全部冻结！一心想要逼我回家！
我看到你，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和那个女孩子订婚的真正理由，因为，你的影子早就在我脑海怎么也抹不开去了！我下定决心要做点什么不再受我我妈的控制，我要干出一番事业来！回家我就对我妈说，我喜欢蔡小小，我爱她！所以我绝不会订婚！”
秦烨狂热地看着小小，炽热而颓废。
小小别过头去清了清嗓子：“这和我要知道的事情有关？”
秦烨的眸光迅速熄灭，嗓子干哑。小小想起身帮他倒杯水，被他拦下了：“小小，你听我说完，好不好？！别走！”
站起的小小只好再次坐下：“快说吧，你这样子还要去医院。”
秦烨闭了闭眼沉痛道：“小小，席子觇的哥哥有一家公司，席子觇也有股份在里面，是一家不大的制药公司，声誉很好，是他家祖传下来的，对他们而言很珍贵，无法放手。那个时候，我母亲，和王氏一同合作有目的、打压他们的药价。”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起承转合失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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