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愧》此林无森

1、‘开端’

　　华东遏愧论坛；
　　‘你们看热搜排行第一了吗？那个老实验楼又出事了，好像还是有人进去探险，到现在都没联系上。’
　　‘我看新闻报道派遣进去的遏愧人也没探寻到任何消息。’
　　‘要不是话题突然被顶上来，我还不知道那个实验楼荒废了呢，怎么没开发商去重新开发一下。’
　　‘...’

　　现在时间为凌晨一点钟，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梦乡。
　　月亮被乌云遮挡上了，街道上，路灯低沉的闪烁着，树叶窸窸窣窣地发着声；这片区域的人极少，少到天明了也很少有人员走动。
　　实验楼共六层，其余还有另外的几栋宿舍楼和办公楼。
　　在离实验楼最近的宿舍楼五楼某户，窗户半开着，窗帘随着夜晚的风微微煽动；
　　刚进入这个房间的苏易轩来到窗前，巡视了一下窗外的环境，抬手扒住窗框翻坐上来。挪动挪动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双腿就开始很悠哉地在半空中摇晃起来。
　　在路灯的映衬下，苏易轩的皮肤显得有些白皙，清秀的五官，微长的头发在风中细微地飘动；穿着短衣，双手支撑在窗台上。

　　‘好久没回来了。’
　　苏易轩的目光锁定在那栋实验楼上，眼神有些涣散、若有所思。
　　“唉唉，我说你啊也不能因为看了几条热门论坛就订票大老远跑这来啊。”窗户另一边，祁折穿透过玻璃，探出上半身望向周围，“不进实验楼也就罢了，怎么还在这欣赏起风景了？”
　　苏易轩低头看向地面：“先待一会，这里视野还算不错。”
　　祁折环顾四周：“这房子都挡着，什么也看不见啊。”
　　“嗯，那就感受一下夏天夜晚的风。”苏易轩闭眼仰起头来。
　　“啊？这都应该是秋天的风了吧。”
　　“...”

　　“飒飒”
　　微风袭过，昏昏暗暗的街道拐角处突然传出了鞋底和地面的摩擦声；
　　“嗯？”苏易轩闻声看向拐角处。
　　听着脚步声逐渐清楚，有一人走了出来；其行动缓慢至极，扭捏着身子向前移动着；走路的姿势可以说是极其艰难，像极了行尸走肉。他穿的衣服破烂不堪，要说是因为穷买不起的话，那衣服裂坏的地方并没有缝补上，而且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地方。
　　祁折疑惑道：“是喝醉的人？还是罪愧？怎么走起路来奇奇怪怪的...”
　　那人的听觉还挺灵敏，即使祁折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传入了他的耳中；他停了下来，慢慢地抬起头颅，还略有咯吱吱的声音。
　　“...”苏易轩跟他对视上了。
　　他的眼睛暗淡无光，眼白带着明显的血丝，微微张开的嘴发出有痰吐不出的声音。
　　缓慢地开始扭动起脖子，摇晃起头来；接着眼珠往上往上再往上，直接给了个白眼，然后又翻了回来。
　　“唉？”祁折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这人咋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难道是给蹦傻了？”
　　“...”苏易轩看祁折一脸迫不及待想一探究竟的样子，轻叹一口气：“要不距离观察一下？”
　　“嗯嗯。”祁折的好奇心让她按不住，动身来到那人的上空，转着圈圈观察。
　　那人的注意力完全没有被祁折所吸引，眼睛依旧是直勾勾地看着苏易轩。

　　“唉呀...”祁折被无视了，飘到他身前晃了晃手，还是无动于衷。祁折嗅到了他身上的阳气，对苏易轩说道：“他是人，但怎么跟个呆傻儿似的？”
　　“嗯。”难道这是一流浪汉？在想在这附近找个地方过夜，但不巧被这的罪愧给吓到了？拍拍让他回回魂：“拍一下他。”
　　“好。”祁折来到他背后落到地面上，抬起手向他拍去；
　　“唉唉？”在接触到他的瞬间，祁折的手就像穿模了一样，渗透进他的身体里。随着惯性祁折整个身体也跟着穿了过去。踉跄地站正后，立刻进入警惕状态。
　　然而这个人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仍然一动不动地看苏易轩。
　　“？”祁折看他没有一点动静，疑惑地看看自己的手：“奇怪，我明明没有使用能力啊。”
　　“祁折。”苏易轩抬手示意让祁折再触碰一下，“再试一下。”
　　“嗯嗯。”祁折照做，控制不使用自己的能力去触碰这人，也还是穿透了进去，便对着苏易轩摊了摊手：“我确定了，使用能力的不是我。”
　　“等我下去。”
　　发现事情有些微妙，苏易轩便迅速地翻回房间里；就在苏易轩翻走后，这个人再次蠕动了起来，歪动着脖子四处张望。

　　不一会苏易轩出现在楼门口，趁这人转头看向别处时，悄悄地绕到他身后；逐渐靠近他，在距离大概两米的位置停下，伸手去碰，也是穿透了进去。
　　但这次他好像感觉到了，迟钝地扭转过头，身子也随头一起转过。
　　“？”苏易轩迅速地收回了手，观察着他的举动向后退去。
　　这人在完全转过身后，看见是苏易轩，便又扭动起了身子，向苏易轩走去，双臂颤抖起来；
　　“...唔，与共...”他发出声音想说些什么，但支支吾吾的语不成句；眼睛变得红润润的，逐渐地加快步伐，双臂紧夹着身子，像醉汉一样，拿整个身子撞去。
　　“？？”苏易轩感觉到了他带来的风，迅速地往旁边躲了一下。
　　“唔唔...”他没有撞到苏易轩，向前小跑了好几步，没站稳跌倒在了地上；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后再次向苏易轩撞去，但以他笨拙的动作完全撞不到。

　　“好奇怪，他怎么也不说点废话就发起攻击了呢。”祁折像旁观的悠闲看客一样，飘悠悠地来到了苏易轩身旁，“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阳气，就是跟正常人身上的正常阳气一样啊，怎么还会有愧的能力呢？”
　　“...”苏易轩神情略显严肃，心中有些疑虑，但不知从何说起。
　　“有点意思。”祁折搓了搓手，“他是不是解除能力了，我能去和他过上两招吗？”
　　“不能。”苏易轩将正要往前冲的祁折拉了回来，“他有问题，先看他要干什么。”
　　“唉，好叭...”祁折乖巧退回，双手拖着下巴端详了起来。
　　那人不再东倒西歪地去撞苏易轩了，低下头停滞了一会，转身去到墙根处，弯腰捡起防盗窗上掉落下来的不锈钢棍。
　　“他这是？”祁折认真地分析了一下，发出我懂了的声音，“哦哦，开始使用工具了。”

　　“唔嘿嘿....”这人突然发出了渗人的笑声。
　　这人耷拉的肩膀，双手是垂下的状态，脑袋歪向一边，刘海斜下来挡着另一半脸。
　　观察着这人的动向，苏易轩做好战斗的准备。
　　“？？？”
　　一瞬间，就一瞬间这人闪现到了苏易轩身前，和刚才骨头咔咔响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他的刘海随着风飘了起来，露出的眼神变得锋利了，完全没有刚才呆傻的模样，他拿着手里的不锈钢棍朝苏易轩挥去。
　　“啧。”还好苏易轩反应快，护住祁折往后退了一步，一手摸到口袋里的美工刀；往后稍微一仰头，钢棍擦着衣领划了过去。迅速推出刀刃，反手握好，对准到钢棍的管芯，使劲往后一挑。
　　钢棍脱手飞了出去，这人又陷入呆愣的状态，站在原地双手握紧，表情逐渐戴上痛苦面具。
　　“你看他这好像在跟自己做斗争？”一会一个样子，手脚都不太统一。
　　“嗯。”苏易轩默默地观看。

　　这人内心挣扎了一会，又突然抬起手来，下一秒就表演了一个自掏胸膛。
　　“唉？？这么狠啊？”
　　鲜血顺着手臂流出，慢慢地摇晃着身子倒下了，像解脱了一样瘫在地上。
　　“...”看着他直接就这样横倒在了地上，苏易轩皱眉，拿出手机；打开遏愧应用扫了一下，接着手机界面上加载出一堆的数据。
　　“这怎么莫名其妙的。”祁折凑了上来，看了看手机再看向地上的人，头上蒙了一层的雾水：“真是见闻少啊？他既有能力又有恶罪气，哎？关键还有你们人类的阳气。”
　　苏易轩把数据划到了底端，沉思了一会，道：“我刚刚还使用了能力压迫，没有效果。”
　　“哈？”祁折头上的雾水明显比刚才浓厚了许多，有点嫌弃地看着地上的人，道：“人不人，愧不愧的东西，该不会是什么组织的实验品吧，真够老套的。”
　　“...”苏易轩抿嘴不说话，紧皱的眉头迟迟没有放松下来。
　　“想什么呢？”祁折歪头看着苏易轩。
　　“嗯...没什么。”苏易轩收起手机，转身向实验楼走去，“走吧，去实验楼。”
　　“等等我。”说完祁折便不再顾问，飘着跟了上去。

　　因为这个实验楼已经是个报道楼了，为了不让更多的人掺和进来，所以楼的周围已经拉满了长长的警戒线和隔离带。
　　显而这些都是摆设，苏易轩一个个地拉起钻过，来到门前。
　　门上已经被铁链牢牢锁住了，老旧的锁已经上了锈，上面全是被砸损后的痕迹，钥匙孔被水泥给糊死了。

　　“轩，来这边。”祁折在楼的另一侧喊道。
　　苏易轩寻着声音顺着墙走去，找到祁折所待的地方；这里的防盗窗已经被撬了下来，玻璃也被打碎了，应该是先来者开辟出来的入口。
　　祁折率先飘了进去，还没待够一秒就极速地退了回来，很小声地说道：“对了，刚刚我感受到除了我们和实验楼里的周围还有人，在离我们不远处停留了很长时间。”
　　“嗯？”苏易轩打开了手电，翻窗进楼。
　　“不过现在好像走了，我就跟你说一下，可能就是个路过的。”
　　“嗯。”

　　进入楼内，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恶臭，房间内的环境凌乱不堪，物品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办公桌上堆积着厚厚的灰尘，蜘蛛网漫步每个墙角。
　　“这间屋是杨历家的办公室？”祁折拿起桌面上已经模糊不清的名牌说。
　　“是杨厉豪。”苏易轩更正道。
　　用手挥了挥飘浮在空中的灰尘，脚下踩到的玻璃发出‘嘎吱’的声音，慢慢地走入房间内部。
　　祁折没再仔细勘查这个房间，飘出办公室来到大厅；苏易轩正想也进大厅查看，就见祁折又飘回来一把捂住他口鼻，说道：“气味不对劲，果真有罪愧在这里捣乱啊，能力应该是飘散类的。”
　　随后用嘴咬住手机，另一只手掏了掏口袋，嘟嘟囔囔地自言道：“啧，要是只堵住鼻子的话，通过嘴也能吸进去啊。
　　苏易轩抬手拿开祁折的手说：“这一时半会儿的，没什么问题。”
　　祁折觉得不妥，想拿面纸让苏易轩塞鼻子里，结果还是被拒绝了，无奈只好任由着他了。

　　来到大厅，在中央位置有个服务台，两边各有几盆盆栽；但里面的花都枯萎了，地上满是垃圾和被遗弃的大小文件夹。
　　苏易轩随便捡起一文件夹，打开来看，结果里面夹的都是些搞不懂的实验项目报告；扔掉文件夹，仔细观察了周围情况过后，没有其它发现，于是便去了二楼。
　　到了二楼，刚走没几步，就察觉有一束光亮照来照去的，远处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人影，正在往这走。
　　苏易轩立刻隐蔽到一间离自己最近的房间里，迅速地把手机揣进裤兜里，听着脚步声；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到了。
　　走过房门，突然被房间里伸出一只手扯住了后衣领；接着一个猛拽，拽到房间里，再一个勾臂锁喉，被牢牢地困住了。
　　“啊！救...”被捂住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