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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许永绍的瘾犯了 ...

  •   康颜被她突然的一声呵斥吓懵了。

      艾哲美跑回自己座位,从抽屉翻出一条项链递给她:“你自己看,这条是我在伦敦买的,你的重量颜色和水钻位置都不对!”

      康颜赶紧取下项链比对──其实根本就不用比对,赝品做得再真,遇到正品必然相形见绌,何况是闪闪发光的珠宝首饰,一眼就能看出区别。

      这回康颜倒没情绪了,冷冷淡淡地握紧项链:“谢谢,我知道了。”

      艾哲美将两条链子都扯过去:“你男朋友到底是哪个混蛋?什么垃圾都能成精了?当女人这么好骗吗?!”

      康颜有些想笑:“我确实挺好骗的…”她垂头,轻声说,“就是我们小班的高明啊。”

      艾哲美浑身一怔:“谁?”

      “高明,小班长高明。”

      艾哲美后退一步撞到座椅,凳子腿咔哒几声,她咬牙切齿地攥紧项链,狠狠往墙角一掼:“艹他妈!就是这个渣男!”她激动得双眼发红,“就是这个渣男!”

      康颜的情绪反而没艾哲美激动,按住她的肩膀抚慰后背:“怎么回事?”

      艾哲美五官发皱隐忍眼泪:“我跟高明还有我表姐都是外国语学院的学生,但是我和他们不同班。有一天,我表姐在家割了腕,我才知道…”她深呼吸,“我才知道,我表姐和他们班男生谈恋爱,给那男的花了不少钱,还把自己赔上了。结果、结果那男的劈腿高年级学姐…”

      艾哲美咬得腮帮子直抽:“那个高明,跟他姐学得一样不要脸!出卖身体换钱!他姐十几岁就当人家二.奶,从一张床爬到另一张床,混成了小有名气的女明星。”

      她注视康颜:“你以为高明家里很有钱是吧?其实压根就不是!他家很穷,就靠他姐跟男人睡觉赚钱,不然高明成绩再好也上不了全市最好的外国语学校。”

      康颜从未听说过这种事。

      村里八卦最过分也不过是谁家偷了人谁家出了轨,再怎么乱也没到闹自杀的田地,印象中有那么一次夫妻在村口扭打,邻居家好劝歹劝劝回了家,第二天照样手挽手遛弯。

      没想到这座城,连中学生都开始乱了。

      艾哲美扑到墙角捡起项链,掸掸沾染的灰尘,康颜问:“你要干嘛?”

      艾哲美鼻孔出气哼哼几声:“去bbs给他扒皮,扒得他皮都不剩。”

      康颜拉住她的胳膊摇头:“明天再说。”艾哲美扭开手腕:“为什么?你不气吗?!”

      康颜说:“我气啊,但是你直接扒皮了,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吗?”她将艾哲美的电脑关合,“我得拿回点东西才行。”

      *

      因为夜间有应酬,许永绍早早下班,沿江跑了一万步,又往公司冲个澡,换了身休闲装,打算坐办公桌前看看江景等时间,奈何林秘书一回进二回出,他那点闲情逸致被搅和的分毫不剩。

      许永绍说:“林秘书,你是不是幼儿多动症没根治成年复发了?”

      林秘书探头探脑:“六点了许总,您真不去看啊?您都不好奇那个叫康颜的长什么样吗?”

      长什么样?

      许永绍回忆了一下。他对女人形容词匮乏,要让他说,康颜应该是那种氛围美人,越素的背景越美,最好素得连背景都没,白白一张纸勾勒五官,仅凭几根线条便能让人玩味。

      林秘书一抚掌:“对吧,我就说您也好奇吧!”

      许永绍扬起下颌:“你很好奇?”

      林秘书点点头,许永绍把玩钢笔:“嗯,我是挺好奇,所以等会儿我就去看看,至于你…”他抬眼,“念你近日辛苦,就准你提前去会所感受一下推拿按摩,费用我出,你看如何?”

      林秘书说:“老板,这奖励得奖在刀刃上,您看我忙得身心疲惫,生理心理年龄一并上窜,得去年轻人堆里复活一下年迈的灵魂,我觉得歌舞晚会就挺好…”

      许永绍起身:“要么砍奖金要么马杀鸡,自己选。”

      林秘书泪流满面:“那我还是勉为其难享受一下马杀□□。”

      *

      老贺没想到许永绍会提前出门,他一口热饭刚下肚又马不停蹄往停车场跑,许永绍早已等在后座,二郎腿跷得无比闲适:“去山大。”

      老贺说:“改地点了?”

      许永绍一道匮乏意义的目光瞥来,老贺知趣闭嘴。

      窗玻璃映着飞逝的霓虹灯,像一条条发光的小虫晃来晃去,许永绍干脆闭眼不看。老贺偷眼打量老板,想不通这大学能有什么地方方便碰面。

      车开入校园,许永绍睁眼望见高耸的新式宿舍楼,问:“那栋楼当时谁设计的?怎么刷的颜色这么丑?”

      老贺说:“这您得问林秘书了,我只记得是四年前承包的,这几年设计师好像换了几批了。”

      离十字路口越近车速越慢,老贺问:“许总,您要往哪边啊?”许永绍毕业多年,早就忘了具体走法,好在他瞬时记性不错,看一眼康颜的信件便背下了原话:“A区的八方操场。”

      老贺尴尬地点开实时导航:“这学校我没来过,得多来几次才能记得路…您不介意我开语音吧?”

      许永绍默认,老贺右拐上路,许永绍看了看手表:“你再慢吞吞地开,估计刚到地方就得掉头走人了。”

      老贺“欸”一声拿手擦汗,嘴里嘀嘀咕咕:“还真没见过老总会面约操场的,又不是小情侣轧马路,那些交易能摆明面上大谈特谈么?”

      老贺想象一下,几位老总西装革履,在操场手挽手肩勾肩,资料纸像扑棱蛾子一样飞拢路灯,老板们席地喝酒,撸袖子猜拳忆当年,一首首老歌唱得两眼泪汪汪。

      老贺想,这可比泰式按摩和谐多了,各国领导人要是这样谈事,世界和平指日可待。

      *

      康颜登台前不久,操场下起了微雨。

      离开的人很少,更多人戴帽子打伞,从帽沿伞沿的边缘望向大荧幕。尽管雨水润湿秋夜,尽管主持人的高跟一滑差点摔成一字马,台上台下的热闹依然不减。

      新生们很乐意借机攀谈,毕竟集体活动一结束,宿舍床铺才是大部队的终极归宿。

      康颜登台时,探照灯一打,整个人像在发光。

      康颜迤迤然落座,艺术团借来的吉他手冲她点头,康颜拍了拍面前的话筒,“滋啦”一阵杂音后,她开口:“大家好,我是2021级商学院的康颜。”

      观众响起礼节性的掌声,等掌声平息,康颜对吉他手比了个手势,吉他手对准话筒弹起前奏,最后一弦尾音渐消,康颜不紧不慢地开嗓:

      “大山的木叶烂成堆,只因小郎不会吹,几时吹得木叶叫,只用木叶不用媒…”

      本来是拔高调子抒情的山歌,被改编成了慢节奏民谣,吉他调子轻缓,康颜甜糯的嗓音中带了丝慵懒情调,像含着牛奶糖嘬了口烟,吹拂眼前人,闻到苦涩的甜。

      舞台在大屏直播,轿车停在操场门外。老贺趴方向盘上,隔着忽起忽落的雨刷器抻脖子看:“您不是来谈事而是来听这个的?”

      许永绍摁下车窗,雨水丝丝渗入,真皮坐垫湿了一片。他端坐着,偏头往屏幕看,康颜的脸不甚清晰,但他能想象出五官,甚至仿佛与她只隔了层薄薄雨幕,看她静静伫立在窗前。

      康颜穿着低胸小白裙,纤腰微弓,一只手搭在车顶,另一只手架了支烟。待许永绍开窗,她轻轻朝车内吐了口烟气,五官逐渐朦胧,就像重新嵌入了屏幕。

      白沙的银世界。许永绍想起学生时代最爱的那款烟,抽起来似牛奶香滑,但必须浅尝辄止,否则会上瘾、沉溺。

      他的喉咙蓦然发痒,舌尖滑过嘴唇。

      戒了两年的瘾要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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