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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天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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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泰丽莎在一张小床上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她发现自己的腰上和肩上都缠着纱布，被子盖的严严实实，被角还有人特意掖过。
她坐起身，揉揉眼睛，努力回忆着发生了什么事。
她和史蒂夫在阻止洞察计划，母舰爆炸了，史蒂夫掉进河里，巴基也抱着她跳了下去……等等，巴基？
对啊！巴基恢复记忆了！
就在这时，巴基端着一小碗黑米粥走了进来:“泰丽莎，你醒——”
巴基话还没说完，泰丽莎就激动得赶紧下了床，一把抱住他。他手里黑米粥差点儿撒了一地。
“赶快躺回去，你现在受伤了，不能剧烈运动！”巴基生怕她扯到自己的伤口，也不敢推开她，就这样动作僵硬地站在原地，但眼中的柔情却是怎么也盖不住。
“巴基，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能想起来……我还以为你死了……”泰丽莎抱着抱着居然哭了起来。
巴基把黑米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也抱住了她，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子:“是啊，我全都想起来了，我回来啦。”
他回来了。
她的巴基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后来泰丽莎了解到，这里是罗马尼亚的首都布加勒斯特，巴基在这里有点儿人脉，就把泰丽莎带到了这里。
“对不起，这个地方实在有点太小了，我现在身份敏感，只能找到这样的一个小公寓。”巴基抱歉地说道。此时的他身穿便服，头发向后梳起，下巴上也蓄起了性感的小胡子，看不出一点儿当年残暴不堪的冬日战士的影子。
这个小公寓是真的很小，一室一厅，一个厕所一个厨房，家具也是旧的，有些的地方墙皮都脱落了。
“没关系，我觉得这里很不错。”泰丽莎笑得很灿烂，“这可比九头蛇的地盘好多了。”
提到九头蛇，两个人都沉默了。
“泰丽莎，”巴基低下头，“其实，在你昏迷的这几天，我去了介绍美国队长的纪念馆，了解到了自己过去的一些事情。”
泰丽莎当然知道他难受。
他本来可以像史蒂夫一样，成为万人敬仰的民族英雄，却不幸被九头蛇控制，成为杀人机器被折磨七十年。这样的反差，换谁都会受不了的。
“巴基，听着，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是被控制了……”泰丽莎又想要安慰他，却被他一把抱住。
泰丽莎的下巴抵在巴基的肩膀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巴基用自己那只真正的手臂环住她的腰，环得很紧，似乎生怕她跑了一样。
“泰丽莎，不要动，”巴基略显粗重的喘息扫在她的耳边，有点痒痒的，却又有些撩人的意味，“让我抱一会儿。”
泰丽莎就这样乖乖地缩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在九头蛇的这些日子里，巴基的身体壮了许多，像一堵墙一样，衬得泰丽莎的身形十分娇小。他的身上也受了许多伤，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泰丽莎甚至能隔着衣服摸出那些伤疤的纹路。
他这七十年到底受了多少苦……
泰丽莎鼻子一酸。她突然心疼得不行，以九头蛇的残忍手段，她简直不敢想象巴基承受着怎样的非人折磨。
而且，即使是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即使要执行那么多次危险的任务，他居然也咬牙坚持到了现在，活生生地出现在了泰丽莎面前。
这是老天都要让他们再次相遇。
住进小公寓后，泰丽莎给托尼打了个电话。托尼表示很理解她的心情，并祝她和巴基过得开心。
不过，如果托尼知道了后面会发生的事情，也许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两个人就这样住在了一起。奇怪的是，他们俩从来没有真正确定过关系，也从来没说过我爱你，他们就这样心照不宣地照顾彼此，细水长流地一起生活，就像是一对普通的情侣那样。
这个世界欠了他们七十年的美好时光，是时候弥补一下了。
一天傍晚，泰丽莎坐在小床上看报纸。
小公寓只有一张床，巴基也是宠泰丽莎，一直是让她睡床，自己睡沙发。
“美国队长阻止洞察计划拯救上百万条人命，冬日战士不知所踪……”
泰丽莎轻轻读着报纸的内容，突然，一直金属手臂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在看报纸？”
巴基坐到了她身边，两只手搂住她，把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像一只乖巧的树袋熊。
“你看，他们都以为你失踪了，”泰丽莎说道，“九头蛇现在肯定满世界找你呢。”
“不怕，他们不会找到这里来的，我们很安全。”巴基笑了笑，塞给泰丽莎一个小本子，“来，看看这个吧。”
泰丽莎翻开了小本子的第一页，里面写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句子。
史蒂夫·罗杰斯是美国队长，复仇者联盟的一员。
史蒂夫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长大，七十年前我们曾经并肩作战。
永远都不能伤害史蒂夫。
这一页还夹着史蒂夫的几张照片，他身穿红蓝制服，手拿盾牌，神采奕奕。
“巴基，你这是干嘛？”泰丽莎不解道。
“我现在的记忆断断续续的，所以我就把我能记住的所有东西都记录下来，以防我万一哪天又忘了一切。以后我会把我能记住的所有东西都记在这个本子上的。”
“这个想法很不错啊，”默西娅戳了戳他的脑门，巴基笑了笑:“你和史蒂夫是还活着的人里面对我最重要的人了，我想把关于你们的记忆都留下来。”
说着，他又翻开了一页:“这些是关于你的。”
这一页上的字数明显比史蒂夫的那一页要少一些，但巴基写得一样认真。
泰丽莎·厄斯金是我最喜欢的女孩，她在九头蛇的时候总是保护我。
泰丽莎是德国人，眼睛漂亮，像矢车菊的颜色。
泰丽莎喜欢我亲她。
“等等，这最后一条是什么意思？”泰丽莎突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还在九头蛇的时候，你仗着我被洗过脑，行为认知出现障碍，就找各种理由偷亲我，还美其名曰是奖励我，你以为我都忘了？”
巴基笑得有些奸邪。
“你还说你喜欢我亲你呢。我那时候也是傻，被你占便宜了都不知道，现在，我可绝对不会放过你了。”
巴基抱着泰丽莎，一个劲地蹭她的脖颈，撒娇似地说出两个算软软糯糯的单词:“亲我。”
“什么？”
“亲我啊，快点。”
他眨巴着眼睛，样子十分可爱。
“不要！今天下午不是刚刚亲过吗？”泰丽莎小嘴一撅，没想到巴基居然直接上手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你……”泰丽莎打了他一下，“没完了是不是！”
“跟你哪有完的时候……”巴基把脸凑近，眼神有些迷离，眼瞅着又要上来索吻，泰丽莎赶紧按住他的额头:“等等，巴基！你是不是喝酒了！”
泰丽莎这才闻到巴基身上有酒味。巴基迷迷糊糊地说道:“就喝了一点点嘛……”
按理说，被改造过身体的巴基应该和史蒂夫一样是喝不醉的才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洗脑了太多次，身体免疫力下降了？
“亲我嘛，就一下，好不好……”
他撒着娇说完最后一句话，舔了舔唇，把脸凑了上去，但他并没有亲泰丽莎。
他在等泰丽莎主动亲自己。
泰丽莎小脸一红，她突然觉得他这么早恢复记忆也不完全是一件好事。
但她还是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很轻，如蜻蜓点水一般。
“好了，亲完了。”
突然，巴基把她按倒在了床上，眼里狂热的□□几乎要喷涌而出。他就这样压在她身上，两个人的脸之间的距离不到一公分。
“你到底要干嘛！”泰丽莎是真的害羞了，巴基却笑得有些傻乎乎的:“你可真好看。尤其是你的眼睛，我最喜欢你的眼睛了，矢车菊的颜色，我……我好长时间都没见过蓝色的矢车菊了……”
他这样说着，又像是在对泰丽莎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说的是真的，我在九头蛇除了执行任务的时间可以被放出来，其他时候都是被冰冻起来的，”巴基说着说着眼睛有些湿润，“我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间或是什么季节，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其实已经和我所认知的世界不一样了……”
一滴眼泪流下来，顺着巴基的脸颊，滴在泰丽莎的鼻尖上。
“没关系的，巴基，你还有我呢，”泰丽莎帮他擦掉眼泪，捧起他的脸，温柔地说着，“我还在，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你让我等你七天。”
巴基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泰丽莎为他擦拭眼泪的那只手抖了一下。
“你离开的时候，说过，让我，等你，七天。”巴基一字一句地说着，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可结果呢？你让我等了七十年！整整七十年！”
这句话说出来，巴基的泪水就像开了闸一样停不下来。
“他们给我一遍一遍地洗脑，生怕我恢复记忆，”巴基哭得很大声，似乎是要将这七十年受的所有委屈都一次性发泄出来，“可我每次都会想起你！我每次都会想起我和你的过往，我们在阿沙诺相遇，在火车上对峙，你还带我去了苏联，这一切的一切，我就只能想起你一个人！”
泰丽莎看着他哭成这样，也忍不住流出眼泪。
她不敢想象，巴基在自己走后的这七十年里受过多少苦。
“我真的好疼啊……”巴基干脆把头埋进泰丽莎的肩窝处，没过一会儿，那里就湿润一片，“头疼，身体也疼，心里更疼……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被洗脑后，过一段时间就会想起你来，他们发现后又会给我洗脑……这样反复了很多次，后来我发现自己越来越记不住你了，再后来……我好像就彻底把你忘了……”
“可是……你现在不还是记起我了吗？”泰丽莎的声音轻得不像话，她的双手微微颤抖，似乎是怕稍微一使力就会伤到巴基一样。
没过多久，巴基慢慢止住了哭声。
“泰丽莎，其实，我不是怕疼，也不是怕被他们折磨，”巴基说道，“我怕的……是我也许会永远忘记你的这种可能性。”
忘记你，才是最让我痛苦的事情。
泰丽莎紧紧抱着巴基，附在他耳边轻声安慰道:“现在没事了，都过去了……”
巴基的啜泣声渐渐平缓下来。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彼此，一动不动。
一切最终归于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