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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幽籁公子 ...

  •   3 幽籁公子

      幽籁山庄很大,到处种满了各种花草,还有鹿、鹤、鸟、鱼等各种动物。相对来说,楼阁亭台就少了很多。而且这里的仆人也不多,七情一行人见到的多是修剪花木的花匠。
      孙私带他们穿过一片桃花林,眼前顿时开朗。
      一片湖隔开了众多的花木,在湖水的中央有一座岛,岛很大,却只有一座楼阁,上下两层,还有外延的阳台。没有其他的东西。没有花,没有草,没有动物,没有假山,只有一座楼阁。这座楼阁也就显得格外的高,格外的孤寂。
      通往湖中岛的只有一座石桥。连岛上全铺着大理石,寸草不生。楼阁前有很大的一片空地,远远就能望见楼门挂的匾额“独瘁楼”。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赵佼为何要取这样一个楼名?
      楼下,有一队婢女正在迎候他们。当头的一个约二十岁,花容月貌,闲淡幽静。一直低着眼帘,恭顺而温柔。
      她上前对七情和无情一福:“若胭拜见七情大师,成大捕头。”声音温和而动听。恰好让你听到,绝不高声。
      七情对若胭很客气,道:“姑娘不必多礼,请起。”
      若胭微笑:“公子在楼上恭候二位,请……”
      进了独瘁楼才真真看出赵佼是个富可敌国的人物。
      屋内雕梁画栋自不必说。屋内的陈设虽然简单,但无一不是精品。单是地上的唾壶,就是钧窑的上等货色。(钧窑的瓷土中含有氧化铁,在烧制时会发生窑变,呈现出“天下无双”的色彩,有红、褐等色)隔橱里放的是价值连城的翡翠玉璧,不带任何一点杂质,晶莹剔透,几乎透出光来,还隐隐可以看见血沁(年代久远的玉会呈现出“沁”,如红色的血迹渗透到玉里)。桌上的花瓶虽然是白色的,似乎平平无奇,像一般汝窑的白瓷(汝窑以白瓷著名,色泽纯净,不含杂质),其实是内府的上品(宋开封宫廷中也有官窑,烧制瓷器,成品晶白如玉,呈半透明状,迎光透过壁内可看到青色的龙纹,和红色的“内府”二字。美伦美焕,飞花看到过仿制品,据说已经没有传世的了,要等开封考古发掘了)
      绕过屏风,就到了赵佼的卧室。卧室里散发出一种宁神香和药香混合而成的香味,在桌上也放了不少药瓶。
      无情第一次见到赵佼的时候,他倚靠在床上,身上穿着件湖蓝的长袍,并没有因为有恙而蓬头垢面,头发仍一丝不乱,连衣服都没有什么褶皱。他一尘不染,美若处子,正如他的名字“佼”(美好的样子)。他的眼睛很黑,却像蒙着一层浓雾,看不清他的眸子,他的眉间若有若无地轻轻聚拢,虽然他的嘴角在微笑,笑得很优雅,可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忧郁和哀伤。这种抑郁仿佛是与生俱来,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了。
      赵佼第一次见到无情的时候,他坐在轮椅上,穿了件白色的衣服。即使是在七情大师这样的高僧身边,都没有半份的世俗之气,反而显出一尘不染的高洁。同时他的身上还散发出一种煞气,但这种煞气不见半点血腥,正如名刃宝刀,在清冷的刀锋中渗出杀戮,却没有一丝的血痕。
      但他们两个都有同一种感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一种高山流水的映照,仿佛早认识了二十年,不过是老友重逢罢了。
      赵佼先微笑,和煦如春风,他的声音也很动听,仿佛在吟诗:“成大捕头莅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在下久仰大名了。大师亲来探我,在下惶恐。两位恕在下有恙在身,不能见礼了。”
      无情道:“赵公子客气了。”
      七情道:“老衲听说施主病了,甚是不安。”
      赵佼淡淡一笑:“大师何出此言?在下素来如此。倒是要感谢大师让在下有机会一睹神侯府诸位的风采。”
      无情拿出赵佼送的茶团,道:“昨日蒙赵公子大礼,初次相识,实不敢当。”
      赵佼看到茶团,微笑:“在下唐突了。这些是北苑细品四等的万疆寿龙。(北苑出产北宋的贡茶,分细品六等,粗品八等。万疆寿龙是其中一种花色。)想必是不入神侯法眼。”
      无情道:“赵公子如此重礼,受之有愧。”
      赵佼又一笑:“这虽是好茶,却非贡品,是北苑的朋友送的。龙团虽市价二两黄金,不过是世人贪图茶团上的龙纹罢了。就其成本,不过一两银子,在下素来仰慕神侯廉洁,不敢以阿堵物亵渎。”
      正在此时,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哨声,如兵器间的相互摩擦,令人齿冷。无情听了,心头一阵烦恶。赵佼的脸色却变得惨白,露出痛苦的神色,他一手按住胸口,把头转向里。
      若胭的脸色也变了,恨不得以身相代。忙从药瓶里倒出药,喂赵佼服下。
      赵佼服了药,慢慢恢复过来,眼中的忧郁更深,道:“若胭,出了什么事?”
      若胭跪倒在地,低声道:“若胭该死,今早就有许多盐商求见公子。他们人数太多,若胭担心公子的身体,所以没有告诉公子。”
      赵佼皱眉,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叫二官进来。”
      七情道:“施主有事,老衲等告辞了。”
      赵佼微笑:“大师和大捕头坐未暖席,如何便走?在下失礼了。二位可否稍待片刻?不过是些俗务罢了。若胭,代我照待两位。”
      “是。”若胭答应。七情道:“也罢,恭敬不如从命。”无情事还未了,也不想离开。
      两人随着若胭到了隔壁房间。
      二官是个年轻人,俊朗却不拘言笑。若不是板着脸,便是皱着眉,年纪轻轻,眉心便有了法令纹。
      赵佼问道:“二官,盐法可有什么改变?”
      二官的声音如被熨平,不带一丝感情:“朝廷今日下诏令,执新钞者需另贴钱,方可取盐。我们手里的盐引还要再贴约七十万两才能取盐。”
      赵佼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你把所有的盐引都拿来,堆在门口,再准备火把。”
      二官的眼睛努力睁大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原来的冷漠,道:“是。”转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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