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七八十年代》小冉然冉冉

67、时间时间

　　自从李钰走了后，一切似乎都没变，一切似乎都变了。蒋成和蒋欣照例会定期来叶萱这里学习，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很少提起李钰，偶然不经意间的提起，也会引来大家的沉默。

　　可能是少了一个互相拌嘴的欢喜冤家，蒋欣也少了以前的活泼，有一段时间，她都没有以前那么爱笑爱说话，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就突然之间好了，该笑笑还是笑，该说说还是说，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仿佛之前沉默的那个并不是她。

　　渐渐地，李钰这个名字不再是忌讳，也会经常挂在叶萱和蒋欣嘴边，蒋欣会问叶萱和蒋成，李钰会不会过得好，叶萱会开玩笑说李钰肯定被国外的新奇玩意儿迷得走不动路了吧。叶萱做了蒋欣李钰爱吃的糕点，蒋欣也会满脸得意的笑，说李钰那么爱吃的糕点，现在他可吃不到了，之前他在的时候，自己老是分到很好，现在他不在了，自己终于可以想吃多少吃多少，对李钰来说，真是一个大大的损失。

　　几人之间的相处，氛围变得安静了一点，没有以前李钰在的时候那么闹腾，不过学习嘛，安静一点总是好的吧，太闹腾总是不好的，可是叶萱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蒋成很聪明，复习得很快，虽然很久没有看书了，但是他脑子转的快，自制力强，静的下心来学习，很多不懂的地方，叶萱讲了一遍，他就能够融会贯通，并且举一反三了。所以叶萱开始第二轮复习的时候 他已经复习完小学的内容，初中的知识也看了一大半了。

　　虽然和蒋成是两兄妹，但是蒋欣就差一点了，之前李钰还在的时候，经常和李钰打打闹闹的，注意力不够集中，也没有她哥聪明，兴致也不在学习上，复习得慢，李钰离开后，消沉了一段时间，也没有用心学习，现在也是才开始初中的复习。

　　至于叶萱，她之前复习了一遍，就记得七七八八了，而且她的记忆力好，不容易忘记，复习第二轮也是打发时间，但是她的时间更多放在画画，做衣服，以及看其他的书上面。她自从看完了从沪市买的衣服样纸后，就学会做衣服了，后来又去图书馆，或者废品店淘了很多书，关于剪裁，关于设计，关于历史的。县里买不到的，还会拜托纺织厂出差的李大哥他们帮忙带回来。这段时间，叶萱很少出门，除了县里，去过最远的就是市里，去也是淘书，买县城里买不到的布料。

　　钱芳来过几次叶萱这里，知道叶萱在自己做衣服，看着款式新颖，便也叫叶萱帮她做过好几次衣服，还悄悄的把钱塞给叶萱，叶萱本来是不肯收下的，但是奈何她百般推辞，最后只好收下了，只在下次制作衣服的时候更加用心的制作。可能是上次谈判的成功，纺织厂的生意好了起来，钱芳看上去精神气更足了，笑意也更加明显，她看到好看的布料也会拿来给叶萱。

　　英婶子也经常来叶萱这里，而且每次来都带着她做的吃的，或者是去乡下摘的果子。有时候英婶子也会带着小萝卜们来，现在他们已经不害怕叶萱了。看到叶萱还会叫姐姐，当然他们能那么快转变叶萱给她们的糖果和糕点在其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叶萱去供销社的时候，遇到过吴珊，远远的看过，她也看到了叶萱，但是却没有彼此打招呼，吴珊只是用那种不满的目光瞪着叶萱，当时她的身边跟着其他人，想必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了，也就没有找叶萱麻烦，而且叶萱忙着买东西，再一晃神的功夫就看不到吴珊了。

　　那么长时间，叶萱倒是没有遇到过杨梅，可能她也来过叶萱家找叶萱，只不过叶萱没有在家罢了。听说她的丈夫被抓后，杨梅的工作丢了，谁也不愿意雇佣她，她也只能待在家里，她的侄子李二还是像以前一样的胡作非为，称王称霸，没有了依靠，也就自然被人收拾了，杨梅的儿子一直都跟着李二一起混，这不别人堆积了怨气，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听说她侄子被不知名的人打残了，只能躺在床上，小弟也早就逃跑了。杨梅儿子也被打断了腿，听说她跑到警察局来报警，也没有人理，因为根本不知道是谁打的，又没有证据，得罪的人太多了，她就每天跑到警察局门口哭闹，赖着不走，后来被警察警告再闹就把她抓去牢里，她这才消停了。

　　可是家里的钱，之前都被她拿去送礼了，当时为了丈夫奔走，祈求可以得到好的结果，没想到最后还是蹲了监狱。现在儿子需要救治，没有钱。只能把主意打到女儿身上，听说她不知道怎么又哄好了李珍珍，要把吴珊嫁过去，得到的彩礼用来医治她的儿子。

　　听说吴珊当时和县里一个同学好上了，自然不愿意嫁人，琢磨着逃跑，却被杨梅关在了屋子里，不给吃不给喝，好不容易逃出来了，男方好像转头已经和别人定了亲，最后她被杨梅拽了回去，过了几天，她也只能妥协、认命了。上次叶萱遇到吴珊，估计也是去准备结婚需要的东西的。

　　叶萱当时听到这些的时候，只是觉得感慨，如果自己没有来，以“叶萱”软软的性子，和杨梅没有断绝关系，那么要出嫁的人，被“买卖”的人就是“叶萱”本人了。这也是叶萱来了那么久，唯一一次庆幸是自己来了，来接替了“叶萱”，继续代替她生活下去。

　　六月底，七月，好像一切都变了，有先见之名的人家，开始有了行动。县城里，多了知青走动的身影，家里面有消息渠道的知青，都接连地从乡下跑来县城，许多都是到邮局寄信，或者等着家里的消息。

　　到了这时候，叶萱都甚少去外面走动，除了早上去买菜，基本都是待在家里面。现在的叶萱开始慢慢的改变自己，慢慢的不再掩饰自己，一点一点地改变，现在叶萱除了肤色还是隐藏着，其他都是她本来的样貌，除了黑黄，也勉强算得上清秀了。英婶子他们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把叶萱样貌的变化当做女大十八变的结果，还夸赞叶萱变好看了，打趣叶萱以后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小伙子。

　　又一个夜晚，叶萱穿着自己做的小裙子以及买的棉短袖，坐在客厅上面画着画。自家的门就却被敲响了，她很疑惑是谁晚上还会来找她，于是透过门缝，却看到了蒋成的身影，他看上去有点不开心，冷着脸站在门外，虽然平时他也是面无表情，但是相处了那么久，叶萱还是能够分辨他是否开心的。

　　叶萱打开了门，让他进到了屋内。蒋成穿着黑色裤子，以及白色的衬衣，他前些天剪了头发，倒显得干净利落的。

　　他们进了客厅，在椅子上坐下，叶萱给蒋成倒了一杯水。

　　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水，故作打趣道：“怎么了？那么晚还来找我。”

　　“没，就想来这里坐坐，你忙你的。”蒋成愣了一下，也拿起水喝了起来，淡淡道。

　　叶萱点了点头，知道如果他要告诉自己的话就一定会自己说的。于是又继续拿起铅笔，画起了未完成的稿图。

　　就在叶萱忘我的画画，都要忽略旁边坐着个蒋成的时候，他开口了。

　　“你会因为讨厌别人而拒绝对方的帮助吗？”蒋成忽然看着叶萱道。

　　叶萱被蒋成的目光盯着，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他说什么，笑了笑道：“为什么不呢？没有必要因为别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任何有助于自己成长的机会，只要不是什么违法以及有背常理的事，有什么是不能抓住，不可以抓住的呢？这世上只有你想与不想之分而已。”

　　“想与不想……”蒋成呢喃着，他的手摩擦着杯子，眼睛看向了前方。

　　过了许久，他摇摇头，笑了笑，再一次换了一种轻快的语气开口道：“那你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要考上清大，将来啊，努力赚钱，好好生活，我要成为新时代女性。我不要碌碌无为，不喜欢相夫教子，不希望一生被家庭所困。我要潇潇洒洒，开开心心地。”，叶萱说起未来，笑着看向蒋成，“你相信我可以成功吗？”

　　“嗯……”看着满怀憧憬，富含朝气的叶萱，蒋成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叶萱笑得更开心了，转了转手中的画笔，继续道：“不觉得我说的话太过了吗？哈哈哈哈，其实我有一段时间也很迷茫，很低落，但是有一天在雨中走着，我就突然想通了，我的目标永远都不会改变，人活一辈子，开心最重要啊。你还年轻，也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保证吃饱喝足之余，好好读书就好了。”

　　“你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我相信你，相信你所说的，你也一定可以达成自己的目标。”蒋成道。

　　叶萱点了点头，在纸上落下最后的几笔，完成了想画的草图，她把纸张拿了起来，细细的看。

　　“你画画真好，画人你也画的好吗？”蒋成看着纸上的草图道。

　　“还行吧，之前学过一点，大部分都是自学的，画多了就画得好了。”叶萱把纸放回桌上道。

　　“那可以帮我画一副我的画像吗？”，蒋成迟疑地开了口，他的声音有点淡淡的，仔细听似乎还带着一点紧张地颤抖，“算……”

　　“可以啊。”叶萱笑了笑，重新在桌上铺了一张纸。

　　蒋成“算了，不麻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萱的肯定回答打断了，他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紧张不安的坐在椅子上，他的手上都渗出了汗。

　　“没事，放轻松，就像平时一样坐在椅子上就成了，我看着画，不用紧张。”叶萱在纸上落了笔，看了眼紧张的蒋成后笑道。

　　“好。”蒋成咳嗽一声，慢慢的放松了下来，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他感觉到叶萱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脸上，一寸一寸。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穿着干净利落的衬衫，静静地看着远方的素描像就完成了。

　　“完成了，给你。”叶萱把纸张抽了出来递给了蒋成。

　　蒋成听到叶萱说的话，松了一口气。他站了起来，走到叶萱面前接过那副画，把它卷了起来。

　　“不看看我给你画的，不怕我给你画成个丑八怪吗？”叶萱看着蒋成的动作，调侃道。

　　蒋成把画展开，看到了自己的画像，缓缓的吐出了三个字：“很好看。”

　　又怕叶萱误会自己，连忙继续道：“我很喜欢，画的很好，我似乎没有看过这种画法。”

　　叶萱听到蒋成的话，顿了顿道：“嗯……确实很少见，我也是偶然的机会，在西洋的英文书上学到的，仅此一家，错过可没有了，你可是占了便宜。”

　　蒋成笑了起来，珍重地把画纸卷好，生怕把它弄坏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丹凤眼显得更加细长，黑亮的眼珠子多了几分水色，愈发的明亮，仿佛一个漩涡要把人吸引进去，没有了平日里面无表情故作老成的感觉，倒是有了这个年纪还有的少年气。

　　“以后还是要多笑，你笑起来多可爱啊，别整天像个老大人一样，你也还年轻呢。”叶萱看着满眼笑意的蒋成，忍不住出口道。

　　他听了叶萱的话，停止了笑容，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淡淡的点了个头道：“那我先走了。”

　　然后他就匆匆忙忙地拿着画走了，看着他的背影，倒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叶萱摇了摇头，等他走远后，把门关紧了，回到屋内，收拾着画具。

　　她叹了口气，停止了收拾的动作，坐在了椅子上，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话也不多说，希望自己说的对他有用吧。叶萱发了一会呆，摇了摇头，管他呢，他想告诉自己的时候肯定会说的，猜不到就不猜了，费脑，还是顺其自然吧。

　　于是她又站了起来，手脚麻利的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把它们放到了卧室的柜子里。现在天气变热了，叶萱每天晚上都要洗澡，洗头也是隔一天就洗一次，不然作为一个曾经生活在南方的灵魂，她真的是受不了啊。

　　叶萱烧了水，洗了头，洗了澡，感觉身体一下子舒畅了许多。又把衣服洗好，晾上。去到厨房，给发的豆芽换了水，最近她就喜欢捣鼓一些吃的，这不，到了夏天就想着自己发一些豆芽，之前成功了一次，无论凉拌还是清炒都挺好吃的。她得了趣，就又做了一次。等到做完了这些事，她也就早早的爬上了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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