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十九章 从北方来的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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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吗? 那个看起来十多岁的人…就是他吧! 白净的脸, 一副天真的样子, 还有那紫眸…
没错, 他就是那晚湖边的人, 终於找到了。
老师啊! 我这样算是完成了您的最後嘱咐了吗?
离那时, 已经有一年多了……
一年多前,在那个雷电交加的夜里,北方的艾鲁克王国, 黎因恩城的街道上一片狼籍看不到任何人影, 但城中的第三亲王府却传出了阵阵喊杀声, 鲜血和遍地的死尸染红了亲王府门前的道路, 即使是哗啦啦的顷盆大雨也无法浇熄肆虐在亲王府中的熊熊烈火…
而他, 第三亲王唯一的儿子, 第三亲王世子亚帝蓝. 塞加维尔. 圣. 罗伊艾克, 在亲卫队和长老团的掩护下满身是伤的逃出了已化为炼狱的王府…逃出了他住了二十二年的家。
在艾鲁克王国的国王, 也就是他的二伯父过世後, 原本王位应该由他的堂兄弟之一, 也就是众位王子之一中由各大臣推举能者继承王位。可是在争夺王位的阴谋中, 大王子的舅父, 总务大臣法莱夫不但藉著王宫廷议的机会屠杀了殿中所有的王子和王族, 就连刚出生不久的七王子和没有继承权的公主们也不例外。
在这惨绝人寰的消息到达黎因恩城时, 第三亲王立刻决定发兵为兄长一家复仇。可是在当晚众人还在召开会议时, 从王城来的部队就已经到达城外。
由新王所任命争讨黎因恩的大军总共有三个军团的兵力, 而为首的是他的堂妹夫, 受封为艾鲁克第一勇士也就是新任第一王子的亚当. 法莱夫。
黎因恩城以学术和宗教闻名, 被称为祭祀之城, 城中无处不是神像和各种图书馆, 并没有太多兵力, 新王子很轻易地就带著他的三个军团杀到了亲王府中。府中之人匆忙集合了府里的部队迎敌, 但兵力实在差距过大, 而且, 又有那个人无耻的背叛……三个军团从四面包围了亲王府, 很快的亲卫队都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节节败退。
在最危急的时候, 第三亲王使用了最後的力量 - 燃烧生命的禁咒, 保护了他这圣. 罗伊艾克王族最後的血脉。禁咒的威力彻底毁灭了其中一个军团, 从那空隙中, 一行人好不容易才离开了王府。
在他们逃出城後,另一支被派到祭坛守卫的部队也成功逃出重围, 狼狈不堪的与他们会合。
而他的老师, 也是曾受封为国师的艾鲁克第一预言家, 莱茵.爱洛, 就在两名祭坛守卫的搀扶下脸色苍白脚步不稳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看到身为全克莱尔九位大魔导师之一的国师居然受到如此重伤, 亚帝蓝也不禁大吃一惊。
“老师, 请振作…”是谁有办法把全国最强的大魔导师阁下伤成这样?
“世…世子, 我…已经不行了…”
“老师…”难道不只是父王, 连您都要走了吗?
“我…以生命为代价…做了…我一生中的最後…也是最大的一次预言…失传已久的秘术…我好不容易才领悟…创世神的…神意”毫无血色的苍老脸孔上浮现了一个微笑, 这是已经命不长久的他唯一能帮助艾鲁克王国的方法了。
“您为何又…”亚帝蓝又是一惊, 预言之术虽然能感应到未来的情势, 可是却不能清楚知道到底会发生什麽事。莱茵.爱洛穷尽一生都在追寻更厉害的预言之法, 可是预言之术需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决不能轻用。被称为第一预言家的莱茵.爱洛一生中也只用了十多次, 可是代价是虽然他才刚过五十, 却早已看起来像八九十岁的老人了。为什麽, 为什麽在如此重要的时刻连老师都要离他而去?
“呵呵…这…才是我一生追求的东西…我…已经没有遗憾了……记著! 亚帝蓝, 命运…已经开始变动了……神…就要派遣使者…改变世界…跟…跟著使者…”
“跟著使者?”可是他现在该做的事不是关心神的意愿, 而是, 该如何复仇! 王族的仇, 父亲的仇, 死去的将士的仇, 这麽多的血仇全在他一人身上啊……
“听著…跟著他…你所想要的一切…你的梦想…都会实现……跟著…神之子…”
一阵急遽的咳嗽声, 莱茵.爱洛的嘴角冒出了血丝, 亚帝蓝连忙拍著他的背, 大声地呼喊军中的神官。
“不…不用了, 亚帝蓝, 我的身体, 我自己知道。”老人的声音突然又平稳了下来, 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
“你会有一次和他相遇的机会, 唯一一次……你要往南…往南走, 送给你白色与红色圣玉的那人, 答应我, 你会跟著他! 亚帝蓝?”
“老师…我…”白色与红色圣玉? 可是就连四国之中号称冰雪王国, 盛产魔宝石的艾鲁克王国全国中也只有一块圣玉ˉ青蓝的圣艾斯, 传说得自於已消失於世多年的龙族。它不但带有强大的水系之力又有能够快速恢复魔力的神效, 而此玉也被当作是国王王权的象徵和代表印记, 由历代艾鲁克国王所持有。
这麽稀有的东西从未听过其他国家也有, 而且还是不同颜色的? 就算是真的有, 但这世上又有谁会把稀世珍宝的圣玉随便送人?
“亚帝蓝, 跟著他…你才有机会复兴艾鲁克…为整个王族复仇…答覆我, 亚帝蓝, 你会跟著他……跟著送给你红白圣玉之人, 我要听到你亲口答应我!”
答应老师吗?老师的预言从未错过, 而且这是老师…最後的遗愿了。看著面前这教导了他快二十年亲如父子的长者, 亚帝蓝虽然冷漠却无法狠下心来拒绝他最後的请求。
点了点头, 亚帝蓝说道: “……我亚帝蓝. 塞加维尔. 圣. 罗伊艾克对创世主之名起誓, 定会跟随给予我红白圣玉之人。”
“好…好…”老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知道这虽然沉默寡言却向来一诺千金的弟子一定不会辜负了他最後的心愿, “那…我…就可以放心…去见先王了…”
扶著老人开始失去温度的身躯, 亚帝蓝闭起双眼, 脸上面无表情……只有一滴像是雨水般的水滴从脸颊上缓缓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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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往南方数月後, 亚帝蓝终於发现为什麽他左肩上的伤口一直都好不了, 反而还越来越严重的原因。跟据他所描述的情况, 随他一起逃出来的三位长老一至认为他是中了魔法剑的诅咒, 而砍伤他的人既然是新任王子的亚当. 法莱夫, 那麽他所中的就很有可能是法莱夫一家的秘技, 冰禁怨封之咒。
冰禁怨封据说是法莱夫一家的祖先从冰系禁咒中所研究出来的特殊的禁断之诅咒, 一开始不会有什麽明显的伤害, 可是久而久之会慢慢入侵到体内消除伤口的愈合能力。发作时不但需忍受冰寒彻骨的□□之苦, 还会让中咒之人暂时失去所有反抗能力动弹不得, 功力越深之人越是如此。
亚帝蓝身为艾鲁克的亲王世子, 也曾经在神圣凯奥华洛帝国的比武大会中得到剑圣的称号, 实力自然是不容小看, 但是也因为这样发作时的毒性反而更厉害。等到□□渗入心脉, 中咒之人会一点一点被冰冻直到全身都被封在冰中, 而到那时就回天乏术, 就算解除了诅咒也只能在冰中慢慢等死了。虽然长老们都是艾鲁克数一数二的学者, 但是却对这传说的禁忌之咒一筹莫展, 他们也只好将希望寄於国师曾提过的使者身上, 希望那名使者有可以除咒之神力了。
可是据说用此咒, 施咒之人必须对中咒著有很强的恨意, 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就不知亚当. 法莱夫和亚帝蓝究竟有何冤仇居然会用到这个在以咒术闻名的法莱夫一家也是禁忌中之禁忌的诅咒了。照亚帝蓝个人来说,他只在王城见过亚当. 法莱夫两三次, 根本没说过话, 就不知为何他会对他有如此深的仇恨了。
可是, 就算是身中诅咒, 他也不会因此而受制於法莱夫一家, 身为王族最後的血脉, 圣. 罗伊艾克王族的笔笔血仇, 亚帝蓝发誓只要他活著, 总有一天会向叛贼法莱夫一家加倍讨回!
逃出了几场追杀, 部队四分五裂, 在逃到边界时亚帝蓝的身边只剩下连长老们在内的十多名魔法师还有三百多骑兵了。
虽然处於休战期, 但是神圣凯奥华洛帝国在边界的兵力并没有减少, 边关的防守也还是一样严密, 带著这麽多人是不可能混进城中的。长老们希望亚帝蓝能够带著少数精英在身边, 以防有不测, 可是亚帝蓝认为真正危险的是亲卫队和长老团, 新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们, 他独自一人潜入神圣帝国不会有事, 但是长老们的身边一定要留下足够兵力以保全自身。这三百多人是他将来复兴王国的基础, 他不希望再出现任何牺牲。再说, 国师身前也表明了要亚帝蓝跟随神的使者并要他前往南方寻找, 如果带著人反而会拖累他的行程, 虽说是亲卫队, 但他们的功力决没有亚帝蓝的十分之一。
商讨过後, 三位长老虽担心他的伤势, 但还是决定听从莱茵.爱洛的遗言, 让亚帝蓝独自一人进入神圣帝国往南方去。大队则是准备继续往东移动, 藏身到终年冰雪的爱尔华山脉, 只派数人留在外界暗地监视国内外的动静, 也充当亚帝蓝和他们之间的联络站。
爱尔华山脉有著一座圣. 罗伊艾克一族在成为国王之前遗留下的地下冰宫, 只有历代国王和亲王知道, 是他父王在最後那一刻告诉他的。只要能照著地图顺利到达, 那暂时就不用怕有被发现的危险了。进入爱尔华山脉的人十之八九都是有去无回, 新王多半也不会冒险派大军前往。
从涛木城进入了神圣凯奥华洛帝国, 亚帝蓝除了在各城做短暂停留外, 其馀时间都在附近山林中找寻有没有魔宝石的产地。老师虽然说过会有人将圣玉赠予他, 他一向尊敬那位长者, 但是实在无法完全相信真的有“神之子”要来改变世界的这种无稽之谈, 在他二十二年的人生里他从不相信奇迹或命运, 要他专心等著所谓的 “神之子” 来帮他, 这种事他做不到。
也许是从小就在种种宫廷内斗中长大的关系, 亚帝蓝除了对自己的父母和亲如父子的老师以外一向是冷漠无情, 更谈不上信任他人。要他跟著送他红白圣玉的人, …虽然不知老师所指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但是如果这个“神之子”对他没有帮助, 那必要时他也不会客气。
往南走了有半年多, 发作时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让亚帝蓝不得不常常待在水边, 甚至需要时时泡在湖中。伤口不断扩大, 小小的一道剑痕现在已经扩到了胸口和背部, 每天流出来的血水总要让他清理半天。
他的属性是水, 虽然水也会增强他身上冰系诅咒的力量, 可是相对也可以提高他的抵抗能力, 让他熬过发作时那深入骨髓的冰冷痛楚。这些日子以来的折磨让他的恨意一天比一天深, 虽然他原本俊美的脸孔已经透出如死人般的苍白和黯淡, 但对法莱夫一家的恨让他一次次挺过发作时的剧痛, 活了下来。
心里时时刻刻忘不了复仇的重责大任, 亚帝蓝并不想一直浪费时间在敌国寻找著根本不知是不是真的存在於世上的东西, 可是一来他已经答应过了老师, 二来…他的伤……如果今年内不能找方法解除这诅咒, 他可能也没命回去复仇了。
花了半年多踏遍了神圣帝国南方的土地, 完全没有找到任何关於红白圣玉或神之子的线索, 亚帝蓝只好准备将目标改到更南方的萨特公国。
那一晚, 如同往常一样, 在湖中熬过了最痛苦的时候, 他一步步艰难的走到了湖岸边, 却又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发作越来越严重, 他的精神力和体力也被剥夺的越来越厉害, 就算撑过了发作期, 他也经常会因为体力不堪负荷而昏了过去。为此他也不得不长期在山林中赶路, 以免倒在路边为自己惹来麻烦。
可是, 当他倒在岸边意识不清时, 蒙胧间,好像有什麽东西被盖在了身上, 长期培养出来的警觉心让他迅速醒了过来, 但体力还没恢复, 想要睁开眼睛都费了很大的力气。看到眼前一片夜色和闪耀在湖面上的月光, 知道自己还在岸边时, 亚帝蓝不由得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是还是全身无力的他无法站起, 只好静静感觉著周围的动静。
忽然间, 上方传来了声音, 让他惊觉到原来身边还有人。
“这两个晶柱就给你吧! 白色是治疗, 红色则带有火系力量, 说不定会有帮助, 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随著这些话, 两样闪闪发光的东西被丢到了他的身边, 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听不清那人说了什麽, 又看不见身边的情形, 有些著急的亚帝蓝硬是勉强撑起了身子, 却只看到一个人影往湖边走去, 在夜色中他的轮廓有些模糊, 但是那深沉的紫眸中却在月色下闪耀著像是紫晶一般的光芒, 而看他的样子, 似乎正准备要离去…
“慢著, 你是谁?”如蚊鸣般微弱沙哑的声音显然并没有传到那人的耳中,在发出一道强光後, 人影随即消失在湖岸边。
空间魔法?! 居然能使用全大陆上已没几人会的空间魔法, 刚才那人到底是谁?
双手撑著地想要起身, 指尖却突然碰到了一个冰冷却又温暖的东西。
…这是?
亚帝蓝疑惑地转过头看著地上一白一红的两样东西, 在看清了到底是何物时不禁大吃一惊。
…这是…难道会是…圣玉?!
的确, 眼前的东西和他印象中国王所携带的青蓝的圣艾斯, 除了颜色和大小外简直是一模一样, 而且还散发著强大的魔力, 比起圣艾斯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活了二十二年从未见过如此强力的魔宝石!
照颜色来看, 白色的是光系结晶, 而另一个则是火系结晶, 这难道就是老师说过的红白圣玉? 而刚刚那人就是所谓的神之子吗?老师最後的预言……是真的?
总已为需要出生入死才能得到手的东西, 没想到会那麽简单就出现在身边, 还有些不敢相信等了多久的预言终於成真的亚帝蓝, 只是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圣玉。而这时一样带著温暖的东西从他身上落下, 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黑狼的毛皮, 亚帝蓝看著身上的兽皮明确地判断出原主人的身份。黑狼只在南方活动, 那也就是说刚才那人的确来自於南方…有些失神地望著身上的毛皮, 这是经过那次变故後, 第一次有人无条件给予他的温暖……
眼睛一闭, 脸上又是一贯的冷峻, 亚帝蓝迅速地恢复了原有的冷静与清明。
有了这件毛皮, 就可以用王族秘传的追踪之术寻找那人的踪迹, 而从这毛皮来看, 那人应该来自於更南方的地方。一把抓起了圣玉放到怀中伤口处, 如果是光系圣玉, 那应该有治疗之力能够压制诅咒才对。将兽皮也放进包袱中收好, 用剑撑著站了起来, 亚帝蓝缓缓地一步一步往南方走去……
从那之後又过了三个多月…终於找到了, 老师…
站在饭馆楼下, 看著那温和地与同伴们谈天说笑的人, 亚帝蓝心里不禁感到一阵轻松, 在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心事总算能稍微放一放, 那人坚定的紫眸和笑容, 彷佛有著能让人安心的力量……
终於找到你了, 创世神的使者- 神之子, 你就让我看看你的本领, 然後, 指引我复仇的路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十九章 从北方来的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