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翎城记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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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就真的这么背着祁水回到了云翔院，让等在院里的绫翔瞪大了眼睛。柏瞥了她一眼说：“下巴快掉了。”
绫翔夸张地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说：“柏，你就不觉得你和祁水的角色有点颠倒？”
“我们乐意，你管那么多？”祁水冲绫翔做了个大鬼脸，从柏的背上跳下来。她拉着柏坐下，很狗腿地帮柏按摩按摩。柏笑着拉住祁水的手，冲她摇摇头，示意不用。
绫翔看着两人之间的温馨，又想起了自己悲惨的命运，叹了口气说：“唉，你们倒好了，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就惨了！本来我还想让柏你来帮我，这下只好另找他法了。”
“怎么了？难得除了上次打赌，还真难得看到你吃瘪的样子。”柏大方地把祁水抱进自己怀里，带着看戏的神情说。祁水舒服地眯上眼睛。她很喜欢被这么抱着的感觉，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以前齐玲和叶萧在一起，从来没有过这种温馨。
“还不是皇家。那个女皇又开始打我们翎城的注意了，想招我做驸马。”绫翔叹了口大气，一脸为难的神情，“本来说借着你的身份，先假装娶你，这样女皇也不好硬要把驸马塞给我。可看你现在这状况，恐怕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柏见绫翔真的面露难色，不由得皱紧了眉。他知道皇家觊觎翎城的制造工艺很久了，没想到这次居然打算有这么大的动作。思考再三，柏开口问：“这个消息确切吗？是已经定了，还是只是皇室的意向而已？”
“我们得到消息，最迟这个月底，女皇便会下达旨意了。”绫翔闭上了眼睛，“不知道翎城能不能逃过此劫啊。”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绫翔少城主说的身份是什么意思？”祁水扯扯柏的衣服，抬头问。
绫翔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柏，而柏看着祁水，没有答话。
对视良久，祁水最终叹了口气，耸耸肩说：“好吧，反正我的身份现在也没打算告诉你，我们扯平了。不过，少城主到底有什么打算，不妨说来听听？人多力量大嘛！”
“祁水你不用客气，叫我绫翔就好。柏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绫翔对祁水绽开笑容说，“事情刚刚我也说了，皇家打算招我做驸马，目的不过是翎城的势力。可是翎城里各种关系错综复杂，若是交与皇室，百害而不利。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让皇家打消这个念头。”
“嗯，为什么非得让皇家打消这个念头呢？皇城距离这里太远，倒不如你找个好的借口来拒婚，最好是能让百姓都支持你。这样的话，应该比打消皇家的念头要容易。”祁水皱着眉，缓缓地开口。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这个借口不好找啊！本来想说是先行娶亲，然后说我此生只愿娶一人。可是柏不能配合啊！”绫翔左手握拳右首覆于其上撑着头，有些可惜地说。
听到绫翔说“此生只娶一人”的时候，祁水感觉到柏的身体微微一颤。她在心里偷偷叹了口气，打算晚上再和柏说清楚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我们再想想办法吧。”柏有些心情沉重地说。
“也是！不说这不开心的事情了，你们一路风尘仆仆，也累了吧？”绫翔重重地吐了口气，笑着说，“小一，带柏公子和祁水小姐去客房。”
“是！”一个绿衣小厮走到柏和祁水身旁，“二位请随我来。”
“那我们晚饭的时候再见了。”柏起身告辞，带着祁水跟着小一往客房走。祁水回过头，冲绫翔调皮地一笑，说：“别太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绫翔看着两人牵手而去的身影，想起上次和柏告别的时候还说他再不改改那臭脾气，只怕是没有女子愿意将他娶进家门，没想到这次见面，他竟已找到了自己的良人。绫翔是真心希望祁水那个小鬼能给柏幸福，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来到客房，祁水没有去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柏进了他的房间。小一退下之后，房内就剩柏和祁水两人。柏低头为自己倒了杯茶，低头没有看祁水。祁水走到柏的跟前，蹲下来，抬起头正对上柏的目光。“丑哥哥，你在生气吗？”祁水小声地问。
“我怎么会有生气的权利？本来女人三夫四妾就是正常的，你能直接跟我说而不是骗我，我就该感到欣慰了。”柏扯扯唇角，笑得有些苦涩。
“丑哥哥你别这样，”祁水心疼地伸手抚上柏的脸，“这么脆弱的表情不适合骄傲的你。若你不愿，我不再提便是。”
“只是不再提而已……”柏抬起头，祁水从下面看不清他的表情。
站直身来，这次换祁水居高临下。她分明看到柏紧闭的眼睛有丝丝晶莹。“让你露出这种表情，我居然觉得骄傲。这样的我算不算很恶劣？我的丑哥哥，我们何必因为很可能不存在的人而伤悲？”祁水叹口气说。她该知足的，怎么可以这么伤害这个骄傲的男子？那时她只是觉得应该说出内心的渴望，毕竟她真的不想瞒他。
“但是那个人还是有可能存在的。”柏睁开了眼，眼中一片清明，“祁水，你说，是不是因为我这张脸所以你才存了再找一人的心思？”
“不是的，柏。”祁水认真地看着柏，“唤你丑哥哥一开始只是为了玩笑，后来是觉得这样亲切一些，所以也就没改。若是这个称呼让你不快，我不再用便是。”柏默默地看着祁水，没有回话。
“柏，你可信我？”祁水坐到柏的旁边，看着柏问。
“……信。”柏怔怔地看了祁水半晌，才开口。
“我是若水楼的少楼主，名叫若水麒霖，只因为不想碰十三岁成人礼的那些男子，便在生日当天跑了出来。我自小便不想担起若水楼的担子，因为我真的害怕自己变成别人的期望。那么多人的未来，我自问没有力气去承担。成人礼上的那些男子，美则美矣，却依然是将我看做了他们的天，他们的依靠。所以我不碰他们，因为我不爱，亦是因为我没法给他们想要的未来。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懦弱的女子，只希望能找一个人来依靠。所以在看到你的时候，你的骄傲深深地吸引了我，让我的目光紧紧追随。这一路上，你对我的宠爱，纵容我都记在心里。一不小心，便忘记了你是需要呵护的男子，只一心向向你撒娇，找你依靠。所以，才说出了那番话来。
“还小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如果要娶夫，便娶两个吧。照着自己的性子，只怕找到的夫君都是十分厉害的人。如果是两个人的话，至少我不会被欺负了。刚开始的时候，是这么想的。后来估计是给自己找借口吧？我又对自己说，我这么个好玩、似男子的性子，谁做了我夫君定是十分的辛苦，两个的话，至少也有分担吧？
“这些解释在你眼里，或许是掩饰也说不定。我不过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想法罢了。若是你觉得不满，和我说就是。若是觉得我不值得你托付一生，我便不再闹你了。”
若水麒霖缓缓地说着自己的心事，一点不敢抬头看柏。柏良久没有开口。
麒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伤人，换做她是柏，她早就掀桌子走人了，哪还等在这里？是了，不是柏不想走，而是因为她在他的房内吧？麒霖心中一酸，起身就要离开。
她是真的喜欢柏，不过当她还存了双夫的心思的时候，无论找什么理由都是对柏的侮辱。只是那存在心里十几年的梦啊，又岂是那么好消弭的？只好放开柏了。若爱上雄鹰，那便不该折断他的翅膀。
腰间突然一紧，麒霖被拥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之中。“你啊，真是个磨人的妖精。”柏叹息着说，“霖儿你既然已经把我当成了依靠，为何又要推开？”
“我……对不起……”麒霖抬头，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只有那三个字走了出来。
“真是的，我都没哭，你的眼泪倒是掉得快。”柏微微笑着，用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泪珠。麒霖这才知道，不知何时，她已经泪流满面。
“霖儿，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柏认真地看着麒霖。麒霖狠狠地点了点头。
“你必是要回若水楼的，而我不会跟你一起回去。”柏轻声说，“我的条件便是，你再次从若水楼出来见到我的第一眼必须认出我。若没有认出来，那我们的缘只有到你回若水楼之时那么长罢了。”
“我答应你，柏。我必会在第一时间认出你的。”麒霖回抱着柏，感受着失而复得的欣喜。
“说好了，只许再找一个，我可要把关的。”柏摸摸麒霖的头，带着笑意说。
“是，夫君大人！”麒霖冲柏敬了个军礼，俏皮地笑起来。
柏被麒霖奇怪的动作弄得一愣，伸手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说：“少得意，我还没正式答应做你的夫君。”
“啊？柏你耍赖！”
“那又怎么样？”
“我！……呃，不怎么样。呜呜，柏你又欺负我！”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翎城记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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