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番外1.1-【初次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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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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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知了声高声大叫，告知着人们又一个炎炎夏日的来临。然而坐在教室里面的人却并没有被这声音所干扰，只是专注地听着教师的讲解——
才怪。
看着已经翘起椅子仰头向后睡去的白发少年，站在教室前面，外表有些凶神恶煞的男人额头上冒出了青筋。然而坐在少年两边的同期生却并没有打算叫醒他的意思，一个个端坐在座位上准备看场好戏。
“五条悟！！！你给我起来！！！”夜蛾正道大吼道。
名为五条悟的少年朝前伸长了自己的一双长腿，慢悠悠地将椅子又翘了回来，揉了揉黑色墨镜下的眼睛，而后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这才看向了自己的老师：“唔……什么事啊夜蛾老师。”
学生那拉长了尾音的语气显然只会给教师的心情火上浇油。但夜蛾正道最后还是只深吸了一口气，硬是压下了那火气——要是每次都跟自己这个学生过不去的话，他早就被气死了——于是夜蛾正道缓过来之后，只是朝五条悟予以警告：“下不为例。”
虽然很有可能会有很多个下次就是了。
一旁准备看戏的扎着丸子头的黑发少年和栗色短发的少女相互对视，而后有些无奈地摊开手笑了笑。「果然夜蛾老师这次不会对悟发脾气呢。」——两人的眼里几乎是明晃晃的写着这么一句话。
夜蛾正道见另外两人的模样忍不住眉毛又是一跳，但还是很好的压了下来，他朝这间教室里仅有的三名学生说道：“今天，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去做。”
“诶，重要的事情？祓除咒灵吗？”五条悟推了下因为睡觉而从高挺的鼻梁上滑下来的小黑框墨镜，“最近就不能稍微歇一下吗？高专还真是不给人正常的放假时间啊。”
“不是祓除咒灵，”夜蛾正道说，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他不禁觉得自己的脑袋又要疼了起来，“是要进行「评测」。”
“「评测」？”夏油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而后向自己的老师问道，“是咒术师阶级评测吗？可是那个的时间我记得好像还没有到？”
夜蛾正道叹了一口气：“没错，的确不是。而且这次情况特殊，硝子不会跟你们一起去。”
“嗯？我不需要跟着去吗？”家入硝子指了指自己，脸上的表情带上了些许讶异。
“看来会挺危险的。”五条悟突然说道，如同天空般的蓝眼睛看向了夜蛾正道，“硝子因为术式特殊，自我保护能力不太行。而我和杰都是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的咒术师，所以才只会喊我们两个过去，对吧？”
“……实际上，危险也要看情况。”夜蛾正道说，而后看了一眼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马上了解了他的意思，于是她站起身，推开了教室门：“既然如此，我就先出去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皱起了眉头，这很明显就是不想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员过多，能牵扯进去的人越少越好的意思。
“没有办法，情况所迫。”看着家入硝子关上了教室门离开后，夜蛾正道回过头便看见了这两人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只得略作安抚，“……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也瞒不了多久了。”
五条悟发出一声嗤笑，“哈！我早该想得到嘛，那群老橘子本来就是这么无趣的家伙。”
仍未松开紧皱的眉毛的夏油杰瞥了一眼白发少年：“悟，不能这么说上面的大人们。”
“得了吧，杰，你明明也很不爽的。”五条悟扯了下嘴角，“所以夜蛾老师你要让我们两个人去做的「评测」到底是什么评测呢？”
“你们有听过「天夺」这个术式吗？”夜蛾正道并没有直接说明，而是反过来向两人抛出了一个问题。
夏油杰愣了一下，而后面上带上了些许疑惑：“「天夺」……？”显然平民出身的他现在还并不是特别了解这方面的事情。
“「天夺」？”来自御三家的五条悟很明显对这个词有些印象，他转了转眼睛，不一会儿便在装满了各种知识的脑海里翻出了相关的资料，“好像是喰月家的一种形式的术式反转？不过没有什么更多的信息了，那家人把自己的事情藏得紧紧的，但是他们自己的丑闻倒是一向传得很广。”
“喰月家？可是我记得那个家族在几年前已经……”夏油杰有些犹豫地看向了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点了点头，“没错，喰月家已经在五年前灭族了，而同样灭族的还有另一个家族。”
“去来川家。”五条悟说道，藏在墨镜下的那双苍蓝的眼睛微微眯起，“而且是在同一天，同一时刻——同一地点。”
夏油杰瞳孔微缩。
两族一共一千三百八十六人，无一幸存。
即使这两个家族并非是咒术界的大拿，但如此多的咒术师一夜间死亡，在人数并不多的咒术师们看来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
“这次要你们进行的「评测」，便是和这起两族灭族事件有关。”夜蛾正道接着向他们抛下了一个惊雷。
“——而你们接下来，将要见到造成这起恶劣事件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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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啦——咔啦——”
“……”
伸手扯了扯自己脚上的锁链，发现并没有因此松开一点以后，他便原地坐了下来，摸了摸自己好像凸出得更加明显了一些的腕骨，而后盯着前面仅仅相隔了几寸的装着简单食物的盘子。
——这个距离，是伸长了手臂后刚好够不到的程度。
总有那么几天，会有个给他送饭的人故意这么做。直到下一个轮班的人来送饭之前，他就会饿上多少天。
「那个人对自己抱以什么样的情感，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无法杀掉他，就只能在这种方面做些小手脚来自我满足。
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个就是了。
他敛下细长的睫毛，“……无用的做法。”
「没有任何的意义。」
弱小的人类对被囚禁在笼子里的怪物也就只有做这种事胆量了。就跟进入笼子里和狮子合影一个道理。更何况他还不是动物园里那种爪牙被拔了个干净的狮子或老虎。
「待在这里，也只是自己配合了他们。」
咒术师来祓除诞生的诅咒，然而只要人类存在诅咒就会诞生。人类的世界就是这样子的一个死循环。
人类的世界……没有意义。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呢？】
他瘦弱的肩膀轻轻地抖了抖。“安静。”
【杀啊，杀啊，杀啊——！】
【世界、诅咒——我们好恨——呜啊啊啊啊！宰了你！！！】
“吵死了。滚回去。”他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而后又猛地抬起头，看向了那被封闭的门口。
——那里出现了两种陌生且强大的咒力。
“谁？”
他开口问道。
“…………”
在听见从这个昏暗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里传来的稚嫩的声音后，门外面的两人沉默了许久。
“……五条家的老橘子们居然也敢联合其他的老橘子瞒着我这种事情啊。”过了一会儿后，五条悟咧开嘴笑了，只是那双通透的眼睛里毫无笑意。还没等身边的夏油杰反应过来，便直接用咒力轻松地破坏了这扇布满了术式的牢门。
“唉……”回过神后，夏油杰忍不住抚上了自己的额头，嘴角却扬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随后紧跟上了友人的步伐。
而在牢门被打破的那一瞬间，身处牢笼的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将飞溅的尘灰挡在了眼皮的外面。
等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前已经出现了原本在门外的那两股陌生的咒力的主人。
他微微仰起头，荧绿的长发顺着重力垂在他孱弱的身后，“你们，是谁？”他朝两个少年问道，但语气却是毫无起伏。
在看见那个坐在地上的小小的身影时，五条悟突然伸手示意让身后的夏油杰停下来，摘下了自己的墨镜，露出了那双看起来缥缈却理智得惊人的湛蓝色的眸子，「六眼」直接在那相隔不到两米左右的身影上扫视起来。
那是个身形过于瘦弱的小男孩，看起来竟然像是年纪没超过国小一年级的样子。他穿着白色的囚衣，露出来的肤色白得苍茫，留着一头过长的头发，发丝交错紊乱，大概已经有很久没有进行过打理，可发泽却依旧保持良好。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小男孩，在他那纤细的脚腕和手腕上却铐着沉重的铁链，隐隐能看见上面被铁链压迫而产生的红痕。
不过，最为瞩目的果然还是……那一双巩膜染上了些许漆黑的、诡异的浅绿色眼睛。
死亡，混沌，恶意——最后都归为了空白。
如同一潭死水。
一双空洞得让人恐惧的眼睛。
“回答，你们是谁。”
在听见这双眼睛的主人说出这句话后，五条悟眯起了「六眼」，笑着说道：“算是观光客吧，来了之后发现好像的确有点意思？不过你能先把自己的情况控制一下吗？我和我的朋友不怎么适应这里呢。”
“是吗。”荧绿发的小男孩眨了眨自己的眼睛，那里面的黑色一下子就褪去了。“之前都没有人来过，所以没有管。”
“不会觉得不舒服吗？”五条悟看起来十分随意地问道。
男孩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淡：“习惯了。”
“我想也是。”五条悟看了眼前面的一盘已经凉掉了的食物，突然说道，“五条悟。”
而后他微微侧过头，夏油杰马上会意，“我是夏油杰。”
“……”
男孩忽地站起身，向他们走来，铁链发出了喀拉喀拉的声音。直到那铁链绷紧到了自己的限度，脚踝传来了拉扯感之后，他才停下了脚步。距离的拉近使得男孩不得不将头后仰的弧度更大了一些，而直到这时，站在白发少年身后的夏油杰才看清楚他那双极具非人之感的眸子，也在对视上的那一瞬间想起，上一次自己有这种感觉是在第一次见到五条悟的时候。
“你们是咒高的人。”男孩在看清他们的服饰后肯定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什么？”
“在问别人为什么的时候应该先告诉别人自己叫什么名字吧？”五条悟笑着说，“我们可都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哦——不要说「这没有意义」这种话。”
“…………”
男孩沉默了许久，随后才缓缓说道：“……去来川，去来川十三寻。”
——这就是他那饱含着诅咒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番外1.1-【初次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