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自海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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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曾在因太阳而喜悦的甜美空气中愠怒；我们厌倦了心中阴沉的迷雾：现在我们在发黑的污泥中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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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个人来看，你们的确是不长脑子。”
荒废的空地上，我擦着小刀上来自不同敌人的鲜血，一脚踩爆了脚底下还在叫嚷着什么东西的诅咒的脑袋，慢悠悠地说道。
“就算是要拖延我的时间，也得给我找些厉害一点的家伙吧？啊？”
真的是……好笑到我甚至想直接笑出声了。
我看着剩下的残肢断臂，摇了摇头：“所以，「特级咒术师」这么个名头在你们眼里难道根本不算回事吗？虽然我本人对这个称呼没什么所谓啦……但「特级」这个称号我觉得还是比较响亮的？毕竟现存的特级咒术师不超过一只手的手指吧？但是你们这一种行为……我说啊，你们真的知道「特级」这个头衔意味着什么吗？”
被小瞧到这种地步，我也是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去挽救这些家伙的智商了。啊，也就能在之前稍微坑到我……看来是算准了我在那群老家伙眼里的位置啊。
将最后一只诅咒的头颅切割下来后，我随手抹去眼角沾上的点点红色的液体，半垂着眼帘，轻声道：“小鱼小虾的角色，何必特地让祂们过来送死呢？后面一直躲躲藏藏的家伙——对，说的就是你。赶紧出来。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虽然我的确是在咒术师里面脾气比较好的那一类人，但这也不意味着我是没有脾气的啊。”
赶紧出来让我赶紧收工回家休息……我为什么一上工就会冒出额外加班任务啊？七海前辈，我现在完全懂你的心情了。我觉得加班就是【哔——】，劳动就是【哔——】。
“——诶呀，暴露了呢。”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冒出，“该说不愧是特级吗？真让人感到害怕啊～”
“我可听不出你有什么紧张的情绪啊。”我眯起眼睛看向声源的方向，“话说为什么我最近遇上的人说话的语气都这么奇怪……”五条悟ver语气是批发生产的吗？你们人手装备一份？
“奇怪吗？抱歉啦，因为我是刚生出来没多久的嘛～”一个人影从一角缓缓走出——他的身上布满了缝合的痕迹，生着一头白色长发和一双异色瞳，五官精致，身上穿着一件黑底白格的单衣和一条同色的长裤。他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但身上的气息完全不友好。
“刚生出来没多久就更不应该冒出来捣乱了啊，你这家伙。”我在平静地看着对方的同时怼了回去，“或者说你根本就不应该被生下来才对。”能够进行沟通交流……是特级吗。
特级咒灵依旧在微笑，用无奈的（超级假的）语气回应了我：“啊啊，我也没办法呢，毕竟被临时拜托了，本来的话我可是不会过来的呀。至于后一件事情的话，我是从人与人之间的负面情绪里诞生的啦……除非人类都死掉，否则我没办法让自己不出生的。”
唔……是特级假想咒灵。不过话说居然是直接从人类之间诞生的……果然这个世界烂透了啊。想到这里，我握紧了手上的小刀，盯着面前的目标，缓缓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呢。”
“嗯？要开打了吗？那请你稍微等一下——”然而没一会儿他便一下子顿住，用另一只手抓住了自己被斩下来的手臂。
“抱歉，我在和人打架前不喜欢说废话。”我再次出现在他的身后，而后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手感不太对啊。
回头一看，果然，人形的咒灵再次将自己的手臂接了回去，除了流到地上的一小滩血液以外，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受伤的痕迹。
「体质特殊吗……？」我暗自思考着。
接上了自己的手臂后，特级咒灵也转过身，朝我这边看了过来，然后咧开嘴笑了——那其中蕴含着让我数不过来的恶心的情绪。明明那张脸长得还是可以的，但为什么一笑起来就这么想让人干掉他呢？
“好厉害啊！一下子就伤到我了，真的，不愧是特级呢——”白色长发的咒灵笑着说。然而我对他这句恭维的话只感到敬谢不敏。“该怎么说呢？虽然已经有所了解过了，但真正面对你的时候，还是会觉得你的术式很神奇啊！”
“哦？你是从哪里了解的？”我暂且放下了直接击杀的念头，选择同他对话来获得更多的信息。
特级咒灵依旧弯着嘴角：“诶，你不是应该已经想到了吗？”
那倒也是啊。我垂下眼眸。真的挺明显的了，就是和之前那几个抱团的特级咒灵是一伙的。
“嗯，那么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唔？我吗？”他用手指抵住了自己的嘴唇，“就先这样吧……啊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真人。”
“记住了，之后会上报到已祓除咒灵的目录上的。”我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下一刻手指毫无征兆地朝前一划：“——「破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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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这就是海。」
带着特有的咸味的潮水盖上了光/裸的脚踝，少女怔忪着，海风扬起她的裙摆，压下了一点夏日的高温，而那双黑色的眼眸中只剩下那片如同星空般的海洋。
多么美丽……里面倒映着的点点的光亮，是她不曾见过的景象。
“看呐，海。这就是海啊。”黑发少年的左手牵着少女的右手，朝她浅浅地笑着。“平静而又……这就是海。”
海感受着对方凉凉的体温，原本会在这夏天的晚上感觉到的热度又被消去了许多，于是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有些贪婪地享受着少年带来的这份淡淡的清凉。而很快就觉察到了手中的变化的少年，眼中的笑意也更深了。
“……墨。”海低声喊出了他的名字。
墨眨了眨他的眼睛，眼中的温柔一如既往，“怎么了吗？”他问。
“接下来我想去其他的地方看看……以后，再过两年，我们再回来看海，就在这里，可以吗？”
少年偏过头，和少女对上了视线，那双如黑珍珠一样的眼睛里蕴含着期望……和一丝很难被捕捉到的祈求。
然而少年对于自己所看出的后者仿佛毫无察觉一般，他的目光依旧柔如云朵，声音轻柔地安抚着她的心灵。
“可以的哦，”墨轻轻地说道。“只要是海所希望的，都可以哦。”
明明和少女一样仍然是个孩子，可他说出的话却总是无法让别人不去信任他……就好像他是个比少女年长许多的慈祥的长辈一样，让她忍不住想去依赖他，相信他。而这一次，自然也不会是例外。
少年抱住少女温软的身躯，在沙滩上映出两道依偎在一起的影子。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因为我是属于海的墨啊。”
啊，是的啊……他们早就已经约好了。
「我知道，他是爱着我的。」
正如她爱着他。
「我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包容了她的一切的，就是她的「海」。
——沉溺于「爱」之中的少女，模模糊糊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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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僧侣所穿的深色袈裟的男人站在港口，眯起了自己狭长的深黄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片湛蓝。
海洋，多么的美丽……而又让人恐惧。
就是这样看似平静的大海，能够吞没掉无数的生命。
而更为神秘的深海……无人知晓在那遥远的，人类无法触及的地方，到底沉睡着什么。
“————”
“是的，我能够理解你。”黑色长发的男人回应道，脸上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所以，你愿意帮助我们吗？比如将这个世界毁掉之类的。”
对方发出了足以刺破耳膜的恐怖的叫喊声：“————！！！”
然而，男人并没有因此做出任何不适的反应，只不过嘴角上扬的弧度变得越来越明显了，“没事，这样就足够了，谢谢你。”
“那么，就请你在这里尽情狂欢吧。”
若是有其他人在场，便能够看清男人脚底下足以汇聚成江流的鲜红的血液——这个原本热闹的港口里只剩下冰冷刺骨的尸体和海水泡在一起，它们逐渐地变得臃肿起来，就像是皮制的气球。一张张失去生命的面孔上留下了这些人最后的情绪——那便是恐惧与绝望。
地狱，这里已然是地狱。
然而，这个男人对于这地狱毫无感想。
——这只是其中一步而已。甚至都不是必要的一步。只是这会让这出戏剧变得更加精彩罢了。
而且，就算是再不清楚情况的人，到了现在也会发现一个令人惊惧不已的问题——
「……如果除了这个男人以外，已经没有了其他的生命的话……跟他说话的，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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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制造了恶鬼，它们让它沉睡于此，却又在未来将它唤醒。】
「——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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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了吗？这个声音？”
被轰击到只剩下半边身体的名为真人的咒灵转了转眼珠，朝着忽然停下了动作的浅绿发少年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饱含着的情感，真是如火焰一样美丽。”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自海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