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怪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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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
“——听见了吗，他就是这么说的。”
白发男人放下了手机，朝周围的人笑着说道。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的氛围变得死寂了起来，而后又在几息过后发出了嘈杂的议论声。而这里面多数都是针对他和另一人的话语，其中具有正面意义的话几乎就没有出现过。
其中一人大声说道：“不能够让他这么做！去来川十三寻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此时将东京咒术高专的一年级生私自带去执行一级任务，很难想象他不是别有用心！”
“确实如此，我也是这么想的，”另一人语气稍显平淡，却也毫不客气地说，“更何况里面还有一名学生流有禅院家的血脉，即使是旁/支的，那也是禅院家的。去来川十三寻真的不是打算将其直接在任务中抹去，对禅院家进行恶意的挑衅吗？”
“去来川十三寻和御三家的人之间的那些事情，在场的人都清楚，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不是吗？”
“说到底他身上的血统就是脏的！”
“是啊，想想他当时出生后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呵，那个小子大概早就已经预想到了会有这么一遭吧？五条悟一边听着这些人的长篇大论，一边随意地想到。只不过少年并不知道自己此时正好就成了那个帮他顶锅的人。真行啊，和他当年一样随心所欲，自己这么些年过去果然还是没那么强硬了？
「——不，我的脾气从来都没有变过。」
五条悟很快就在心里否定了方才的说法，而后终于开口道：“都说够了吗？”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笑容里的嘲讽之意一览无余。“各位在梦境里待够了吗？扮成爱丽丝去梦游仙境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哦？”
房间里再一次陷入了寂静。上一次发生这种两度沉寂的情况时还是去来川十三寻刚回国那会儿，上上次是五条悟跟他们讨论两面宿傩的容器的时候，再上次还是和五条悟一起，他们在对乙骨忧太进行争论。再再往前——还是和五条悟相关。这么一算，他们突然发现了一个听起来很可笑但却让他们笑不出来的事实：他们总是在和五条悟斗，还每次都没能斗得过他。
就在他们沉默的时候，五条悟也接着说道：“去来川十三寻的情况，我以为各位已经很清楚了？方才你们自己也说了，大家都知道十三寻和御三家的那点事嘛。那么——为什么还把自己装成一副让人想吐的受害者的样子呢？”
五条悟那副黑色墨镜下的六眼在刹那间变得冰冷了起来，就在一瞬间，他将自己作为人民教师时那层温柔包容的假面随意地撕下来丢进了垃圾桶里，身上的气势也同时爆发出来，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因他而凝固，他的身后仿佛就是深渊——这才是最强咒术师真正应该拥有的样子。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此时的他，任何人都不敢冒犯。
“开什么玩笑，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啊。”在他人看来，男人的眼神明明依旧如同洞中寒冰，但他的语气却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般灼人，“不管是和虎杖悠仁，乙骨忧太还是去来川十三寻相关……每一次，你们的思维真的从来都没有从史前进化到现代过。”
“心胸狭隘到让我想吐。”五条悟毫不客气地说，“虎杖悠仁死掉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找你们算账呢，怎么，这次又想在去来川十三寻的身上大做文章了吗？这种窝里斗的戏码可不可以不要再上演了？你们玩了这么多年了，都不觉得累的吗？”
“尤其是刚才的两句，是哪一家的大人说的来着？”五条悟假装做出思考的样子，而后又恍然大悟地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是禅院家的长老们说的啊！”
随后他话锋一转，不顾对方的颜面，舌锋如火：“去来川十三寻针对禅院家？进行挑衅？血统肮/脏？你们肮/脏的嘴脸倒是暴露的让人发指啊！他的血统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场的诸位「大人」不是都心如明镜、烂如指掌了吗？”
到底是哪里来的脸啊。五条悟冲他们发出一声嗤笑，而后头也不回的通过长距离的瞬间移动，离开了这个令他作呕的地方。
「啊啊，我的脾气果然从来都没有好过嘛。」
——在离去的前一刻，白发男人如此想道。
当然，对于身后的人们微妙地觉得他和另外一个人的身影重合这一件事——男人完全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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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钉崎野蔷薇瞳孔骤缩，即将击出的长钉在脱手前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饶是一向冷静的、待在五条悟身边学习祓除诅咒很多年的伏黑惠，在看见冒出来的咒灵的完整体后也难以回答上钉崎野蔷薇的问题——因为那副样子实在是太过怪异了，就算是他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形态的咒灵。他甚至觉得在去来川十三寻事先探查到这家伙的时候肯定也是大吃一惊。
它的海拔已经足足有两米多，身躯上长着如气球般膨胀着的钢青色的肌肉，在那背后深深地扎着数根黑色的枝桠，而他的双臂却细长得不成比例。至于那由于暴起的青筋而更加扭曲的脸，它的上面仅仅长着一对大如蒲扇的耳朵和一张生着利齿的嘴，嘴角边上还不停地滴落下疑似是液涎的深色液体。而支撑起这具庞大的身体的双腿则是长得同鹰隼别无二致，三跟脚趾上长着和弯月一样弧度的指甲。
此时，这只怪物正将一只脚勾起，那肌肉虬结的脖子弯曲出了怪异的声音，喉咙里发出了模模糊糊的字眼，而这在在场的两人的耳朵里听来就像是可怖的凶兽做出的威慑，警告着他们不得侵入自己的领地。但他们也很清楚，已经进入了「领地」的他们必然不会被这凶兽大发善心地送出去，它将会把他们一并作为自己成长的养分，去冲击更强的力量，而后扩张领地，给这世间带来更大更多的灾难。
“…………”两人的呼吸忍不住因为这强大的压迫感而放轻。同时在心里对此感到了深深的疑惑。
——这真的不是那只应当待在十三层的一级咒灵吗？这栋楼里的其他咒灵难道都是这种水平吗？
钉崎野蔷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用双手在自己的脸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朝还有些愣神的伏黑惠说道：“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伏黑惠下意识地眨了几下眼睛，直到对视上女生那双褐色的眸子后才缓过神，脑海里迅速分析了一遍当前的状况后，轻声说：“逃。我用式神争取时间，你用钉子进行干扰。这种没有眼睛的咒灵，其他的感觉肯定会变得更敏锐，看他的耳朵这么大，听力一定非常好。就是接下来可能会很吵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至于成功逃走之后的话，具体的之后再说，不过以上楼为优先选择，这一层应该就只有这么一个诅咒了。”如此强大的诅咒，再看它那副十分饥/渴的表情，恐怕那些小诅咒都已经被它一起融进身体里成为它的一部分，永远也不分离了。
“不考虑祓除它吗？”钉崎野蔷薇问。
“敌我差距太大了……除非发现可以利用的致命的弱点，否则暂不考虑。”伏黑惠低声道。
钉崎野蔷薇点了点头：“那就照你刚才说的那样去做吧。”
此时的两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们都已经开始真正的接纳起了对方，配合也变得比先前更加的默契了起来——因为这一变化在两人强烈的求生欲下被直接的无视掉了。为了活下来，哪里还有那功夫去想些有的没的？能够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这一点不管是在现在的情况下还是在咒术师之间都是绝对的真理。
“等我喊跑，我们就后撤，同时你和我就动手。”伏黑惠说。
这句话刚一说完，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便进入了全身紧绷的状态，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让人望而生畏的巨兽，就算在看着它的时候它还在那里滑稽地流着唾液，他们也没敢轻举妄动，免得触碰到那诅咒的哪一根神经让它暴走——即使他那张可怖的面容上已经是在不断切换着暴戾和……嗯？
伏黑惠觉得自己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在听见诅咒那突然加快的呼吸后就将其暂时抛在了脑后，迅速召唤出能发出声响的式神，与此同时低喊出声：
“——跑！”
钉崎野蔷薇想都没想，直接将自己之前由于过于震惊而未能继续的动作接了下去，一边后撤的同时靠着手里的铁锤不断将铁钉朝不同的方向敲了过去，一边在嘴里骂道：“老娘这些天存下来的这么多钉子就这么全栽在这里了！可恶啊！到时候一定要叫那家伙回收！不，直接给我弄新的！”
伏黑惠回头望了一眼，在将地上踩出了深坑后便如脱轨的高速列车般冲撞向了一侧的柱子的怪物，在那足足能被两人环抱住的楼柱上造出了如蜘蛛网一样的裂纹、让整层楼脱落下了一层层尘灰之后再次撞向了钉子发出了掉落声的地方。然而在这两个动作衔接在一起的时候，他似乎看见了诅咒那恶鬼般的脸……小幅度的抽搐了几下。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