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穿后我替夫君考科举（上卷）》炒面面包

13、第 13 章

　　众人被赶出平安家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毫无笑意的面孔、清明的眼睛，与他们熟知的傻子平安除了长得一样以外，没有半分相像之处。
　　很快，平安不傻了这件事便传遍了季家村。

　　村民们都好奇得紧，有那爱凑热闹的一听，放下手中的活计就跑来平安家门口，扒拉着栅栏、伸长脖子往里头瞧。

　　“平安，你，你这……”两位老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孙子，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蔺和安道：“平安这些年不懂事，令爷爷奶奶受了委屈。如今已然大好，断不会再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这，这，你，你……”
　　“若是不信，只管找郎中来瞧瞧便是。”
　　他们一听这话，齐齐摇头：“不，不，我们信的，信的。就是……就是你……你真的好了？！”

　　“常望老哥！常望老哥！”门外响起了季郎中的声音。
　　这倒是凑巧，他们也不用特意去叫郎中过来了。

　　季常望眼睛一亮，开了门就迫不及待地朝外喊道：“炳成老弟！你——”
　　他的话在瞧见外头堆满的人时停住了，而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朝着季郎中道：“炳成老弟你进来吧。”

　　季郎中应声打开栅栏门，待走进院里后，快速关上。
　　其余人也没好意思跟进去，就继续在外头伸长了脖子，试图听见屋里在讲什么。

　　“炳成老弟，你快替平安瞧瞧，他这是不是真的好了？”季常望有些激动。
　　“我这就看看。”季郎中坐下，示意面前的年轻人将手伸出来。

　　他一边摸着胡子，一边替对方把脉，末了又细细瞧看面色，方才惊奇道：“老夫行医多年，倒是不曾见过这种状况。不过也许是老夫才疏学浅，见识的病症不多。”
　　“如今平安已无大碍，郎中爷爷也是替你高兴的。往后要好好孝顺你爷爷奶奶，他们过去将你养大真的很不容易。”季郎中慈祥地拍了拍对方的手。
　　“我会的。”蔺和安郑重地点头。

　　一旁的季常望和章氏闻言喜极而泣，他们走过来拉着孙子左瞧右瞧，只觉怎么看也看不够。
　　“好好好……咱们平安的病好了！”章氏擦着眼泪，声音哽咽道，“该去给平安爹娘上柱香，告诉他们这个好事才行。”

　　季郎中笑着离开了平安家，一群人霎时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了开来——
　　“炳成叔，平安那傻病，真好了？”
　　“应该是假的吧？这怎么可能呢？傻了这么多年的人，突然有一天就好了？”
　　“怕不是鬼上身了！”有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其余人全都转头看了过来。

　　“大牛家的，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知道你们家二虎和平安打架，你记恨在心呢！但你也不能说出这种话啊！”铁柱娘痛心疾首地说着，仿佛对方说的是她儿子一般。

　　孙三花心中暗恨，她与铁柱娘向来不对头，她可不信对方是在替平安抱不平。

　　这分明是故意膈应她来了。

　　她朝着众人勉强笑了笑：“我这也是瞎猜的，胡乱说的，你们别当真。”
　　“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会害死平安的？”铁柱娘继续道。
　　被她堵得无话可说，孙三花灰溜溜地回了家。

　　等她走后，季郎中这才开口道：“平安是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听见没有？炳成叔都说了！平安不傻了！你们也都是看着平安长大的，这事可是个大好事！可别做那种见不得人好的事！”铁柱娘扯着嗓子喊，生怕躲屋里的孙三花听不见似的。

　　屋里头的孙三花看着鼻青脸肿的小儿子以及坐在一旁替弟弟擦药的大儿子，银牙都快咬碎了。

　　“当当当——”

　　一阵敲锣声由村东头来到了村西头，伴随而至的是敲锣人的大嗓门——
　　“钱老爷来收粮了！大家伙儿有粮的都快拿到村口的大榕树下！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喽！”

　　“当当当——”
　　“钱老爷来收粮了！大家伙儿……”

　　声音传到平安家，季常望立马将坐在小杌子上的孙子叫了起来，而后走向锁着的那间屋子。
　　从第一次来到这里开始，蔺和安就对这间屋子有着不小的兴趣。

　　屋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入眼便是三个被堆放在门边的三个麻袋装起来的粮食，再往里看去，竹篓、破木板之类杂七杂八的东西堆了很多。
　　其中最让蔺和安在意的，是一个被锁起来的大箱子。
　　那箱子与旁的布满灰尘的事物差距甚大，似是有人时常为它擦拭一般，干净非常。

　　到底里头装的是何要紧事物，竟会让这家人如此精心对待？

　　“平安，来帮忙将这三袋粮食搬到村口去。”爷爷喊了她一声。
　　蔺和安应声走向麻袋，回想着先前看到院外匆匆走过的村民们，她学着那扛麻袋的动作，稍显吃力地将一袋粮食扛在了肩上。
　　脚步乱了几下，待站稳身子后，她将背上的麻袋往上颠了两下，确认能扛得动，这才往外走去。
　　两位老人见状连忙跟在后面帮忙分担一些重量。

　　这个身子骨太过瘦弱，与隔壁那两只大小虎比起来简直是瘦猴与壮牛的差别。
　　但能扛得起五十斤的粮食，蔺和安还算是满意，至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一路上各家各户扛着粮食往村口赶去，见到“平安”时，他们都纷纷转头瞧上几眼，而后冲着三人贺喜。

　　季家村难得一见地热闹了起来。

　　将麻袋放在一处空地上，季常望站在原地守着粮食顺便占个位，而章氏与蔺和安就重新返回家去扛剩下的麻袋。
　　待三袋粮食都扛来了，也差不多轮到他们家了。

　　“季常望……”领工一手拿着炭笔，一手拿着账册，在上头勾勾画画。
　　片刻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对方带来的三个麻袋：“多少斤？”
　　“一百五十斤。”季常望答。

　　一旁称重的男人过了会儿朝着领工点了点头，而后将麻袋打开，用手舀起米来开始细细查看。
　　待三袋都查看完毕，就见男人凑近领工讲了些什么，后者转头看向面前的三人：“你们这米不算好，零碎的多。这样吧，看你们产量也少，算你们五百五十文钱。”
　　季常望点头道谢，接过另一个人数完递过来的钱袋，又道了一声谢，这才带着老婆子和孙子往家里走。

　　虽不知晓此地物价，蔺和安却也知道自家日子当真是过得拧巴。
　　既然她不打算继续装傻下去，那就得想点法子让他们的日子好过些。

　　科举是一条路，但不是当前最紧要的。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去镇上看看。

　　询问了一番爷爷奶奶，蔺和安于三日后的卯时，坐上了去往镇上的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