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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王宫的养成系团宠 ...

  •   允轩挥手示意碧凝将门外的丫鬟都散了,碧凝点头尊办,顺手把门带关了。

      “师父,你一走大半年,终于记得回来了。”雪若亲热地为子衿倒了一杯茶,托着下巴看他喝茶。

      过一会儿,又亲自去拿了几碟甜点心过来,堆在子衿面前,自己坐在一边,像只小黄雀一样说个不停,“还好你回来替我们解了围,不让我们可就要露馅了。不过,师父,你这手法确实比我高明多了,我贴的皮膜不到两个时辰就卷边了,我可是胆战心惊地掐着时辰呢。”

      子衿摸了摸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须,点头道:“多练练,手熟就好了。”

      见二人淡定自若,允轩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是交流技术的时候吗?!”

      他指着雪若,“你还好意思说,当初你死缠烂打要学易容术解闷,还保证决不瞎用,结果现在用在溜出宫玩,简直胆大包天!”

      他寻思了一下,又道:“不过你易容成芸儿,我还真没认出来。”

      “你看看,我厉害吧!”雪若拍手,她就听到这一句,眉飞色舞对子衿道:“允轩可以作证,我现在易容的水平可以以假乱真。”

      子衿赞道,“我一向就看好你的。”

      允轩不满地瞪眼:“这是我要说的重点吗?!”

      左子衿敛容:“三殿下说的对,公主殿下日后不可这样任性了,否则都是我的罪过了。”

      雪若噘着嘴点头。

      原来傅临风收到雪若的书信后,立刻向允轩报信。允轩闻言大惊立刻要派兵营救,傅临风劝允轩此事若传扬出去必成宫中丑闻,劝允轩不要轻易出宫,也不可调动宫中禁卫军以免打草惊蛇,只需将一队府卫扮成寻常家丁交他前去即可。

      傅临风领兵赶到点绛楼时,上官逸的兵已将那里团团围住,他四处打听听闻上官逸救走了一名姑娘,料定便是雪若,于是匆匆赶到上官府接人。

      这边允轩得到傅临风接到雪若的消息后,正巧碰到云游回来探望雪若的左子衿,为了保险起见便让子衿将与雪若身量相仿的芸儿易容成雪若的模样,没想到歪打正着遇到王后和静乐前来探访,及其惊险地度过一关。

      雪若拍着大腿唏嘘,“今日过得着实跌宕起伏,跟今日相比,我这前十六年都白过了。”

      她把如何跟碧凝走散,一个人走迷路了,被拐到青楼又被上官逸解救,然后又被人追杀讲了一遍。

      不动声色地隐掉了所有跟人有肢体接触的部分,包括水中那些晋江允许的部分,要是允轩知道那些,定要大惊小怪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允轩面色铁青听完,沉吟了一会儿,才叮嘱她此事万不可再与任何人提起,雪若听话点头。

      子衿倒是听得饶有趣味,跟着雪若的讲述一边发出“哦?”“咦?”“好险!”的回应,如果面前再摆一盘瓜子,估计他还能跟茶馆里喝彩似地拍手“这段精彩!”

      允轩时常感叹,大约就是子衿这散漫疏懒的性子,才教出雪若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徒弟,也不知道当时让雪若拜他为师是对是错。

      允轩又问,可看清楚追杀上官逸和她的人是何等装扮?

      雪若说是几个黑衣人,夜太黑看不清楚模样,其实看清楚了也白搭,毕竟她也就只认得紫宸宫这几光人的脸。

      “那些人不知道我的身份,应该是冲上官逸去的,你说他们为啥要杀他?”雪若有些不解。

      允轩眼神微动,没有流露出明显的表情,淡淡道:“他成天帮着世子助纣为虐,有些仇家并不稀奇。”

      他眼神蓦地冷下去,凉到了雪若心底,她忽然莫名觉得胸中有点堵。

      子衿突然开口:“不过,这次若非上官大人相救,殿下恐怕凶多吉少。”

      雪若立刻点头,“正是……”

      她下意识地摸摸嘴唇,又心虚地放下手,偷偷观察两人表情。

      子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光明澈坦荡:“我作为你的师父,也应该感谢一下上官大人的救命之恩,下次你引见一下吧。”

      雪若“嗯嗯”应道,又思忖师父何时变得这么礼数周全了?

      转念一想,果然他还是因为在意我这个徒弟才这样,心中顿时又高兴起来。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只有秋虫偶尔鸣叫几声。

      雪若在床上翻来覆去,白日发生的一幕幕走马灯似地在脑子滑过。

      青楼里差点受辱,生死一线,她长这么大没吃过这样的苦头,回想起来后怕不已。

      但她毕竟年轻未经人事,惊恐之余甚至觉得有小小的刺激,一日内好似走过了几遭人生,经历了话本子上才有的体验,心内又兴奋又感叹。

      眼前蓦地跳出一个清冷的身影。

      时而冷峻傲气,时而温情款款,月下湖边长身玉立、矫健的身手,奋不顾身挡剑的瞬间……

      还有握住时微凉的掌心,与冰冷坚硬外表不同的柔软的唇……

      还有他注视自己的眼眸,仿佛深不见底的海底。

      妈呀,自己这是被下降头了吗?

      雪若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想把这些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拍出去一点。

      她努力从回忆中翻找出对上官逸的嫌恶和坏印象,以及他给自己吃的那些苦头。

      不知为何,想来想去都是些模糊的记忆,看来今日受刺激太多,人都不正常了。

      她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了个筒,把头埋进丝被里,惆怅地睡着了。

      自宫外受惊兼受伤回来后,雪若着实本分了几日,除了去王后和母妃宫中晨昏定省,其余时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宫里睡觉或是看话本子。

      上官逸给她的玉露膏很管用,她才擦了没两日脚上的伤口就完全结痂,伤痂脱落后只留下淡淡的一条浅粉色的印记。

      慧贵妃见她病体痊愈,气色红润甚是欣慰,只是觉得她不似往日的活泼,话也明显少了,不免有些担忧,转念一想,雪若到底长大了,性子也沉稳多了。

      允轩时常不放心要过来看看她,生怕她心血来潮又出什么幺蛾子,却见她一副温婉乖巧如小猫的样子,刚想夸她现在越来越有公主应该有的样子了,想想又觉得不对劲。

      他对着她的脸细细端详,皱了皱眉,伸出手指去轻扣她耳边,想看看是否能一下子揭开一张皮膜下来,被雪若一把打掉爪子,追着他满殿跑。

      允轩边跑边放下心来,的确是他那个没谱的妹妹没错。

      回宫几日后,夏州王见雪若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喜不自胜之余想起她平日的学业已经耽搁太久了,是时候复课了,于是乎隔日白发苍苍的老太傅捧着书卷再次步进了燕熙宫。

      太傅授业声如洪钟,讲到激动处唾沫横飞,雪若撑着下巴坐在珠帘后面,出神地望着窗外枝头的小黄雀,一只手机械地翻着手中的书。

      她撑着下巴发呆,不知怎么,帘外那个苍发老者的身影看着看着,就变成了月白色锦袍的颀长背影。

      幸而子衿常常入宫陪她嗑瓜子、下棋解闷。

      他此次云游回来沿途收集了一些奇花异草带给雪若,还带了几本解析花草植物药性和毒性的书给她。

      当他看到了书桌上放的《奇草录》很是惊讶,说这是北魏医学泰斗闻时书所著的绝版名著,问雪若从何处得来。

      雪若怔住,转了转眼睛,坦白是上官逸给的。

      子衿指节分明的手指拂过书页,轻笑了下,就把书还给了雪若。

      回宫第五日,表姐何素因来宫里探望她,还带了一个牵线木偶小人给她玩。

      那小人是个垂髫的孩童模样,穿着肚兜和红裤子,四肢被四根细绳子牵住,只需在上方挥动绳子那头的牵着的木棍,小人就手舞足蹈起来。

      雪若饶有兴趣地指挥着小人扭出各种夸张的动作,笑得前仰后合。

      素因看到她桌上放着的四书五经,感叹道:“看来姨母说得没错,你近日真正收心了,开始认真读书了。”

      雪若手拉着牵线木偶,抽空瞟了一眼桌上的书,随口道:“你说那些书?我用来垫茶杯的,你知道黑酸枝木头桌子最是不经烫。”

      素因摇头,无可奈何地笑笑,又道:“许久不见上官大人了,不知道他病好一点没?”

      木偶小人的手忽然垂下,头也歪在了一边,雪若道:“上官逸病了?”

      她顿了一下,立刻转过头去,若无其事地说:“我怎么没听说啊。”

      “你不知道啊,听说他受了寒旧疾复发,这几日都在家养病没有来上朝。”素因坐在雕花椅上有些无聊地玩着手上的丝帕。

      “哦,是嘛。”雪若心不在焉地玩着木偶。

      莫非那天与黑衣人交手,上官逸受了伤,可是她完全没有发现他身上有受伤的痕迹啊,他还抱着自己走了那么远,会不会是自己太重,把他累得救病复发了,她懊恼自己吃了太多水晶肘子。

      脸上不知怎么就热热的,她心虚地瞟了素因一眼,见她丝毫没察觉什么,才低下头去。

      素因掩嘴笑道,“我听父亲说的。看来你之前说的没错,别看他平时精干强悍的样子,其实外强中干,一个武将受点寒就病倒了。”

      雪若放下木偶,静默了片刻,道:“他并不是我之前想的那样。”

      素因抬头看她,诧异道:“哦?那是怎样?”

      雪若想了想,“他很厉害很强大……”

      素因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问道:“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雪若一怔,敷衍道:“我听宫女们说的…”

      素因轻笑道,“奇了怪了,之前我说他厉害的时候,你非要跳起来说人家是个病秧子倒霉鬼,这会儿倒反过来说了。”

      她想了想又道,“不过他再怎么厉害,也是与你我无关的。”

      雪若黯然,把木偶小人抱在手里,用手指替他把头发梳整齐。

      素因道:“听说最近卑兹汗边界最近不太平,我估摸着过不了多久上官大人就出征了。”

      雪若皱眉,不解道:“他不是病了吗,怎么还能带兵出征,父王怎么想的?”

      素因略诧异地看着她,“你之前不是很讨厌上官逸吗?现在怎么替他着想起来了。”

      雪若噎住,对啊,我关心他干嘛,干咳了一下:“哈哈,我怎么可能替他着想,我只是担心,我们夏州再没有将领…也不能…派个病人去打仗啊,这显然对军情不利…”

      素因点点头,觉得有道理,但还是说,“朝中除了上官大人,君上也不放心其它将军带兵出征,定北君上官谦大人年事已高,又常年驻守北魏边境,青年将领中论才干论武功也只有上官逸大人,只要他领兵必定得胜归来。”

      她感叹道,“这上官家,当真是一门将才,只可惜……”

      雪若明白,素因想说的是只可惜上官一门只为世子马首是瞻,忽觉内心莫名烦躁,默默地喝了口冷茶。

      碧凝从殿外走进来,捧了一盘时令的鲜果放在两人之间。

      素因一边剥着一颗青葡萄,一边问着,“时祭之日就要到了,这一回儿你总可以出宫参加了吧?”

      时祭是夏州国的常规性祭祀仪式,每年的四季春夏秋冬的季节首月的阴历初一都要进行祭祀,夏州王会亲自带领所有王室成员去宫外的太庙祭祖,雪若因方满十六岁,也是她解除禁足令后第一次得以在众臣工面前出席宫廷典礼。

      雪若点头,“可是所有的文武百官都要参加吗?”

      素因点头,“那自然是,不仅文武百官参加,就连我这种文武百官的家眷也要参加。”

      她叹道:“从清晨即起,三拜五叩站立一天着实辛苦。”

      雪若眼中放出光彩,欢快地起身,拉着素因的手:“好姐姐,快陪我去挑一下穿什么衣裳和发饰吧,对了,上次你给我的胭脂我还没用过,你教教我怎么用吧。”

      素因不可置信地奇道,“你这丫头今天吹的什么风,平时你最不爱涂脂抹粉,衣裳裙子也穿得比宫女们还素,今日竟然要打扮了,”

      雪若分辨道,“好歹人家第一次参加大典,打扮齐整些也是为了王家体面的。”

      素因点头同意,“说的也是,你果然懂事了,三殿下也不必为你忧心了。”

      雪若眼珠子转了一转,凑过去嬉笑说,“有你这未来的嫂子时常在耳边念经,能不懂事吗?”

      素因又羞又恼,跳起来就要掐她,雪若一晃身子就逃走了,两人在殿内打闹嬉笑,碧凝和芸儿也被逗乐了,欢笑声响彻雕梁画壁的殿内。

  • 作者有话要说:  “殿下,你脚上有伤,不能踢毽子!”芸儿急得直跳。
    “嘘~”雪若等她一眼,低声道:“反正不疼,先玩了再说。”
    她利落转身,一个漂亮的回旋踢,羽毽直冲蓝天。
    “昨日跳皮筋,已经把伤口弄裂了。”
    “啊呀,裂了再上药呗,总归会好的,你让我闲着不动我会死的。”雪若把毽子踢得像雨点一样快。
    上官逸背着手走进府中,忽然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停下脚步半蹲在地上,手捂着脚腕处脸色发白。
    “大人,您怎么了?又脚软了?”元裴跟着后面脱口而出。
    上官逸冰冷的眼锋扫过来,元裴抖了抖,“属下失言,大人怎么会脚软,肾虚的人才脚软。”
    说完惊觉不对,好像在暗讽大人肾虚的意思,果然上官逸脸色更不好看了。
    他吓得连忙找补:“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大人怎么会肾虚?属下是说...”
    这个“怎么会”的句式有毒,越描越黑往死胡同里去了,他低下羞愧的头。
    “属下不会说话,还请大人责罚。”
    上官逸站了起来,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拭去额头的冷汗,“你去通知燕熙宫,明日起恢复讲习,请殿下提前温习功课。”
    他抬步,有些艰难地,蹒跚着往前走,一句低不可闻的叹息飘在风中,带着淡淡苦笑:“果然一刻都不能闲下来...”
    元裴歪着脑袋在后面打量,大人的脚怎么了,又没有伤,怎么走路有点瘸,还动不动就摔跤?
    难道是传说中的软骨病,我天!
    他欲哭无泪,悲愤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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