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请求退赛》云杪不是云抄

4、你管我叫爸，我管你叫徒孙

　　因为早了一年上学，颜汀暑假结束，开学就六年级了。
　　颜汀心里有点打鼓，去了学校要是谁都不认识怎么办；不过他显然想多了，因为教室里的孩子都各自三五成群，并没有人来跟他打招呼。
　　在门外等到了上课铃响，颜汀估摸着大家应该都回到位置了，就走进去在空着的那里坐下。
　　第一节惯例是班主任的课。
　　“同学们暑假都去哪儿玩了呀？”
　　“旅游！”
　　“我去山里度假了！”
　　“去海边了！”
　　“我跟你说青湖特别美！你不去一趟都不知道什么叫美！”
　　“我带了好多新摘的水果，待会一起吃！”
　　颜汀看着四周的同学，热热闹闹的跟老师或是跟朋友说着自己的经历，嘴角勾起了笑意。好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氛围了，有点陌生又充满青春的朝气。
　　许是注意到颜汀安安静静的，但又一直带着向往的眼神看着别人，班主任点了他的名。
　　“我，去做义工了，在许氏福利院。”
　　班里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些，颜汀有点无措，他惯是不太喜欢在大众面前的，总有种当众处刑的感觉，看着别人小声议论自己，是让人心情很复杂的事情。
　　班主任有点意外，然后带着满意的笑容夸奖了他，并带头给他鼓掌，颜汀耳朵都红了，身体僵硬的坐了下去。
　　自己怎么跟真的变成小学生了一样。
　　下课后，难得有个同学凑了上来。
　　“诶，小画家，你在福利院都做什么呢？”
　　跟颜汀留着短发，日常淡色T恤牛仔裤的温柔斯文风不一样；汪琦剃了寸头，穿着篮球背心跟短裤，皮肤也晒的黑黑的，浑身都充满着阳光的气息。
　　“照顾两个小宝宝，他们快一岁了。”
　　“快，一岁？还不到一岁就在福利院了，。。这，。”汪琦显然被吓到了，一直幸福的人听到别人的不幸，难免下意识的生出怜悯。
　　“他们很可爱，你想看看嘛？”颜汀转移了话题，从书包里拿出画夹。
　　汪琦看着画上的婴儿睡颜，也没继续刚刚的情绪了，开心的约着颜汀放学一起去看望他们。
　　“小画家你，会打球吗？”汪琦打量了一下颜汀的小身板，试图发出邀请。
　　“我可以在旁边给你们画画。”颜汀也想能多个说话的人。
　　体育课会有点名，颜汀默默的挨个记下了班上同学的名字。
　　刚刚那个男生，原来叫汪琦。
　　自由活动的时候，汪琦带着颜汀去球场那边，球场占位的高个男生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汪琦你这是把小画家逼上梁山了？”
　　“会不会说话啊傻大个，这叫同学的友谊，他看着我们画画也有参与感啊，懂不懂什么叫参与感？”
　　“我是不懂，但你肯定说不出这种话。”
　　颜汀看着他们嬉笑打闹了一番，脸上也带上了笑意。拿着板子在一旁打开，夹上新的画纸，先观察了半响他们的肢体动作，然后开始尝试画动态的人体图。
　　等到了孤儿院，颜汀又一次认识到了什么叫万人迷光环的无差别伤害。
　　汪琦趴在许祎的摇篮边，看着白白胖胖的许祎眼睛都不带眨的。颜汀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戳了戳他的胳膊。
　　“回神。”
　　“诶，你说小孩子小时候都这么好看的吗？”
　　“这旁边还有另一个小孩子，你可以做一下对比。”颜汀把汪琦的脑袋转向另一边的摇篮，汪琦才算回了神。
　　“这个也可爱，但是一看就是未来校霸候选人，瞅瞅他这小拳头的劲头！”
　　然后汪琦眼神又回去了，颜汀暗自翻了个白眼。
　　回家的路上，汪琦问了颜汀关于初中学校的选定。
　　“城郊住宿的还是市区那个？”
　　“市区吧，我还想经常来照顾他们的。”
　　“也是啊，你爹妈都是知识分子，你这也一身画画益生菌呢。”
　　“我还优酸乳呢，你呢？你应该不喜欢住读吧？”
　　“我没得选啊，我可进不去市区那个。”
　　“为什么？小学进初中没那么难吧？”
　　“你家住山上啊？不知道市区的学校都要面试的？”
　　“面试？？？”颜汀头一回听说上个初中就要面试，太残酷了吧？这是看脸进？
　　“对，学生除了学习成绩，还需要学习态度端正跟勤奋什么鬼的，然后就是得有课外的兴趣爱好，他们不收书呆子。你爹是那个大学里的画画教授，你又这么会画画，肯定收你啊！”
　　“你不是打篮球很厉害吗？”
　　汪琦盯着他看了几秒，确认他是认真的问后。
　　“你一定要我亲口说我成绩进不去嘛？”
　　“啊。对不起，，，但是，现在才刚开学啊！还有一年呢！”
　　“我又不是你，我这脑子？”
　　“那我教你，以后给你课外辅导！”
　　“啊？那。。那在福利院嘛？”
　　颜汀突然顿住了脚，转头看了眼汪琦此时带着点不自然的脸。
　　少年你能保证你不盯着小祎？但这么说太直白了，新认识的朋友到底不能这么直接怼。
　　“在福利院有教室的，我们可以去教室。”汪琦听到这话，脸上的兴奋淡了淡，但还是先道了谢。
　　“够意思啊，日后我管你早饭！我妈做的三明治可好吃了！”
　　“那就先谢谢阿姨了，明天开始吧，你记得带上本子做笔记。”
　　晚饭桌上，颜汀看向画画益生菌的发起者。
　　“爸，我初中是进市区的学校吧？”
　　“对啊，我跟你师父都打好招呼了，到时候面试给你闭只眼睛呢！”颜庆阳眼睛依旧盯着土豆丝，边说边夹着菜。
　　“师父？我什么时候有师父了？”颜汀表情管理失控。
　　“我小徒弟向陵啊，啊，那是初高中一体校，他到时候跟人打个招呼就能给你面试了。放心，他人缘比你好多了。”
　　“所以主要问题不应该是他为什么是我师父嘛？我是您亲儿子，您不自己教，非得让我掉一辈儿？”
　　“哎呀，你这真是不懂为父用心良苦，为父为何这么久都不教你画画而让你自行摸索？那是为了不抑制你绘画的想象力，你看这八九岁孩子就开始写实了，丢失了多少创造力？”颜庆阳嘴上说着，眉头皱着，眼睛跟筷子还是跟着土豆丝走。
　　“道理我都懂，我也确实开始写实了，但是这不是你让我掉辈的借口。”颜汀盯着老父亲，宛如老父亲盯着土豆丝。
　　“哎呀，这都不是问题！你看这以后，你管我叫爸，我管你叫徒孙，多和谐？多有艺术情调？”老父亲看着快见底了，把土豆丝从儿子面前挪到了自己面前。
　　颜汀看向穆琴。
　　“妈，你说说爸！”
　　“别叫妈，叫师祖母！”
　　你们还挺喜欢这一出。
　　颜汀抿了抿嘴，伸手把碗放到父亲碗上面，拦截了父亲夹的最后一筷子土豆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