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柜有多深》桂花奶茶

13、第 13 章

　　早餐的氛围很融洽，江一白公司的氛围一点也不融洽。
　　今天是公司发布第三季度财报的日子，整个中国区业务同比负增长百分之十，业务下滑主要是受到了招标采购的冲击。
　　董事会紧急召集高管开会。
　　“木已成舟，我们像现在需要做的是及时止损。”周舟十分罕见的主动抢夺了发言权。
　　江一白知道周舟的想法是什么，现在公司的情况需要抢占先机，谁能够给公司带来利益谁才会生存下去。
　　斯蒂夫示意周舟继续发言。
　　“我建议公司将所有专利到期的产品进行整合打包，直接成立分公司，所有的员工平移过去，所有的劳务合同转移完成之后公司可以把子公司卖掉。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节约辞退员工的成本。而且不会被冠上裁员的恶名，没有哪个上市公司愿意爆出裁员的新闻。”
　　“我反对。”江一白打断了周舟的话。“你这样相当于变相裁员，那些跟你共事多年的同事们，上有老下有小，你这样子相当于完全不给他们缓冲期。打包卖掉以后，他们这些人几乎在一年之内都会陆续的失业。”
　　“我们可以采用更加委婉的方式。我不认为我们的业务会一蹶不振，你看我们的业务损失主要集中在省会城市，但是目前国家在大力的推进分级诊疗，希望病人可以下沉，缓解大医院的就医压力。这意味着，核心城市的病人流会返回地级市进行治疗，如果我们这时候大力开发下级市场，我们未必就会到需要裁员的地步,按照市场容量估算，我们业务会更上一层楼的。”江一白在陈述的过程中打开自己的电脑，将自己准备的PPT跟所有人展示。
　　PPT上清晰的展示了下级市场的潜力，需要人员的部署，开发的策略。“业务的升级需要顺势而为，市场在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做生意，我不相信我们会没有生意可做。而且，我们完全可以跟互联网公司联合推进市场下沉。”
　　江一白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他一定要护住他些跟他奋斗多年的人。但是保护从来都不只是喊口号，他必须要清晰的找到解决问题的出路。
　　高管们激进派赞同周舟，也有很大一部分赞同江一白。
　　但所有人都知道，不是这样操作也会是另外一种操作，裁员势在必行。
　　江一白觉得心情很沉重，作为管理层，他知道应该理性的面对问题，但是作为一个人，他真的很难不去考虑他的下属们，他的同事们。
　　但江一白暂时略微有点心有余力不足，在本次调□□暴中，他原来的下属们直接被调整的分崩离析，忠心耿耿的人被分到了不同的产品线，他的能量变小了很多。
　　紧接着重磅消息又传来，高血压事业部跟糖尿病事业部合并，原高血压总监张智被升职为中国区战略发展总监直接汇报给斯蒂夫，认命即刻生效。
　　这是个很高的虚职。中国区的总监听起来名头很大，实际上不带人，这算个屁的升职。
　　又是一手名升暗贬，张智被架空了。
　　江一白接管了高血压产品线的管理，公司的调整根本没有给大家反应的时间。
　　每个人都觉得很心累，认命通知下达以后，屈辉给江一白发微信：“哥们，还好吗？”
　　“你觉得我好不好？”江一白心累的回复。
　　“好啊，怎么不好。升职了啊，你的生意盘子大了，你才有筹码继续在漩涡里斗一斗。”屈辉回他。
　　“高血压事业部就是个烫手山芋，现在谁接手，张智跟谁拼命，动了他的蛋糕了。别告诉我你没看出公司的用意。”
　　江一白也无心再看文件，靠在椅背上，跟屈辉发消息。
　　屈辉作为一个老油条不可能不懂。“让你们斗呗，斯蒂夫作为空降兵，第一件事就是收权。实现中央集权说起来还不简单，听话的就留着，不听话的就通通干掉。你们这几个全国的总监，肯定是第一批动手的对象咯，一年内公司完成大换血，明年公司焕然一新都是斯蒂夫的人了。他今年从法国派过来中国轮岗。中国是个风水宝地，他来轮岗3年，回去就是个全球的职位了。”
　　江一白说“知道你还问我好不好，好个锤子，铡刀悬在我的脖子上，一不小心就狗头不保了。”
　　屈辉也一本正经的打了个语音过来：“开门见山，我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吗，你还急了。”
　　“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江一白怼他。
　　“你看你看，你这个人啊。我好心当成驴肝肺呢。你别妇人之仁。我知道你想保很多人，但是量力而行吧。目前的局面是你自己站稳脚跟才能有这个能力。”
　　江一白当然知道屈辉的意思，他不够狠。“我知道，而且我知道接下来公司会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逼很多人主动离职。我真的……”
　　“嗯，我了解你的为人。”屈辉说。
　　俩人在公司一起共事多年，从同事成为朋友，十分了解对方。
　　“我还想跟你说，提醒你的人把自己过去的所有的合同梳理一遍，销售部门作为公司的拳头部门，我知道会有很多擦边球的操作。太平盛世的时候这个是锦上添花，动荡的时候这就是悬在头顶的铡刀，合规这一块出问题，谁也保不住你的人。”屈辉提醒江一白。
　　江一白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我知道，查合同这个事儿，是常规恶心人的操作。谢了。”
　　屈辉在电话里哈哈的笑说“你跟我还这么官方，行了不跟你扯淡了。今晚我会跟法务部门的人老大吃饭，有消息我随时跟你通个气。”
　　江一白挂了电话也没闲着，立马联系自己的心腹管理层，告诉他们自查合同，有问题的马上抹平。”
　　事实证明，真的很有必要，法务的调查从三天后正式启动了，理由是公司需要安全运营，决不允许营私舞弊的情况发生。
　　高血压的一个女经理在本次调查中没能幸免，江一白几次力保，才让她免除了被开除的局面。
　　卓然出差了两天，他想收购的互联网小公司本部在广州。他过去谈收购。
　　回来后开心的跟江一白分享，收购很顺利，下一步需要把龙头医院加进来，然后是地级市，这个阶段不盈利，主要遍地撒网，实现医院的线上联动。
　　卓然窝在江一白家的沙发上说你看我不只会卖火锅，我现在还能干互联网医疗了，笑的一脸乖。
　　江一白翻个白眼给他，“二万五千里长征你才迈出了五公里，你还骄傲上了。”
　　卓然假装听不出来江一白的洗刷，说我给你带了礼物来着，你跟我去我家看。
　　“什么礼物，你刚过来带过来不就行了。”俩人现在是邻居，但江一白还没来得及去卓然家参观，卓然出差，江一白也忙着公司的事。
　　卓然说，“别墨迹，就隔壁你都懒得走吗？”
　　江一白不情不愿的说“那好吧。”
　　一进卓然家，江一白感觉到了自己家，除了一些软装的细微差别，整个装修跟江一白家几乎没差别。
　　“卧槽，你家和我家用的一个装修设计图？”江一白问。
　　卓然挥挥手说，“嗯那，设计师是我小姨找的，我懒得管这些，能住不就行了。反正户型也一样，就直接两套一起装修的了。”
　　江一白穿上了卓然递给他的拖鞋，是一双新的兔子造型的棉拖鞋，大小也十分的合适。
　　卓然穿的是一双大灰狼的同款棉拖鞋。
　　江一白说“你这个拖鞋也太卡哇伊了，而且你还弄了个配套的。你这个不是给我准备的吧，我穿了不合适吧？”
　　卓然心里想的是就是给你准备的情侣拖鞋你看不出来，你没发现十分的合脚吗？笨死了！嘴上回复“啊，超市买一送一。你赶紧穿，我能给谁准备的啊，我们家除了我爸妈来过一两次就没有生物来过。“
　　江一白说，“哦哦哦，买一送一啊，还挺舒服。”
　　“觉得舒服，这以后专门给你穿。”卓然心里的小人都是，当然舒服了！我挨着试了那么多，你冬天怕冷还喜欢穿这种毛茸茸的拖鞋。专门给你买的好吗。
　　“哇，好香啊，什么好吃的。”江一白一进门就闻到了香味。
　　卓然说“是个比较有名的粤式厨师过来来北京授课，我听说了就托关系让他给做了几个菜。你快洗洗手准备吃。”
　　江一白开心的去洗手，在卫生间问“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啊，我好久没吃粤菜了。”
　　卓然说“是。”
　　其实才不是呢，卓然在广州吃饭的时候吃到了就觉得江一白肯定喜欢，打听了一下这家餐厅北京也有店。就通过关系把大厨弄过来出了个差，顺便让他定了这一桌菜。
　　江一白喜欢吃的还有各种小点心。
　　“嗯嗯嗯，这个流沙包好好吃，这个蒸风爪也好好吃。”江一白吃的开心，还不忘点评。
　　卓然伸手把江一白嘴角粘的酱料捻掉，江一白看见卓然伸手给他擦嘴角，就停下了仰着脸等他捻，卓然让他慢点吃。
　　江一白不知道为什么会随着这个动作脸腾的红起来，以前也没有这样。难道是自己分手禁欲了太久吗，他作为一个同性恋，卓然盘靓条顺的哪哪儿都是按照他的审美长得。
　　这种想法吓了江一白一跳，赶紧内心疯狂摇头，不行不行不行，卓然是个直男，我不能有这种想法。
　　卓然说还对江一白的想法一无所知，还顺着江一白说好吃回他“就知道你会喜欢，喜欢吃就多吃点。”